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我跟陛下说的呀,你救了我,陛下问我赏赐你什么,我觉得你留在京城为陛下效力应该是你心中所愿,而不是在寒州籍籍无名。”
沈姒笑得开心,他应该也挺开心吧,小时候就听他说长大了一定要去京城,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去京城。
至于来京城做什么她真的忘记了,但他愿望这么宏大,肯定是忠君报国,为了黎民百姓当官。
李崇昭看到她天真无邪的样子,也生不出太多怨念,她不懂不是吗,都是皇帝的阴谋!
“姒姒,你知不知道陛下之所以答应是因为想将我留在京城为质,这样才能保证寒州安然无恙,他根本不会给我什么入朝为官的机会,最多就是小吏。”
“与我而言失去了自由和前途,跟养在笼子里的狗没什么区别。”
沈姒确实不知道,她嘴巴翕动却是说不出话,终于知道了陛下明明已经有了决定,为什么还要问自己。
他是借自己的手留下了李崇昭。
“崇昭哥哥,我不知道…但是陛下怎么会忽然针对寒州和李家,你们确定没有做什么吗?”
虽然皇室跟寒州李家的恩怨由来已久,可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陛下突然把他留在京城一定是有了变故,她还是选择相信陛下的抉择。
李崇昭盯着她:“你是觉得,我有谋反之心!”
“不是的,我没这么想!”沈姒赶紧看了看周围,又多看了一眼碧水,这才是陛下最大的眼线。
李崇昭叹口气直接说:“姒姒,昨天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哪怕你被陛下看上,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
“入宫为妃有什么好,有当我的大娘子逍遥快活,去了寒州虽然艰苦一点,可是你可曾见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陛下现在再宠爱你,也终有一日会厌弃你,但我不会。”
沈姒脸色有些不自然,不明白明明这么久没见,他为何还会喜欢自己。
这种喜欢让她很不安心,有种虚假的繁华,轻易就能撕碎看到最深层次的目的。
“李公子,你的心意恕我不能接受,我进宫不仅仅是因为人人贪恋的权力,也因为我喜欢陛下,我不会跟你走的,也不是因为寒州不好,小时候大家都不懂事不用当真的。”
称呼也变得疏离客气,她更是明确拒绝了。
李崇昭表情阴暗了一些,不动声色地说:“我知道了,二妹妹我们还是能跟以前一样对吗?”
沈姒不敢点头,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以前什么样她都不是记得很清楚:“李公子我体弱,实在是不受风寒先回去了。”
她转身回屋,希望对方明白有的事不能强求。
李崇昭不禁捏紧拳头,顾令筠你什么都要跟我抢,就连自己最在乎的女人你也要抢走,凭什么!
他很不甘心地转身离开,最后出了沈府去住陛下所赐的别院。
沈姒被母亲叫过去。
沈棠也在,怯弱地看了她一眼,整个人都人畜无害一样。
“母亲。”她福礼问安,落座。
傅丹娉拿出一份请帖给她看,就说:“这宁家设宴,去还是不去?”
“之前可是从未邀请过我沈家,这次说是陛下赏赐的鹿肉,前些日子冬猎宁家得到的赏赐最多,这不马上就开宴请人,让别人都知道陛下有多重用他们宁大人。”
沈姒看了一眼请帖翻都没翻,好端端的给沈家递请帖,是不知道她跟谢却山和离了,这估计是鸿门宴。
她都忍不住猜测,宁贵妃是不是也会在。
“母亲为何不去,宁贵妃也在啊,她是陛下的宠妃还得到了恩准会家省亲,若是我们去了得宁贵妃青睐,进宫后肯定会后顾无忧的。”
沈棠突然开口,一般都是安安静静地装着,这次居然这么主动。
沈姒看向她,语气冷嗤:“宁贵妃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她说话。”
“许你嫔位还是女御?”
像她这样的身份进宫也只能是最低的淑人或者夫人。
沈棠脸色一惊,更多的惊讶对方怎么会变得聪明了,以往肯定不会这么反问。
更不会一语中的猜出自己跟宁贵妃已经互通有无。
“姐姐你对宁贵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觉得她挺温和的。”
沈姒确定了,这个庶妹吃里扒外,本想着若是她听话,在宫里也不是不能照拂她一二。
现在看来,能不进宫就不进吧,免得到时候反口咬自己。
“既然相邀,那便去吧。”沈姒只是想去找宁贵妃的麻烦,对方肯定有设局等着自己。
怕什么大不了她闹的整个宴会办不下去,反正陛下会帮她,宁贵妃自己送上门来,她还着急怎么让她流产呢。
傅丹娉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母亲,我跟谢却山和离还没好好在人前风光一次呢,以后进宫了这种机会就少了,而且宁贵妃…她要是想害我,那不正好嘛,我到时候请陛下一起去。”
沈姒要给自己找撑腰的,免得到时候太过分,宁如雪敢在宁家杀人,她好好灭灭对方的威风。
沈棠弱弱地开口:“母亲,我也想去。”
傅丹娉跟女儿对视了一眼,也没阻止。
回到闺房。
沈姒琢磨着给陛下写信,她每天一封都嫌少,有时候写三封。
开头就是,问陛下安,您吃了吗?
然后洋洋洒洒写着自己对陛下爱得情真意切,思念成疾,最后求着陛下去宁家赴宴,话里话外都是给自己撑腰的大胆之言。
宫里。
顾令筠看着旁边又多出来的三封信拆开看了看,原本因为政事颇为动怒的心情也稍微好点了。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他看到这句话,罕见地吩咐:“今日吃到的炙羊肉给她送去。”
“遵旨。”刘朝恩清楚地看到他们家冷漠的陛下明明笑了一下,还得是沈二姑娘啊,最得陛下欢心。
顾令筠继续批阅奏折,看到不舒心的直接丢进火盆子烧了:“宁家冬宴是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