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
还是那里的空气太过阴闭?竟会那般的失了理智?
的确,若不是踏出殿门的那一刹,那略带阴寒的风括过我的脸,才发现猛然间清醒的脑,也开始些许懊恼。
说出那样的话,那样的不可理喻。失了理智的口气,讽刺的言行,愤恨到若有若无的狰狞脸孔。
我说,世上最可恨的人,不是作恶的人,而是自私的人。不是杀人的人,而是借着无知人的手杀人的人。
我说,他不配得到我曾付出给他的友情。
我说,这样的自由,得与不得又有什么不同。
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像是控制不住院般,全部发泄出来。好像只要看到他的那张脸,也会令我心神愤乱,杂乱无章。
难道是这机身的后遗症?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而他呢?!
默默的,静静的,淡淡的。
他说,他的要求本就不高。只是为了偏护他疼爱他的景骘,局势不允许他离去。
他说,他……很抱歉……
解释吗?记不清了,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明明在听着,可偏偏耳里蒙蒙的,听不真切,视线里,只剩下那一张一合的唇。
猛然想起,也罢。他与我终是不同。
也许是受思想的影响,看了过多的后宫大戏。品了太多别人笔下,别人眼中的皇宫,才先入为主般,只认为这是坏事。入宫了便是坏事,离不开了更是坏事了。却也忘了,从来手无寸铁的景嫱,又要如何在外面太过现实的世界生存?!宫里的世界可怖,宫外的世界又何尝呢?这终是他自个儿的选择罢了。桃源世界,又何其的虚无?顶着神子的光环,的确也不失一个好得生存屏障。
候在殿外的明姑姑,看到我出来,缓缓迎上,行礼道:“娘娘,方才德内官大人奉旨前来,陛下宣您去寒宇殿……进膳。”
“嗯。走吧。”说完,恢复的神情,一如当初。
没有问原因,只是觉得问了与没问没何区别。
寒宇殿,地住极南,背阳,属阴。这里的人相信,南边,会是世界宇宙的尽头,也是人生的尽头。所以,当人死去,会将其头摆放朝南,掩土。
这殿也是一样,所以,这殿里摆放着的,是历朝先人的墓牌。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只是当我步入殿内,看着明晃晃的大殿前方,数百张墓牌立正朝南放着时,才发觉过来。
再看那人,低拉着脑袋,不知做着什么。一身的明黄色的皇袍,规规矩矩的服贴在他身上。他的身前长型的桌上,摆满了数几十个银铜圆盖。
这人,脑子有病……
的确有病!!
好好的吃饭地方不用,偏在这死人堆里吃饭?!?!亏得他还吃得下去!
看他坐得那般自然自得,确实不怕胃抽筋。
“叩见陛下,陛下万安。”身后的明姑姑轻轻一拜,提醒了晃忽的我今非夕处。
后者头也不抬微微摆手,示意她起来。
但是,也许是自尊过剩,也许是故意为难。我什么也没做,行礼更是不可能。单单走到他面前,主动的坐下。
静坐了半会儿,却没见他有要开饭的意思。
只是低着头,不语不言也不动。
我懒得理他,开口唤道:“开饭吧!”
明姑姑瞅了眼那个人,其微微点头。明姑姑才轻轻拍手三声,清脆的紧。
紧接而入的,却是陆陆续续的侍女。将餐具摆放齐全,其中一个伏下身,捣腾了一会才起身,将桌上美食的盒打开,收起,微微行礼退了下去。
本来就开了机,天气又好,感观自然好。
话说,这桌子,怎么越来越热了呢?
我低下头查看一番,才发觉这里头正烧着火呢。
而原本微凉的饭菜,此时却冒起了热气,想是等我等凉的。
身旁一直候着的内官,走上前来,将餐具一一用桌旁圆壶里的不明液体清洗一遍。再用巾擦拭干,递于我面前。我愣了一会,一直细细盯着他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出神了好一会。这小子吃饭,一直这么麻烦???不累得慌??
一样一样的试过毒之后,才退了下去。这会子,菜已经热透了。
上位者的脑子,都有病……
虽然这个病来得无可奈何,来得……理所当然……终归失了,人生的乐趣……
吃个饭也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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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就当是年夜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