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眼被大队长骂的抬不起头的汤蝗虫,李学文心里暗爽。
让你个老王八蛋刚刚占我便宜,现在挨骂了吧?活该。
冲着汤蝗虫一通输出后,大队长的气稍微消散了一些,冷冷的看着他们俩人继续狂喷道:
“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给小鬼子送的弹药,让他们拿着你们的丑态,去动摇我们的军心,去诋毁我们抗战的正义性”
“你们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怎么去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怎么去挽回党国和革命军人的声誉?”
对于大队长的责问,李学文心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才哪到哪啊,双方不是经常在自己控制的报纸上互黑对方嘛,这种程度的风波小意思啦。
跟以往沦陷区报纸上报出来的内容相比,只能是小儿科而已,唯一的区别就是在这件事上,报纸上所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罢了。
不过也没啥大事,又没有照片,又没有视频的,只要不承认就行,小鬼子没有证据。
眼角余光扫了眼低着头被骂懵了的汤蝗虫,李学文眼珠子一转,脸上立马出现了愧疚的表情,抢在汤蝗虫前面声音哽咽的说道:“大队长,学生万死”
说着,小李长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圈瞬间就红了。
“此事千错万错,皆是学生的错,是学生狂妄无知,意气用事,全然不顾大局,才酿成如此恶果,授敌以柄,令校长蒙羞,令党国声誉受损”
小李长官一边说,一边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力道不轻,发出沉闷的响声,显得无比自责。
“学生.....学生自投身革命,蒙大队长不弃,从一介学生擢升至军长之位,每思大队长栽培之恩,黄埔教诲之情,便觉热血沸腾,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
“可学生.....学生却因时糊涂,被私怨蒙蔽了心智,做出了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学生对不起校长,对不起党国,更对不起......对不起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弟兄们”
“学生深知,如今纵使万死,亦难赎其罪于万一,但学生斗胆,恳请校长给学生.....也给汤教官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说到这里,李学文转向汤蝗虫,脸上露出诚挚歉意,开口道:“汤教官资深望重,麾下二十兵团更是骁勇善战,此次因学生之致使教官清誉受损,学生深感歉意”
一旁的汤蝗虫被李学文的直接下跪,和一长串的话给搞蒙了。
面对李学文递过来打配合的请求,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没有顺着李学文的话往下说。
看着傻愣愣站在原地不说话的汤蝗虫,李学文在心里一个劲的骂对方就是个废物。
要是能顺着话往下说,表现一下已经和解的意思,这件事在大队长这里也就过去了,还真能收拾咱俩啊?
相比于废物汤蝗虫,大队长却是听出了李学文话里的关键点。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学文,大队长皱眉问道:“汤教官?据我所知,汤克勤在六期步兵科担任大队长一职,并没有担任过你的教官吧?”
经过大队长的提问,汤蝗虫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回禀大队长,职下与学文在此静坐反省期间,有过深入交流。”
“抛却往日恩怨,以平常之心论及过往,学文对职下的一些治学带兵之浅见,颇为认同,感慨良多。”
“职下亦觉学文虽偶有年少气盛之举,然于军事一道,确有天赋,更难得其对党国,对大队长一片赤诚。”
“故而,学文执意以黄埔时期的学生礼相称,职下.....亦愧领了。”
不得不说,汤蝗虫能混到现在这一地位上,确实是有点水平的,这番话的合情合理,水平相当的高。
再加上脸上真挚的表情,如果李学文不是当事人,差点就信了。
李学文反应迅速的立刻接话道:“大队长,汤教官所言句句属实,学生静思己过,深觉往日种种,实属幼稚。”
“大队长常教导我们要精诚团结,共赴国难,学生却因一时意气,与同袍兵戈相向,险些酿成大祸,耽误抗战大业,学生.....学生悔恨无比”
“请大队长相信,从今往后,学生必与汤教官同心同德,再不敢因私废公,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大队长看了看诚恳的李学文,又看了看真挚的汤蝗虫,对于他们俩的话,大队长一个字都不信。
扯什么淡呢,事情闹成那样了,在一起关了两天就变成革命同志,能同心同德了?
这种话,谁信谁傻子。
不过大队长虽然不信,但是这个理由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毕竟总不能真收拾这俩王八蛋吧?
这俩王八蛋一收拾,一战区立马就要崩。
“哼”
大队长冷哼一声,脸色依旧严厉,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们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教官?学生?黄埔精神是让你们用来打架斗殴,然后关起门来认亲的吗?”
“学生不敢”
“职下不敢”
大队长再次训斥了几句,虽然装模作样的问了问七路半的处理意见,最后做出了惩罚结果。
李学文记大过一次,罚薪半年,第四行政督察区专员这个帽子给摘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处罚。
汤蝗虫哪里也差不多,没什么实际上的处罚,只是部队被调离了一战区,被大队长调到五战区李长官手下干活了。
宣布完处罚结果,大队长率先离开了监牢。
毕竟这里的环境属实不咋地。
跟在后面的戴雨农,离开时看了眼自己的老同学,忍不住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原以为还能看情况帮自己这位老同学说两句好话,能赖掉一部分债务呢。
如今自己这个老同学凭着一张嘴,屁事没有的顺利过关,欠他的账看来是赖不掉了。
从军统监狱出来的李学文和汤蝗虫,看着大队长的车队走远后,俩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问候了一下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后,转身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