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珠听完她说的话,隐约明白了什么。
刚才那声惨叫,怕是故意为了吸引大家过去的。
为的就是让大家亲眼目睹她手握着血刃的一幕。
众目睽睽之下,加上死的又是乌丽使臣,裴渊也不好再袒护她。
只是那幕后之人,一定没想到,她会醒得那么快,并反应迅速地离开凉亭。
想到此,她抿紧了唇。
到底是谁要害她?
对上齐悦担忧的眼睛,她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情,出宫后再告诉你,但一会儿,若是别人问起,你便说,你出水榭后不久,便碰到了如厕回来的我,然后我们一起回来了水榭。”
“好。”齐悦点了点头,也不问什么了。
夷珠这会儿,依旧手足冰凉。
她径自倒了两杯酒,端了一杯给齐悦,“你酒量如何?”
“我酒量还不错。”齐悦不明所以,但很是自信。
“那就好,你喝了这一杯吧。”夷珠道。
齐悦依言将酒喝了。
夷珠看了看手里的酒杯,顿了下,也一饮而尽了。
她虽然酒量不好,但酒品还可以,不会喝醉后,耍酒疯,乱说话。
撑着醉意还没出来,夷珠又叮嘱了齐悦几句话,便趴在了桌上。
没过多久,众人返回了水榭。
托娅和阿塔桑的面色很是难看,嚷嚷着要大梁给他们乌丽国一个交代,并尽快找出刺客。
裴渊等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主要是乌丽使臣,无故死在宫里,可刺客去逃之夭夭了。
“夷珠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
大家这才看到趴在桌案上的夷珠。
看到夷珠,裴渊和夷靖等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珠儿,再来喝嘛,怎么才喝一杯就醉了,你的酒量也太差了吧。”齐悦推了推夷珠,一副要找她继续喝酒的架势。
“她喝了一杯酒?”裴渊皱眉沉声。
齐悦心里害怕,但面上却做出几分醉态的样子,竖起一根手指道:“对啊,就只喝了一杯,她就倒了,真是太逊了。渊王,珠儿喝不了,你陪我喝两杯吧……”
“齐悦,不得放肆!”沈彦眉心跳了下,急忙走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齐悦哼了声,打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不要以为皇上为我俩赐了婚,你就可以管我了,你走开啦……”
沈彦:“……”
齐大人和齐夫人:“……”
“赶紧走开,我要跟渊王喝酒!”齐悦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还伸手想去拉裴渊的袖子。
沈彦眉心一跳,连忙将她揽入怀里,制止了她的作死行径。
“放开我,我还要喝……”齐悦挣扎起来,但没人发现,她脸上红晕遍布,直接红到了脖子。
“珠儿,你醒醒。”裴渊未再理会二人,他伸手在夷珠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原本趴着的夷珠,突然抬起头来。
她已经醉了,小脸酡红,美眸迷离。
看着身前的男人,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迷糊地说:“王爷,我想回家睡觉,你送我回去吧……”
“好。”裴渊想也未想,便答应了,众目睽睽下,他突然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渊王,你们大梁,还没有给我们一个交代,你不能就这么走……”
见他要离开水榭,这时阿塔桑急忙出声。
裴渊脚步顿了下,“事情还待查明,王子倒不必如此急切,到时候真相查明,自有定论。”
阿塔桑闻言,面色很是难看。
“人是在你们大梁皇宫,被人杀死的,这还要怎么查明?”
“王子言下之意,人在我们大梁皇宫死的,就一定是我们大梁所为?王子可有证据?”裴渊眉间划过不耐。
阿塔桑噎住。
凤太后看了眼裴渊怀里的夷珠,眸底掠过阴霾,死死攥着帕子,面上却露出疑惑道:“使臣之死,还得再查,但是刚刚夷珠小姐离开了那么久,让众人担心,她不应该给个解释么?”
“她已经醉了,你要她怎么解释?”裴渊凤眸眯起,语气冰凉。
“渊王勿动怒,只是今晚阿穆将军,死在宫中,此事太过蹊跷,偏偏夷珠小姐,又消失了那么久,哀家也是担心其中有会误会,故而想要夷珠小姐解释一二。”凤太后一脸无奈地说。
裴渊冷冷道:“凤太后该不会是说,阿穆将军的死,跟夷珠有关吧?”
“哀家没这个意思,渊王不要误解。不过夷珠小姐消失不见,又突然醉酒,这件事情,感觉有些不对呢。”
“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凤太后还想说什么?说她装醉?本王倒觉得凤太后是有意在针对她,今晚发生的事情,该不会是凤太后一手策划的吧?”裴渊语气犀利。
凤太后狠狠一噎,彻底没了声音。
裴渊朝夷靖夫妇二人道:“珠儿醉了,本王带她去偏殿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
“有劳王爷了。”夷靖点点头,伸手拉住了欲跟上去的妻子。
裴渊抱着夷珠,很快离开了。
小孩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留下水榭一众人,面面相觑。
裴琛朝阿塔桑道:“王子与诸位使臣,今晚受惊了,不过你们放心,朕定会全力缉拿刺客,给你们一个交代。”
阿塔桑很是憋屈,死的可是他们乌丽国的大将,但刺客没有抓获,他便是想发难,也没有用。
到了偏殿,裴渊召来了梅太医。
夷珠被喂了解酒丸后,没多久,便醒过来了。
裴渊将她扶了起来,并给她喂了些水喝。
“娘亲,您怎么样了?”小孩爬上床,趴到她面前,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夷珠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刚刚醉酒,虽然喝了解酒丸,但她的头还是有些疼。
想起凉亭里的事情,她抓住裴渊的袖子,有些惊恐地说:“王爷,刚才有人想算计我。”
裴渊将她泛凉的手,裹进掌中,轻轻摩挲着,安抚道:“没事了,你慢慢说。”
夷珠定了定神,可能有他在身边的关系,她心里的恐惧,淡了不少。
不过想起当时凉亭里发生的事情,她还是觉得后怕。
当时她若反应慢一点,抑或是醒得慢,这会儿,她纵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必定会被认为是谋害使臣的凶手。
便是有裴渊护她,也没有用,因为那使臣,好像不是一般人,是乌丽国的什么将军,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必引发两国纷争。
想到此,她连忙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裴渊听完,皱眉问:“……你是说,在桂花树下,撞你的那个宫女,对你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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