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冬夜,几阵冷风吹过,火堆里的火被吹得滋滋做响。我无奈的站在一旁一动也不动,身体内的电流几乎全部消耗殆尽,对它的控制能力已经开始缓慢失去,只能睁着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十一看着倒在地上拼命抽搐的十三,忙将他抱在怀里急声道:“十三!十三,你怎么了!”
而回应他的,只有那发着微抖的紫唇。
“臭娘们!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十一恶狠狠的冲我咆哮着。
“只要你放过我们,我就告诉你。”我虽无力,但却仍是死撑的说着。
“好!你说,并救好十三我就放过你!”十一很爽快的答应了。
“你在说什么!任务才是最重要的,十三会没事的!”沉默在一旁的头儿怒骂道。
“头儿,这次她跑了下次还可以杀的啊!十三这个样子一定是中什么毒了,不要解药不行啊!”十一不服道,看着头儿冰冷依旧的脸,他显得有些气愤。
毒?!这个十一以为我给十三下了毒?
我扯了扯嘴角:“他说的没错。我们,你以后还有机会杀。可是,你们的兄弟中毒超过一刻钟可就死定了!他可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解药拿出来,不然我就杀了她!”头儿冷傲的拿起长剑,指着丫儿。我微微蹙眉,朝丫儿看去。
“给了你们解药我们不一样要死在你手里?你要杀便杀吧。但是就要可怜你那兄弟陪我们一起去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就算不能三人全活下来,我也要让丫可以离开。
十一与头儿两两相望,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好,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就放过你们。”头儿终是点下了头,随手的挥,收回了指向丫儿的长刀。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把她们先放走,不然的话我是不会把解药交给你的。”我冷冷的看着他。
“杀了你,我照样能得到解药!”头儿似乎很不满我的讨价还价,语气更多了一点生冷。
“哼,你大可以试试,若是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死了,你永远都得不到!”这个家伙真是磨叽,要是麻痹时间一过,可就不攻自破了!要抓紧时间!
头半响没有说话,我实在忍无可忍,威胁道:“你最好快点,不然你兄弟可就真的走了!”
他朝半跪在地上的十一做了个眼神,十一会意,一把抱起十三走到头儿身后。
“她们可以走了。”
纤儿死活也不愿走,扶着受伤的手出神的望着自己。我只好出声道:“没关系的!他们杀不了我的,我还留着命去环游整个大陆呢!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反倒是你们没有武功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所以,要好好照顾丫儿!你们到下一个坞合镇去等我!。如果万一,三天内我还是没有到的话你们就拿着这些钱自已去谋生路吧。”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顺畅一些,轻声的说着。边说边默念咒语从空间袋里拿出一些青旦交到了纤儿的手中。
纤儿生硬的接过青旦默默的看着我,并不说话,漆黑的瞳孔写满了担忧,我心中一暖,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姐,我一定会在坞合镇等你的!一定要回来!”丫儿从一旁走到我的身边,坚定的看着我握紧我的手。
她们默默的起身,走进了无尽黑暗。
我松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砰然倒了下去。只有一个想法,还好她们走了,倒地的动作实是太丢脸了些,怎么说也是师傅,形象很重要……
我实在没力气,趴在地上就像死尸一般。
“解药呢?”十一看我全没有想要拿东西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我可得……确定她……她们走远了……才可以给你。放心,离一刻钟还……还有一会儿。”我满不再乎的说着,尽量将自己的脸转了过来。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再不把解药交出来!”头儿似也被逼到顶点,挥刀向我颈处砍来。
我闭眼,等待着冰凉的刀刃穿透我的脖子。
半响,没有反应。我睁开眼,那泛着银光的刀正离我的脖不差一厘米。我费力的抬起手,将威胁我脖子的刀移开。冷声僵硬道:“把我杀了,你得……不到解药。所以,你还……是不要做这种傻事!”
看时间差不多了,不敢再拖延下去。:“把…把我抱到他身……边去吧。”
领头男子怀疑的望着我,正在犹豫着。
“再不快点,他要是死了可不关我的事!”我一着急,冲他恶狠狠的说道。
他终是走到我面前,反手将刀插回刀鞘内,打横把我抱起。可能是我太重,他走得有些困难……
没有电源的我,感觉不到皮肤外的触感是如何,所以也毫不再意这对于别人来说暧昧之极的姿势。
他走到十一面前,将我放下。我也自觉,不再和他东拉西扯默念咒语从空间袋里拿出一颗本想留做记念的巧克力。黑黑的外壳,里面是酥仁花生,微苦。我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合适当成药丸的东西了,凑合着用吧。
十一配合的将十三发着微抖的嘴撬开,我也不客气,直接将它整颗扔进他嘴里。十一以为这和普通药丸一样,进入喉咙可以自行溶化,可哪里知道花仁是怎么也化不了的。我也没打算告诉他,本就想让这个伤害纤儿的男子好好受一个苦。
果然没一会,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十一慌乱的拍打着他的背,边拍边恶狠狠的看着我:“你给的究竟是不是解药!”
我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咳嗽就说明有效果了啊!把毒咳出来就说明没有事了。”
他将信将疑的继续拍着十三,咳了好一会儿,才见他将那颗有些发黑的花生仁吐出来。
我大大方方的呼出一口气:“现在没事了,只要让他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好了。”我话刚停,哪怕是现在没有感触的身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比刚才更冰冷刺骨的寒气袭向自己的颈。我呆呆的看着那立在颈前的刀,“冥狱果然……只是一个三教,九流的组织,言而…无信也就罢了,竟然还击……杀一个毫无所手之力……的弱女子。”
“杀手,只负责杀人,只管完成任务,其它只是其次。”领头男子毫不介意我刻意的激将法,仍是面无表情的说着。
“那,你是想要杀了我喽。”我望着他。
“无论如何,你都得死!不过,你若是还有什么遗愿的话,我会尽力去完成。”他看了眼我的表情,脸有些僵硬的撇到一边,淡淡的说着。
“真,真的吗?”
“我向来说到做到。”
“那,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放了我吧!好心…心的大哥杀手,求您手下留情吧!杀了我你什…么也得不到。放了我,我会对你感激流涕,而且我一…定会隐姓埋名不给您添麻烦的!”我抑起头,头一偏看着他身后那一轮明晃晃的残月。为什么就是不照过来?!照过来啊!我需要你!
“好热闹啊!”忽听一声清朗的男声传入耳际,我撇过脸,看到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身着白得醒目的长衫立在月光之下,火堆内星星之火也飘乎不定的摇摆着。
月下沉寂着的男子,白衣飘飘,带着淡蓝色的长发灵动的随风轻扬。月下的白衣男子缓缓象我们走来,银色的剑瞥在腰间,剑鞘上深深的硬刻着红色如血的不明花纹,象狼非狼。不确定他是敌是友,心里暗自警备着。
“又是你,该死的。你还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魅影,你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领头的黑衣人愤愤的说道。此时我心中不免舒了口气,原来他们认识,恰恰又是敌人,古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先看看情势发展在说,我不动声色的静躺坐一旁。
“只要你们在世上一天,我就跟你们一天喽,直到把你们从世界上抹杀掉,否则留你们在世上做恶么,再说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吧?”被唤作魅影的男子随意的将白色长剑立于身前,以自认为极其潇洒的姿势,懒散的将手支在剑柄,缓缓的说道。
“我们的恩怨我会给你答复的,但是现在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黑衣人用眼睛瞟了瞟地上的我,狠狠的说道。
“那我非要管呢?难道你们还能连合你家的十三条黑狗咬我不成?”他看了眼躺在十一怀里的十三,夸张的笑道:“哦,不对现在应该算是十二条了吧!呵呵!”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告诉你们老四,他要是一天不把他狗头提来见我,我就杀得你们冥狱鸡犬不宁。”魅影皱着浓郁的剑眉,声音顿时冰冷一片,仿佛想起很心痛不以的事。
“不要和他废话了,大哥,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我们先把他宰了,再收拾这女人。”十一仿佛受不了那男子如此侮辱自己家四哥,急急的说道。说罢便挥刀跃起向魅影攻了过去,淡淡的刀光在月下优美的划了个半圆的弧砍向魅影,然而魅影却静静看着十一挥向自己的刀无动于衷。他在找死么,我忍不住心里骂道,看来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就这么被扼杀了。就在刀气就要碰到他透着隐隐的蓝色长发时,魅影却消失了,剑依然立在原地。没看到他是怎么动的,只看到淡淡的残影忽然显现在十一背后。魅影左手化成手刃缓慢的向十一背颈砍去,说是缓慢,我知道那是因为他太快了。半空中的十一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狠狠的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地上,激起层层灰漪,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奄奄一息,昏了过去。此时我要是能动,我真想走过去,对着他狠狠的踹上几脚,然后在把他们大哥狠狠电上几下,让他知道追杀本人的代价。对了,他们大哥呢,我抬起头看了看黑衣头领原本的位子,心中不禁一惊,不见了?!隐隐感觉到一个影子从身边掠过,带起一阵寒风,吹起地上的枯叶‘挲挲’做响,随处乱飘。
“小心”我冲魅影喊去,但还是慢了一步,黑衣头领出现在魅影背后,带着短剑向魅影后背刺去,魅影仿佛知道一切般,只是将剑挥到背后。正好挡住黑衣头领的一击,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响澈耳边。黑衣头领见一击不中,将全身真气注入手掌,使手掌泛着幽幽黄光,拍在魅影背后。魅影眉头一蹙,将臂换肘抵在黑衣手掌上,真气与真气的反震之力将两人分开数步。
“呸,你还那般可恶啊,爱管闲事的家伙,今天就是你的祭日。”黑衣人吐出一口因内力反震受伤的黑血。但魅影也不好过,嘴角溢出的一丝血痕,让我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今天是谁的祭日还不一定吧,爷今天就让你们冥狱十三狗变成冥狱十三鬼魂。”魅影缓缓拔起白剑,剑身如曲龙般从鞘中飞出,带出一声龙吟,剑身上刻着几行看不清的句子,像是咒语,又像是神秘的纹符。因月光反射的光芒带起阵阵杀气,空气都被其凝结般。“血无痕,便是这剑的名字,同样也会是你最后的归宿。”
“去死啊,混蛋。”黑衣头领暗语着‘天泣――暗空’发疯般乱舞着他那把灰暗很多的短剑,剑气织成一张无法躲闪的网向魅影袭去。魅影不动声色的将剑直的老高,因真气的灌注以轻轻颤动起来。‘血痕――天闪’剑直直挥下,仿佛要将空气撕裂开来,巨大的月牙型银白色剑气呼啸而去。剧烈的爆炸声随期而至,金属与金属碰撞声,写出曲曲激昂的乐章,随巨声飘起的还有那飞器浓重的灰尘,使得视野模糊了起来。
结束了么?到底谁赢,我努力寻找着魅影的影子。烟雾渐渐散去,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眼前,白衣飘飘,带着淡蓝色的长发灵动的随风轻扬,既使被灰尘侵染的白衣也是那么的出尘。在烟尘中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是我却依然知道他赢了。
我四处看了看,却找不到黑衣头领的身影,还有那对难兄弟,望了望天上那皎洁的残月,眼皮终于坚持不住,沉沉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