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可萧景辰却觉得,自己像是许久没见她了,且,小姑娘瞧着状态比从前差了许多。
他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格外的重,压得赵凰歌心口都有些奇怪的感觉。
她轻咳一声,极力忽略这感觉,但那狂跳的心,却昭示着她现下的不平静。
这人的目光,怎么瞧着跟以前不一样了?
若是之前是克制,那么现在,她总觉得,萧景辰的眸光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似的。
赵凰歌张了张嘴,呐呐道:“唔……”
然而她才开了口,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不对啊,她不是还跟他生气呢么?!
小姑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件事儿,顿时便又冷了脸,极力做出淡漠的模样:“没有国师在身边聒噪,本宫吃好喝好,怎么会憔悴?”
赵凰歌突然变脸,萧景辰一时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儿,然而再看到她别别扭扭的模样,却是骤然了然。
“公主说的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笑意,倒是让赵凰歌一愣。
这人这模样,倒是显得她有点作似的。
况且,他这一路赶来,先给她抹平了一个黑锅,于情于理,也还是要道谢的。
因此赵凰歌轻咳一声,便又转移话题道:“今日之事,多谢国师了。”
若不是他,她虽然也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总归没有这么简单就是了。
不过……
“国师怎么知道,有人要害我?”
对于赵凰歌这话,萧景辰却只是抿了抿唇,道:“百姓们赠你东西是事实,贫僧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过是在门口听到,说出真相罢了。”
若不是赵凰歌现下对他太过了解,知道他的每一种情绪,必然就将这人的含糊其辞给忽略过去了。
但他不愿意说,赵凰歌便也不问,只是意味深长道:“原来是这样啊。”
赵凰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拉的格外长,也让萧景辰的目光看向了别处。
看哪儿都成,只是不看她。
而后,便见赵凰歌笑了出来:“不管如何,本宫总归还是要谢谢你的。”
这话,她说的真诚,萧景辰面上的局促便越发显而易见了。
他颔首应了,绷着脸色,道:“公主可要进去坐坐?”
男人这话说的平常,但那话中的期待却是十分明显。
赵凰歌看着他的表情,笑吟吟的看着对方,待得瞧见对方的脸上终于带出几分不自在来,这才点头应道:“国师都邀请了,本宫却之不恭呐。”
说完这话,赵凰歌转身便先进了东皇宫,倒是将萧景辰给留在了原地。
日光正好,少女的身影被拉长,只看着那背影,都能瞧出欢愉来。
萧景辰的眉眼,终于便柔软了下来。
但也只是一瞬,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复又沉了下去,他向来待人淡漠,然而像是这样明显的冷冽,却是鲜少看见。
皇帝的话还言犹在耳,那少女无知无觉,浑然不知危险临近。
萧景辰垂眸,捏紧了手指,悄然下了决定。
无人肯护她,他来。
……
萧景辰进门的时候,赵凰歌正抱着玉白玩儿。
他们不在京中的这段时间,玉白可劲儿的撒欢儿,东皇宫与栖梧宫都成了它的地盘。
这么久不见,听到赵凰歌声音的时候,玉白就摇着尾巴跑了出来,瞬间就被赵凰歌抱在了怀中。
小家伙长大了几圈,依旧是那胖嘟嘟的模样,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冲着赵凰歌吐舌头撒欢儿,还从喉咙里溢出来呜呜的声音,显然是在撒娇卖乖。
赵凰歌搂着它笑的欢喜,听宫人说这是它自己跑来东皇宫的,便又捏了捏它的耳朵,笑骂道:“小白眼狼,本宫的栖梧宫容不下你么,怎么见天的来这儿?”
萧景辰一只脚踏进房间,正听到她这句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越发的添了几分笑意。
赵凰歌在说完这话之后,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件事儿。
似乎……
这个见天儿往东皇宫跑的里面,还有自己。
这话,倒像是连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这个认知,让赵凰歌脸上一时有些不自在,旋即轻咳一声,将玉白扔到一边儿,道:“懒得理你了。”
玉白不知自家主人为什么变脸这么快,只当是跟它在玩,便又摇着尾巴要扑赵凰歌。
赵凰歌原就是逗它,被它这么一扑,笑着嫌弃道:“去去去,才换的衣服,就沾了你的口水。”
下一刻,玉白就被萧景辰拎了起来。
他将玉白给丢到了外面,自己则是看向赵凰歌道:“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