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东是三天后才接到张主任的电话。
正好，他该忙的也忙的差不多，本打算再没有回应，就打个电话问一下。
还好张主任也挺给力的，竟然谈到了报价的7折，虽然报价多少有点虚，怎么都能还一点价，但是7折算是很低的了。
叶耀东也不墨迹，第一时间就叫上林秀清，一块儿去中介处。
张主任为了跑他这一单货，都还特意请假了几天。
在签单前，他们又去了一趟徐汇，再次确认了一下，还是52户的那栋，从89平到120平方不等，毕竟是刚开出来的楼盘，再加上这几天都在谈整栋，也算悄悄预留了。
确认完楼栋，他们当场就跟开发商谈了，然后把初始合同签了。
他们在售楼中心谈的时候，去的独立办公室，倒是没有引起轰动，挺低调的。
但是，有老板大手笔买整栋楼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在去办公室时，一路走过去，各处业务员都在议论。
并且还当做噱头跟客户推销他们的楼盘有多畅销，都有老板买下一整栋。
初始合同签订后，他们又去了一趟银行，交了一个百万的定金，毕竟是整栋楼的买，金额涉及达1800多万，交的定金自然也多。
交完定金，拿了发票后，这栋楼算是订下来了，接下去就是等合同制作，等通知，到时候再过来交尾款或者是做贷款，他是打算直接全款，反正他现在手头现金也多。
他去银行交定金的时候，也提前了解过，活期存款现在的利率是3.15%，定期存款的利率三个月6.66%，半年9.00%，一年10.98%，二年11.70%，三年12.24%，五年13.86%。
别以为存款利率高，就想着做贷款会更划算，实际贷款的利率夸张死了，他打听到后震惊了。
再也没有前几年的那免息贷这种好事了。
这个时候并未制定独立的“个人住房贷款利率”，房贷利率主要参照当时五年及五年以上期限的贷款基准利率执行，具体为13.86%至15.12%。
是浮动的，银行在发放贷款时，有权在基准利率基础上进行一定范围的浮动。
听说这两年是我国经济高通胀时期，因此将五年以上贷款基准利率上调至15.12%左右的历史高位，以抑制通胀。
15%左右的利率啊！吓人！
他1800万的房子……算不来利息要多少，但是他知道跑不赢存款利息，还不如全款。
想想也是，5年以上的存款利息达到了13.86%，贷款利率自然要比存款利率高才不会被钻空子，肯定吸取了免息贷的教训了。
这么高的利率，听着都吓死人了，他才不要做贷款。
奔波忙活了一天，又请张主任吃饭，回家又是天黑。
林秀清一回家又感慨利率，“前几年都还能免费做贷款，现在贷款利率近竟然高的那么吓人，当时给你捡了大便宜了！”
“那当然，我眼光好，觉得是个机会就下手，反正你们不用质疑我的决定就可以。”
叶耀东也有些得意，他也是薅到羊毛的人。
“不质疑，现在不都你说啥就是啥吗？全听你的，你说买一栋楼我都没意见，1800万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花出去，我都没意见。”
“等以后你就知道，我的眼光有多牛逼了。”
林秀清笑笑，“那我就等着瞧了。”
叶惠美迎了上来，“你们晚上有没有吃饱？要不要给你们煮点面吃？”
“不用，我们才吃完回来。”
“房子买下来了？一整栋房？”
“对，差不多吧，谈下来了，交了定金，等合同做好了，通知了我再过去。”
“真牛，阿光应该也快回来了，等来了，我也去找你熟的那个中介，我们也不看别的小区，就看你们买楼的那个。”
“你倒还挺省事的，捡现成的就好了。”
“哈哈，那是，三哥都已经考察过一圈了，一整栋楼都买下来，那肯定错不了，我跟你买同样的小区就好。”
“有眼光！跟我买肯定错不了。”
“别自吹自擂了，喝点茶醒醒酒吧”，林秀清给她泡了一杯浓茶，递到跟前，又对叶惠美道，“你哥晚上有点喝多了，你们这个也得考虑好，看清楚了再买，别光听他怂恿。”
叶惠美笑着说：“我本来也相信三哥，像大哥二哥，当初就是听他的，在市里批发市场店铺一人买了一个，现在都翻了10倍了，每年光收租金就不得了。”
“那也确实，你三哥真花钱干事情，一直都很靠谱。”
叶耀东直翻白眼，以前各种不放心，觉得他不靠谱的是她，现在侃侃而谈，说他靠谱的又是她。
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男人啊，果然还得拿实力说话。
瞧瞧，老婆这态度就不一样。
林秀清跟叶惠美闲扯完又反过来问他，“合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你要在这里等着吗？还是回……”
“我当然先回舟市了，过来都10天了，得回去忙事情，等什么时候接到签合同通知再过来，到时候估计十辆大解放也能开回来了。”
“那你明天回吗？”
“嗯，明天一早回去吧，估计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又得跑过来。”
“今年广交会又要开始申报了吧？确实也忙，你先回去忙你的。”
“鱼粉加工厂现在产量在不断的增加，今年产出也能加大不少，等回去看一下产出报告看看，我说也好排交期。”
他们闲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等第二天一早，叶耀东就回舟市了。
在他回舟市后没两天，阿光也从海上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时间倒没有立即给叶惠美打电话，而是先来找叶耀东，先问问看，叶惠美有什么要紧事要叫他从海上回来。
毕竟是叶耀东传的口信，问他也能先了解。
叶耀东给他简单的一句话概括，就是他在魔都买一栋楼，看好以后的发展，叶惠美也心动了，所以叫他回来商量。
阿光也不立即去魔都，而是跟他闲聊起来。
两人喝了半下午的茶，他也说了自己非常看好，买了不会亏，绝对比放着银行涨利息强。
但也不会买了，立即就飙涨，总有一个过度沉淀的过程，反正放五六年后再看绝对值。
就像他当初劝他大哥二哥买批发市场的商铺也一样，当时买了头几年也就一般，看不出什么，租都不太好租。
现在就不一样了。
等大致了解过后，阿光休息了一下才去魔都。
叶耀东自然照常忙自己的事。
不过，两天后的一个午后，他接到了个电话。
他姑丈老板的船刚靠岸舟市补给休息，打算明天上午上门拜访。
叶耀东跟人家也算是有点微薄交情，全靠人家送礼物拉扯起来，上门拜访，他当然要好好招呼。
提前把好茶好酒备起来等着，又顺便交代了门卫，明天有客来访，人到了给他打电话。
他心里琢磨着，要是靠岸补给的时间长一些，等过两天或许可以把他姑丈带去魔都体检一下。
正好他也差不多过去提车，提那十辆大解放，估计购房合同应该也差不多能签了。
他的姑丈可是活不过千禧年，没几年了，去年说说也没有听，人又一直在海上，没法联系。
怎么也是自家人，这会儿过来，得说说，把人带去魔都做个检查，寿命要紧啊。
本来干船员就挺耗寿命的，他姑丈也五六十，年纪也不小了，该退休也得退了。
叶耀东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哪都没去，在办公室等客人，9点左右接到门卫的电话，他就起身迎一迎，客气一下。
“姑丈，周老板稀客啊，好难得光临，想请你吃饭都难啊。”
“叶老板说笑了，你才是大老板，我就瞎忙活，天天飘在海上，没空上岸而已。”
周老板是个就1米6左右，瘦小身材的中年人，毕竟长年在海上漂着，有钱也胖不起来，还有着跑船人一致的黝黑皮肤，看着非常不起眼。
“呵呵，赚钱要紧，我前两年也一直在海上漂着。”
“你现在是上岸了，我还没上岸。”
“哈哈哈，这话说的……”
叶耀东边说边把人带到办公室泡茶闲聊。
“这一趟靠岸打算补给多长时间啊？”
“歇两天吧，今年过年都没回去，想着趁着过年，海鲜价格高，渔船少，多捕一点。这一趟靠岸就多歇几天，让大家都松快一些。”
“哎呦，那可不容易啊，过年都没休息。”
“打算等7月到9月台风高发期，到时候回家歇俩月，给大家都放个大假。”
“那倒也不错，这两个月台风高发期，出去没几天又回来，浪费油钱，而且还不停的折腾，挣又挣不了多少，光来回跑了。”
“是啊，所以就这么打算。”
“那既然有多歇几天，明天我就把我姑丈带去魔都做个身体检查。我姑天天打电话过来交代我，什么时候我姑丈要是靠岸给我打电话了，一定要带他去做个身体检查。”
姑丈笑着抗议，“检查什么，好好的去医院都得检查出病来，我好着，女人就是瞎操心，浪费钱。”
“那倒也不是这么说，我爹娘在年前带去魔都查了一下，毛病还挺多的，确实也是存在的，现在吃了几个月药，他们也都说好多了。就检查一下，也没什么，顺便去我魔都家里坐坐呗，你都还没去过。”
“那去坐坐可以……”
周老板笑着说：“你这侄子可以啊，还带你去做检查，你就知足吧。”
“我也干不了两年了，这要去检查一下，也不用干了，直接回家养老了。”
“那你这意思，也知道自己身上哪里不舒服了，知道能检查出问题来啊。”叶耀东喝着茶，一脸了然。
“上了年纪，不都是这样吗？这里痛，那里痛的，也很正常，而且我都还漂在海上。”
“那就更得检查一下了，毕竟还想接着在海上干的，检查一下，说不定还能再干两年。”
“老板没意见，那我就跟你去两天。”
周老板立即表态，“当然没意见，那么多工人，也不差你一个，渔船维护修补有那么多人够了。”
叶耀东也客气的感谢了下，“多谢周老板了，中午一块吃饭，我已经在朋友那里订好桌子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吧，也想问一下你，对捕珊瑚感不感兴趣？”
“我们几个朋友商量了一下，打算趁5月休渔期的时候，去一趟日韩那边的海域搞一波。”
“也缺几条船，想要有个照应，去年搞了一次，后面就没涉险了，现在看着也过去挺长时间了，想去一趟，到时候赚一笔，正好回家休两个月。”
“我看叶老板的船就很多，而且还很大，比我们都先进多了，去年也听说你们朋友挺感兴趣的，要的话，5月可以一起去。”
叶耀东没有立即回应，思考了一下。
他没有思考自己，潜意识里他拒绝的，他没必要涉险了。
他是再思考着阿光他们几个朋友，听到了估计很大可能会应下跟去，去年就蠢蠢欲动了，只是没人带着。
现在有人想要带几条先进的渔船，也好有个照应，他们大概会很心动。
他有点不放心而已，虽然上辈子没听说，有什么船犯法被抓被日韩扣下，但上辈子也没他们。
一切皆有变故。
但是吧，他不能替别人做决定。
叶耀东给他们都沏上茶才道：“我想了下，暂时不打算冒这个险，去涉及这一块，我朋友倒挺感兴趣的。有一个这两天也从海上回来了跑去了魔都，我过两天跟他交流一下，让他们商量，到时候再给你回复？”
“可以，反正没有立即去，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肯定也要靠岸补给一下，准备充分了才会去。就是你朋友的船有几艘？咋样？”
“他们都是这几年的新船，设备探测上肯定不差，估摸着有个三四艘船。”
周老板点点头，“那也差不多，不过叶老板不考虑一下吗？你那么多船，随便派两艘就可以了，你人不用去也没事。”
“我人虽然不用去，但是船员要去啊，船员涉险也一样，我也得对船员负责。今年是不跟你们去了，明年我可能打算跑一趟公海，到时候倒可以一起出发，你们捕你们的，我就停留在公海，说不定大家还能联系上。”
他的这些船员可都是海军出来，那知法犯法，对他们的心理负担可不一样。
“明年？明年还不好说，明年啥样，谁知道明年干不干。”
叶耀东可不认为他们不干，尝到了甜头，又没有严格的警戒他们肯定干。
国内的海防本来也薄弱，他们跑别人的地盘上，国内不会管，海域又广阔，他国也不是哪个地方都管得到。
等国内加强管控了，他们才会开始限制自己的违法行为。
“那就等明年再说，我朋友那边等他回应，估计这两天他就回来了，到时候大家在再一块吃饭，你们细聊。”
“可以啊。”
叶耀东陪人闲聊了一上午海上的各种事，还有他们偷捕珊瑚的经过。
等吃了午饭才将人送走，但也跟他姑丈约定好了，明天一早6点半客运码头见。
他也在下午的时候，提前给阿清打了个电话，让她派人先挂一下后天一早的号，不然临时怕挂不到号。
顺便也问了一下，阿光跟叶惠美两口子买房的事什么进展。
“他们都还挺谨慎的，看了两天了，然后也打算选跟我们一个小区，听说贷款利息高，准备也全款。”
“那得30来万了。”
“差不多，他们这几年积蓄存款肯定不少，存银行利息也高，也拿了不少利息。我听他们谈话，还犹豫着是不是要买两套，毕竟有两个儿子，想着一个儿子一套吧，不然不够分。”
“那也可以啊，两个儿子是得两套，不然以后分不公平，还是双胞胎，本来也是最讲究公平，以后都要娶老婆。”
“我看他们这两天纠结的就是楼层，还有大小跟价格，不同楼层跟平方数价格不一样。合适的话，可能还真打算买两套。我也说了，要是他们钱不趁手，差一些，咱们这借一点也有，他们还在商量。”
“嗯，我明天过去魔都，跟他们聊聊看看，手头宽裕，能狠的下心，当然还是买两套吧。按这几年收获来说，他钱肯定够的，买三套都够。”
什么时候涨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肯定是买房的好时机。
“那等他们晚上回来，我跟他们讲一下，说你明天过来，让他们可以先不用那么早下决定，等你明天过来了，再跟他们聊一下。”
“嗯。”
“咱们那合同可以签了吗？有没有电话打来了？”
“还没呢，想着先带姑丈去做个体检，然后还得去第一汽车厂提车。忙活一下，应该也差不多吧？也得几天好忙。到时候，惠美他们买房，我也跟去看看，顺便询问一下进度。”
“那应该也大差不差。”
Ps：做人还是不能太勤快，昨天搞了下卫生，劳动过头，今天就喉咙痛，浑身痛，跟阳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