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娱乐-赵总】：这姓萧的到底想干什么？跟我们死磕对他有什么好处？
群里一片气急败坏的骂声。
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为了掩盖潜意识中正在蔓延的恐慌。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位老板突然发问：
【黑狐营销-陈总】：老章，林海是明确拒绝你了？他说“不和解”了？
群里稍微安静了一下。
章博坐在漆黑的办公室里，盯着屏幕，手指有些发抖地敲下一行字：
【章博】：没有，他没有明确拒绝。
看到这句话，群那一头的王总松了一大口气。
他发了一条语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我就知道”的庆幸：
【大瓜新闻-王总】："嗨！我就说嘛！没有拒绝那就是还有机会啊！估计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想跟我们拿乔，或者想要更多的好处。只要没把话说死，咱们就还能磨……"
语音还没转完文字，章博的下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冷冰冰地截断了众人所有的幻想：
【章博】：他把我拉黑了。
【大瓜新闻-王总】：……
群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需要任何解释。
成年人的世界里，拉黑比任何语言都更决绝。
那不是“我要跟你谈条件”，而是——“滚，法庭见”。
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了这几位平日里呼风唤雨的老板心头。
【章博】：你们那边呢？有人成功联系上萧景辰的团队吗？哪怕是个小员工？
足足过了一分钟，才有人陆陆续续回复。
【众联传媒-刘总】：联系了，发了一晚上的消息。
【章博】：对方怎么说？
【众联传媒-刘总】：已读不回。
【星火娱乐-赵总】：我这也是……找了中间人去递话，那边也是一个字都没回过。
【大瓜新闻-王总】：……一样。
已读，不回。
这比痛骂他们一顿更让人绝望。
痛骂意味着情绪，意味着还在意。
而已读不回，代表的是——无视。
这下子，大家是真的害怕了。
【大瓜新闻-王总】：完了……这回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众联传媒-刘总】：他这是铁了心要送我们上法庭啊！我刚咨询了法务，萧景辰流量太大，商业价值极高，如果真判下来，公司不仅要破产，法人可能还得进去蹲几年……
群里的消息还在一条条弹出，全是惊恐的哀嚎。
章博却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猛地关掉微信界面，呼吸急促得像个破风箱。
恐惧、愤怒、后悔、绝望……各种情绪在胸腔里剧烈发酵，最后化作一股无处发泄的暴戾。
“操！！！”
章博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那个价值不菲的苹果显示器，狠狠地砸向地面！
“砰——！！！”
一声巨响。
屏幕在地上炸开，玻璃碎片飞溅，划过他昂贵的西装裤脚。
机箱零件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悲鸣。
“完了！全完了！”
章博双手撑着办公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赤红。
他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年的公司，积攒的人脉，眼看就要付诸东流。
“不……不行……”
章博死死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不能就这么完了……我不能坐牢……”
他在满地狼藉中来回踱步，鞋底踩在碎玻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正如他在群里对林海说的那样——他们只是收钱办事的刀。
既然刀都要断了，那握刀的人凭什么独善其身？
突然，章博停下了脚步。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毒辣的光芒。
和其他那几个只能等死的老板不一样。
他章博是收钱接了单的。
既然是买凶杀人，刀折了，买凶的主顾凭什么想独善其身？
哪怕是死，他也得拉个垫背的。
甚至是……用这个垫背的，去换自己的一线生机。
章博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忽略掉群里那些还在刷屏的恐慌消息，直接点开了一个备注名为【Z-周昊鸣】的头像。
那是这次舆论风暴的始作俑者。
也是目前唯一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的人。
章博盯着那个头像，嘴角扯出一抹狰狞又扭曲的笑。
“周昊鸣……”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在微信上说话，而是直接拨通了周昊鸣的私人号码。
嘟……嘟……嘟……
每一声等待音，都像是在拉扯着章博濒临崩断的神经。
“接电话……你他妈给我接电话！”章博咬牙切齿，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终于，电话通了。
“喂？章总。”
周昊鸣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明显的压抑和警惕：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发V信说？”
“发V信？”章博冷笑一声，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
“V信上有些话不好留底，万一哪天手机被收缴了，对你对我都不好，不是吗？”
电话那头明显的顿了一下。
此时的周昊鸣，正坐在自家的豪华公寓沙发上，脸色难看。
这两天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
昨天半夜，他还开心地在和经纪人开香槟庆祝。
看着萧景辰被全网黑，看着好几个原本属意萧景辰的剧组和广告商纷纷掉头来联系自己。
他以为自己终于要把这个竞争对手给解决了。
可第二天那些合同还没来得及签，天就变了。
萧景辰直接把桌子掀了。
全网炸裂，舆论反噬。
萧景辰直接包场热搜话题。
那些原本要合作的资方瞬间没了动静，又开始观望了。
可周昊鸣却也根本没心思去管那些飞走的资源了。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只在乎一件事——火会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他一直在祈祷以章博的能力可以顺利解决这件事，或者至少别把他牵连进来。
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章博来跟自己扯皮，哪怕是一两千万，他也认了，算是破财消灾。
“章总，我知道你现在难做。”
周昊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能帮的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