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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伤逝,长白迟沐雪,万里作清歌 第33章 三战露锋芒

奥雷连诺 / 历史穿越

第33章 三战露锋芒

    陆子杞指着街上那一幕,对冒襄笑道:“原来那老者面冷心热,到底是个好人。”

    冒襄端着酒碗,浅浅喝过几口,竟细品出这烈酒的妙处来。他比子杞看的深,只淡淡说道:“你再看,只怕未必如此。”

    女郎见到老者去而复返,自是欣喜不已,看她那掩着口、又惊又喜的娇怯模样,只怕稍稍一惹就要梨花带雨了。她穿过人群,要去抓那老人的衣袖,将要抓到时,老人的衣袖向后一缩,人也滑出了几丈远,转身向前走去。女郎抓了个空,脚下忽起踉跄,跌倒地,眼见追之无望,性伏地上,虽听不到她的哭声,却能见得她瘦削的双肩轻轻耸动。

    路人们都怜惜这娇弱女子,自动让开一片地方,女子若一朵委顿尘埃的娇葩,秀为蕊,四肢为瓣,裙裾为萼,此时却伏泥土里静静的等待枯萎。

    子杞原本正高兴着,见了那女子委顿地的样子,心里便猛觉一疼。这一疼之后,竟又是一怒,柔肠里似是榨出一团烈火。忽然抢身跃出门外,借了酒劲儿猛喝道:“兀那老头!你欺负个女孩子家,羞也不羞?你便是有天大的事,难道比人命还重要吗?”

    那老头本来就心有气,听了子杞这般言语,大怒道:“哪里窜出来的小狗儿,这里乱叫?”

    “你做了这等丑事,便不准人说吗?”

    那老者本来走出老远,听了这叫喊不禁怒火烧,冷喝道:“胡说八道!”

    他当真是流年不利,先是遇到那女子,被缠的无法,这时又被子杞胡乱编排,几乎气炸,一肚子气就要撒子杞身上。老者猛抬起右肩,一掌便向子杞劈去。他本来距离子杞还有十几丈远,也未见得走了几步,掌风已扫到眼前。老者虽看出子杞是修士,却不知他修为深浅,因此这一掌只用了两分力道。

    子杞只觉呼吸一窒,双手忙胸前结印成盾,但听‘啵’的一声,掌力被挡了下来,自己却也被震得连退了几步。胸口处烦闷欲呕,酒气趁势冲上头顶,但觉一阵眩晕,大叫道:“好老儿!被我揭穿了丑事,便要当街行凶!”

    那“青沽酒”着实猛烈,子杞刚才连灌了几碗,这时才感受到绵绵后劲。本来依着子杞的个性,凡事理字当先,没分说明白,断然不会如此莽撞。只是他被冒襄一番话勾起心事先,只觉天下女子都是身不由己,实可叹可怜;再见那碧眼女郎与弥越裳有几分相似眉眼后,顿时起了护花之心,兼酒劲儿作祟,才这般不管不顾。

    那老者见子杞脸上现出一抹红晕,只当是伤了自己掌下,心微有歉意,冷冷说道:“你若现退开,我便不和你计较。”

    女郎此时奔了过来,朝着子杞盈盈一拜,凄然道:“多谢公子好意,小女子铭感万分。这位老先生是我恩公,公子莫要和他起了冲突。只恨小女子命薄如纸,自生自灭去便是。”

    听她这般说,子杞心怜惜之意甚,大喝道:“这怎么行?既然是人命关天,我便不能不管,这老人家虽然是你恩公,却未免太过绝情。”

    那老者再不理他们,转头便要离开。子杞忙叫道:“老头儿,你不要走!”跟着便要追上去,却被一只手拉住,正是冒襄来了。

    “你别拉着我呀,快去拦住那老头儿,别让他跑了!”

    冒襄心苦笑,本来想悄悄进山,却让子杞好没来由的揽上一身事端。这一老一少各怀异能,显然都不是常人,他们之间的是非曲折,旁人怎么能分得清楚。只凭那女子刚才的一句话,怕也藏着一份深沉的机心,她是见了子杞是个热血的儿郎,才故意说出那样惹人怜惜的话?若说责任全那老人身上,未免苛责。可他也知道,子杞现热血上头,听不进去劝。当下清清喉咙,朗声说道:“老人家请留步,请听晚辈一言。”

    那老者回头打量冒襄,口说道:“今天当真奇怪,小猴儿跳出一个又一个,你又有何话说?”

    冒襄肃容道:“老先生有事身,本来不该强人所难,只是我这兄弟刚才说的没错,既然事关这位姑娘的性命,请老先生再考虑则个。”

    “哼!你们两个小鬼,知道是何事,便口口声声说什么事关人命?”

    “我们恰逢其会,不知道原委,但这姑娘既然这样说,大致总是错不了的。老先生是世外高人,急人之难不过是举手之劳。”

    老者哼道:“话说的这样漂亮,那你去急她的难好了,休要再来烦我!”

    冒襄心道子杞热心的不得了,让他去急人家姑娘的难处,定是一个一千个愿意的。口却说道:“这位姑娘一心认准了老丈,恐怕天下再没人堪当此任。何况凭我们俩的微末道行,也不敢胡乱夸口应承。”

    老者满脸不耐,哼了一声,说道:“说来说去不过是这几句话,老夫心意早决,你们趁早死心。”

    冒襄是个要么不做,要做了便不回头的主儿,因此这劝人家的事情,也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腰间藏锋剑忽匣大鸣,似乎应和主人心的不平之意。然而天下间只听过自愿行侠仗义的,却从没有过被人逼迫做出来的侠举,他也不能为了这事,便真个与那老人刀兵相向。

    那老人被这声剑鸣吸引,不由多看了冒襄两眼,这才现眼前少年神完气足、宝光内敛,竟是个修为极深的少年剑仙。再看那女郎一脸凄婉神色,仿佛立时便要刀斧加身一般,气韵倒和没进门儿的儿媳妇有几分神似。他心一动,对冒襄说道:“看这女娃儿如此可怜,老夫也不是铁铸的心肠,便给你们一个机会。”

    子杞闻言大喜,笑道:“快说快说,有什么条件我们一并遵从就是。”

    那老者沉吟道:“看你这娃儿气沉凝,想来身怀绝技。老夫一生但无所好,唯有一嗜,剑道而已。娃儿若是能接了我三招,应允了看护之责又何妨?”

    冒襄心道又是这赌斗之法,好像全天下的武痴都找上了他似的。这老人一身宗师气,修为深不可测,他实没有把握接下他三招。自修成‘紫雷印’后,他心便存着与天下英雄一争雄长的念头,当日龙虎山外与楼观羽融子虽只斗一招,已叫他知道天下多高手。这老者给他的感觉,是可怖,自艺成以来,他从未如此刻般毫无把握。

    冒襄是天生倔强的主儿,岂肯未交手先服输?耸起背脊,朗声应道:“好!能与前辈这样的人物交手,实是一件快事。晚辈就以平生所学,与前辈印证三招!”

    子杞颇有些担心,这念头他脑却不过是一闪即逝。他看不出那老人的深浅,想来以冒襄的修为,接上三招该不成问题。因此笑道:“好,就这么定了。咱们这就到草原上找个僻静地方,让你两个试招。”

    那老人哈哈一笑,昂然道:“何必另寻去处,这里比试便成。”子杞大吃一惊,心想剑仙争斗威力极大,若闹市之比试岂不要伤及无辜?却听冒襄朗笑道:“正合我意!老先生既有这等雅兴,我拼力相陪便是。正好见识天山仙家收放自如的手段!”

    本来围观的人群已一早散去,过路行人见一老一少两人当街而立,隔着三四丈的距离遥遥对视,均是一动不动。众人瞧着有趣,又围了上来,对着场内指指点点。

    子杞和那女郎并肩站人群前,那女郎紧盯着场的两人,紧抿嘴唇,双手微微颤动,显是极为紧张。子杞她旁边不停安慰,将冒襄的本领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总之接下那老头的三招简直像吃饭喝水般容易。

    圈子里的两人却不为外物所动,各自凝神聚气,颇有闹取静的味道。这两人之间的空气凝若实质,仿佛一泓缓缓流动的湖水,奇怪的是这种气息只被限制一道一丈径围的圆柱内,围观的人群丝毫感觉不到异常。

    众人等到不耐烦时,终于见到那老者向前踏出一步,缓缓抬起右掌,眼前二尺处挥过,轻柔的如同抚摸人的脸庞。而那少年却随着老者这一挥,蹭、蹭、蹭,向后猛退三步。他双手垂两侧,上身始终不动,退后的三步一步比一步小。然而若是细看,就能现他这三步将劲力导于地面,已然将脚跟下的石板路捣成糜粉,且一步比一步捣的深。便这时,那湖水般的气息忽起了一阵涟漪,向四周扩散开来。众人只觉耳嗡的一响,旋即无事。这场面毫不精彩,众人没瞧到半点热闹,都有些悻悻,只一会儿就又都散了。

    子杞却看的手心直冒冷汗,他如今行功法门初窥堂奥,看得出刚才两人对的一招大有学问。那老者的一挥分明已调动了体内真元,挥手间威力无铸,偏偏动作又轻柔之极,没有半分强横之气,这已是御至刚于至柔的高深境界。高明的是,他这一挥全无痕迹,收放自如,劲力击于该击之处,绝无半点外泄。而冒襄却反其道而行,他将一股至柔之气遍布全身,将全身化作一张整体的盾牌抵挡老者的掌力,然后以雷霆之势御之,将劲气导入身后石板。然而他修为毕竟不如那老人精纯,还有些许气劲外泄,才造成了空气的波动,殃及旁人。

    冒襄脸上红潮一闪即逝,笑道:“惭愧,晚辈也想像老先生一般,玩一手漂亮的。可惜功力不纯,反而贻笑方家。前辈,请第二招。”

    那老者满面红光,显然对刚才冒襄那一招守势很是满意。他喝了一声:“第二招来了!”将两手反张于背后,大袖卷舞,如同一只蓄势的铁翼大鹰。子杞只觉呼吸一紧,空气仿佛有无数呼啸的精灵被那两只大袖吸了进去。只见他身形一闪,已冒襄眼前,两只鼓荡的大袖向他当头罩来。只是离着冒襄还有三尺时,那两只袖子忽然干瘪,两股罡风呼啸而至,卷住冒襄全身。这两股风一正一逆、一冷一暖,碰一处,立时激起了一道龙卷飓风。这道风隐现青色,力道被控制的极好,只冒襄周身数尺之间。

    冒襄身风眼之,有如承受千刀割体之痛,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那女子脸色苍白,颤声说道:“这是化生天地,万法为用的招法!”这股龙卷是老者以自身真息为引,借来散布于青冥天的风精之气,精纯刚猛,非人类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眼见冒襄身子几乎要被扯碎,当此关头他猛踏虎足,脚下石板原本已是糜粉,再经他这一捣,登时现出一个坑洞,漏出青黄色的土地。他从怀挚出一张虚若淡烟、有形无质的符箓,猛掷于地,只见青光一闪,那张奇怪的符箓已钻进土里。

    众人耳边忽地响起一阵破土之声,原来冒襄脚下那一掌之地上,竟于瞬间拱出一朵藏青色的花苗。那小苗以人眼可见的速生长,数息之间已长到齐膝高。说来奇怪,这株嫩苗所到之处,青色罡气转眼消失,都被这苗儿吸的干净。吸了青气之后,枝苗成长速,抽枝吐蕊,一会儿功夫已长成一株比人还高的节花枝,枝头开出了两朵茶盏大的并蒂娇花。那老者所龙卷飓风如雪遇阳春,早已消失无踪。

    “天山石竹,这是天山石竹!”那老者乍见此花,惊诧道:“你怎的有这花?”

    据说这天山石竹花长天山绝顶、邈云汉之处,终年为积雪所覆盖,花籽可能深埋几十年,却不死不坏。一旦感应到天风精之气,便像是普通花朵见了阳光土壤,立时便能破雪而出,喷香吐蕊。而一旦开花,花朵便永不凋谢。

    “老夫天山呆了这许多年,都没见过这花儿的真容,若不是见过一本古籍关于此花枝分节的记载,都辨认不出。你这原人却从何处得来的花魂符箓?”

    “家师酷爱练符之道,当年路过天山,偶得此花,心喜爱,就练成了花魂符箓。前辈若是喜欢,送与前辈便是。”

    “令师想必定是一位高人。能有此缘法,殊为不易。”他随即摇头叹道:“我一个老头子要朵花儿来何用?妞儿爱俏,你不若送给那个丫头。”

    冒襄转眼看去,果见那女郎两眼盯住枝头的花朵,十分喜爱的样子。当下默念法诀,将那株石竹变作一只木簪,簪头开着两朵并蒂花。簪儿自行插那女郎云鬓之上,一时人花相映,增娇媚。她知道这石竹花另有一层妙用,能抵挡大部分的风系法术,能使佩带之人免受毒之侵。

    “嗯,这一招虽然有取巧成分,然而这份临时机变也算难能,何况旁人就算有急智,也找不来这石竹花。小兄弟,前两招都已过关了。你再接我一招剑法如何?”说罢他拔出背后长剑,这剑剑身通碧,宽脊厚背,有五尺长短,是一把罕有的巨剑。剑脊上刻有古篆体的铭,分刻两边,一边是“许旌阳”,一边是“万仞”。

    “前辈剑招必为神技,晚辈勉力接之。”冒襄好整以暇,抽出佩剑,又说道:“晚辈近来修成一门术法,仍是以道术辅剑术的招式,叫做‘剑鸣印’,请容我先用此印抹剑上。”他知道这老人极嗜武术,因此将运气凝势的要求主动提出来,一来显示自己不敢怠慢,再者也让那老者有几分长者让招的体面。

    冒襄功行一周天,屈指剑身上虚画出几颗古篆字,继而又融入剑身,藏锋隐隐低鸣,锋镝之气大盛。那老者见他功行圆满,才持剑横陈胸前,说道:“此剑名‘万仞’,乃许天师飞升后所遗佩剑。我有一式剑法,自诩包罗万象,穷天下剑术之变,小兄弟来品评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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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锦记最新章节第70章 荒村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