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点绛唇最新章节 > 正文 第五章

那几个人昨日起便不曾出现了。

    叶盼融凝神闭目将耳力扩张到极限地搜寻方圆数十丈内的波动再一次确定没人之后她才收摄内力吁了口气。

    在与师父同行的期间她戒杀;而在处世原则上她对于偷摸行为的容忍一向很大除非暗处的人现身对她挑衅或施展一些小人招数否则她向来视若无睹。

    但此刻与师父同行她不希望有什么意外产生因此会特别注意周遭的动静。她并不会去追究这数日来潜伏在一边监视她的人是何方人马、有何企图依她凡事不畏不闪的态度来者何人已没有差别。不过这种情况一旦出现只代表着麻烦即将来临。

    最近她惹过什么人吗?除了手诛了屈陉那厮倒也没其它怨恨可以招来;而那个贼正是狂人堡的首领之一。如果要报仇大抵也该派人追来了那一盘散沙似的亡命之徒能出什么菁英?

    不管是谁手刃了绝不必感到愧疚。

    些微的脚步声轻盈地移来在三丈外她便已起身看过去也看到了玉婉儿俏丽的笑脸纯真无垢的神情由美好安康的家世而来。不能说是不知世间愁却是没真正遇着悲苦的人。

    人心既是偏的老天又怎么可能会公平?眼前不是最好的印证吗?

    纯真而聪慧的玉婉儿世故而沧桑的叶盼融。

    叶姊姊我可以过来打扰你吗?

    有事?罩着纱帽的面孔只以平板的声调回应。

    我是想今晚的路程约莫会到阳迟县我们玉家在那边有个别业今夜在那边落宿可好让小妹尽一分心。因为老是叨扰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玉婉儿走近她在三步距离止祝虽然一心想亲近但她天生的好人缘似乎对冰叶没用她也只好站在寒意不强的地方了。

    我师父怎么说?

    好厉害的冰叶怎么知道她先问过白煦了?

    白公子说你不喜寄住他人的地方叫我取得你同意后方可安排。叶姊姊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对不起!她只能这么说话完越过她迳自先走回马车的方向没再看向玉婉儿企盼的美颜。

    她对玉婉儿有好感却不代表她愿意亲近到打破陌生人的藩篱各人还是走各自该走的路吧!

    哎姊姊!等等我!玉婉儿拎起裙裾追在冰叶身后遗憾自己给她的好感没法子更进一步。

    蓦地冰叶定住身形让毫无防备的玉婉儿迎头撞上来不及呼叫便看到有一抹白影飞纵而来――咦?那个人不是慕容慎文吗?他以为他在做什么?

    就见叶盼融从旁侧开一步慕容慎文先发制人的招式便落得无功而返立定在她们身后不减原有的狂傲本色;但狂傲之外却暗藏着源源倾慕以及渴望佳人注目一撇的心思。

    呀!果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呢!玉婉儿低低笑了出来。因为发现了他这愣呆的幼稚行为也发现了叶盼融对情感的认知不仅无视更是无感;以至于不明白为何声名显着的四大世家公子会巴巴地黏着她不放跟着他们师徒餐风露宿实在是好玩哪!她的传奇志又有东西可以为了。

    叶盼融并没有出声质问慕容慎文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看着他等他解释或出手。

    在下深知叶姑娘武艺卓绝远望不吝赐教。

    无知又逞勇的世家子!

    她鼻腔微哼出一股冷气不再有所停留便回马车去了。

    你怕了吗?不敢迎战代表你根本是浪得虚名!

    伊人愈走愈远

    我我不相信你没有与白煦睡过!你们名为师徒其实根本是掩饰你们的私情而已!

    玉婉儿是最先被激怒的人她转身大叫:你以为胡乱开口伤人便可以得到佳人青睐吗?你以为侮辱佳人两句佳人便会为了自证清白献身予你吗?慕容慎文你没品!

    滚开!我找的人不是你!慕容慎文追过来伸出大掌便要将玉婉儿推到一边不让她碍着了他的视线。

    但人还没拍着他已被一股巨力挥开直撞到一株大树才停住而他甚至不知道谁对他出手的。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的功力竟不济到不知何人对他出手!

    你――唔!他才叫出一个字却吐出几口浊血不能置信地盯着黑纱。殷殷期盼突然一阵风吹来让他得以看到一丝丝绮颜玉貌只要一点点

    怎么了?我们听到打斗声――南宫卓等人听到打斗声飞奔而来。

    白煦最后抵达而叶盼融投入他怀中快得让人眼花;而她的黑纱帽也因她面孔深埋他怀中飘落地上。

    这孩子处在极端气愤的情绪中。他不愿去追问发生了什么事轻拍怀中因怒不可遏而抖颤的孩子搂她寻向另一方清静之地。

    一黑一白的背影自成一方世界而那世界很小只能容纳两人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隙可客人介入;痴望着他们走远的所有人不自让失落的怅然留了满身。

    玉婉儿第一个回过神冷瞪着慕容慎文:你该庆幸有白公子在否则今不会有全尸可留下供人安葬!

    怎么了?唐浚皱眉地看着受伤的拜弟。

    没事!慕容慎文怒吼一声又咳出一口血。但他不理会只森然地盯着玉婉儿:少作态了!你不也心仪那臭书生?你以为白煦会看上你吗?

    玉婉儿坦然以对:显然我并不幼稚知道喜欢不代表占有不代表定要侮辱他人到无地自容甚至造谣也无妨。

    不屑再与那烂人舌战她仰首走开直到走回马车边才悠叹不已。她相信冰叶的故事必是她毕生写来最精采的;而她呀千万则陷入其中混成一气才是。

    但愿上天保佑。

    为什么生气呢?搂了她许久直到她的颤抖平缓他才轻声问着。

    我不该生气的。行走数年江湖再难听的流言都听过了她不该为这种无的放矢生气不值得也不该放在心上;然而她仍是发怒了狂涌而上的莫不是嗜血的腥意只想将慕容慎文劈成碎片。

    人有情绪上的喜怒是正常的事不该压抑慕容公子说了什么?

    他污蔑我与师父之间不清白。

    白煦微微一怔搂她的手拍抚着她肩:我们管不住世人的嘴要怎么渲染本就是随人去。我们只要能做到坦荡无愧于天地就别介怀了。

    她看向师父:师父喜欢那些人吗?

    相遇自是有缘不该纵容好恶去挑剔他人的。只要是人当然便会有优缺点何不做到欣赏他人优点包容他人缺点呢?那样一来世间便没有不好相处的人了。

    不一定愉快的相处何必勉强?她虽嘴上不说但心中永远抗拒群体行动的生活;只因师父向来随和的情让她不忍违背不然她早先走一步去开阳了。

    这些人之中当然有不讨厌的人;但之于陌生人要由不讨厌提升为喜爱是一项费心的工程她并不打算投诸些许心力来营造人际关系的圆融。

    不需要因为她对人从未有渴盼。

    知道爱徒的情孤傲思想很难改变但白煦仍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这世间原本就是由‘人’组合而成士农工商各司其职没有人能做到不需要他人的地步。而且我们更不能预设‘不愉快’的未来而直接抗拒外人当然也许两三年来你遇到的人猥亵多于磊落阴暗多于光明;但不可否认这世上仍是迷人的。就拿你来说你是人人口中又畏又怕的女侠你不与任何人往来但你努力在做着铲锄恶的工作同时也令世人赞扬。有人为善有人行恶;有人建设有人破坏。上天怎么安排一切我们并不不知道但我们该为自己的安好而庆幸感恩对人多一分宽容。你应也看得明白慕容公子嘴巴不好但心地是不错的。也许他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呀!说到此他微笑着。在望向爱徒不解的眼神时动容不已地低喃:盼融你是个相当美丽的少女倾城名花受万蝶竞相朝拜又正值绽放哪止得了潮水般的仰慕?

    仰慕?她秀眉拧起依然是满盈的不解。

    最后她只是冷笑:仰慕?这种情境怎么可以轻易去寄托呢?只因为美丽吗?那多可笑!

    这孩子对感情的鄙视一如对世间阴暗的厌恶相同白煦是不希望她这样的却又因为没有实例足以举证不知该如何说才好。男人的仰慕常常出色相的美丽而来这是不争的事实。

    于是他反问:那么什么样的仰慕才是你觉得可以接受的呢?

    她怔了怔!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令她无从回答她只能看着师父温雅的面孔发呆。

    这是一张她最依恋的面孔。他的眼包容了世间所有的温柔源源不绝地展示着对生命的热诚;他的唇中发出的都是关怀的字句真诚而悲悯;而他的手将她由火场中抱了出来始终坚定地拉着她一路走来毫无理由地对一名孤女付出宝贵的岁月与教养的心力。这双手始终紧拉着她、扶着她。

    这是仰慕的来处吗?小时的孺慕之心在成年过后依然叫孺慕吗?或者该自动转为仰慕?

    那么这又是什么心态呢?为了霸占这温暖所以轻易将亲情改为。在这样的动念驱使下她与那些看中她外貌的人有何不同?

    她依恋他是孺慕、是仰慕、是恋慕但那又如何?纯粹只为了保有他的怀抱、他的笑不让他人抢走罢了是不是?

    太陌生的课题不宜深究却必须严苛地自律。这个男子教养了她至今日是她欠了他太多太多永生永世的衔草结环也报不了点滴又怎么能纵容自己的私心再榨取更多来自他身上的温柔?

    你在想什么呢?脸色这般冷厉?白煦拉住她的手发现她手有些冰冷轻轻将她双手包在他温暖大掌中。放在下巴轻呵着气。

    她垂下视线不让师父察觉自己眼中对温情的渴盼;那样无止境的苛求令她以自己为耻。可是她却舍不得抽回双手尽其所能地汲拳她为何如此贪得无餍呀?

    温暖一些了吗?白煦轻问着。

    她点头缓缓抽出自己的双手于那温暖之中也看着她那多处伤疤的双手、粗糙的掌心、伤痕累累的手背她哪里美丽呢?

    乍看之下的精致绝对是不起仔细审视的;全身上下何处敢妄称无瑕?她是自惭形秽的甚至偶尔回想起十日前师父为她疗伤看尽了她身子的瑕疵便不由得羞赧盈满身。这样的身子哪敢妄想经解罗衫、面对心仪男子来博取他爱怜的一瞥?

    怎么不说话了呢?不生气了好吗?

    师父她看向他:我不相信老天会为每一个男女配上姻缘一定有什么人会给遗漏。倘若我也是遗漏的人之一注定今生要孤寡师父会因此而对我感到失望吗?

    如果穷其今生你都没遇上想托付的男子那为师自是不勉强。只是我真的希望你幸福希望你过得更好而不是孤单过完一生。搂着她往马车的方向走沉重的心情努力展现乐观:上天不该再苛待你了你会幸福的。

    她只是看着他侧脸完全不答腔。

    同样有一双眼他永远迎向光明;她却只看到晦暗。

    天地万物皆有趋光渴盼的即是温暖的抚慰。

    但她是因何而趋向光源呢?是他这个人?还是放不掉多年来温柔的依靠?只想长长久久地延伸?

    她并不是光明磊落的女人想要的东西太多却又要不起。想狂放地独占一人又深知自己的不够格;多么阴暗的心根本与她手刃的那些歹人无二致。

    所以杀戮便成了她的宿命。当她的手愈脏希冀拥有光明的痴心就会不断地消蚀直到她麻木到达想也不敢想的地步。

    那时椎心的痛楚便不再那般深重了吧!而她的人也将彻底地沉沦没有阳光也不再渴求阳光一切就合该要那样结束

    四大山庄的公子与玉婉儿在那一天的事件之后便告辞了他们师徒。

    虽然跟随他们探知更多的事或趁机增进冰叶的好印象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但好友这般无状其他人便不好再打扰了。寻了个借口先行离开而玉婉儿不作停留则是不想介入人家师徒的相处时光中。

    白煦天生就有易使人亲近的温暖气质一不小心会为之深陷玉婉儿不否认自己芳心倾动;也之所以在未陷太深时抽腿走人。如果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属于自己所有放弃并给予祝福才是最明快的作法何况她同时也这般喜爱着叶盼融。

    所以突兀加入行程中的五人在第二日清晨便离开了。他们直接奔向开阳各自在心中琢磨到开阳后巧遇的时机只因他们都不打算放弃。

    对此情况白煦吁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叶盼融真的不会与外人亲近甚至抗拒得几乎成日不言不语。不见得是厌恶只是不愿与任何人友好。

    可惜呀!他一直觉得南宫公子是个很好的人选谦冲有礼且情极佳;但同行数日叶盼融却是不开口以纱帽阻隔出封闭的空间不让人探询。

    这孩子这般的偏激该如何是好?

    离开阳尚有四天的行程今日中午他们停在昆县并且上山采药拜访几名他熟识的老翁就见叶盼融先往林子中走去而放他与种药老者品茶;即使是慈蔼的老人她仍是抗拒绝不亲近。

    那丫头全身是寒冰。种药老者笑着说。

    失礼了高伯。他欠身赔礼接过童子送来的棋盘准备与老翁对奕。

    全身杀气很是骇人哪!老者抚着长须:兴趣仍在冰叶上头。只因杀气重所以只看到血光真的很不好。

    白煦停下摆棋的手认真地问:高伯有何高见?

    现在跟着你便好了许多。她有凛然正气但造杀孽也是不争的事实。想得太多、大过自残这娃儿的心太深沉不好去了解;而且她的眼中看不到生气这并不好真的很不好。老者一双看透世情的眼浮现了沉重。他活到八十来岁从没见过有人会生那样的一双眼――没有任何生气彷如随时死去也是平常小事。

    是我的错太贪图自身的自由没有注意到她――

    老者打断他的自责:有些人的情天生就注定了或者由后天的环境养成。如果她经历过不堪的生活并且成了她抹灭不去的烙印我想那是谁也无力去扭转的了。

    白煦望向树林的方向不再言语。

    那女娃面相看来是不错的而且有你这个贵人扶持想来也不是短命的样貌放宽心吧!

    除了点头还能如何?

    心不在焉地输了老者两盘棋之后他告罪离开往树林中去找叶盼融。

    怎么做才能给她更好的未来呢?寻寻复寻寻永远不得其法;而他们师徒相处的时间是这般有限他还能做些什么吗?或是任她一迳地过这种日子下去。

    一个不快乐的人如何有美满的未来?得是要她先存有憧憬才能创造呀!

    在高老的闲谈中益加发现自己付出的稀少;然而对于格已然成型的叶盼融他已无力扭转乾坤了可是他应该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对吧?叶盼融一定有她期望的东西如果他知道就有着力点去为地做一些事了!

    边走边想在眼波不经意的扫视中他看到了树丛后方露出爱徒的螓首不叫着:盼融。稍一飞纵已来到她身边却也顿时冻住了他唇边的笑容。

    她正罗衫半褪以一池湖水稍作洗涤晶莹的水滴凝结布满她上半身;在色的上反射出日光作用后的七彩色调眩花了观看者的眼。

    他连忙背过身但那震撼的影像早已深烙脑海胸口撞动激烈的面皮更是涌上红潮。此刻不得不有所认知当年那十岁的小女孩如今已是个女人了;而他居然怦动得不知所措!他身为人师的人怎么可以有这种反应?那根本已是逾越了本分

    对不起为师唐突了!

    叶盼融所受的惊动并没有太多。在初时的讶然过后她看着白煦背影没说些什么;缓缓着衣将布条缠上胸口直绕到腰腹才打了个结按着穿上中衣及外衣将她女的曲线尽可能地束缠成俐落的平直。

    常年穿着合身的劲装她最不需要的便是展现太过娜的女曲线因为不方便也易遭来意的眼光。着好衣裳身形恢复原有结实平直微微的曲线不会成为外人注目的焦点。

    我找到了几味草药长在污泽畔采着了也弄污了衣物便来此清洗。她走到白煦身边解释自己袒裸上身的原因。

    她之所以全无惊色是不是因为他像是父亲而不是她所认知的男人?

    这个问题突兀地浮上心口。白煦止住自己不该有的心思口气却显得严肃了。

    虽然这山中几乎不见人烟但你一个女孩儿真的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露体。若是遭人瞧见了清白不就毁了吗?

    若有人瞧见他也不会有机会四处去说。因为她会杀了偷窥者。

    白煦心情益加沉重双手轻搭上她肩:你不能有这种想法赤身露体便是你不该。倘若他人撞见了也不能顿起杀意。我们必须先从自己做好才能要求别人不是吗?

    盼融无意令师父困扰。然而她的世界中已然成型的惯用法则是无法与白煦沟通的。

    除了在意境居过着遁世的生活之外他们师徒各自面对的江湖经验是截然不同的。白煦不会知道她甫出道时遇过多少登徒子住在客栈时曾有多少不肖之徒想藉由春药强占她身子;她不是一开始便养成以杀止杀个的多少的闷亏与教训让她确立了狠绝无情的原则。白煦所教养的宽容她不是不曾实行过但却总是留下后患置她濒临死地。

    有些人永远不必宽容;而她的心也一年比一年冷硬已不知手下留情为何物。这些白煦无法体会因为他的世界充满了祥和。

    我多希望了解你心中的想法但大多时候你都沉默不语。一双眼盈满疏离却什么都不肯说我这个师父做得多么失败。将她搂入怀无助地想抹去她身上的冰寒与沧桑。也许在给予温暖的同时他也安了自己的心。

    她紧紧圈住他的腰不知道这样的时日还能维持多久也许到了开阳之后她已不能这么抱他了他说过他有未婚妻的。

    那代表将会有一个女人名正言顺地得到这片温暖、宣告所有权并且有权利不让其他女人来共享。

    去开阳会有一场婚礼吗?

    他微怔了会才明白她问的或许是他与未婚妻的事。

    也许吧!十年未归不知情势如何也不急着去思考。此刻他只想好好搂着她在他能尽一分心意的时候。

    开阳的追风山庄历代经营米粮而致富数十年来又因政治安定而拓展往饭馆事业稳健的经营方针造就了今日殷实的成果。虽不能称首富但风评一向是很好的;再加上与江湖人物有所往来即使追风山庄不以武功见长但其他宵小仍不敢放肆做一些妨碍之事。尤其近几年来冰叶女侠的传奇成为全江湖人注目的大事。传说中她敬白煦如父以师徒身分称之;而白煦正是追风山庄的二少爷一些地方恶霸可不会轻易砸人家的场子惹来自己死于非命。

    谁都知道冰叶嫉恶如仇到手下从不留情。

    地头蛇习惯向地方当户索取保安费以换取不骚扰的保证但追风山庄数十年来并无此困扰也可以说白家历代传人皆手腕灵活懂得处处交友绝不结怨的原则;即使面对地头蛇也是不卑不亢的姿态不招惹偶尔自动给些好处自然无灾无恙地安身立命于开阳成为地方仕绅人民眼中的好邻居。

    白家第五代传承者即是白熙现年三十岁与其父相同娶了一妻一妾。富贾人家的姻缘向来充为互利的手段理所当然他十八岁时娶进的元配全然是媒灼之言身家足以相配之外也成功地促使两户人家在商业上合作无间。至于娶妾便不会有所限制了他可以任意娶进自己真正心仪的女子;也之所以在七年前他娶进了青梅竹马并且已为他生下两女一子的奶娘之女。妾的长女比元配的长子大上两岁而能够被迎娶则是因为她终于生下男孩才被元配允许进门。

    不过那也都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辛苦工作的男人们总会希望有新鲜的慰藉来松弛自己劳累的身心白熙不是个太纵情美色的男人因为事业是他生下来就必须扛起的责任而他也乐在其中;不若平常富家子成日往院跑满脑子想的是哪条花街的姑娘美或哪条柳巷的新来小姐香。偶尔逢场作戏却不沉迷对于真正能令他沉迷的人他会索就迎娶回家。

    他以为他不会再有少年时期那种悸动的!犹如十五、六岁时为奶娘之女心仪的那股子狂热可是他错了!三日前他在收租的途中救了一名因生病昏迷在路上的女子之后他的心狠狠地被撞痛了!那种从未有过的震动才是真正的爱恋吧?

    那个女子叫赵紫姬虽已三十岁却无三十岁妇人该有的老态;如凝脂神韵柔弱且怜人而那容貌才真正令人失魂:这般美艳、这般吸引人直让天下男子恨不得穷其所有以博得美人勾魂的一瞥。

    文君新寡的身分举目无亲的可怜遭遇让白熙义不容辞地将她带回家中;而他的心神便一直恍憾至今。只要一刻不见她就无心做事。有她陪着他办公起来彷佛可以永不觉得累他是真真正正迷恋上这名无依少妇了。

    只待她从悲伤中回复他使要迎娶她入门。这项决定他的双亲并无异议至于妻妾的反对他又怎么会看在眼里?眼前他心中唯一想的便是如何博佳人一笑根本连妻妾那边也不去了。

    此刻他便是丢下公事往东厢的含笑楼奔去那边住着白煦的未婚妻连丽秋。昨日介绍她们认得之后今日一早赵紫姬就来这边与连丽秋聊天了。全山庄的奴仆皆感受到了大少爷的心思自然也对赵紫姬这名娇客备加――生怕有所怠慢了。

    比起来身为白煦未婚妻的连丽秋反倒显得落寞许多。名未正分未定总是有丝尴尬。难得娇客愿意来与她亲近她自是连忙欢迎都来不及了。

    大少爷来了。贴身丫头提醒着两名相谈甚欢的主子。

    她们一同起身迎接。赵紫姬眼波低垂外人看来像含羞带怯然而一双明眸飞快闪过的却是厌恶她甚至还未开始探问到白煦的一丁点事。

    打扰到你们了吗?白熙热切她笑着。与白煦相同长着一张儒雅的面孔但因长年经商精明有之尔雅从容不足相貌也是略为逊色。

    没的。大伯我与赵姑娘只是在闲聊才正要谈白煦呢――连丽秋露出苦笑早已习惯所有人投给她的同情眼色。

    白熙眼光沉了下对这个弟媳老爱有意无意地抓了人便诉苦的行为不表苟同。她的苦处人人都知道何必生怕有人不明白地硬要再三说明呢?为什么女人老是这么无病?相信这种毛病他的心上人不会沾染上的。

    有事吗?她迎向白熙痴迷的眸光。

    哦!我来找你去前厅。今日有一名江南来的珠宝商人带来许多珍品如果合你的眼多选几样配戴。他转而看向连丽秋当然也看到她眼中的艳羡笑道:对了!丽秋有个好消息昨日收到煦弟的传书他今日傍晚会抵达山庄。爹娘要我快快过来知会你一声让你高兴一下。

    !他他要回来了!连丽秋讶异而失措地叫了出来脑中却怎么也浮现不出当年见过的面孔。那人似乎与大伯相同英俊但十年了不知变成如何?

    对你去爹娘那儿他们有话告诉你。话完他伴着绝代佳人往前厅会珠宝商去了。

    今年真是喜事连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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