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过他？
我脑中那团迟疑越来越深，阴影中的轮廓也逐渐清晰。
之前就已经猜测过陆应川是否也曾经历那些，如今听到肖哲这样一说，我便十分笃定，只是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我暂且把思绪收回，看向坐在我面前仍旧茫然的肖哲，问道，“你没有觉得好奇吗？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自然有，”肖哲也笑了，可又觉得不大确定，“或许他是说之前我去医院探视你，又去疗养院经常陪伴你，觉得对于你的康复我也做出过一些贡献。”
“可那哪里算得上是救呢，陆应川出国前也并不知道我会醒。”
“是啊，所以我也搞不懂川哥在说些什么。”肖哲摇摇头，“也无所谓了，反正你现在已经醒了，这些事情且当是过去。
说到这儿，我感觉我与他该要讲的也都讲清楚
肖哲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孩子，对于他所做的一切我跟陆应川自然都看在眼里
“时候不早，”我站起身道，“能见到你很开心，以后有空也可以常出来聚聚。
“当然啊学姐，只怕是你没有时间。
我们并肩往外，我又以开玩笑的语气问他，“最近有喜欢的女孩吗？或者是合适的。
“哪能呢？我最近心思也不在这些事上面了。”肖哲看着远处，似乎有一些迷茫，最终只道，“我觉得男人还是事业为重吧，我年纪还小，刚毕业，或许沉淀个几年，对于感情有不一样的看法。”
我想想也是。
他经历了这些，或许心中对于未来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只要我与他之间那些不该有的情愫讲清楚也就可以。
“再会，肖哲。”
我冲他摇摇手，他也跟我笑笑。
我们各自上车。
回到家，我真是有一肚子疑问要问陆应川，可他很晚才回，见面之后我一打听才知道于思慧那边也已经知道我醒来，迫不及待要来见我，可被陆应川拦下。
我便笑问，“慧妈想要见我是好事，你拦着她做什么。”
“我觉得你还没到时候见她，这七大姑八大姨的一拥进来，你哪里消受得起。”他怜爱的摸摸我的脑袋，“今天去跟肖哲见面了？”
真没想到他消息哪里这样灵通！
我倒也不想隐瞒，大方道，“没错，是裴静榕告诉你的？”
“是肖哲自己跟我说的，他说看到你好，他也挺高兴的，问了些其他的事。”
我很快便猜想，肖哲要问的自然是他跟徐娩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肮脏事。
吃着文姨炖的老鸭汤，我觉得胃里舒服，浑身也暖洋洋的，看着陆川情绪也不错，便闲话道，“跟他聊了那些，是不是你跟他之间也算释怀？”
“我跟他之间本身就没什么矛盾。”
话虽如此，可我依稀记得重生之后他对肖哲多有不满，如今能以这样大度的心态去面对肖哲，是出乎我意料的。
我也没跟他争，只管道，“今天跟肖哲也说了些之前的事，不过有句话挺有意思。”
“什么？”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我。
如今看他总觉得这男人瞒了我许多事，像是什么都知道，可偏偏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想他或许在等，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时候还不到。
可我却不清楚他给我定的这个时间节点到底是在哪？
可眼下，我也没有之前那样心急，只是道，“肖哲说你出国之前见过他，还感谢他。”
“没错。”他倒是坦然，大大方方承认。
“那你为什么感谢他说他救过我？”
陆应川抬头看我，竟反问，“难道没有？”
我心想当然是有。
那个大雨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天我本来是要去拿个东西的，却没想到陆应川也在，肖哲恐怕也没有料到他会来，只一切发生的都太快，至今回忆仍然心有余悸。
“我知道你为什么那样说。”我坐下来安安静静的盯着男人的眼睛，“那些事情你都经历过，你是你，也是他，对吗？”
这句话说来或许混淆，但我想陆应川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的你是你，指的是他是这一世的他，所有的记忆，发生的一切他也知道。
而说的也是他，便是说重生后的那个陆应川也是现在的他，跟我一样，应当是拥有两世回忆的。
但我不知道这些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因为我确实遭遇了两次生死，而我记得两次意外中他并没有真的出事。
第一世虽然说他要猝死，但终究是被抢救回来了，而且还忙活了许多事情，筹备着出国。
而我在重生后以为他出车祸，可实际上迷糊中，我记得于思慧曾跟我说他没事，让我也挺住。
所以陆应川应该两次都逃出生天，那又怎么会经历这些呢？
我期望他给我一个回答，可他没有，却只是安静看我，“你要见的人都见完了吗？”
我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这些人都在我身边，一时半会儿哪都跑不了，有什么着急要见的。”
他手指敲击在桌面，显得意味深长，“周扬呢，不跟他见一面？”
他说出这话，我俩已经心照不宣。
若是这一世的他根本没必要跟我提起周扬，恐怕周扬是谁，他自己都不清楚。
可如今刻意提出便表明他确实知道一切。
“你希望我去见他？
“我只是觉得你该跟过去有个了断，难道不应该见一面？”他如此反问，确实叫我为难住了。
跟周扬有太多的话都没有说清楚，重生后的我没来得及跟他表明心意，说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或许这一世至少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也才坦然。
毕竟我跟周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未来了。
想了想我答应下来，“好，就照你说的，我要去见一面周扬，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在跟周扬碰头之后，我把这些事情都了结，你该告诉我的也通通不能隐瞒。”
“一言为定。”陆应川站起身，目光沉沉的看我，“姜泠，你要知道的一切，我说过，一定不会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