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涩涩的,闷闷的。
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却发现无事可做。只能尽由心中那股难受的感觉扫荡着我的身心,无处可发。
第十三次,将他手中的书拉下。
他的脸色,明显的开始不耐了,青色的筋突兀。但一扫到我的眼神,他只好再次无奈道:“又有何事?”
“你要喝加柠檬味的茶吗?”讨好的冲他媚笑,虽然我也不知道效果做出来是不是很怪。
“不用了,方才那杯茶……我已经差不多了。”说完,他闪开眼神,对刚才的事很是避讳。
也真难为他了,因为我的无聊总是想要做些什么。方才第十二次将他书拉下,我问他要不要喝杯加酒的茶。他听着新鲜,想要试试。可是在我泡好,喝下的第一口,从未如此狼狈的他,让我印像深刻。
明明难吃得紧,却依旧强自咽下的感觉,我曾试过。
小时候,从未做过家务的师傅第一次为我掌勺。虽然只是简简单单西红柿炒蛋,但也让他费尽心思。
足足在花费了三个小时之后,那堆西红柿残骸,红色杂加着一些不明显的黑黄,看起来真的不养眼。可是,看着师傅那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越发的黑头土气。
强忍着笑颜,吃了第一口,就发现如果给我整个世界也不要再吃第二口了。
他那模样,似曾相识。
忍不住放开了怀的笑,借以稍散心中的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也趁此,将桌上的茶尽数倒掉。
我也不介意,本来就图一乐。他喝了一口,足矣。
而现在,若想让他再尝试我的奇思妙想,几乎全无可能。
无事再可忙活的我,低垂着脑袋,无力的顺着心中的那股感觉充斥,占领整个身心。
“发生何事?”头顶传来晴淮之幽幽的声响。
我抬头:“什么?”
“如若不然,你为何今日行为这么怪异。”他了然的扫了我一眼,又将视线匆匆移回了书上。
我有些暗然的低下了头,强扯出一丝笑颜:“是吗?可能是今天神经有些不太正常。”
“哼啊,是啊,可真是有些反常啊。从回来到现在,若不是事情全被你做完了,你可能还不会停下吧。先是扫地,又是擦桌,再是洗衣,最后再是整理。想必,你将过去所有未曾动过的事,全做完了吧。”他朝讽的勾了勾唇角。
是吗?
难怪,我说今天这房间怎么难得干净的一丝不乱,原来是我的功劳。
挠了挠头,羞赧似的笑了笑:“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么能干。”
冷场……
至少我面前的人是没有说话,而是近乎呆愣的眼神看着我半响才道:“流沙。”
“嗯?”
“你为什么想要到这祭寺来?”
我干干一笑,慷慨激昂道:“因为,我心中纯洁。且崇信祭寺女神许久,想为了她而奉献自己的一生青春!”
他显然的不信,摇了摇脑袋自傲道:“若你是这种人,便不是流沙了。”
我一依,脸朝他一瞪:“你怎知我刘沙不是这种人?难道我脑门上写着了吗?”
“可是,就我所知,流沙可是安份不得的人啊。不然,又何必到处行游玩于天下呢?”
“那个,是情非得已!”我解释道。
他听完,也不争辩,只是好笑的笑了笑。复又一脸无害的说:“若是让你继续呆在这儿,早晚都也会被革除圣徒的身份。看你近来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虽然错事倍出,但勉强凑合也还算可以。过几日,随我一同回南仓如何?”
呃?!我听到了什么?
“呵,公子。这,不好笑。”
“笑?有何好笑?我是说真的。”他摆正了脸色,认真道。
看着这样的他,忽然觉得心中一紧。
“如果我真如公子所说,是那种待不住,又不安份的人。那待在祭寺与待在王爷府又有什么区别呢?”悠然道,而后轻开话题:“公子,刚才那茶水凉了些。我去重新泡过。”说完,也理会他那原本正而八经现在却不知表情的脸色,端上那紫陵花色瓷杯走了出去。
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虽然,并不知道那不安源于何处。
再见到那个人,已经是晚上二更时分。
丫儿匆匆的一句话,我便乖乖的到了这个直到现在仍让我心中隐隐泛疼的地方――圣殿。
那个人说,需要再行商议一些有关交替事谊。
很简单,他想让我替换上他。再然后,嫁给他的哥哥,景骘。那个一样将我哄骗的团团转的男子,初一看温文尔雅却也自辟的男子,相处之后才发现心细柔情的男子。但,他却也是万般不该。虽然,我好像并没有指责他的立场,但若是作为一名救过他的恩人来说,他的行为确实令我心寒。
至于如何替换他,而后让他成为自由自在的人就不是我的责任范围之内了。
与同道而去的怜凝说说笑笑间,已经走到圣殿门口。
而那人一身的素白依旧,却立在大殿之外。长秀青丝,穿过长长的圣服,在冬风的帮助下,泄露出一丝光华,逸风飘扬。
脸上的笑,在看到他的一瞬凝结。化作了死木的脸,许是没有了感觉,我竟也无法察觉自己的表情。直到后来再听闻那人说,我才知道,这样的表情足以让被我憎恨人害怕到心死。
虽然是笑,却眼无感情甚至丝丝冰冷。
真正的报复,不是对他的身理,而是对他的心理。若是想让伤害你的人伤心,那唯一的方法就是要让他知道,你过得很快乐。
而这,是我一向对待伤害我的人,一惯做法。
“圣女大人,岂敢劳您站在外处迎着我呢?小的认识进殿的路。”笑着和他打起了招呼,微一行礼,样样俱全。再抬首间已经收起了笑颜,冲身后的怜凝道:“怜凝圣者,您还有要事就先去忙吧。”
怜凝微一点头,向那人行礼退了下去。
“沙儿!”那人想要用手拉着欲快步走在他前面进入殿内的我。
我避之如蛇蝎,道:“圣女大人,失礼了。您应在前面。”
说完,已经自动退到他身后,等着他进去。
他本想再说些什么,看着一动不动的我,终是忍住了,走进了殿内。
殿内似乎比以往更为冷清了,除了站在殿侧的魅影,我想应该没有人的存在了,圣士也不例外。
进了圣殿,没了外在的耳目,一改原先恭敬的样子,我冷沉着脸,坐在了椅子上:“直接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