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视线中缓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到达他面前后,他开口问我:“没事吧。”
我回了一句:“没事。”
他嗯了一声,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我肩头,便牵住我的冰凉的手带着我往门外走,对于他这举动我被吓到了。因为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实在不适合我做这样的事情,可沈柏腾没有任何犹豫,牵着我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正好出了门口撞上了进来的姚婶子,她看到我身边的男人时,满脸笑容的询问:“这是你丈夫吗?”
我刚想否认,沈柏腾握住我手的手稍微紧了点,他比我先开口对姚婶子温文有礼说:“多谢您对我妻子的照顾。”
姚婶子爽朗的笑着说:“哎,这算什么啊,只不过是在我家借住,又不是什么大事。”姚婶子又看向被沈柏腾牵住的我,满是欣赏的说:“小梁啊,你和你丈夫真是郎才女貌。我还从来没见过夫妻两都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亚大乐巴。
对于她赤裸裸的夸赞,我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但又想,既然沈柏腾自己要让别人误会,我也就当无所谓了,便满脸害羞的笑着说:“没有啦,是您说的好。”
姚婶子热情好客的说:“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我已经煮好早餐了。正好梁小姐和小青都还是空着肚子呢。”她说完这句话,语气又略带局促说:“只是……我们农家食物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吃完这顿饭再离开,我主动对沈柏腾说:“我有点饿。”
沈柏腾听后,我以为他会否决掉我这个暗示。谁知他竟然赞同了。他牵着我手,笑着说:“既然饿了,就留下来用完早餐走也不迟,路程会很远。”
姚婶子听到我们两个人都同意了,当即便招呼着我们两人去餐桌边坐下,她去厨房内端在锅内热好的早餐。
我和沈柏腾坐下后,姚婶子端着简单的农家小炒出来,农村一般早餐的吃法都用米饭,她看到小青正站在一旁没有上桌。奇怪的问她站在那里干什么,一起坐下来吃。
小青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她笑着和姚婶子推辞说:“我不饿,你们吃吧。”
姚婶子过去拉住她手说:“哪里会不饿啊?就算不饿,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啊?”
小青被姚婶子拉得没有办法,她侧目看向沈柏腾,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沈柏腾没有开口,我主动开口了,将椅子拉开说:“坐吧,吃完好离开。”
小青听到我的话,又看了看沈柏腾,见他没有说什么,便只能坐了下来,不过她很拘谨,在吃饭的过程中完全是做做样子,应付一下姚婶子。
反而我很放松,吃的也很开心,因为是柴火烧的饭菜和米饭,吃在嘴里都觉得特别香特别好吃,特别有味道,因为这里的菜是偏辣,沈柏腾也没有早餐用米饭的习惯,见我吃得津津有味,倒是挺有良心的时不时往我碗内夹了一些菜。
正在吃饭期间,姚婶子问我两个姑娘家的怎么敢在这些荒山野岭跑,也不怕发生什么事情,又问沈柏腾怎么放心我们两个姑娘家的出来。
沈柏腾夹了一点小炒肉在我碗内,对姚婶子说:“每次因为一点鸡毛碎皮的小事,她便闹腾着离家出走,这胆大包天的性格我也拿她没办法,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算是给了她点教训,正好治一治她这毛病。”
沈柏腾这番话说得极其平淡,可在一旁听着的我,莫名硬生生从话里听出了一点点纵容和一点点宠溺,想到宠溺这词,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在心里想着,我怎么会想到宠溺这么恶心的两个词?
而且沈柏腾这种人怎么会对女人纵容和宠溺?太阳打西边出来吧?
想到他这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逢场作戏罢了,之后那种恶心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也渐渐冷却了下来。
可姚婶子还被困在沈柏腾表面的假象里,满是羡慕的笑着说:“哎呀,夫妻之间就要多多沟通,床头打架床尾和,多哄哄就好了。”
沈柏腾似乎是在这场戏里面乐此不疲了,他侧脸看向我,带笑的对姚婶子问:“是吗?”问完后,他又自问自答的说:“看来是该哄哄了。”
姚婶子哈哈哈大笑看向我说:“小梁,你有个这么好的丈夫,该知足了,要是按照农村的做法,女人要是稍不如丈夫的意,他们动手就会打人呢,哪里还会耐着心思去哄啊。”
我也在其中全力配合,满是怨念的看了沈柏腾一眼,对姚婶子说:“您啊,千万别别他给骗了,他平时在家里哪里有那么好?饭点时分不回家,晚上十二点还在外面鬼混,睁开眼人就去了公司,您说我待在家里干嘛?整天等他回家后,便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吗?我才没那么贤惠。”
我怕姚婶子不相信,便看向坐在那边端着碗始终不说话的小青说:“小青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小青被我点名后,立马放下碗,她刚想认同的回答,沈柏腾轻轻扫了她一眼,她立马一抖,特别机灵的对姚婶子说:“您千万别信小梁的话,我先生平时除了加班以外,基本上朝九晚五下完班便会回家下厨做饭,在家里,我们先生可是连衣服衣服都洗的人,对梁小姐可好了。”
我没想到小青叛变的速度如此之快,姚婶子听到小青这样说,便略责怪的说:“你看,真好还是假好,别人都知道,你啊,说的话不能相信。”姚婶子还作为过来人给我忠告说,衣服和家务这些事情天生就是女人该干的活儿,男人负责赚钱养家,让我别脾气好一点,好好和沈柏腾处着。
对于她的话,我虽然笑着应答说好好好,应答完后,我悄悄挨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就装吧,你这小人。”
他听了我这话,轻笑了一声,但没有回复我什么,而是用手中的竹筷敲了敲我碗的边缘说:“吃吧。”
这顿饭在闲聊中吃得也还算欢心,当然好时光总有结束的时候,我们用完早餐已经是十点左右了,周助理来了几次和沈柏腾说,沈家那边已经打来好几通电话催我们回去了。
我们从餐桌边离开后,姚婶子便还留我们玩一会儿,我站在沈柏腾身边没有说话,反而是沈柏腾在那回复说,如果下次有空,一定再来这里做客。
姚婶子不断说着欢迎的话,司机们都在门外等了很久了,我们不能逗留太久,便说了告辞的话,沈柏腾牵着我出门,姚婶子一直将我们送入车内,在车发动之前,周助理还在车外并没有进入车内,他手中拿了一个信封塞给了姚婶子一些什么东西,大约是一些钱。
我没有看清楚,车子便开动朝着前面那些坑坑洼洼的土路开去,到达车内后,我们反而没有之前在吃早餐时那么热络聊着,气氛沉着了不少。
沈柏腾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只是侧脸看向车窗外那些陌生的风景,脑海内想,如果刚才那场戏里的一切成了真实,应该会很幸福吧?可戏终究是戏,凭空捏造出来的东西,永远无法成为现实。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坐在我身边的沈柏腾才平静开口问:“怎么回事。”
我知道,他这句话是在询问我事情经过,我说:“我去见李莲茸的路途中,被司机强制性开车带到了这里,被关在一个小屋子内一天,到达半夜,我和小青逃了出来,最后到达了这座小山村,被姚婶子给收留了。”
沈柏腾听了,半晌都没说话,视线落在窗外,隔了好久,他说:“你觉得会是谁绑架了你们,目的何在。”
我说:“这还用猜吗?李莲茸这次约我见面,一定是有什么重要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和我说,李莲茸是沈博文的人,现在李莲茸进了监狱,大太太和沈博文见死不救,李莲茸才会狗急跳墙打算来个鱼死网破,能够有如此动机阻止我们见面的人,那就只有大太太和沈博文了。”
沈柏腾没有回应,我还以为是自己分析错误了,侧脸看向他问:“难道不是吗?”
沈柏腾对于我的疑问,良久,他开口说:“没错,确实是你猜测的那样,而且李莲茸已经死在了监狱,因为头部的伤口突然感染,医生没有抢救及时,昨天死在了监狱。”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的惊讶毫不掩饰,沈柏腾对于我的表情,他表现的异常平静,还笑着说:“这样的结果你早该料到,他们是绝对不会让李莲茸和你见面。”
我说:“可丁庆瑞的死还没查明白,她死了,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办?”
沈柏腾说:“丁庆瑞的死,是不是李莲茸所杀,其实已经看得很明白,背后的黑手是谁,你心里肯定已经有数。”
我说:“那接下来怎么办?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
沈柏腾说:“不,还没结束。”沈柏腾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笑着说:“丁庆瑞是由谁所杀,便由谁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