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七夕
我们三人赶紧起身行礼，哥大手一挥，“免了，这是清蕙，这外头朕都要不认得了。上回看到的时候，还只会扯着朕叫‘叔，清蕙要吃糖糖’。”
清蕙嘟嘟嘴，“皇上姑丈，清蕙不是小孩子了。”
姐姐笑斥她，“又是皇上，又是姑丈，瞎叫。”
“反正左右都是姑丈嘛。”
哥拿手圈嘴前，笑了两声，瞟一眼我，“嗯，说得没错，左右都是，随你怎么叫好了。对了，你的未婚夫是不是也编入京郊大营训练的军了？”
“是啊。”清蕙这才显出些少女的羞涩。这个虽然是父母之命，但两家常来常往，他们小儿女自己也是有意的。
“你想不想他上战场啊？”哥今儿兴致挺好，那边逗起侄女来。
清蕙看着哥，忸怩了一会儿，才毅然说：“好儿郎应当赴沙场，但是我先希望他平安。”
哥拍拍她的肩，“好，有志气。不愧是大哥的女儿。”
子珏成功扯住了我一缕头不放手，乐得咯咯咯的笑，我却被扯得疼，哎哟一声叫出来。一时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到这边来。
“又闹小姨，来，松手。”姐姐轻轻的掰子珏的小手，好容易她松了手，小指头又很敏捷的钻进我的耳环圈里。这可要了我的命了。
“小祖宗，松手啊，小姨的耳朵要被你扯下来了。”我叫苦不迭，把人递到姐姐手里，拿手去护耳朵。
小姑娘被乳母抱开了，我捂着耳朵说：“这种玩法！”
哥闷笑两声，“言归正传，你们刚不是说那个嫁宫女给军将领的事么。打算怎么搞？”
“我就提供一个想法而已。”
姐姐不依，“我的本意只是率领众人拜月乞巧而已，省时省力。你出的主意，不如你来搞。”
“哪有让一个没出阁的姑娘主持的道理？”我推脱。
哥放下茶盏，“嗯，不错，十一你反正闲着。需要什么人都任你调动就是。至于出面嘛，找个人出面就是。”
我想了想，这也算积德，希望能替小柳祈福，抵消那只下下签。
“只是我还孝，恐有人有忌讳。”
哥想了下，“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来那么多忌讳。再说你又不出面。”
“好，既然是皇上叫臣女做的，那臣女就算是钦差了。”我接下这个差事。
姐姐戳我，“拿着鸡毛你就敢当令箭。”
清蕙凑过来，“小姑姑，你打算怎么搞？”
哥也把我望着。
我抬头看看秦涌，他如今是天子正殿乾元殿的领太监，内廷上万太监宫女都归他管。
秦涌忙笑着说：“十一小姐管吩咐，奴才一定听调遣，不敢坏事。”
哥跟姐姐都扑哧笑出来，我不理他们，“秦公公是大内总管，这种事情找您是大材小用了。你吩咐下去，我要内廷二十以上宫女的名册。给我一个一个问清楚，不得强迫。然后，依照德言容工分作几等，不许你的徒子徒孙借这个讹诈人家，要是出了事我只找你。”
“是，奴才照办。”
“有劳秦公公。”我站起来，“皇上，娘娘，臣女领旨办差去了。”
哥愕然，“你去哪？”
“去找陈夫人，让她去造军校尉以上军衔，从军八年以上，年龄够二十五的名册。”
姐姐指着我跟哥说：“你瞧她这个说风就是雨的劲头。”
哥笑，“这样明快爽利才是十一，看来是该找些事给你去做。嗯，找陈夫人出面办这档事，很是合适，去！”
我转身要走，“小姑姑等等，我去给你跑跑腿去。”
“嗯。”
我和清蕙直接坐车到陈府，陈夫人亲自迎了出来，“稀客，本说上门拜访，贵家正做道场。十一小姐看起来精神头好多了。来，清蕙，挨着婶婶。”
一进去，陈夫人又一叠声的喊：“来人，上好茶，上福建那个参将送老爷的明前雨后茶。”
我把来意同陈夫人说了，她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呀，免了那么些旷男怨女，又续了红叶题诗的前缘。不过，没想到十一小姐会做这事。”
我摊手，“我不过出个主意，皇上和贤妃就把事丢给我了。可我不便出面，所以要拜托陈夫人了。”
“老陈手下的就交给我了，只是姬家的，你怕还得另托人。”
我点头，“只是有一点，不得骗婚，已经娶了媳妇老家的如果出来冒认，这可就是欺君了。”我看话本时痛恨的就是那号停妻再娶的无耻之辈了。
“这个你放心，我也恨那等没良心的。”
从陈家出来，我想了下，姬家没有女眷，我不便上门去。这事还得让姐姐跟姬瑶说说，看起来她们俩处得还不错。改天进宫再同她说。
结果姐姐一摊手，“她现被胎儿折腾得情绪特别不好，皇上但凡我这里多呆一会儿她就要叫人来请，不是头疼，就是肚子不舒服。这个时候我不想同她打交道，而且一准是碰钉子。她难受我还难受呢。你是不知道，关口她刚过门的时候，那个别扭劲儿。我念着她一个人洞房也容忍了。她现是得寸进尺了。”
我摸摸耳朵，我跟姬瑶现是连见面的情分都不剩了。
“算了，我另想法子。”
“十一，这事儿恐怕不是那么好办的，你小心着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嗯。其实我也没出面，就出出主意。”
看来只好找姬少康了，为免哥又老醋飘香，我便让姐姐派人去请他。他来的时候，姐姐有意无意的就抱着子珏走开了。
“我正叫了他进宫要问练兵的情况呢，回头再说这事就是了。”
“嗯，好的，臣女告退。”
“回来！这还是出宫后头回主动来找我呢，就这么就走了？”
我回头笑，“不走，怕德妃娘娘又哪不舒坦啊，影响了皇子皇女臣女可担不起。”
“我要不看她怀着孩子，我才懒得迁就她。”
你是看她怀着孩子，又是姬家的掌上明珠，所以才勉强自己迁就她。
“你坐下，咱们说说话。”
姐姐的地方，和他坐着说话，我觉得有点不自。
“还是不要了，皇上得闲还是主动去瞧瞧德妃娘娘。听说怀娃娃是很辛苦。”
哥看穿我的心思，站起来说：“秦涌昨儿个你说哪里的花开得好来着？”
“就是御花园东角上啊，皇上整天案牍劳形，十一小姐，你陪皇上去散散。”
哥走到我面前，“走。”然后当先出去。
哥拉着我去赏花，前呼后拥的。
御花园的花有花匠精心打理，自然是好的。尤其难得的是，满池的莲花都是别处培育好，用盆移栽到池，所以，但见青莲，不见淤泥。
我看着心喜，忍不住有几分心动。可惜，这是御花园，不是自家隐蔽的后花园。我是断断不能下水去弄莲子的。
“你们都退下去。”哥忽然下令，一时间人走了个干干净净。他走上前拥着我，“想下水去？”
我摇头，“初夏还略有些寒意，不了。这御花园可真漂亮，难怪人说‘天上神仙府，人间帝皇家’了。”
“你要喜欢，我日日陪你来赏花。”
“你不是说忙得美味佳肴都不知道什么口味了么，有这个闲情？再说了，再美，那也不能日日看。美之为美，斯恶矣。天天看非得腻不可，就像你日日用御膳却不知道美味一样。”我边说边弯腰去摸池边的莲子。
“小心点，看一头栽下去。唔，这事好像你干过。”他摸着下巴说。
我拨了下那朵莲花，回头，“仗着比别人大几岁，老是记着人家的糗事，有意思么？”
“哈哈！”他一脸的你奈我何。
我拍拍手站起来，“皇上，我真要走了，午有人请我吃饭呢。”
“谁？什么吃的能比宫里的还强？”
“陈夫人亲手做拿手好菜请我啊。”陈夫人同我交往肯定有冲着哥的意图，不过，我们俩确实挺投缘的。我能接触的是官家小姐、官太太之流，她是难得的有意思的。我们凑一处商量操办七夕的细节实是很合拍。清蕙都不耐了，不再跟着我，可是我时常同她说得相视而笑，现彼此很多观点一致。
“我也去。”
我愣了，“你？你不是忙不过来么？”
“要紧事都处理了，部的行政班子基本也熟悉了。再说，还有魏先生呢。不过，不能大张旗鼓就是了，不然明天那些老冬烘又朝上烦我。你等着，我叫秦涌去拿套衣服来换。说实的，我这三个月也很是憋坏了。”
秦涌被叫过来，哥如是吩咐了一番，他偷眼瞟我。我还他个无奈的眼神，真不是我撺掇的。我凤梧宫的时候，跟秦涌也渐渐熟悉，知道他自小就进了宫。后来被先总管看，又潜伏宫二十二年。如今也是三十五的人了，不过不显老而已。我心头当他是个渊博的长者。
“皇上，天子鱼龙白服，还是带上些人手。”他一边差小太监去办事，一边劝道。
“嗯，你去安排，人不要多，悄悄跟着。”
哥换好衣服，招手叫我，“走走走，不然去赶人家的午饭就晚了。”声音里有股难得的兴奋。看来是真憋坏了。
哥边走边说：“回头姬少康到了，先打他去看他妹子，就说朕忙，让他们兄妹先叙叙话，回头再见他。”
“是，奴才省得。”
哥上了我的马车，还掀起帘子往车外看，“你说得对，天天住人间帝皇家，还是要出去走动走动。不然就不知道好哪里了。还有，也不知道歌功颂德以外的天地。我可是民间长大的，能随意就叫他们给糊弄了？”
“皇哥，你可别养成习惯啊，回头追根源怪我头上我多冤哪。”
“你怕什么，除了那几个老头子，谁见了我敢不当做没看到。至于宫里，那就没人能管到我了。”
也是，宫里虽然有太后太妃，但一来不是亲的，二来也没养过他一天，的确是没人敢说他。何况那些人北宫给整得跟惊弓之鸟一样，能有今日的富贵尊荣，全凭了哥。
“那岂不是真没人管得了你了？”
“有啊。”
“谁啊？”
“你啊。”哥一本正经的说。
我瞪他一眼，“别没正形。”当皇帝也怪可怜的，不过是出趟门就兴奋得没边了。想想从前哭着要跟他出门，现反过来了。
车陈府停下，陈夫人出来，就见哥从马车跳下来，笑吟吟的说：“陈夫人，不请自到，蹭饭的来了。”
陈夫人楞了下，瞟我一眼，意思你咋把这尊大神给我带来了，口里却忙说道：“蓬荜生辉，蓬荜生辉。”一边叫小丫头，“快、快，叫老爷出来迎接贵客。”
哥施施然抬腿就往里走，“如此倒是我们打扰你们夫妻团聚了。十一，我们吃了饭就走啊，别不识趣。到底什么拿手好菜啊？勾的我们家这个嘴刁的御膳都不吃，往你家赶。”
陈夫人挽着我往里走，“哎呀，就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您来了，妾身都不知道拿什么招待。”
“就你的拿手好菜呗。”
陈将军满面疑惑的被下人叫出来，刚走到二门看到哥脚下不自禁就停了，嘴张了张，然后唤了声：”爷！里面请！“
陈夫人这才逮着机会问我：“怎么回事啊？我们老陈还说正好你来，回头商量个可行的法子呢。军的光棍可着实不少。以后好能每年来这么一回鹊桥会。”
“这个啊，得你家老家跟爷商量去了。至于今儿嘛，爷说他家里憋坏了，要出来散心，了解民情。”
陈夫人拴着围裙厨房忙活，说是之前怕冷了就没下锅，现来了贵客搞得她有压力。
我一边帮她鉴赏起锅的菜，一边说：“我就不是贵客啊。”
“我还真没把你当客，咱们说话投缘，跟自家姐妹一样，可堂上那位不一样，他一句话唉，你用筷子啊。”陈夫人放下铲子，来拍我的手。
她做的其实就是几样家乡菜，挺开胃的。
“你不知道，我方才一紧张，差点把叫老爷出来迎接贵客说成了叫老爷出来接客。”
“噗！”我忍不住喷笑。陈夫人，你太有才了。陈夫人跟陈将军是青梅竹马，一个住坡上，一个住坡下，从小一起长大的。陈将军又是孤儿，从前很受了陈夫人家的照顾。所以，陈夫人一直没有生养，才会没有婆母干涉，他也一直没有纳妾。
几样菜做好，陈夫人亲自拿托盘端出去，陈将军赶紧把哥请过来坐。也是本来不当同桌，如果陈夫人单请我，那肯定陈将军不会一起。不过，既然哥话说没关系，那就一起咯。规矩这东西真麻烦。
“不错，家常味吃着好。”哥连尝了几筷子，不住口的说好。
“其实呀，是这样吃着自。”我咬了口醋鱼，轻声说。
我挺羡慕陈将军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很是不赖。
“十一瞧你说的，我和老陈都是苦人家出身，因此惯了屋里少些人。可背后也有人说，我们府上一点气派没有。宫里不用说了，上回去林府，看你大嫂主持馈，那才是大户人家的气。”
其实，林府顶多算贵，说的不好听是政治上投机成功晋位的暴户。那些年望族也是不太看得上的。不过，臭规矩也是不少。
“我就喜欢你府上，简简单单、和和美美的。”
吃完饭，不知道哥同陈将军到书房去说什么去了，我和陈夫人闲聊。
“你是怎么把陈将军管得这么服服帖帖的啊？”我往嘴里丢颗花生米。
“这个啊，”陈夫人理理鬓，“不足为外人道也。凭谁问你是怎么把皇上拴得这么牢的，你也答不出来的。”
我哪有拴他，明明他给我盖了个专属章。
“说什么呢？陈夫人，莫把我家十一给教坏了啊，不然回头赐两个美妾到你府上。”哥不知何时从回廊那么走过来，跟后头的陈将军一听他的话脸色都白了，“皇上，臣实不敢受。”
“嗯，是不敢，不是不想，放心，朕给你做主。”哥拍拍陈将军的肩。可怜三十出头的人，一脸涨得通红，“不、不是”
陈夫人微一福身，“皇上一定要赐，臣妇与相公自不敢抗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不过嘛，妻要妾亡妾也不得不亡。到时美人有什么闪失，皇上可别怪。”
“这么凶悍，难道军要盛传陈将军惧内了。”哥边说边走过来，牵着我就往外走，“走了，十一你还是少听点这种谬论比较好。”
“臣恭送”陈将军这才知道哥纯粹打趣，松口气。
“行了，别叫得全天下都知道了。”哥一手拉着我，一手挥挥，不一时便走出了陈府。
“哥你不是要回去见姬少康么，我自己回家去好了。”
哥不松手，“还要两年呐，我怎么忍得住。这么几重孝，转圜余地都没有。”
侯门外的翠侬和赶车人，还有远远近近的便衣侍卫都把眼转开。
“谁叫有人酒后乱性啊。”
“唉，一时的恶念，报应啊。”
恶念，我回想了下他说的酒后认错了人，还有那日生的事。原来是想用这样的招数把我套住，结果把自己套住了。
“哼，活该。即便一八十日内可以嫁娶，可那时无名无份你就想对我”我愤愤的把手抽出来。
“我不是想着大半个月后就可以行及笄礼，然后立即举行婚礼么。然后再带你一同上京来，那样就算你也时间上也可以掩得过去啊。”他有点心虚的小声说。
我搓搓耳朵，“枉我打小还很佩服你，你就是这么个人啊。离我远点。”我使劲推他。
“男人对心仪的女子，本来就是这样啊，难道娶回家当菩萨供起来啊。我又不是不能人道。恨不得这两年能一下子就过去了。”
“快回去，虽然这后门僻静，可也保不齐有人，多损形象啊。”
到了七夕那日，哥宫举行宫宴，臣武将齐聚一堂。姐姐也后宫设宴款待各府女眷。
不过想必那些列名的青年将领都无心宴饮，一直惦记着传说的美貌宫女们。
哥早早的结束了宫宴，他们一窝蜂的便涌到了御苑池边。我帘后看了看，正是陈夫人后给出的一二十人的数。毕竟，年龄，从军资历和职衔都有限定。不过，也来了不少军兄弟看热闹的。
此事武将是一边倒的赞成，那些下级军官说这样也有奔头。官那边，有几个老臣上折认为不妥，这样子婚配等于是私相授受。哥说到时有他指婚，再正统不过，不去理会那些人的嗡嗡声。
秦涌这边给出的宫女的数目略多些，有近两的样子。听说有交好的，早商议好了到同一家。这对那些宫女也算是一条稍好些的出路了。
按照之前商议的，是由列名前的军官先挑。不过到了现场，看到的只是影影绰绰的身影被帘子遮着。众人望着出面主持的陈夫人，“夫人，这人都看不到，咋挑？”
“放心，都是内廷的人，个顶个的美人，日后都是众兄弟的媳妇，总不能此抛头露面。”
众人一寻思，是这个理。
“听着，按我说的，你们一个个出来自我介绍一下，然后走过去问询，帘后的哪位姑娘若是有意这事就算成了。”
宫女自然也是按言德容工列名，甲等有优先权。
场上嗡嗡的议论了一番，列名第一的秦大顺出来了，“兄弟们，这啥事都能让，娶媳妇的事不能让，兄弟就先说了。”于是他就结结巴巴的开始叙说起来，从自己是哪里人氏，现军任什么职务，打了什么胜仗，立了什么功劳一一说起，唯恐不。
好容易他闭嘴了，又想起一点要补充：“俺没娶过媳妇，还有”
“得了，得了，说得够久了，回头误了七夕的好日子。快过去！”后面的人轰他，谁都心急。
秦大顺过去，对着纱帘一躬身，“哪位姑娘不嫌弃秦某，请站出来。”
陈夫人适时的说：“终身大事，不要因为一时害羞误了啊。”巴拉巴拉又替秦大顺推荐了一番。
果真她说完后，有面覆轻纱的女子出列，“若蒙将军不弃，妾身愿跟随。”
样子不是很看得清楚，但身段窈窕，声音动人，想来是个美人。秦大顺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好好好。”
这就算成了一对了。
他们二人便对着哥所的主楼下拜：“谢皇上成全！”
哥笑着说：“好，继续。”
有人带了头，场上自然就活跃起来，幸好事先排了序，以军令压制，不然非乱套不可。
一个时辰以后，月正当空，场上已不剩什么人了，陈夫人仍张罗着，哥笑着对我说：“这个倒是不错，愿意回乡的给银子放回乡了，愿意婚配的婚配。还有不少历次放宫女被遗忘的，也都放出去了。”
“是啊，都颂赞皇上的仁厚呢。”我看着自己事先设想的能顺利进行，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