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荡间,前面座位冒出个脑袋。
和江听渔坐在一起的同事可可眼巴巴地望向池屿,苦着脸,“池医生,既然秦小姐用不到,晕车贴能便宜便宜我不?”
她是真没想到今天晕车晕这么厉害,现在整个人面如菜色。
这当然没什么不可以。
池屿很快翻出晕车贴递了过去,“如果不舒服,可以和前面的人换换座位。”
说话间,另一只手也伸过来。
秦疏意手上是剥好的,连丝络都被摘得干干净净的橘子,此刻还散发着清香,“也可以试试橘子。”
然后又端过来另一只手,是还算完整的橘子皮,“橘子皮放在鼻子边闻闻也会好一些。”
可可望着那双清澈漂亮的大眼睛,真的快泪光盈盈。
呜哇,天使啊,大家怎么都这么好。
她感动得眼睛汪汪地接过橘子和橘子皮,而她旁边,坐在秦疏意前面的江听渔也关心地侧着身体关注着她。
见她去拿橘子,接过她手里的晕车贴盒子打开,准备给她贴上。
动作间与斜后方的池屿对上视线,两人都默了一瞬,很快,池屿率先收回目光。
江听渔动作滞了一瞬,敛住情绪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可能是心理舒缓了,可可的晕车症状在多管齐下之后真的好了很多。
而后座,池屿看向又埋头和橘子战斗的秦疏意,轻笑着将它们从一脸懵的人腿上接了过来。
“我来吧,手容易脏。”
……
山路不算特别好走。
秦疏意杵着登山杖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走了两步,背上一轻。
她转过头,却见池屿拎着她的背包往上提起,“我帮你背着吧。”
山程过半,带队的向导也在招呼大家,体能强的帮帮那些走不动的。
秦疏意摇了摇头,“没事,我可以。”
池屿背的包比她还重呢,他准备的东西比较多,又很全面,像个百宝袋似的。
“真的不用?”池屿拧眉。
秦疏意指了指自己,脑袋左右轻微地转了转。
“你看,好好的。”
池屿脸上浮起笑意。
她状态看起来是还行。
除了白皙的脸蛋带了一点粉红的红晕,丸子头松了一些,额头上都没什么汗,看起来体力是很不错。
不愧是经常爬山的人。
池屿放了点心,“要是累了就跟我说。”
秦疏意点头,“放心吧,我不会逞能。”
有她爸爸在,从小就很注意她的体能训练,和纤细窈窕的身形比起来,她其实身体一点都不弱,连很多女孩子经历的生理痛都没有找上过她。
毕竟是骨科医生,池屿也算是这一群人体力拔尖的那一拨人。
倒是今天这一批确实有不少新手。
见其他人都在帮忙新人减负,池屿也准备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助。
就在这时,传来可可小小的惊呼。
原来是心神不宁的江听渔刚刚踩空了一下,整个人连带着背上的背包一起往后仰倒,可可去拉她,连带着一起摔了个屁股墩。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皱眉又忍不住笑。
“我们好菜啊。”
可可摔得轻,扶着江听渔起来。
江听渔嘶了一声。
“怎么了?”可可着急地问。
拉起她的裤腿,方察觉摔倒时被尖锐的石头划了条血痕,还有点擦伤。
池屿看到这一幕,沉默地将包里的急救包递过来。
可可以为他要帮忙查看,正准备让出位置,江听渔抓住了她的手。
池屿也没有亲自处理的意思,而是将药包给了可可,“你帮她看看吧。”
可可瞬间回过神,“哦哦哦,好。”
忘了,这不是在医院,是在外面呢。
现在大家不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加上人家还有接触对象在,和别的异性太亲近不好。
她利落地接过包,帮忙喷了点药,又包了纱布,防止伤口和裤腿摩擦。
这会大家已经分配好了各自帮忙的人,走在前头的人身上都加了重量。
池屿看向地上江听渔那个大包,神色迟疑。
秦疏意早在这边出事时就过来了,此刻见他看向自己,笑了一下,“没关系的。”
江听渔来医院不久,熟悉的人不多,加上其他人看到这边有好几个人围着她,过来看了下情况确认问题不大后就放心离开了。
可可看起来和江听渔体能半斤八两,秦疏意自己没问题,帮忙再加个大包就不一定了,只能池屿上。
池屿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弯腰将那个包背到身上。
江听渔想拒绝,他已经开口,“只是同事间的帮忙,不必拒绝。”
秦疏意看了看江听渔,又看看可可。
打开自己的背包,对可可道:“你转移一些暂时不用的东西到我包里吧,然后你扶着江听渔走,我们一起出发,走得慢一些。”
她看得出来,可可也有点疲劳了。
“疏意~”可可眼睛冒星星,自动改了称呼。
……
池屿和前面的人沟通好,四个人压阵,放慢了速度,慢慢前进。
从发生意外起,江听渔就很沉默。
“抱歉。”她向另外三个人表示了歉意,“是我拖累了进度。”
可可大大咧咧,“嗐,这有什么,爬山摔跤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秦疏意也笑了笑,“对呀,而且出来玩不就是要放松身心吗?只要能爬上去,我们快一点慢一点都没差,边走边聊不也很好。”
江听渔看向她,咬了咬下唇。
池屿游离在气氛轻松的闲聊的三个人身后,话很少,只是目光常常停驻在秦疏意身上。
……
在四人互相帮助着登顶的时候,山脚下,也有人在往上爬。
其中一个骂骂咧咧,“不是,凌绝你有病吧?”
季修珩崩溃。
说带他们出来玩,结果就是出来爬山?
这破山,他一米都不想往上走了,什么野路啊!
最近对这句话已经免疫的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回去。”
季修珩:……来都来了,他也没那么想走。
谢慕臣推了推眼镜,也很无奈,“你又不去见她,眼巴巴跟来做什么?”
找虐吗?
要是他要去抢人,他还有兴致一点。
但某人不是说要任由他们自己发展,暂时不想招秦疏意烦,什么都不能做。
神色冷峻的男人盯着山顶的方向,语气怨念,“他们要在外面过夜。”
谢慕臣也绷不住了。
大哥,你说的人家好像孤男寡女要干点什么似的,人明明一大群人在团建啊!
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