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你为我画了画册?”
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夷珠听到了,第一时间冲到了床前。
果见小孩已经醒来了,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只是小脸依旧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还很虚弱。
“乐乐……”
夷珠心里一疼,眼泪滑落,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小孩眨了眨眸,有些受宠若惊。
反应过来,他抬起手,笨拙地给娘亲擦泪,并安抚道:“珠珠,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夷珠看着他依旧苍白的小脸,更加心疼了,同时也更加自责歉疚。
小王爷是受了她的连累。
夷灵要对付的是她,却让小王爷受了这番罪。
想到此,她的眼泪扑簌簌滚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别哭,不是你的没错……”小孩心疼坏了,连忙又给她擦起了泪。
夷珠将他的手,握进掌心里,刚要说什么,肩上突然落下一只手掌,并在上面轻轻拍了拍。
“今日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勿要再自责。”
夷珠身子一僵,缓缓转头,竟对上男人漆黑深沉的眸。
而对方的手,正落在她肩上。
她卷翘浓密的睫毛,眨了眨。
“渊王……”
裴渊目光落在她尚挂着泪珠的小脸上,手指动了动,最终却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声音低沉温润,“本王会给你一个公道。”
夷珠困惑。
不是该给小王爷一个公道吗?
一刻钟不到,顾潜便押着一人走了进来。
那人浑身是血,显然已经用过刑了。
但夷灵还是一眼将那人认了出来。
她面色煞白如纸,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如何?”裴渊沉声问。
不等顾潜回话,那人已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并额头触地,用力磕起头来,“渊王饶命啊,不关小的事,这一切都是景王妃指使小的干的,小的并不知道是为了害小王爷,小的只以为景王妃是想捉弄那叶三小姐……”
“你胡说,本王妃根本不认识你,你休要攀咬我!”夷灵面色吓人,大声反驳。
“小的句句属实,确实就是景王妃指使小的干的,还请渊王明察。”那下人说完,又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这是从他屋里搜出来的钩吻。”顾潜将一个纸包呈到裴渊面前。
丁太医连忙上前确认,“这确实是钩吻。”
裴渊闻言,将东西递给了他,“丁太医处置了吧。”
“是。”丁太医应了声,忙将钩吻拿出去了,免得损害小王爷身体。
“渊王,那钩吻正是景王妃身边的春喜给小的。”下人见状,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罪证确凿,景王妃还要狡辩吗?”裴渊声音淡淡,却冰凉慑人。
“没有,不是我……”夷灵哆嗦着唇,摇头否认,想到什么,连忙转身膝行到裴辰景面前,拉着他的袍角道,“王爷,你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害小王爷?是有人陷害我啊……”
裴辰景垂眸看着她,面上已没了笑意,“那你倒是说说看看,是谁要陷害你?”
“是夷珠,一定是她!她跟我素来有怨,她这是想害死臣妾啊……”夷灵立即道。
“本王不知,二妹这么有能耐,能在我们府上,指使我们的人,设计陷害你?”裴辰景怒声道。
他又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会不明白。
“定是她与这狗奴才勾结在了一起啊……”夷灵声泪俱下,好不可怜,“她是见不得我好,想我被王爷厌弃啊……”
裴辰景闭了闭眼,用力扯回了袍角,“夷灵,想不到你如此歹毒,为了私人恩怨,竟然毒害小王爷,如今真相大白,你还要攀咬别人,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不是这样的,臣妾没有害小王爷,都是别人陷害臣妾的……”夷灵嘶声大喊,随后,身体摇晃了下,整个人昏倒在地。
春喜连忙爬了过去,将她扶起来,“王妃,您不能有事啊,您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裴辰景一愣,“孩子?”
春喜哭道:“王爷,日前王妃经由郎中诊断,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但她愣是忍着没有告诉您,就是为了在今日王爷生辰这一天,告诉您,好给您一个惊喜……
没想到,王爷却宁愿相信别人,也不肯信王妃,王妃该有多伤心啊……”
裴辰景面色一变,也蹲下身去,将夷灵扶了过来,并伸手轻拍着她的脸。
“灵儿,你快醒醒,本王不知你已有身孕,你可万不能有事……”
他话音未落,便见斜地里伸来一根银针,直接在夷灵的人中穴扎了一下。
裴辰景额角青筋一跳,在看清是谁动作的时候,脸一沉,“顾潜,你这是做什么?”
顾潜抽回银针,不以为意地说:“景王妃这不是醒来了么?”
裴辰景低头一看,果见夷灵已幽幽醒转过来,立即惊喜地喊道:“灵儿,你可算醒了。”
夷灵心里怒焰翻腾,被扎的那一下,疼死她了,偏偏她又不能表现出来。
见裴辰景看着自己,她便扶着头,一脸茫然地说:“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晕过去了。”裴辰景心疼地说,“你真傻,有了身孕,怎么不及时告诉我,万一你有个闪失,孩子也……唉。”
“臣妾只是想给王爷一个惊喜嘛。”夷灵顺势扑进他怀里。
“既然丁太医正好在这里,便给景王妃,把把脉,可别有事才好。”这时,裴渊忽然发话。
丁太医连忙进来,上前给夷灵诊脉。
片刻后,丁太医道:“禀渊王、景王,景王妃确实怀了身孕。”
裴辰景大喜,转头看向裴渊,“皇兄,灵儿是真的有喜了。”说着,便要将她抱起来。
裴渊却不紧不慢地说:“景王妃虽然怀有身孕,但她谋害裴狐,是不争的事实,如此毒妇,不配为王妃,自今日起,夺去王妃封号,打入宗人府,待诞下王嗣后,再重新发落!”
夷灵脸上的笑意僵住,遍体生寒。
裴辰景初为人父的喜悦,也瞬间凝固。
反应过来,他转身看向裴渊,请求道:“皇兄,念在灵儿初犯,又怀了身孕,皇兄能不能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