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再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已经八岁了,老爷子突然把他送回来,却没有说原因,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因为曦曦没有回来。
我把阳阳抱在怀里,他亲切地叫我妈妈,我的儿子越来越像我了,不论是样貌还是禀性。我很开心。
我经常带着他去游乐场玩,他总是玩得很疯很开心,像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的孩子一样。如梦也会把提提带过来,跟着他一起玩,他们很快玩到了一起,仿佛海尔兄弟一般,总是到要分开的时候,难舍难分。
奇怪的是,他无论怎样都不要去上学,他说想多些时间陪我。别的也就不说了,我问老爷子,他也就是尴尬地笑笑,别的也不说。
直到有一天,阳阳高烧不退,我把他带到了医院,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他患有严重的心脏衰竭,如果三个月内没有适配的活体心脏,他将会……”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晕厥,阳阳他才八岁,他不该有这样的命运。
我要救他。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我在心里发誓。
江俊日日夜夜想尽各种办法去寻找适配的活体心脏,
我去求翼神,他说这个答案在我这里,我迷惑。
“多年前,在你的梦境里多次出现的那个场景,你难道忘记了吗?”他提醒我道。
“游乐场的两个男孩子,”我猛然想起。
“嗯”……
“如果是一命换一命,我宁愿拿我的命去换,翼神,我知道,你可以救我们的,我不想拿别人的命换我孩子的命,这对别人来说,太不公平了。我求你帮帮我们。我求你了。”
他就这样消失在夜色里,留下我一句话,“有时候,上帝就是这么不公平,我们只有遵从”。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难道要看着悲剧就这样发生么,我难道要自私地救我的孩子吗。还是怎样,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颓唐地回到家里,江俊就坐在门口等我。
“你去找他了?”
“他是谁?”
“翼神”
我错愕,“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了。。”
我坐在他身边,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你离开我的时候,你们住的房子icyhouse也不见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我派人去查过,翼叔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那栋别墅也不存在,一切消失得那么完美,这肯定非人所为。还有就是日本的icyhouse还有你现在住的icyhouse根本就是同一栋别墅。可以穿越空间的别墅,也只有神可以做到了。”
“那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他点头,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开始,你晚上去翼叔那里,我不以为然,但次数频繁了,我会想知道你去的目地是什么。有几次我跟踪你,发现你和翼叔居然进了陌生人家的屋内,偷东西的可能为零,因为你不缺钱,你们待到很久才出来,久而久之,我猜到你们在干什么,而且我在icyhouse的时候看到那本书《梦里花开花落》,更证实了我的想法,你们在盗梦,而你是他的盗梦使者。”
“是的,你说的都是对的,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因此而离开我。”
“你好傻。。”我看着他,他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残酷的岁月已经吞噬了他的青春,变得像深海一般沧桑,我却才发现。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会变成这样,他真的救不了阳阳吗?”
我摇头,“我试过了,不是他不肯。是劫数。”
“还有神办不到的事情吗?”他显然不愿意相信事实。
“我会想办法的。江俊,我们不会失去阳阳的。”我倚在他的肩膀上,
看着夜上空的漫天星辰,只一刹那,一颗微渺的星星从天空滑落,留下一抹让人回忆的轨迹。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越演越烈,我的阳阳每天都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求生,我心如刀绞。
他说想听我讲故事,我就买了一堆的故事书放在医院的病房里,每天都过来陪他,给他讲故事。
故事里的主人公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工作,我于是就问阳阳最讨厌的事情是什么,
他说是做梦,“妈妈,我每天都会做梦,做噩梦,我快受不了了。”
天哪,原来我的孩子变成这样,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哦,不,是魔。
我知道是谁了。。他居然挑中了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他的。
夜晚,我和翼神坐在病房里,我们准备好了跟罗刹魔来一场硬战。
上一秒,
翼神嘱咐我道,“千万不要冲动,我们这次去阳阳梦里的目地不是跟罗刹魔的人斗,而是去求他们放过阳阳。”
入梦后。。
我看到阳阳被挂在一颗粗大无叶的树上,闭着眼睛,他的心房处在流血,周围是一群恶魔,从前,我只在梦里说过一次话,还是为了救别人,这次,我顾不得许多了。
“你们就这样折磨一个无辜的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我说话了,他们就看得到我了。
一个带头的恶魔站出来跟我对话,“古小白,别以为我们罗刹魔不知道你这些年跟翼神在做什么勾当,我们的使命就是造梦,造噩梦,你们一直在跟我们做对,只是每次我们都看不到你们,我们折磨你的孩子也只是想引你们出来。以后你们再敢盗梦试试,别怪我们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说这回。”
翼神也站了出来,“我觉得长期以来,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
又一个恶魔站了出来,“好一句井水不犯河水,这些年,你们成就了多少对鸳鸯,做了多少好事,多少次都破坏了我们的计划,现在还厚颜无耻的在这里叫唤。真是够不要脸的,你们现在有两次选择,要么就此收手,以后不准再盗梦,要么嘛就是他死”他指着我的阳阳。带着一脸邪恶的表情。
听及此,我的心都揪了起来。
盗梦是翼神必生的使命,他怎能轻易放弃,我是了解他的,可是看着我的孩子就这样慢慢地被折磨待死,我………
“请把你们的魔主罗刹叫出来,我跟你们谈是在浪费时间”翼神面对这些恶魔们,显得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
突然,一阵疾风刮过,一片黑云似的黑团从远处飘来,速度之快直叫人来不及眨眼。
他霎时化成人形,“你找我?”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翼神直视罗刹深邃的眼眸,不带一丝畏惧之色。
他静静地站过来,同样直视着翼神,“你别这样看我,我会怕的。。”
“入正题”
“好说,只要你们从此别再盗梦,我就会放了这个小男孩,毕竟他的命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小男孩来祭奠我们的魔域,但是他的命吗,对你们来说嘛,好像就不是不重要的了……”他奸诈地鬼笑道。。
翼神怒目瞪着眼前的罗啥魔,似乎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是要赶尽杀绝了?”
“人不犯我,我何必犯人?”
“你是知道的,我是神,你是魔,如果你真的非要这么做的吗,我只有兵行险招了。后果怎样,你是清楚的。”
“我当然清楚,可是你会这么做吗,你存在世上也有千年之久,会宁可为了不相干的人类而化为灰烬?用人类的话说,除非你脑子被驴踢了。”
“少废话,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因为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好好想想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到时候,我们会来找你。”
后来,翼神带着我离开了梦境,回到了病房里。
他一脸的从容,依旧平静地跟我说话,
“小白,你知道的,盗梦是我毕生愿望,我不想因此而终结我的使命,如果最后他们坚持要我们放弃盗梦的话,我会,,”
“会怎样?”
“跟他们同归于尽,届时,这世上将不会再有翼神和罗刹魔,你也将再也见不到我。
不过你依然可以盗梦,没有了我,你也还是可以一如既往的盗梦,继承我的使命,当然我会让你吃下藏在icyhouse暗格里的冰心,吃了它,你将蜕变成冰神,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去盗梦,去做任何事情。”
“我永远都不会死去吗?”
“嗯”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看着我的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其实,在你成为我的使者的那一刻,你已经永生了,只是还不是神,吃了冰心以后,你就是冰神了,拥有无上的发力,扶贫济世的重担也会落在你的身上。
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会不同意,现在我是在请求你的同意,只有你同意,我才会聊无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小白,你能答应我吗?”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原来江俊一直在门外,
“小白,你就答应翼叔吧,我答应你,这一生会快快乐乐的,不管未来会怎样,我们珍惜现在,为了所有人,你答应吧。”
他望着我,一脸的憔悴,我走过去抱着他,“江俊,我答应……”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回到了家里。
江俊把我搀扶到房间里,
我们静静地躺在床上,都闭着眼睛,但我们知道我们都无心睡眠,我将成为冰神,
他是知道我的,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残酷的现实把我逼上绝境。
我只有遵从。
我转身的瞬间,看到他眼角滑下来的泪痕,岁月在他脸上已经留下了抹不掉的痕迹,他会慢慢变老,我的江俊,我紧紧地抱着他,他也抱紧我,我在他怀里,他在我怀外抽泣。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我们即将分离,
相信我,
那不是再见,
而是为了下一次的遇见,
也许在某个有雨的夏天,
我们站在街的两端,
你对我微笑,
我也对你微笑。
那便是重逢。
花开花落有时,
相别相见亦终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