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夫有了外遇。
这一句话本身有千钧力量可以写一本小说。
是的姊夫有了外遇。
我这个做小姨的住在姊姊家中左右为难。
朋友问我:你帮姊夫还是帮姊姊?
我说:我搬出去祝
谁要管别人家里的事。即使是姊姊也还是外人受过教育的人永远不理会别人的事。我一向明哲保身一问摇头三不知安份守己。
整件事是这样的:
那日姊夫清晨回来约一点半左右姊姊一只拖鞋扔过去开始哭两个外甥都被吵醒我假装啥子也没听见在枕头上闭目养神。
真难为情跟人家夫妻一起住偏偏人家又在半夜吵起来姊姊、水远是火爆脾气。
男人这样事。他要不走赶也赶不走他要是决定走女人拿个烙印在他背上熨个记号他还是跑掉了。我看准姊夫这样的人是玩都玩不起来的那种男人姊姊许是因生活发腻兴风作浪换换口味。
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二天姊姊红肿着眼睛跟我说:是真的!这次是真的!
我冷冷地说:你已不得是真的!这些年来疑心生晤鬼每隔三两年吵*次你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
之但次是真的他承认了。姊姊哭。
我稀罕起来。他?真的。
是。你没见他最近三日两头迟回雩.星期日下午借个阴头影子都不见我就疑心警告他好几次他都不理昨天闹大了他承认外头有女人!
我仍是不相信。真的?我问:姊夫肯离婚吗?
他说他不会离婚。姊姊愤怒地他敢!这些年来──
我说:这不行了?
不行!我可不放过他:
我摇摇头坐下来你损失了什么?你为什么还要难为他?我问到姊姊鼻子上去。
她一怔马上说:反正我不会放过他我要好好的拷问他这狐狸精是怎么他的要他保证以后不得再犯要他认错。
不不不。姊姊。夫妻关系不是这样的。不不不。我心中叹息不是这样。丈夫不是奴隶丈夫不是附属品丈夫并没有义务一辈子爱他发妻他是一个自由的人他有权变心如果他认为目前的生活不再适合他!不再令他快乐他可以自由离去。
正如做妻子的一样如果一个女人认为若干年后她尚可以出外看世界她不愿意再逗留在厨房里一辈子!她的生命没有人可以代她作主。
听上去实在是很残忍但是我们活在廿世纪末必须要接受这个新的观点。
但姊姊是不会明白的姊姊永远不会。
见到姊夫他很有愧意沉默着。我问他:那个女孩子漂亮吗?
他点点头。
我说:一个有妇之夫并没有资格追求女孩子。如果你有诚意该离了婚才去追。如果你真爱她牺牲值得。倒是真正存在的不多久之前曾有一个男人为他所爱的女人放弃了他的皇国─‘敢问世间情为何物真叫人生死相许’你并不爱她。
姊夫虚弱的说:我想清楚了。我还是爱你的姊姊。
不我摇摇头你并不爱姊姊很久很久之前也许。但不是今天如果你爱我的姊姊你不会把眼光投到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去。
姊夫的声音更低我不是回到你姊姊身边了吗?
唔你的身体是在她身边。幸亏姊姊的要求也不过如此。换了是我要不我得到丈夫的全部要不什么也不要──他可以自由自在的走。
你做得到?姊夫问。
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必须这么做女人也有尊严女人们可以为牺牲但为什么要为一具男人的委曲求全?我看看他:我的姊夫你做了两件错事:(一)别的女人。(二)又回到姊姊身边。猪八戒照镜子两边不是人。
我错了。
我笑笑你一句‘我错了’两个女人的心因此而碎这种错倒是划得来。
我应该怎么办?他抬头问我。
你不是已经办了吗?浪子回头狐狸精被斗垮斗臭又有三两个太平年可遇。
别挖苦我。
别人挖苦你几句你就受不了我笑人家的心碎了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姊夫沉默了然而男人的痛苦不过是男人的痛苦抬头间便忘得一乾二净。
男人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动物。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
姊夫说:王玫瑰。
叫王玫瑰的人并不多.我一怔。我问:念香港大学历史系的?后来在伦敦大学补过一张文凭?
你怎么知道?姊夫诧异。
我怎么知道?我撑着桌子我是她小学跟中学同学!
这么小的世界!他惊叹。
我很狐疑可是玫瑰不是那种女人。她不是那种跟男人夹缠不清的女人她提得起放得下她非常勇敢的她──
姊夫的目光使我停止说话。
我说:我要去看玫瑰。
别去她现在很不好过。姊夫阻止我。
你管不着我生气地说:你回家去做你的好丈夫好父亲去!去!你老婆在打麻将去接她回家。你儿子要你陪着踢足球玩大富翁游戏去!
我一转头就走了。
我很容易的找到玫瑰。
她并不是很伤心到底都廿多岁的人有什么事也能沉着的应付。她在抽烟抽得很深很厉害手中抱只烟灰缸见到我似觉是意料中事。
呵你终于来了。她笑笑大家都要来参观狐狸精请进来坐当是你自己的家一样你姊姊也来过也喝过我泡的茶。
你是几时知道他是我姊夫?我问。
最近。她坐下来舒舒坦坦的抽烟。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中
──美满的小家庭被不良的第三者离间欲加以破坏幸亏被怀女人的丈夫天良发现回头是岸与那贤妻重修旧好既往不咎。
那是表面的故事真相如何?她抬起眉毛真相是他们俩重修旧好谁还理狐狸精是悲是喜反正她十恶不赦罪有应得。
我问:也不是这个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可知道他有妻子?
玫瑰笑笑你猜呢?
他向你说谎。我早知道姊夫这种人。
他说离婚已经七年了。
七年?他老婆是我姊姊两个人天天同桌吃饭同床睡觉。
玫瑰耸耸肩后来你姊姊也跟我说了他当着她睑说永远爱她
你没有跟我姊姊谈条件?我骇然问。
我一个伦敦大学的毕业生阴沟里翻了船我还作弃妇状哭哭啼啼呢打落牙齿和血吞罢了我还把你姊夫说过的故事重复一次?
他编了个什么样的故事?我问。
玫瑰按熄烟。我不想重复。
能叫你相信的故事一定是好故事。我说
她点点头。
真看不出来!我惊叹真没想到他会是那种人!他与姊姊结婚多久了!一点点迹象都没有。
玫瑰笑一笑。
我问:你爱地吗?
她点点头。
我心头像中了一拳。
我会好起来的她说:别担心。她倒过来安慰我一下子就没事了。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大吵一顿?只为了自尊?我问:你有那么骄傲?
玫瑰不肯回答。
我回去找姊夫。
你这个卑鄙的人!我厌憎的说。
他不出声。真划得来人财不失现在又是好丈夫好父亲了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我说:一个人不可以这样子走出去不负责任地行骗。法律上你没有犯刑事案但是我希望你晚上睡不着!人家实在是很爱你的!
他还是不出声。
于是姊姊照常搓麻将眉飞色舞地诉说着她()战胜的经过。
我无法忍受这样的女人我搬了出来祝
我不能去告诉姊姊!最可怜的可怜虫是你不是别人。这也行不通她决不相信她是可怜的愚昧的人活在他愚昧的世界里谁说他不是如鱼得水。丈夫不是回到她身边去了吗每天六点锺不是准时回家吃晚饭吗他们不是可以安然地白头偕老吗她已得到她要的一切。
第二次见到玫瑰她缓缓的说:也不是要嫁给你姊夫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很谈得来绝不是要结婚我是这么身边没有一个人周末的夜晚室内空洞要上街也天天有得去但是我不想去跳舞喝酒我只想身边有个人听我说话说话给我听结果你姊夫来了其实并不是要嫁他。
我默默的听默默的叹息她内心非常空虚他利用了她然而利害关系一来他离开她。从头到尾他并没有诚意。
他在家是大少爷有、有房子、有孩子离开妻子他那可怜的收入起码少掉一大半做人哪儿有这么舒服为玫瑰?不如为自己街上的女人多着同必为区区的小事而牺牲他日后的幸福他妻子又不是不原谅他他再也没理由不猖狂放胆去做。
这决不会是最后一次。
姊姊常常说:他不怕我?哼谁跟他捱半世?他不告诉我他爱我那还不行还得当着那女人的面孔说。
我问姊姊你现在很快乐?
她得意洋洋地笑是有这种人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身上。然而我原谅她她不知道有更好的事可做。
时间过得飞快我在外边一晃眼住了七个月。
这七个月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安逸地独自生活与工作但是没有男朋友。我对男人起了戒心有时倏男孩子约我吃饭我会想他是真诚约我?抑或是络别人约不到所以现在来找我?我是否他的代替品他是否在说故事?
姐夫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给我的无形压力有多深。我很明白不见得每个男人都是谎言专家但是我怎么分辨?我怎么知道谁是骗子谁不是?
就在周年的当儿姊姊又开始呼天抢地的找着我。
那一日我刚刚下班回到家还没有打开门电话铃不住的响震天价般一直响到我抢着去听为止。
那头大哭声:妹妹!
又有什么事?
不得了你快来你快来救我!她大嚷大叫。
我觉得她好戏剧化但因为她是我姊姊我不得不问:什么事?你要不要来我这里?
她说:你姊夫要跟我离婚!他要跟我离婚
又?次数太多了我淡淡的说:恐怕是这阵子你麻将搓多了他吓你的你把那狐狸精找来打她一顿啥事也没有姊夫还不是乖乖被你牵着鼻子回家。
他们夫妻俩生活太平静又喜刺激过阵子便找个不幸的第三者来当牺牲品以便证明他俩夫妻恩爱如昔。
姊姊哭诉这次不一样了这次她把我打了。
什么事?我问。
她打我!我被那妇打了!她哭诉: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活了。
我忍不住笑出来。你动不动打人人家自然还手你怪得了谁?老姊你简直像个泼妇动不动伸手就打老公又不是狗你捏着棍子打死了他他心不服又如何?
这么些年来我陪着他捱爹娘剩给我的那份钱我贴了多少进去!他竟拿着我的钞票去贴女人!一打一打的玫瑰花法国丝巾日日陪人家吃午餐──
姊姊就是这样贴是贴了可是贴得不爽快贴了又怨对姊夫一点面子都不给爱骂爱打粗鲁之极姊夫压抑过度又离不了她只好到外边去。
婚姻维持着说是说为了孩子!可是自己人都知道是为了钱姊夫那三千港元收入跑到什么地方去有这种享受?姊姊用他的私蓄请佣人买汽车她自己也省吃省用妹夫那三千元简直等于别人九千元般的享受他离得了她?如果他现在真赚九千他不要玫瑰?别说结婚十三年三十年又如何。
我是老姊早在玫瑰事件就离了婚还等今天!这种男人要来做什么。一件脏两件秽他放横了心反正捱打也捱惯了老姊拉直声音叫他当她唱歌。
这种家庭两个孩子考试长期不及格玫瑰并不知道这些内幕若知道了开香槟也来不及嫁姊夫这种男人?自然他爱姊姊因为他没有能力爱其他的女人。
姚姊在电话里哭诉又哭诉。
我叹口气。
我答应他去看姊夫听听他有什么好说的。妹夫在写字楼里我约地去喝咖啡。
他说:我决定离婚了反正我光身走出来什么也不理什么也不带走。
我说;既然你有那么大的勇气玫瑰那时候为什么你不讲?
玫瑰?他沉默了一会儿玫瑰不同像我这种人配不起玫瑰。我带着那份薪水过去难道养得活她一只手指?况且我有两个孩子总得付一点瞻养费。她的人格她的学识都是我尊重的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的底子我喜欢玫瑰虽然开头没有诚意但后来
我看着姊夫他渐渐低下头去。
现在这女人呢?我问。
是个过气歌女。
我笑女人们喜欢你什么?
我不能再与你姊姊相处下去她要付我三千元一月把我养下来我到底还是个男人她甚至不让我上街整日整夜的钉着我我真觉得没滋味。自从玫瑰之后她日日夜夜地吵我受不了。
她也是个可怜人。
是我何尝不可怜她牺牲十三年我又何尝不是十三年难道我的日子不是日子男人也是人。
她不会放过你的我说:她也不会放过那第三者你知道你老婆她毕生事业是缠死你标准的拚命三郎你当心点。
大不了给她刺一刀。姊夫并不在乎。
那歌女有什么好?我问。
姊夫迟疑一下她资助我开一间旅行公司。
呵姊夫一辈子是这个样子。
我摇摇头。沉默着。
过一阵子他问我:玫瑰你有看见玫瑰吗?
没有。我说。
她好吗?妹夫问。
我不知道但是她与你还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念她。
你想想你那间旅行社吧。我没好气的说。姊姊与姊夫简直是一对活宝。
但是我还是去看了玫瑰玫瑰正在洗头来开门时额角带着亮晶晶的水珠漂亮得如出水芙蓉气色红润我忍不住拥抱她。
喂喂怎么了?她笑问。
你在恋爱?我问:这么美。
没有谁还恋爱怕都怕死了。她吐吐舌头。
但是她的神情是愉快的她已经忘了那件不幸的事。我很代她高兴拉看她的手坐下来。
你这么久没来看我。玫瑰说。
我不好意思。我据实说。
为那件事?她笑笑我早忘了。
你不恨他?我问。
你姊夫?不不我怎么会恨他他是个好人。
好人?我的下巴几乎掉下来。
真的他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曾经很快乐很快乐玫瑰说:真的我觉得他很好。
好?我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放点良心出来。
他的确对我温柔体贴尽足他力量帮助我送花送糖。我相信他爱我女人对这种事很敏感尽管男人说爱爱爱如果他没有真心女人还是感触得到。你姊夫他虽然后来跟你姊姊说只是玩我我却深信他爱我。那时候我在酒店做事无聊起来喜欢嚼口香糖他一打一打的买给我。不是口香糖本身的价值而是他留意到他费神去买了来。
我呆呆的听着。
玫瑰说着我姊夫的时候脸色是那么温柔。一点怒气也没有他骗她他使她失望悲伤然而她从头到尾不怪他。我开始觉得玫瑰的光辉。
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极之享受他到我小公寓来喝杯酒看点电视我们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很多人误会了不长久的事并不丑陋。看这只金表:是他留给我的纪念的我不会忘记他他是我认识的男人中最有诚意的最好的。
我的心如刀割我不相信!
是真的。玫瑰放下头上的毛巾用梳子梳通头发。她的头发短得多了额外清爽。
剪了头发?我问。
那时你姊姊是短头发所以我留长。现在还有什么留恋?短点容易打理。
你真爱他是不是?我问。
我同情他这么凶的妻子那夜在我家开谈判当着我的脸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他手势那么熟──她还问我:‘你要不要打他?’吓得我。
姊姊就是这点不好。
如果她原谅他应该若无其事的生活下去只眼开只眼闭如果她不爱他应该离开他。
玫瑰人的观点是不一样的我姊姊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她的知识情意结永远到达不了你那个水准你不能要求每个女人跟你一样。
玫瑰笑但是我努力我用功。
我很高兴你恢复过来我说:原谅我姊姊她是那种到如今还穿厚底鞋喇叭裤的中年女人配我姊夫是一对。
她说:你姊夫是一个极端聪明的男人非常想向上爬可惜出身不好读书的机会不多工作的机缘也未见佳家庭生活没能满足他的个当年辛苦追求一个所谓千金小姐可惜岳冢并没给他多大帮助妻子仗势欺人他实在压抑过度一个可怜的小人物。我从来未见过比他更不快乐的人只有如此不幸的人才会走极端出来编一大堆放事骗女人来挽回一点点自尊。我很相信我给过他快乐与满足。
我听完呆半晌然后说:我走了。
有空来看我。玫瑰送出门。
走到路上天蒙蒙下雨一片灰色不是不像我的心情。
我很难过。我从不知道姊夫是个自卑的小人物经过玫瑰的分析我才明白过来恐怕姊夫自身也不知道。世上原没有正派反派之分我们都戴着面具做人面具戴上除下一时白脸一时红睑时忠时过了一辈子。
不知是哪家店铺开着无线电播看一曲英文流行曲:我要拥抱你至死
直至潮水不再升起。
可是连玫瑰现在都忘记她爱过的人她恨过的人现在她以一个心理学家那般的心平气和来分析一段感情我茫然的想上帝令时间使我们忘记创伤过些时候什么事也没有大家依样葫芦的活下去眼睛鼻子一样都不缺。
可是老姊现在惨了生活实在不好过拖着两个孩子成日呼天抢地。
我训她没有男人你还是得活下去如果活不下去缺乏力量非常痛苦你可以去死服山埃只需七秒钟人死灯减什么麻烦也结束你放心孩子们一样会长大太阳一样升起来凭什么你以为就你没男人不行?
你一点亲情都没有!你──
她开始摔东西两个孩子眼睁睁地看着她。
她永远不检讨自身这是她的毛玻廿一年──这是她的口头禅她的时间是时间特别值钱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
姊姊硬拉我去见那歌女。
我劝她没有什么好见的一定比你漂亮比你年轻比你有型你见了她什么好处?
我不看她不心死
你看见她就心死了?我反问:有这种必要?
他离不了我那时候连女大学生他都可以放过他爱我──
你晓得什么是爱?我反问。
我嫁了给他!
嫁给他就是爱他?我又反问。
我整个人跟着地我跟了他十六年我为他养儿育女含辛茹苦──
你都是为他做的?你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姊姊你用用脑子一切都是两个人共享的现在他走了唯一的法子是鼓起勇气活下去改变生活习惯我知道不容易可是你总得接受这个事实世上又不是你一个女人被男人抛弃听我的好好活下去你又有孩子又有钱还是比许多女人强多了。
她仍是哭。
我离开她的家。她总会活下去的再要找男朋友就难她那个样子她那种程度她那类脾气。
姊姊最后说:我情愿他跟玫瑰好!
那个时候她可不是那么想。姊姊去找姊夫那歌女连门都不开给她她也没法子回来重新哭。想当年他们两夫妻在玫瑰家冲出冲进她一巴掌一巴掌掴打着姊夫逼他走何等威风我可以想像到姊姊以她那典型泼妇的姿态向玫瑰说:你叫他跟你呀!你对他说呀!他会要你吗?然后胜利的走了。
我知道玫瑰这种女孩子。她吃苦的定义是坐日本汽车、吃小馆子不去扶轮会舞宴。不让她戴金劳力士表?那不行不让她到丽花去剪头发?那不行。玫瑰最大的难处不过是感情上略不如意姊夫也很明白他真光着身子过去玫瑰一天也不能收留他。
玫瑰岂能一天煮三顿饭为他洗衣服熨手帕收拾床铺玫瑰天生是一盘花摆着瞧的烟一薰说不定也就变成老姊这个模样。
姊夫是真聪明他的选择完全正确直到他遇见更好的饭票他离开老姊。他治得了老姊也治得了那垂老的歌女可是玫瑰──
姊夫说:玫瑰是另外一种动物。你见过她穿银狐在街上走的样子?再也还是一头豹子特别的气质我凭什么与她一起走?我不配。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玫瑰直说我姊夫对她好。他太了解自身文明白玫瑰他欣赏到她她报他知遇之恩就是这么简单。
。
是太太奢侈的事我们谁也不懂因此大家都活得妥妥当当的。
你知道还有什么第三者的故事吗?说给我听听。 故事大纲、永远是两男一女或是两女一男但正如一切故事总还有里子总还有别情把内容分析一下告诉我。
玫瑰说:我真正的得到过他即使是一刹那胜过平凡的婚姻七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