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群把阿嫦拉到另一角落坐下。
请问你可是胡思敏的保姆?
阿嫦十分坦白。是。我照顾她们两姐妹十六年她垂头思敏的事真叫人伤心。
你到胡家的时候思敏出生没有?
思敏是婴儿。
智敏呢?
智敏十五岁是弱智儿。
思敏为什么叛逆?
阿嫦上下打量少群你是谁?你打听什么?
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想了解案情我叫苏少群。
老阿嫦说:我知道的就是那么多我是一个下人我不理东家私事。
我想替思敏雪怨。
阿嫦显得悲切但仍然坚持我什么都不知道。
少群又轻轻问:思敏一直是个坏孩子吗?
不不她冰雪聪敏自小听话与我最友善直至――她住了嘴。
直至什么?
阿嫦忽然温和地说:苏小姐我的牌搭子在等我呢。
一看那边三位老人家正呱呱叫原来黄立铮大杀三家赢了一铺清一色。
立铮扬声:你们慢慢谈我手风顺嫦姑你大有进账。
阿嫦看着少群讶异说:你俩年纪轻轻这样能干。
少群微笑我想胡宅之中以你最爱惜思敏了。
你怎么知道?
所以思敏不在你也乐得退休。
老阿嫦不出声。
少群轻轻说:凶器是一把枪你可见过胡宅内有枪?
她一声不响。
你不想抓到凶手吗?
阿嫦的声音象蚊子这可怜的孩子根本不应出生。
这是什么意思?
少群取出笔记簿你见过什么样的枪可以画出来吗?
她把笔递给老保姆。
她说:我不会。
少群出到最后一招她把一张照片放在老人面前。
那是胡思敏倒在血泊中半边面孔扭曲变形。
呵。她掩住面孔。
过了一会她用笔画出一支小手枪画工异常精细对武器有认识的少群一看就知道是一支美制珍宁斯廿二枪内有六发子弹点廿二口径半自动俗称肚皮枪因它近距离发射时最有效子弹与弹道学专家报告吻合这支枪在地下市场售价约三干元杀人武器比一只名牌手袋便宜得多少群又感慨了。
你画得很好。
平时我也画惯纸样。
枪属于谁?
胡先生、余进和、小赫、胡智敏其它人?
苏小姐你回去吧今日阳光这样好年轻人多耍乐才是。
只听得黄立铮吆喝一声对对糊。
少群意外到极点真没想到立铮会是雀林高手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
那一天两姐妹为什么吵得厉害?思敏撕破智敏婚纱智敏又咬思敏?
老人无奈只是不肯开金口。
少群说:其实我已掌握线索只是一个关键打不开:我抓不到动机象一道门锁实了进不去你手中有锁匙你痛惜思敏她由你亲手养大你替她申怨吧。
老阿嫦抬起头来看到蓝天白云里去。
那笔退休金是你应得的你不欠他们什么。
保姆看着远处象喃喃自语她说出一个故事。
有一家人先生会做生意太太好高骛远只得一个女儿却有智障养大之后外表不大看得出来两夫妻忙着往上爬孩子交给看护一向无事。
少群屏息细听。
一年暑假那女孩子由保姆陪着到外国旅游回来的时候已经怀孕。
少群霍一声站起来。
待她父母发觉做人工流产已有生命危险逼不得已把孩子留在家中抚养母女只差十五岁。
电光石火之间少群什么都明白了。
老保姆站起来我得回到牌桌上去了。
这时立铮欢呼:大三元大三元。
阿嫦说:这位小姐多谢你。
她的搭子大吐口水:什么地方请来的天兵天将阿嫦以后不准找替手。
立铮把少群拉到一旁有没有收获?
少群点点头。
两人上车驶回市区。
在车子上少群把身上带着的小小录音机解下来把刚才录得的声带播放给立铮听。
立挣听到最后混身寒毛竖起来。
她把车驶到避车处停下用手掩着脸可怕。
少群说:终于找到了动机。
杀人灭口有人不想余家知道这件往事有人怕余胡不能结为伙伴。
谁?少群问。
胡智敏。
不智敏不会杀人。少群的声音已经很低。
立刻通知朱警官。
朱梦慈在侦探社与她们会合。
她的结论:胡思敏知道了自己身世威胁姐姐不是母亲引起杀机。
思敏为什么恫吓智敏?
你是她你怎么想?她天叛逆不甘心做母亲的妹妹她要恢复正式身份。
或者她只想得大笔零用以便为所欲为手上有钱她可以脱离胡家。
立刻行动逮捕胡智敏。
少群仍然踌躇。
你怎么了一加一等于二少群事情已经明朗。
不――
做了她私人保镖才三天已经发生感情?
朱警官的手提电话骤然响起来大家吓一跳定了定神停止谈话。
要隔一会才能有反应朱梦慈拿起电话说了几句非常惊讶的问:什么是是我立刻来。
她收起电话抬起头用不置信的声音说:胡夫人带着女儿在郭日光陪同下投案。
那场胡太太最向往的婚礼终于触礁要她自动认输谈何容易必定知道纸包不住火事情已经失败泄漏。
她们三人迅速赶到派出所。
郭日光一见朱梦慈便说:我当事人智力有问题她不能为她做的事负责。
朱警官斥资郭律师:噤声坐下!
真是大快人心。
那郭日光还在挣扎闲杂人等可否出去?他指苏少群及与立铮。
这里是派出所由我作主。朱警官脸色铁青。
胡夫人坐在一边这时忍不住伸手按住郭律师。
胡智敏由医生陪同显然服过适量镇静剂神情委靡呆滞。
少群走过去智敏。
智敏已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迷惘地看着少群。
小小询问室一时间坐满了人立铮向少群使一个眼色走到邻室去透过双面玻璃观察。
胡夫人镇静地说:我带智敏来自首。
朱警官明知故问:有事吗她做过什么?
她是你们要找的人。――
立铮对少群说:胡太太叫什么名字?
张宝珠。
你看她脸上一丝不苟的脂粉唇线居然仍然画得一点不差喂今日是带女儿向警方投案可不是参加舞会。
少群喃喃说:胡氏全家有玻
只听见朱警官问:胡先生在什么地方?
他在欧洲谈生意不能够来
接着胡太太转过头去盯着女儿说智敏你杀死了思敏这是你昨夜亲口向我承认的事呵我真痛心。
那口气里仿佛没有真实悲哀。
胡智敏照着母亲指示招供:思敏威胁我她要我让出未婚夫我一时激动射杀她。
朱警官说:医官会替胡小姐作精神检查。
胡智敏喃喃说:我杀死思敏妈妈她忽然转向胡太太思敏说她是我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少群叹口气她更糊涂了。
胡先生真的不在本市?立铮问。
他为赚钱而活着他生命中没有其它坚信金钱万能割开他的大动脉流出来的是一串串$符号。
立铮说:让我们去找主控官尹绍明。
她们约他在侦探社见面。
尹绍明了解整件事之后轻轻说:凶手不是胡智敏。
少群鼻子发酸我也那样想。
她从什么地方得到那支枪现在枪又在什么地方?没有答案。
那么胡张宝珠是推她出来顶罪了结此案。
以胡智敏目前情况连误杀都不成立陪审员会判她接受精神治疗。
立铮忽然宣布说:婚礼已经取消了。
什么?
请看报纸头条。
经济版上斗大的字:余氏绝处逢生获日本财团大力注资。
呵不需要胡家协助了。
难怪胡太太会带智敏来认罪。
不胡张宝珠带智敏上来是因为我们实在追得紧。
立铮说:弃卒保帅。
尹绍明说:你们最好去探访胡张宝珠一次我如果不是主控官我也会去。他告辞。
立铮与少群心中有数。
胡夫人会让她们进屋吗?人的心理十分奇怪如果她是清白的她会拒绝骚扰:已经受够了没有必要再敷衍任何人但如果她心里有事反而会招待她们因为她也想知道苏少群与黄立铮有什么发现。
立铮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去胡宅把胡夫人自拉起来趁她尚未清醒突击她。
少群心情有点沉重坐在沙发上翻阅不相干的时装杂志。
立铮在读心理学家弗洛依德大作。
少群知道立铮是弗洛依德信徒。
忽然少群说:立铮你看。
她摊开一页广告立铮看到一男一女背着读者靠在露台栏杆上看风景远处是纽约的中央公园男子双臂紧紧抱着女伴的腰身脸靠在她背脊上女子手里握着一只小小淡蓝色盒子。
这是铁芬尼珠宝公司的广告。
是立铮有无异曾经这样拥抱过你?
立铮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少群的意思。
半晌她才说:从来没有。
少群颓然浪漫已死。
我也没有那样纤细的腰身。
胡说所有被爱的女子都是美女你不漂亮吗那是因为还没有人爱你。
立铮笑了。
少群说这张照片触动了我的心事。
感情这件事要不有要不没有可遇不可求。
少群唏嘘我想我是属于没有那种人。
太早下结论了。立铮劝解她。
少群苦笑谢谢你安慰。她合上杂志。
她俩聊天到深夜喝光一打黑啤酒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一照镜子脸肿眼浮真正难看逐忙敷冷水。
幸亏侦探社里有淋浴装置两人匆匆梳洗出门。
到了胡宅管家来开门。
他认得少群苏小姐是你可有预约?
没有但我想见一见你们太太。
背后有声音传来什么事?
姜真是老的辣她俩一抬头只见胡张宝珠一大早已经化好浓妆头发一丝不乱穿着套装高跟鞋站在玄关里。
真有她的两个妙龄女子反而蓬头垢面。
管家让两位小姐进来。
立铮看了少群一眼。
少群问:胡太太智敏呢?
在羁留病房接受精神检查。
那你要忙着取消婚礼了。
谁知胡张宝珠仰起头骄傲地说:刚相反婚礼如期进行。
立铮扬起眉毛。
胡太太说下去:是进和的意思他真心爱智敏无论发生什么他的心不变。
立铮与少群两人无比讶异。
这时余进和从书房出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十分悠闲的样子。
呵两亿美元的嫁妆竟有这样大的作用抑或胡家又再添上一亿?
少群轻轻说:余先生我很感动。
余进和谦逊地答:这是智敏最需要我的时刻。
少群凝视他你不嫌弃她真正难得。
余进和笑了你们把我看得太伟大事实上你们也有留意社交版上诸名媛吧智敏的确有智障但那票女人更似白痴我并无损失。
少群听了差点没嗤一声笑出来别转了头。
余进和有点道理。
你父亲怎么想?
父子之间总有谅解的方法。
少群点头你很好余先生我起先看错了你。
没有关系。他一鞠躬转身走出会客室。
胡太太问:两位还有什么问题?
语气已经非常严厉。
少群轻轻说:胡太太让婚礼顺利举行吧。
你说什么?
胡太太你若不爱智敏还有谁会爱她。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少群看着她声音更加轻:是你的手枪吧用来自卫没有执照那天晚上思敏威胁要公布她的真正身份她不再稀罕做外婆的小女儿在玄关你们挣扎撕打。
胡张宝珠瞪大双眼盯着少群。
思敏夺门而出你取了手枪追出去你从来没喜欢过这个孩子为了她你费尽心思受足了气你讨厌她到极点那天晚上她跨过最后防线她该死在门外你叫住她她转过头来你对牢她太阳开枪。
苏少群的话似火炬胡太太的脸象一具腊制面具般缓缓融化她五官扭曲。
她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女孩根本不应活在世上!
你不是上帝胡太太。
我爱智敏我不忍看她一次又一次受伤。
不胡太太你最爱自己地球上没有比你更重要更珍贵的人了丈夫子女不过用来衬托你的地位任何人阻止你往上爬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胡太太混身颤抖她恐惧地流下眼泪脸上浓妆溶化面具垮下来。
管家匆匆报告:太太朱警官来了。
立铮说:少群我们走吧。
接着进来的是胡华灼与女儿胡智敏。
那富商不置信地看着与他生活多年的女人是你?原来这是一只怪兽他俩聚少离多从头到尾彼此都没看清楚过对方。
胡智敏呆呆地看着母亲忽然明白了流泪躲到父亲身后。
朱警官冷冷说:胡太太这是搜查令我们相信你仍藏着凶器。
少群与立铮打开大门离去松一口气。
胡宅里边气氛阴暗有强烈压逼感。
少群说:这种时候最好去看一出轻松胡闹的喜剧。
现在我才明白这类电影卖座的原因。
她俩并没有去看戏回到侦探社少群忙着做报告立铮因觉透不过气躺在沙发上休息。
案件结束了。
过两日尹绍明来探访她俩。
两位好。
少群问:有什么消息?
做我们这一行什么消息都叫人不愉快净与罪行打交道心情抑郁。
少群笑主控官你不是想转行吧。
实不相瞒我已报考电脑系想重新回学府进修。
当心变成职业学生经年在系同系之间兜兜转永不超生。
少群看拍档一眼这年轻的主控官对立铮有特殊好感立铮似茫然不觉出口伤他。
果然他坐立不安稍后就告辞了。
他暗示你许多次。
立铮笑笑我也有回应呀。故意冷淡他。
没有兴趣?
立铮 过片刻才答:我生幼稚我喜欢高大英俊会得玩能叫我笑的人。
小姐我们都得拉长面孔为生活奔驰什么地方还有这样的人才。
只好等一等了。
当心一霎眼成为老大姐。
我无所谓。
口不对心。
我的唏嘘惆怅也不能随意说出来。
正在嗟叹侦探社大门咿呀一声推开。
她俩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客。
少群讶异无比郭日光!
是我。
你来干什么?
他开门见山有一单案子不知你们办不办。
立铮看着他说世上有许多侦探社。
但是郭日光立刻接上去办事能力数你们最强。
好话有谁不爱听尤其由对头讲出来更加难能可贵少群态度略为软化。
你又替哪个罪犯狡辩?
这不是一宗刑事案。
少群松口气是妻子追踪丈夫吧我们不做那样无聊的事。
苏小姐请给一点耐心。
你且把案件简单地讲一讲。
高芙女校你们听过吧。
嗯名校由幼稚园直升中六大学入学率百分之百学费每年度十万不成文规矩捐款不得少于五万家长非富则贵。
黄大律师你的资料正确。
据说入学轮候期长达三年开学时还得付一笔按金。
是许多家长一怀孕就前去报名。
少群只是微笑不予置评。
郭日光转头看她你不信名校吧。
少群答:不是不信而是不考虑这一种选择正如我生病一定看西医反而许多外国人喜服中药。
说得好不婉转。其实就是不信。
郭律师你可自名校 毕业?
出人意料郭日光欠欠身我自幼家贫一直靠奖学金读官立学校。
少群对他的恶感略减一分那很难得。
立铮把话题拉回正轨高芙女校怎样?
高芙女校把我当事人的女儿开除。
呵。对家长来说这确是大事中大事。
我当事人忿忿不平要求我控告学校所以我要查明真相。
女孩犯了什么事?
打架闹事。
少群说:我也在学校打过架可是校长并没有开除我。
她藏有一种叫路怯诺的药。
呵迷魂药这是一种见下流的无色无嗅放几滴在饮品里女子便会失去知觉任人鱼事后且毫无记忆很难指证。
立铮这时站起来斟一大杯新鲜黑咖啡给郭日光。
郭日光捧着杯子喝了大半看样子又累又渴。
这是主角叫许丽全十七岁。
他取出照片。
照片中女孩相当清秀双目中露出倔强神色。
这时立铮在微波炉烤热了菠萝面包香气扑鼻郭日光脸上露出十分饥渴的样子来。
立铮见到只得把面包递给他他狼吞虎咽那样吃到肚里这时看他实在不似那样可恶。
少群问:要我们查什么?
上星期六一班少男少女一起开舞会结果其中一位女同学忽然呕吐晕倒送院后证实肠胃里有路怯诺家长立刻通知校方可是高芙却想平息这件丑闻以免影响校誉:百多年历史了校园从来没有这样棘手的事。
少群静静听着。
校方搜查学生储物柜结果在许丽全柜底找到小瓶药物立刻开除。
立铮说:郭兄你应该立即代当事人报警。
不许丽全仍想返回高芙。
少群忍不住说:学校只是一间建筑物没有好学生不会有好学校读书靠自己不是靠校誉照一些家长的想法:只要付得起这笔私校学费子女便可成才真有这样直接效果当掉家出去付学费也值得。
郭日光不出声。
这样严重的事怎可私了一定要通知警方。
郭日光说:可是许太太不想这样做。
少群冷笑一声哪个许太太?大通银行家属姓许可是那家许太太?
郭日光不出声。
立铮发觉别有内情。
他低声说:许丽全母亲是一名家务助理。
立铮与少群呆祝
郭无奈地摊摊手。
立铮笑了你的当事人通常非富则贵今次怎么会替一个佣人出头?
你对我有很深偏见一向把我当老鼠其实我只想替当事人赢一场官司。
你不择手段。
喂我的手腕是法律容许的你不做这件案子拉倒谢谢咖啡面包。
他站起来告辞。
少群叫住他:站祝
郭日光气忿地转过头来你懂不懂说请留步?
少群说:这是我们的价目表。
郭日光意外这即是说她们愿意接下案件。
请把有关资料留下。
郭日光的神情松懈下来。
这时明敏过人的黄立铮轻轻说:请问许太太与许丽全同你什么关系?
郭日光脸色一暗。
你不妨清心直说。
丽全是我外甥女。
呵你相信她清白?
百分百同学欺侮她家贫陷害她。
许太太是你姐姐?
是我大姐自幼辍学做工帮家知识水平不高。
他不想多说把一包资料交给少群拉开侦探社的大门走了。
少群立刻说:立铮你这个鬼灵精你怎知道他同那女孩有亲戚关系?
郭日光为人势利收费高昂他怎会无端端替一个女工出头。
被你猜中了。
立铮笑笑。
他为什么还让大姐做佣工?
已经帮了不少否则许丽全怎样进私立名校。
虚荣害人。
家长们请记住最好的学校有坏学生最坏的学校也有好学生请依家境量力而为千万不要死撑。
她们把资料打开。
许丽全成绩中上操行平平可是打得一手好网球代表学校赢过不少奖状。
开始工作吧。
她们先去许家。
许丽全来开门真人比照片好看她有一双晶莹大眼睛惹人好感。
少女一见她俩就说:不必麻烦两位了舅舅说他会送我去澳洲寄宿我不想再返高芙。
让我们坐下详谈好吗?
小小廉租屋分不清厅房地方狭窄少群与立铮靠墙坐下。
少女开门见山我进高芙完全是母亲的意思我没有一日喜欢过高芙。
她忿忿不平紧紧握着双手。
舞会那一夜发生什么事?
我是清白的。
少群说:我相信你。
少女叹一口气那天刘丹桂与周以璋叫我参加钟巧珠的生日会我根本不想去但不知为什么郑若波一定拉着我不放她们这一群一直歧视我是佣人之女看不起我嘲笑我所以我想能够藉舞会消除歧见也是好事于是我出席。
立铮静静地听着。
谁知就出了事锺巧珠忽然晕眩呕吐昏迷不醒接着她们说有人看见我在钟巧珠杯子里下药然后搜储物柜又找到药瓶校长即时开除了我。
她声音里充满悲哀。
有几个同学家长自从知道我家贫就向校方施压想叫我退学这次显然是个阴谋。
舞会中有男生吗?
有周以璋的朋友一共三名。
当晚喝什么?
她们喝啤酒及其它我喝果汁。
你觉得谁最可疑?
无端端与我友好明显是想让我入局每个人都有嫌疑。少女的眼睛都红了。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
我妈回来了。
少群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中年女子脸容端庄衣着朴素挽着菜篮一见她俩就知道是谁是苏小姐与黄小姐吧日光同我说过你们会来探访。
可是许丽全马上取了外套我去街上走走。
她不想与母亲说话。
那中年女子憔悴而沉默讪讪地不知怎样开口。
不怕少群蹲下对她说:我一定替你讨还公道。
许太太哭了。
少群说:我小时家境也不好留是新移民不会说粤语同学也欺侮我说我考试作弊我明白丽全的心情。
我真的尽了我所能。
立铮温和地说:也许太尽力了。
许太太一怔可是一时还不明白立铮的意思过一会儿才意味到可能是说她不自量力虚荣高攀慢慢垂头。
她声音很低我在半山叶荣驹公馆做工叶家有三位千金每朝穿上笔挺校服上学衬衫戴领带真正神气我想我的丽全也要学她们那样出人头地于是我央求东家帮我申请私校。
少群意外不是郭日光帮你?
不日光他不赞成但是后来丽全读上去了他却替她付学费他是好兄弟好舅舅。
真没想到。
日光说读书靠自己在家自修一样可以参加考试他就是那样苦学成才的好学生。
立铮看少群一眼没想到郭有那样的身世。
象他姐姐一样郭也太过努力发奋之余忘记原则能够怪他吗维持原则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丽全的同学之中有谁最可疑?
许太太冲口而出:郑若波她是校董之女一直妒忌丽全的球打得比她好可以代表学校出赛。
妒忌真是一个很大的控诉强力毋需分析解释一遇到不高兴的事立即说他妒忌我对方罪名马上成立。
我们会去查清楚。
立铮告辞之前忽然问:许先生呢?
十年前已经辞世否则我们母女何用吃那么多苦。
她俩离开了许宅。
立铮说:许太太有很多不正确的傅统观念。
对于知识水平普通的妇女要求不宜太高。
所以丽全同她谈不来。
没几个青少年与父母有交通。
来我们去找许丽全。
你知道她在哪里?
街角有一间图书馆我们去看看。
果然一进去便见到许丽全坐在那里不过不是温功课而是在电脑聘人广告上找工作。
又是你们。很讨厌的样子。
少群低声责备:太没礼貌了我们受你舅舅所托来替你洗清罪名你应好好合作。少女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