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竟然是自己人！’
李川暗骂一声，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他的视频被自家公司的人刷到，这一点看似巧合，实际上却很正常。
抖音的推流机制就是这样设计的。
抖音是流量池推送机制，一条视频发布后，会先在一个小的流量池内进行推送，如果各方面的数据足够好，就过渡到下一个更大的流量池。
流量池共有八层，一般情况下，前四层都是本地推送，四层之后才是全国推送。
此外，前两层还会联系到“距离”这项数据。
这也就是说，距离越近，越容易被优先推送到。
李川是在自己办公室发布的视频，他的办公室距离运营部办公大厅也就十几米，几乎等同于一个地方。
这样，被优先推送的概率就会非常大。
此外，抖音的推送集中还有一项最为重要的技术，就是兴趣推送。
实现的过程，就是将视频自动拆分成多个兴趣标签，然后根据这些兴趣标签定位为可能感兴趣的受众人群，将视频推送过去。
“三木系”的员工，不一定对李川的视频感兴趣，但李川毕竟是他们的老板。
正常的员工，对于老板的视频和动向，都会有所关注的。
平时有关注，就会形成兴趣标签。
有了兴趣标签，就会大大增加被优先推送的概率。
如此，李川发布的视频，被公司内部的员工看到，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李川是程序员出身，对此十分了解，当下自然不会感到奇怪。
他的主要关注点不在这儿，而在“公司员工优先看到视频并且发表评论”这件事本身。
公司员工虽然有很大概率被优先推送到，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需要打开手机。
你被优先推送到的概率再大，不打开手机，也看不到那条视频。
那名员工看到了，那就说明他之前在玩手机。
上班时间玩手机，这可不是个小问题，更何况，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发表的评论。
第一时间发表评论，说明什么？
说明“上班玩手机”这种情况不是偶然。
如果是偶然，怎么就那么巧，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李川的视频。
这种解释，显然是不合理的，无法让人信服。
更合理的解释是这名员工经常性的上班玩手机，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看到李川的视频。
经常性的上班玩手机，这个问题很重要。
然而，这还不是李川最生气的点。
他最生气的点，在于这名员工，不仅经常性的上班玩手机，还在公众面前透露了公司的“机密”。
之前，他发舒畅的侧面照片，主要目的就是想在直播的时候，给观众一个惊喜。
现在，那名员工揭露了舒畅的身份，评论还被顶到了高位，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计划。
虽说影响的程度不高，不至于让计划破产，但是自家公司的内部人员捣乱，这也足以让李川感到愤怒了。
他现在很生气，很想立即找到那名员工，狠狠的骂一顿，然后将其开除。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眼下，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他没时间去处理这种事，只能先暂时放到一边，等直播完再说。
“怎么了？”
舒畅见李川面色有异，开口问道。
“没什么。”
李川摆了摆手，快速调整好了心态：“还有两分钟，直播就要开始了，你先去旁边坐着吧。”
“嗯？”
舒畅有些疑惑：“旁边坐着？我不出境吗？”
“开始先不出镜，等会儿我叫你，你再出境。”
“为什么？”
“你别管那么多了，先听我的。”
“哦。”
舒畅应了一声，乖乖的从椅子上起身，站到了旁边。
“别站着啊。”
李川将舒畅刚才坐的那把椅子推了过去。
舒畅接住，坐了下来。
“准备好，一会儿我叫你，马上过来。”
“知道。”
“嗯。”
“……”
下午五点五十九分，李川准时开启了直播。
“大家晚上好！”
李川把状态调高，对着摄像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前方的工作人员，吩咐道：“放首歌！”
几秒钟后，音乐响起。
“诶！”
李川听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对劲，立马叫停：“停停停！”
工作人员暂停了音乐，抬头看向李川，一脸懵逼。
“不是这首歌。”
李川微微蹙眉道：“这首歌等会儿再放，先放一首别的。”
“呃，别的什么？”
“都行。”
“哦。”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低头搜索了起来。
他刚才放的那首歌名叫《穿越》，是电视剧《魔幻手机》的主题曲。
舒畅虽然演过不少耳熟能详的电视剧，如《天龙八部》、《宝莲灯》、《孝庄秘史》等，知名度都很高，但是这些电视剧，她都不是主角。
不是主角，就算不上代表作。
舒畅演了这么多部电视剧，能够称得上代表作的，也就一部《魔幻手机》了。
如此，李川等人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使用《魔幻手机》的主题曲——《穿越》，作为舒畅的登场曲目。
这一点，他们之前开会的时候，就已经讨论过并且确定了。
然而，所谓登场曲目，是要等舒畅登场的时候才能放。
现在，还没到舒畅登场的时候，当然不能放。
放了，就等于直接公布答案了。
《穿越》这首歌，辨认度还是非常高的，尤其是十几秒后，当当当的音乐一起，起码有一半以上的观众都能知道这是《魔幻手机》。
《魔幻手机》一出，舒畅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如此，工作人员刚才属于操作失误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李川没有跟他沟通过，他只能按照正常的程序走……李川一说放歌，他下意识的就放起了《穿越》。
这种行为很正常，不应该受到批评。
李川心里也明白，所以没有把话说太重。
再有一点，就是他反应比较快，在当当当的音乐出现之前，就果断喊停，算是弥补了回来。
工作人员的动作很快，仅过了几秒钟，就换了一首歌。
“talking to the moon放不下的理由，是不是会担心变成一只野兽；walking on the roof为心跳的节奏，是不是会暂停在世界的尽头……”
这首歌名叫《心如止水》，是最近抖音上爆火的一首歌。
李川也很熟悉，听到旋律，就跟着摇摆了起来。
“欢迎大家！大家晚上好！”
李川一边摇摆，一边冲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
观众也很热情，纷纷打字刷屏。
【嘉宾呢？】
【不是有嘉宾吗？】
【？？？】
【人呢？】
【蛋蛋呢？】
【嘉宾呢？】
【嘉宾！】
【嘉宾！】
【……】
李川看到了公屏上的节奏，但是没有理会，继续一边摇摆，一边互动。
“大家在屏幕上点点赞，每个人都点几下。”
“感谢‘丘明’送的嘉年华，不要刷礼物，一会儿买点东西就行了。”
“点点赞，每个人点一百下，把赞先冲到一亿。”
“不要刷礼物！点赞就行！”
“嘉宾有，等一会儿，咱们先把赞冲到一亿。”
“……”
李川不停的号召观众点赞，等赞冲到一亿，《心如止水》也恰好播放完毕。
适时，直播间的人气已经达到了八十多万。
李川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了介绍嘉宾的环节。
“你们猜到嘉宾是谁了吗？”李川笑着问道。
【杨幂！】
【杨幂！】
【杨幂！】
【刘亦菲！】
【刘亦菲！】
【杨幂！】
【……】
一大串人名出现，频次最多还是“杨幂”，其次是“刘亦菲”，“舒畅”也有，但是数量很少，几乎看不见。
“好像有人猜对了。”
李川看了一眼旁边的舒畅，又道：“嘉宾就在我旁边，你们想知道是谁吗？”
【杨幂！】
【杨幂！】
【杨幂！】
【刘亦菲！】
【……】
没有人回答想不想，弹幕依旧在疯狂的刷着名字。
李川有些无奈：“别刷了，不是杨幂，也不是刘亦菲，你们都猜错了。”
说完，他又看向旁边的舒畅：“要不，你直接出来吧。”
舒畅闻言，起身就要走过来，但是刚走几步，就被李川制止了。
“等会儿，别着急！”
舒畅脚步一顿，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李川自动无视，继续对着摄像头卖关子道：“她是谁，我放首歌，你们可能就知道了。”
说完，他冲前方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
工作人员会意，移动鼠标，点击播放起了《穿越》。
音乐响起，似是有些陌生。
观众不明所以，纷纷在公屏上打起了问号。
但是过了十几秒，当当当的声音出现了。
这一下，大部分人都明白了。
【舒畅！】
【舒畅！】
【舒畅！】
【傻妞！】
【竟然是舒畅！】
【舒畅！】
【舒畅！】
【魔幻手机，是傻妞吗？】
【真是舒畅啊！】
【傻妞！】
【……】
“杨幂”、“刘亦菲”的字眼全部消失，所有人都刷起了“舒畅”或者“傻妞”。
李川见观众知道了，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高声喊道：“让我们欢迎……舒畅！！！”
啪啪啪啪啪……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舒畅迈步上前，冲着摄像头招了招手，微笑道：“大家晚上好。”
“怎么样，兄弟姐妹们，是不是童年女神？我没说错吧。”
李川对着摄像头笑了笑，又对舒畅招呼道：“来，畅姐，先坐。”
招呼舒畅坐下后，他开启了聊天模式。
“畅姐，我真是从小看你电视剧长大的，尤其是《魔幻手机》，当时可喜欢了……那时候，我总想着自己要是也有一部这样……漂亮的手机，该多好啊。”
“你是想要手机吗？”舒畅看着李川，面色调侃道。
“啊？”
李川挠了挠头，语气有些不太自信道：“我……就是想要手机啊。”
“真的？”
“真的。”
李川故作天真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不然，你以为我想要什么？”
“我……”
舒畅被反将一军，整个人噎了一下。
她本能想要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口。
这种玩笑，已经类似于开黄腔了。
她作为明星，稍微点一点，倒是无所谓，但要顺着说下去，那后果可就十分严重了。
李川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继续逼问，只是笑了笑，就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了。
“畅姐，我能不能提个意见？”
“什么意见？”
“今天这场直播，我能不能不叫你名字了，就叫你‘傻妞”，行吗？”
舒畅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道：“干嘛这样叫。”
“这样叫亲切啊。”
李川笑了笑，又对着摄像头道：“‘傻妞’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可爱，你们说，对吧？……你们平时叫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也这样叫？”
“你想占我便宜？”舒畅微微脸红道。
“没有啊。”李川一脸无辜。
“真能演，你这样，都能去当演员了。”
“是么！那畅姐，你要不要给我推荐一下？我想演男主角，女主角……最好是你。”
“滚！”
“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
李川和舒畅互动了几分钟，直播间的人气暴涨到了一百七十多万。
李川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卖货。
“畅姐，你平时喝牛奶吗？”
“喝啊。”
“喝什么牌子的？”
舒畅看了一眼旁边的工作人员，回道：“蒙牛。”
“嗯，我也是。”
李川笑了笑，从旁边工作人员手里拿过了一箱蒙牛纯牛奶，放在摄像头前展示道：“今天给大家带来的第一个品，就是蒙牛纯牛奶。”
“这个，我就不用多介绍了，你们肯定都知道的。”
“来，咱们看一下线上超市的价格……这是我们今天上午刚去超市拍的，看，一箱的价格，49块9。”
“今天，在我直播间，我给你们……三箱！”
“一箱是五十块，三箱是多少钱……一百五，对吧？”
“一百五，那是线下的价格，在我直播间……‘是不是临期的’，放心啊，不可能临期，我直播间不卖临期产品，都是近两个月生产的，保质期半年。”
“准备好啊，只有五万单，谁抢到算谁的。”
“三箱纯牛奶，蒙牛的……99块9，上车！！”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