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义他们好像也不敢离开这群愤怒的镖师〗
……
凤思雨疯了!
……
漫天风雪如扯絮般席卷天地,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肃杀的寒气之中。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在狂风中发出沉闷的吱呀声,缓缓向内开启。风雪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涌入,门楣上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剧烈摇晃,却被厚重的积雪半掩,只发出几不可闻的喑哑声响。
凤思雨手持长剑走进大厅。
……
凤思雨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手持长剑见人就砍。青铜剑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线,惨叫声此起彼伏,殷红的血花溅满了雕花屏风,染红了紫檀木桌椅,顺着台阶一级级流淌,可是大厅里没有人敢阻挡,人们只能忙着四处躲藏。
……
不过人们即使忙着逃散,也没有忘记紧紧地围着吴道义他们几个人。
而吴道义他们好像也不敢离开这群愤怒的镖师。
因为他们心里明镜得很,一旦离开了他们,他们绝不可能逃过凤思雨锋利的剑。
……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夫人!住手!”
“夫人!住手!”
……
〖少镖主司马在天去哪里了〗
……
一道身影随着那声音自门外迷蒙的白色帷幕中缓缓显现。
那个人满身是雪,宛如一个雪人,衣袂边缘凝结着冰碴,随着他的步履微微晃动,簌簌落下细碎的雪沫。兜帽边缘垂下的雪沫在他走近时簌簌抖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的发间、眉梢、胡须上,皆积着一层薄薄的白雪,仿佛整个人刚从冰窖中走出,连呼出的气息都化作了白雾,迅速消散在凛冽的空气中。
他便是司马在天。此刻,他正踏着门前被积雪覆盖的石阶大踏步走来。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这漫天风雪也无法扰乱他内心的波澜,只是那紧抿的唇角和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暗示着他此行并非坦途。
……
沈飞侠看到司马在天从外面走来立刻大叫:“兄弟,少夫人疯了!”
“少夫人疯了!”
……
此时,有镖师在人群中窃窃私语:
“哎!奇怪了……”
“哎!奇怪了……”
“少镖主怎么从外面走来……他去哪里了?”
“少镖主司马在天去哪里了?”
“少镖主司马在天去哪里了?”
……
关于少镖主司马在天去哪里了的话题在众镖师中开始悄悄地议论开来。
……
“是的,我也刚想起,少镖主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他了……”
“是的,是的,当时他要掐死吴道义……后来走了,我还以为他不便于出面去了书房……”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大门一直关着的……”
……
大伙当时都忙着与吴道义胡搅蛮缠,没有关注司马在天,此时,看到他从外面走来,好奇心再起。
可是,人们的议论没有答案,也无法寻找答案,因为,此时最要紧的事是看住害死小少爷的恶人,还有就是耐心地等待少夫人的清醒。
……
司马在天冲过去拉着凤思雨,大叫:“夫人!您醒醒啊!”
“醒醒啊,夫人!”
“醒醒啊!“
“这里都是自己的兄弟!“
……
凤思雨缓缓转头,脸上溅着温热的血滴,嘴角却噙着诡异的笑容:“醒?我早就醒了……”
“别吵,不要吵醒我的儿……”
“宝宝,不怕……”
“宝宝,好好睡觉……”
……
司马在天开始大声地呼唤:“夫人,醒醒!”
“夫人,醒醒!”
……
“不要吵了,我儿要睡觉!”
司马在天还在大声地呼唤:“夫人,醒醒!”
“夫人,醒醒!”
……
“不要吵了,我儿要睡觉!”
“再吵了,我就杀了你!”
说话间,凤思雨手中的剑朝着司马在天就刺了过去。
司马在天伸出手一把抓住凤思雨锋利的剑刃,鲜血从司马在天的手心涓涓流下。
……
〖凤思雨好像清醒了〗
……
凤思雨瞳孔骤缩,握剑的手竟微微一颤,眼前鲜血从司马在天的手心涌出的瞬间,她好像清醒了一些,好像想起了司马在天是谁。
凤思雨傻傻地看着司马在天,抱着那个孩子,喃喃自语:
“你是谁?”
“你是谁?”
“我的儿……”
“我的宝宝要睡觉……”
……
凤思雨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寒的颤抖,手开始不停地颤抖。
“哐当”一声。
凤思雨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两只手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那个孩子,傻傻地看着司马在天。
喃喃自语:
“你是谁?”
“你是谁?”
“我的儿……”
“我的宝宝要睡觉……”
……
司马在天掌心的鲜血顺着手指在地上滴出一串刺目的红珠,但是,司马在天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令人温暖的浅笑,笑意直达眼底。他微笑着看着凤思雨,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温柔:
“醒醒啊,夫人!”
“没事了!“
“没事了!“
……
〖他们显然是接到了紧急讯息飞马而来〗
……
就在此时,只听门外马蹄声疾。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七个人,七匹马,七道身影随着急促的马蹄声自门外迷蒙的白色帷幕中风一般向云月山庄飞奔而来。
……
他们显然是接到了紧急讯息飞马而来,又遥遥望见大厅里的情形:凤思雨手持长剑,剑尖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毫不犹豫地刺向司马在天。
……
那七个人动作迅捷,几乎是同时从马背上翻身跃下,根本顾不上将马匹拴牢,便如一阵疾风般朝着云月山庄的大厅猛冲而来。
……
一个青年带着五个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走在后面的中年人脚步匆匆,踏碎了院外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快步向大厅里走来,一边走,一边叫道:
“快点!”
“快点!”
不停地催促道。
……
那个中年人,面色焦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一边奋力追赶前面的人,一边不停地高声催促,声音因急切而有些沙哑,每一声“快点”都像是在捶打着人心,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他深知,若是再晚一步,恐怕就要酿成无法挽回的惨剧。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青年身形猛地一晃,如同一只矫健的大雁,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便已腾空而起,朝着司马在天与凤思雨两人飞射而去。
那个青年的动作迅捷如电,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试图在长剑伤及司马在天之前,将这场不必要的厮杀拦截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