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筹办婚礼
柯南买了很多礼物,独自去了一趟梦一家,他觉得婚姻大事必须要跟她父母商量,毕竟养她这么大,还送她读完高中也不容易。
柯南知道这桩婚事,自己的父母也不乐意,就不要奢望他们拿出几千上万的钱来派聘礼。限于自己的经济条件,柯南想跟梦一父母商量,看能否简便一些礼数,尽量简洁一次过礼。
梦一父母听他说明来意,愕然很久,平静之后她父亲态度坚决,恨铁不成钢地对柯南说: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就送你们八个字――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不支持是指不给她任何一分钱的嫁妆,不反对是指不管你们的所作所为,成龙就上天、成蛇就钻草吧!我也不要你来什么礼数,更不会操办什么出嫁事宜,我当没有生她这个女儿。
梦一的父亲到底是个教书人,说的话条理分明、掷地有声。
而梦一的母亲却在一旁暗自流泪,可怜天下的慈母心啊,女儿毕竟是母亲的心头肉。柯南见了于心不忍,起身到梦一母亲面前双膝跪下,低声叫道:妈妈,请原谅我和梦一的不孝!等事情过了爸爸消气后,我们会常来看望您们的,请二老保重身体为重。
农村人除了纯朴厚道的本份,大多数人还很世俗,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因梦一家父母瞧不起农村户口的柯南,柯南家父母也就不耐烦赞成这桩婚事。
柯南无法,只好去动员三亲六戚帮忙来说服父母。
众亲里,柯南的大姑妈说话最有份量,她对柯南父母说:弟、弟妹,我就不明白你们的脑子在想什么?现在时兴婚姻自由,梦一她一个镇上人又是居民户口,肯下嫁到乡下来,已是我们家祖上烧高香了,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她背板父母跟柯南,说明她有情有义,并没有看不起我们家的意思,我们家就应该接纳她。虽然她没有嫁妆,这是情理中的事,我们应该宽容不能苛刻;反过来说,我们家又没有三回六转的去一分钱的彩礼,白白的捡回一个便宜媳妇。按现在的婚姻行情,彩礼没有个万儿八千的你休想娶一房媳妇?这个帐你们都算不过来,唧唧歪歪的磨蹭些啥?还不快点张罗张罗去!
在三姑六婆的游说下,柯南父母总算勉强答应了。
于是,赶年月(就是不去请先生择日子,选定近期别人已择定的即将举办喜事的那一天)定了个结婚的日子,找来木匠做了架新床,添置齐了崭新铺笼帐被,又拿出几百块钱叫他俩去买身新衣服。
农村办婚事的规矩还得要,毕竟是婚姻大事,人生就此一回。首先托人放信给所有亲朋好友,约定婚礼那天过来喝喜酒;然后去请了柯南单位的领导作临时的媒人;又请了村里一对福气好(有儿有女人丁兴旺夫妻和睦德高望重)的夫妇,为婚礼当天的新郎新娘铺被垫床、牵引新媳妇和张罗和交杯酒等仪式;还预定了办婚礼酒席的厨师和厨具,并准备宰一头自家喂养的大肥猪和购买些季节菜,尽量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柯南能理解父母的心境,二老做到了这个份上,他已经千恩万谢了。
乡政府的人柯南熟悉,柯南和梦一只好买了两斤水果糖,到乡政府领了结婚证;然后二人去了趟县城,在百货大楼买齐了鞋袜衣裤,柯南还花了七十多块钱买了一块女式海鸥表和一本新版《红楼梦全集》送给梦一,说是迟到的订亲礼物,梦一高兴地合不拢嘴啊;他们又去照相馆,换上新买的衣服,照了一张甜蜜的结婚照。
他们回来去了乡中心完小,找一位当老师的同学帮忙借来油印机,柯南精心设计在蜡纸刻了一张请柬,用红纸油印了几十张。分别填上双方要好同学的名字,再到去邮局寄了出去,约他们来凑个热闹,一是想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二是想他们来填补冷清壮壮气势,免得世俗的乡民笑话。
万事俱备就等那天的大喜日子了。
――好戏在后头,信不信由你――
下节提示――那天,从镇上通往乡村的马路上,一行有悖乡风民俗的迎亲队伍特别引人瞩目:新娘在十几个女同学的拥簇下从区政府大院走出,分别坐上新郎家派来的,十多个小伙子骑的单车后座,一字排开驶向马路。新娘没有陪嫁物品没有亲人送嫁,只有单车笼头上栓的红布向人们昭示,这是一列娶亲的队伍。
马路上,好事的乡民们驻足观望,好奇的眼睛搜寻着哪个是新娘,世俗的猜测声、唏嘘声、嘲笑声不绝于耳,道出了娶亲队伍冷清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