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启集团F组的办公室，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王富贵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看谁都像是在看亲爹，脸上挂着标准化的谄媚笑容。
据说昨天晚上，他陪着赵泰在医院折腾了一宿，洗胃灌肠一条龙服务，最后还自掏腰包垫付了十几万的医疗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张阳，此刻正趴在自己的工位上，戴着眼罩，睡得正香。
周围的程序员们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像是加了消音器，生怕吵醒了这位大神。
昨天团建的事情，已经在公司内部的小群里传疯了。
“对瓶吹翻新总监”的壮举，让张阳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又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彪悍的面纱。
“哒哒哒……”
清脆的高跟鞋声再次响起，像是踩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
柳如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的目光，直接略过了所有人，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趴着睡觉的身影上。
“张伟。”
她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张阳没反应。
柳如烟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她走上前，伸出手指，敲了敲张阳的桌面。
“叩叩叩。”
“干嘛？”
张阳慢悠悠地摘下眼罩，一脸被人打扰清梦的不爽。
“跟我来。”柳如烟丢下三个字，转身就走。
“加班吗？不加。”张阳重新戴上眼罩，“有事说事，没事别耽误我睡觉，昨晚喝多了，头疼。”
柳如烟的脚步停住了。
她转过身，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是加班。”她看着张阳，“公司对核心技术人员，有一项定期的‘精英智力测试’，你作为首席安全顾问，需要参加。”
“测试？不去。”张阳摆摆手，“我智商多少，我自己心里有数，不需要别人来评判。”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为张阳捏了把汗。
这可是柳如烟啊，整个天启集团说一不二的铁娘子。
敢这么跟她说话，这哥们是真的头铁。
“参加测试，这个月奖金翻倍。”柳如烟的声音依旧平淡。
张阳戴眼罩的动作停了。
“如果我考了第一呢？”
“再翻一倍。”
“成交。”
张阳麻利地摘下眼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精神抖擞，哪里还有半点宿醉的样子。
“早说嘛，不就是考试吗？我最喜欢考试了。”他一脸正气凛然，“为公司发展贡献智慧，是我们每个员工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办公室里，一众程序员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表情。
……
张阳跟着柳如烟，来到位于大厦顶层的一间特殊房间。
房间里没有窗户，墙壁是柔软的白色材质，正中央摆着一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躺椅。
一个穿着白大褂，山羊胡，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站在躺椅旁，微笑着看着他们。
“柳总。”老者对柳如烟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张阳，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
“张顾问，这位是集团特聘的心理学专家，孙大师。”柳如烟介绍道。
“你好。”张阳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张顾问果然是人中龙凤，气宇不凡。”孙大师抚着胡须，笑呵呵地说，“今天的测试很简单，你只需要躺在这张椅子上，放松精神，睡一觉就行。”
张阳瞥了一眼那张躺椅，又看了看天花板上挂着的一个，如同钟摆一样缓缓摇晃的水晶球。
他心里冷笑一声。
精英智力测试？
这分明就是一场针对精神力的催眠和探查。
手段虽然比守护者的《大梦千秋》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对付普通人，甚至是宗师级别的武者，都足够了。
“行。”张阳没多说什么，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一屁股躺在了椅子上。
“很好，年轻人，放松……看着这个水晶球……”孙大师的声音变得悠长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力量。
柳如烟站在一旁的观察室里，通过单向玻璃，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她就是要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才，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到底是单纯的技术奇才，还是……另有所图？
在孙大师的引导下，张阳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而悠长，仿佛真的睡着了。
孙大师的额头，渐渐渗出汗珠。
他的精神力，如同一条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入了张阳的意识深处。
然而，他预想中的清晰记忆和逻辑思维，全都没有出现。
他看到的是一片混沌的、扭曲的、充满了欲望和毁灭气息的血色迷宫。
迷宫的墙壁上，刻满了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复杂公式和怪异符号。
无数金钱和美女的幻影，在迷宫中穿梭，发出诱人的笑声。
而在迷宫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贪婪的黑洞，正在疯狂地吞噬着一切。
“这……这是什么……”
孙大师脸色发白，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正在被那个黑洞一点点地吸走。
他想撤退，却发现自己像是被黏住的苍蝇，根本无法挣脱。
他看到了无数种反社会的、极度自私的、将整个世界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疯狂念头。
“天才……不……这是……恶魔……”
孙大师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双眼翻白，口中喃喃自语。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正坐在王座上，用看蝼蚁一样的眼神，冷漠地俯视着整个世界。
“不！放我出去！”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精神力被彻底卷入那个黑洞，瞬间被撕得粉碎。
“噗通！”
孙大师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观察室里，柳如烟看着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
她身边的仪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屏幕上，代表孙大师生命体征的曲线，瞬间跌到了谷底。
而代表张阳精神波动的数值，却始终平稳得像一条直线。
“怎么回事？”柳如烟冲进房间，看着倒地不起的孙大师，脸色难看。
张阳慢悠悠地从椅子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睡得还行。”他伸了个懒腰，一脸无辜地看着柳如烟，“这位大师怎么了？做噩梦了？”
柳如烟没有回答，她蹲下身，探了探孙大师的鼻息，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还有气，但神智，似乎已经不清醒了。
孙大师的嘴唇哆哆嗦嗦，眼神涣散，却死死地盯着张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吐出了几个字。
“天……天生的……恶魔……”
“完……完美的……种子！”
说完，他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柳如烟站起身，看着张阳的眼神，彻底变了。
她原本的怀疑和警惕，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所取代。
黑阳会研究“神之血”，就是为了创造出最完美的、能够承载最强力量的容器。
而这种容器，不仅需要强大的身体，更需要一颗足够冷酷、足够自私、足够蔑视一切规则的……恶魔之心！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理论。
直到今天，她亲眼见到了。
一个能把资深催眠大师，都给反噬成白痴的怪物。
一个在潜意识里，都充满了对金钱、权力和毁灭的极致渴望的……完美样本！
“你……”柳如烟的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通过测试了。”
“哦，那奖金什么时候发？”张阳掏了掏耳朵，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
“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天启集团核心技术部的……首席研发官。”
她看着张阳，一字一句地说。
“你将拥有S级的权限，可以调动集团所有的技术资源。”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她的眼神，变得炽热而疯狂。
“帮助我们，创造……神。”
张阳看着她，嘴角微微一扬。
他心里冷笑。
想要恶魔？
好啊。
成全你们。
就是不知道，你们这小小的池塘，养不养得起我这条……真龙。
“行啊。”
张阳点了点头，答应得十分爽快。
“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明天上班，我能穿人字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