“叮!”
“#¥*@#$……”
“靠!”
电梯门刚开,秦战就被吵的偏头闭眼,没办法,别人耳中比菜市场还小的声音,在他听来却跟夜店中的巨炮音响差不多。
足足过了三四秒,耳膜和大脑才将将适应,秦战按住即将自动关闭的电梯,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好奇的到处张望。
“咦?”
他回头看了看,感觉赌场的温度似乎比电梯间略高一点,但并非燥热,而是更加舒适,空气也更加清新,让人精神一振。
“有点儿意思。”
他笑了笑,正打算四处走走,一只兔耳比基尼、丝袜上端套着袜圈的女郎便迎了上来,黑色着装和白色肉浪看的人眼晕。
“晚上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女郎摆了个标准的S形,两只耳朵一倒一竖,屁股后头还有一丛圆蓬蓬的小白球。
“随便看看。”
秦战莫名想起了一段广告:大发棋牌,三达不溜点妖捌叁伍点卡姆,风靡全球的……一般来说,放完这段就能看小电影了。
可惜眼前光景让他大失所望,荷官多是男性,偶有几位女性也不是美女,统一的衬衫马甲,根本没有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要换筹码吗?”
兔女郎优雅的伸直手臂,秦战一看,好家伙!超长的一溜角子机,尽头处摆着一台形似ATM和自动贩售机集合体的玩意。
凑近细瞧,代表不同面额的各色筹码像商品一样在橱窗中罗列,插信用卡、输入金额、再选定筹码种类就可以等待出货了。
不过秦战没打算兑换。
因为他上辈子有个狱友就是输红了眼、亲手把女儿卖给了人贩子才进来的,后来那人渣在狱里嚎的像只厉鬼,最后上吊了。
所以秦战的「逛赌场」真就只是逛,开开眼,攒点吹牛皮的素材就得,赌和毒他是坚决不沾的,H嘛……暂时没碰到机会。
“谢了,忙你的吧。”
研究完自动贩售机,秦战掏出小费递给兔女郎,人家忙前跑后的跟着,肯定不是因为他帅,不料对方却退了两步,轻声道:
“先生,我们不能收客人现金。”
“为什么?”
“公司规定。”
兔女郎显然不愿多言,而秦战看了看头顶的隐藏式摄像头,再看看她薄漏透的装扮,若有所思的将富兰克林塞进了筹码机。
“呃,我能像电影那样给吗?”他夹着筹码在黑兔的白兔上比划。
女郎这时也看出他是新手了,摇头道:“您可以请我当陪玩,等您赢了钱,才可以用这种方式给我小费。”
“那好吧。”
色胚遗憾的将筹码弹向半空,可女郎却依然没走:“先生,您的消费已经达到了陪玩额度,我叫辛迪,很高兴为您服务。”
赌城套路深呐……
他看了看明明只有几步远、但怎么看都像是墙壁的电梯装潢,再看看紧挨着筹码机的角子机里金灿灿的硬币,心下轻叹。
从下飞机开始,这座城市便开始了它的蛊惑。
接机口的角子机,不管谁玩都能免费赢到的汽水,无处不在的广告,比房间更舒适的温度,易进难出的电梯,堆积如山、似乎再投一枚硬币就能爆机的诱惑,不收现金、只收筹码的兔女郎,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你——
赌吧!
只要敢赌,金钱、女人、甚至这座城市都是你的!
“先生?”
女郎的轻呼打断了秦战的思绪,他摇摇头,忽然生出一抹自我挑战的兴奋:“走,带我见识见识,看能不能掏空我的口袋!”
……
另一边,赌场方面也注意到了这个磨磨叽叽、貌似什么都不懂,但却能一眼看出隐藏式摄像机的家伙。
技术人员调转IPAD,汇报道:“目标是美国人,今晚九点五十九分从洛杉矶飞抵,十点三十一分办理入住,无犯罪记录。”
“之前来过拉斯维加斯吗?”年约四十、身穿黑西装的安保主管沉声询问。
技术人员噼里啪啦敲了一通,随后惊叹:“他没来过,但他的车就在警局。”
“什么意思?”
“记得周三的报导吗?卡尔曼国王附近发现女尸……”
“那是他的车?”
“没错。”技术人员耸了耸肩:“现在你该放心了吧,没有哪个开四百万豪车的会去抢劫,我认为他只是不喜欢赌而已。”
“或许吧。”
安保主管想了想,拿起对讲机道:“达克,给他送点筹码,再找个会中文的陪侍,用二号机。”
“收到。”
对讲机中传出低不可闻的回复。技术员不解:“科德尔,你怀疑他是别的赌场请来的高手?”
“不,那不是我的工作。”
安保主管道:“我还是认为他有威胁,因为警察也觉得开豪车的不会抢劫,所以他更方便踩点、藏匿武器、转移赃款。”
“好吧,你随意。”
技术员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打算就此终止对话,然而他的工作很快来了:“调一组监控跟着他,二号机开启同声传译。”
“Yessir——”他有气无力的应着。
……
说话间,被称作达克的大厅主管已经托着筹码来到秦战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位白耳朵、白手套、白丝袜、白尾巴的猫系妹子。
“您好,先生。”达克微微躬身:“欢迎光临**酒店,这是我们为首次到访的客人准备的礼物,祝您好运!”
说完一挥手,猫系妹子便托着筹码,献宝一样递到秦战面前:“帅葛格,我叫猫仔,帅哥怎么称呼?”
“你先等会儿。”秦战摆了摆手,问达克:“所有首次到访的客人都送?”
“对。”
“多少人都行?”
“对。”
“商机啊!”他拈起筹码,用汉语念叨:“一人一千美金,经济舱的话,往返路费一百七十五,每人净赚八百二十五……”
“噗!”
猫仔捂嘴偷笑,过了几秒,收到同声传译的达克脸也变了,急忙补充道:“先生,赠送的筹码只限当天使用,不能提现。”
“这样啊。”
秦战戏谑的看了他一眼,又问:“那能当小费吗?”
“不能。”
“那……陪玩可以代赌吗?”他定定的看着达克:“别撒谎哦,我已经看到陪玩替人下注了。”
达克咬了咬牙:“可以。”
“完美!”秦战打了个响指,对猫仔道:“分她一半,你俩随便玩,输了算我的,赢了当小费。”
“呀呼!”猫仔当场叛变,“我叫林笑芸了啦,周末来这儿打工,帅哥你呢?”
“我滴,加藤正雄滴干活!”
“咯咯,我看你像思密达!”
“被你发现了,其实我叫朴布启……”
俩人嘻嘻哈哈的往出走,只剩下兔女郎可怜巴巴的看着达克,她是全职,不像猫仔那样不用顾忌主管的脸色,但又想赚钱。
“你也去吧。”达克叹了口气,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哪出了破绽,等反应过来没给兔女郎换二号机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科德尔。”他转过身呼叫安全主管:“我被发现了。”
“我看到了。”对面回应:“章鱼说你在收到同声传译时,目标就将目光放到了你的耳机上,正在确认他是否带了窃听设备。”
“那我们换个频道?”
“同意,启用备用频道!”
一番脑洞过后,两位主管愈发觉得那厮高深莫测,而秦战偷听到这里已经猜出了大概,于是笑着问猫仔:“你老家哪的?”
“弯弯啦,你呢?”
“就说你怎么这么嗲,这样,你先跟我念:弯弯自古以来都是华夏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念!”
“放心了啦。”
猫仔三指向天,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就是语气嗲的腻人,秦战咧了咧嘴:“那啥,你能正常说话吗?不要酱紫好不好?”
“干嘛学人家说话,你好坏哦!”
猫仔小拳头乱捶,嗲的秦战直起鸡皮疙瘩:“我不是学你,我这人有个毛病,只要跟说方言的聊几句就会不自觉的顺拐。”
“真的?”
“真的,所以请说普通话,英语也行,OK?”
“人家本来就酱紫……”
猫仔还想争辩,发现他脸色不对又赶紧改口:“好了啦,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生,有的喜欢,有的不喜欢,真是超奇怪。”
秦战没理她,怕再说几句自己会被拐成娘炮。
赌场里的玩法很多,扑克、骰子、转盘、角子机(老虎机),既有人和人玩儿的,也有人和机器玩儿的,倒是没看到麻将。
兔女郎长期在赌场厮混,经验丰富,运气也不错,没多久手中的筹码就翻了一番。
猫仔就惨了,赌啥啥输,一些老赌客甚至专门跟她反着买,别说,还真赢了不少。
“帅葛格~~”
她一手晃着最后一枚筹码,一手揪住秦战的衣角不住摇晃。秦战面色一冷:“免开尊口!”
“不是啦,人家是想说,你要不要也买一点。”猫仔指了指那几位老赌客:“人家今天运气不好,说不定反着买真能赚到呢?”
秦战发现这妞儿好像真没什么心眼,于是脸色好看了不少:“笨!运气不好就把筹码给她,输了算你的,赢了按比例分红。”
“她不会同意的啦。”猫仔解释道:“霉运会传染的,这里的人都很迷信的。”
“你也信?”
“一点点喽。”猫仔用拇指和食指强调一点点的大小,圆圆的眼,嘟起的嘴,再配上白色的猫耳朵,倒真像一只舔爪的猫。
秦战下意识的在她头上撸了两下,猫仔也不生气,反而使劲儿嘟起下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卖萌卖的让人心尖儿乱颤。
“真拿你没办法。”
秦战闭眼听了一会儿,随后伸手一指:“大!”
下一秒,骰盅掀开,荷官看了他一眼:“三三五,十一点大。”
又过几秒,秦战伸手一指:“大!”
猫仔这次赶紧跟上,果然:“四五六,十五点大。”
“小!”
“二一一,四点小。”
“大!”
“五二四,十一点大。”
接连三把都对,猫仔乐的两只小爪交替张缩,怎么看怎么像小猫踩奶,其他赌客也注意到了这里,目光灼灼的准备跟风。
然而秦战却迟迟没有睁眼,因为这次的声响和上上次一样,他不知道该不该赌点数。
押大小的赔率只有一赔一,而赌点数最高的赔率为一赔一百五。
猫仔以一枚筹码入局,不算抽水,价值一百美元,三次全押后已经变成了八百,如果押中点数,就会瞬间翻成十二万!
但若输了,同样也会清光家底,所以秦战现在有三个选择:全押大小、全押点数,以及留下几枚家底,剩下的押点数。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就连荷官也犹豫了一下:“先生,您要下注吗?”
“下!下!”有人高喊,很快附近的赌客都跟着大喊,秦战皱了皱眉,正觉得不爽,手便被人牵着落入一处奇妙之所。
他猛的睁眼,却见兔女郎面色潮红,目光中的急切全无掩饰,边扭动身躯边道:“快下!如果这次能赢,今晚我陪你!”
秦战楞了。
他慢慢将目光转向猫仔,却哭笑不得的看到她正收紧领口,嘴里还在叨咕:“一千六就把自己卖了,我可没这么便宜。”
秦战邪邪一笑:“猫仔!”
“啊?”
“四五六,十五点大!”
“好嘞!”
猫仔想都没想就把筹码推了出去,然后才发现他这次没赌大小,于是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了包子,猫爪伸了缩缩了伸。
其他赌客,包括兔女郎在内,此刻也是纠结的不行。
开骰的结果不是大就是小,几率各占50%,但一个骰子有六面,按6×6×6的算法,押中点数的几率却只有1216。
是搏一把,还是稳妥起见?
万一亚洲小子连大小都猜错了呢?
众人目光闪烁,眼神交换间脸色变幻莫测,黑兔挺了挺她的白兔,期望秦战能给她一点信心,又或是一点隐蔽的提示。
可惜秦战现在不想撸兔子了,他抽出右手,摸了摸猫仔的脑袋,笑着对荷官道:“开吧。”
荷官佯作镇定:“还有下注的吗?三……二……一……”
“我下!”
“拼了!”
“不跟!”
有人押大,有人押小,也有人放弃,黑兔攥紧了拳头,在最后一秒扔了一枚面值一百的四五六,剩下的统统押大。
骰盅揭的不是很快,众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终于……“四五六,十一点,大!”
随着荷官报数,各色悲喜瞬间上演。
有人捶胸顿足、追悔莫及——包括黑兔;也有人欣喜若狂、高声欢叫——只限小猫;更多人则懊悔不已,怪自己没搏一次。
但直到荷官再一次摇骰,他们才发现,秦战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