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道具,冲众人咧嘴笑道:“这可是本王刚才特意去拜访关二爷时,向他老人家借来的!
怎么样,你觉得像不像真的关二爷呀?”
盛庸顺着朱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身上穿着一套华丽而庄重的铠甲,显然也是从关二爷那儿“借用”过来的。
盛庸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哭笑不得,但又不好直接指责王爷的行为太过荒唐,于是只得委婉地劝说道:“末将认为,对于那些神鬼之事,我们既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也不能过分迷信啊。
大王,毕竟有些事情难以用常理来解释,所以最好还是保持一份敬畏之心比较妥当呢……呃,可千万别拿这种事当作玩笑来开。”
然而,朱樉却丝毫没有把盛庸的话听进去,反而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告诉你们吧,就在刚才,关二爷他老人家竟然亲自现身,并与本王拜了把子,结拜成兄弟啦!
你们有谁亲眼目睹到如此神奇的一幕吗?”
面对朱樉这番荒诞不经的言论,盛庸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沉默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大王,属下怎么记得方才只有您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对着周围的空气喃喃自语呢?”
朱樉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般,瞬间炸毛,双脚离地蹦跶起来,同时伸出一只颤抖的手直直指向那片废墟之处,口中更是怒不可遏地质问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关二爷的首级明明就安安稳稳地摆放在那儿,难道本王竟然会眼花了,看错了,不成?”
听到这话,盛庸不敢怠慢,连忙顺着秦王所指的方向望去,但他仅仅只是匆匆一瞥后便皱起眉头,并露出一副满心疑惑不解的神情对朱樉说道:“回陛下,微臣实在未能瞧见所谓的关二爷首级啊,臣看到的唯有一块毫不起眼的木头疙瘩罢了。”
朱樉闻言顿时火冒三丈,猛地转过头去想要亲自查看一番究竟是否如盛庸所言,可当他定睛看清眼前之物时却不由得浑身一颤。
他的全身上下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来——原来之前分明还安静放置于此的铜像头颅此刻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黑乎乎、脏兮兮且沾满尘土的木头疙瘩!
这木头疙瘩呈圆润状,远远望去活脱脱就是一颗“人头”的模样……
这颗湿漉漉的“头颅”污浊不堪,上面沾满了泥土和灰浆,就像刚刚出土的文物一样。
朱樉气得脸色发青,但却突然发出一阵冷笑:“哼!这偏殿里,难道就没有其他神像了不成?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这里明明还有一尊关公像啊!”
盛庸闻言,连忙解释道:“回殿下,据末将所知,雷祖殿内所供奉者乃是雷祖及其麾下的雷部众神。
而那关二爷,则是被奉为佛教之护法神——伽蓝菩萨。
此等佛门神祇,岂能出现在道观之内呢?”
在《佛祖统纪•智者传》中,智者大师在定中遇到的关公神灵,已经皈依了佛门。
他第一次前来拜会智者大师,是为了表达愿意建寺以护持佛法。
第二次拜会智者大师,是为了请智者大师为其授五戒。
授戒后智者大师还上奏晋王杨广(就是后来的隋炀帝),请求封关公为守护佛法的“伽蓝菩萨”,塑像供奉,于是关公成为本土佛教的护法神。
朱樉听后,只觉得浑身汗毛竖起,仿佛在光天化日之下撞见了鬼魂一般。
他的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不……不会吧?
昨夜,分明有个名叫赵累的总旗官亲口对我说过,雷祖殿的偏殿之中,确实摆放着一尊关二爷的神像啊!”
盛庸闻言更是诧异万分,疑惑不解地问道:“昨晚?昨晚唯有凌展将军随侍大王与蜀王左右,此外并无他人。
况且,末将的麾下,从未有一位姓赵名累的下属啊!”
经过盛庸的反复确认,朱樉惊讶地发现,原来在荆州军里根本没有赵累这么一号人物!
这个惊人的事实让他心中暗自思忖:难道真如自己所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撞见了一个鬼魂?
而且更糟糕的是,似乎还有某些“脏东西”已经盯上了自己……
然而此时此刻,大敌当前,形势迫在眉睫,朱樉实在无暇顾及此事的真伪。
毕竟当务之急,乃是全力以赴,应对眼前这些湘王护卫!
好在手中握着那把威震天下的青龙偃月刀,此刀锋利无比,不仅能开山裂石,还可以砍瓜切菜。
用它来劈人,比砍柴还简单,简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
如此神兵利器在手,何惧之有?
再看朱樉本人,身披一袭青袍战甲,头顶鹦鹉绿帽巾,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幽幽绿光。
远远望去,仿佛整个人都沉浸于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意之中,宛如春天里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儿一般鲜嫩欲滴。
只是那片绿油油的颜色实在太过刺眼夺目,以至于连一向勇猛无畏的朱二爷都不禁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朱樉毫不犹豫地说道:“关二爷,等到此战过后,我会原封不动,将这绿袍和绿甲还给您老人家。
而对于这把宝刀呢,待到我百年之后,也必定会完璧归赵的。”
说罢,他轻轻地抚摸着刀柄,仿佛能感受到冰冷的刀身,散发出来的阵阵杀意。
然而,就在这时,盛庸注意到朱樉的脸色变得异常古怪。
只见他时而神情紧张、惶恐不安;时而却又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坏笑。
这种变化突兀,让人实在摸不着头脑,不禁心生疑惑。
一旁的盛庸更是暗自思忖起来,他觉得眼前的秦王殿下似乎有些不对劲。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遇到再大的事情,以秦王平日里“沉稳”的性格,都不至于如此失态。
此刻这般模样,莫非真如自己所想——秦王殿下是被某些“邪祟”附身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