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的早上,连续五天没有发起进攻的小鬼子,一大早开始在阵前集结,做好了再次进攻的准备。
前线士兵们原本以为还是如前几天那样,小鬼子的重炮火力几乎不参与进攻,只是迫击炮和部分野炮进行惯例的炮火准备。
然而,当第一发尖啸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时,所有有经验的老兵都瞬间变了脸色。
那声音不对劲。
“炮击,重炮,全体防炮,进防炮洞,快”各级军官和老兵的嘶吼几乎同时在各处前沿阵地炸响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连成一片,大地疯狂颤抖。
原本在75野炮下还算坚固的工事,在重炮的面前,如同纸糊般被撕碎。
坚固的钢筋混凝土碉堡被命中顶部,直接炸塌,内部机枪手全体殉国。
“我的耳朵”
“掩体要塌了”
“稳住,捂住耳朵,张开嘴”
防炮洞内,士兵们被震得东倒西歪,五脏六腑被炮弹的冲击波震得生疼。
炮火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才渐渐向纵深延伸。
当幸存的士兵们摇晃着从几乎被埋住的洞口爬出来时,阵地上到处都是巨大的弹坑。
他们连防线上的四个机枪碉堡被重炮摧毁了两个,土木工事更是被拆的七零八落,还有几个防炮洞运气不好,头顶被正面击中,防炮洞直接炸塌,里面的士兵被活埋,一个都没爬出来。
“抢修工事,鬼子要上来了”
残存的班排长顾不得查看伤亡情况,催促着士兵赶紧归位,迎接小鬼子的冲锋。
果然,炮火延伸的烟尘尚未散尽,地平线上便出现了人影绰绰的黄色身影。
经过扫荡后的伪军精气神十足,混合着队伍后面的鬼子,在两辆豆丁坦克的引导下,对着国军阵地发起了冲锋。
碉堡里残存的机枪手快速对冲锋的小鬼子进行压制性射击,在重炮轰击下残存的守军依托弹坑和废墟,顽强的进行抵抗。
经过十天的冲锋,剩下的伪军们也都有了些战场经验,适应了战场环境,虽然不如小鬼子那样精锐,但也学会了利用地形交替掩护,在坦克的带领下快速推进。
在小鬼子快速推进到阵地前的一百米后,部署在前线的12.7毫米重机枪终于被挖了出来。
机枪手顾不得换上穿甲弹,迅速将子弹上膛,对着两辆豆丁坦克进行疯狂扫射。
在一百米的位置上,哪怕不是穿甲弹,普通子弹也足以轻松打穿豆丁坦克的正面装甲。
顺利击杀两辆坦克内的所有装甲兵后,大口径机枪手并没有停下扣动扳机的双手,而是疯狂对着人群扫射。
在12.7毫米子弹的近距离扫射下,日伪冲锋人群中血肉横飞,被子弹打断四肢的都算不得什么,不少人亲眼看到身边的同伴被打成碎片,内脏肉块糊自己一脸。
这种血腥的场面,别说伪军了,就连刚刚被补充上来的小鬼子新兵都接受不了。
不少小鬼子的新兵和伪军被这种场面吓得愣在原地,不但挡住了冲锋的道路,还变成了守军的活靶子。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杀,以及在后续援军的及时支援下,阵地勉强守了下来。
沈飞拄着打光了子弹的机枪,看着潮水般退去的敌人和身边剩下不多的兄弟,一屁股坐在了焦黑的土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在鬼子的重炮以及飞机的全力压制下,失去制空权的中央一军炮兵不敢在白天与小鬼子的重炮进行炮战。
只能有限制的对前线步兵进行火力支援,打完就跑,跟小鬼子的重炮和飞机打起了游击战。
失去重炮支援的前线步兵只能凭借着堡垒和轻重武器,跟冲锋的队伍展开惨烈的拉锯战。
惨烈的罗店攻防战在豫北这块大地上再次上演。
白天丢掉的阵地,晚上会在炮团猛烈的炮火下重新被中央一军夺回,白天又会在小鬼子的重炮和飞机的进攻下丢失。
不管是小鬼子还是中央一军,一线步兵的伤亡率极高。
原本十万的蝗协军如今只剩下三万多人,这么高的伤亡之下,那些二鬼子们精神已经达到临界点,小规模的营啸都已经出现好几次了。
如果不是小鬼子的血腥弹压,在照明弹的帮助下,伪军们能在营啸中直接废掉。
这种情况下,伪军队伍小鬼子已经不敢用了。
再敢让他们上战场,搞不好剩下的这些已经精神崩溃的伪军们就敢不顾全家老小,跟小鬼子们玩命。
这可是从十万伪军中大浪淘沙剩下的精锐,武器装备已经部分换上了日式。
这要是跟蝗军们玩起命来,伤亡绝对不会小。
伪军不能用,接下来的作战中,全由鬼子与中央一军作战,双方大多都是精锐的情况下,双方的阵亡率越来越高。
不管是鬼子还是中央一军,都在日死厮杀不停的惨烈战场上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
夜间双方炮火大规模对轰,步兵成建制阵亡的情况比比皆是。
“我嘞个乖乖,这仗打的,这踏娘的才是大仗啊,我老李几辈子都打不了这么大的仗”
从晋城北部的南太行山脉里面打游击的李云龙,经过上百里的山路,胆大包天的移动到卫辉县境内的太行山脉,原本是想趁着中央军和鬼子大战的时机,在鬼子后方搞些副业,捡些破烂啥的。
谁知道刚刚率部移动到双方交战边缘的位置,看到双方的交火规模以后,眼神瞬间就变得清澈了。
这种规模的战场,可不是如今小胳膊小腿的新一团可以掺和的。
重炮对轰起来就没停过,这种程度的战场,但凡是缺乏重火力的部队上去,要是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那就是妥妥的活靶子,跑都跑不了。
一旁的张大彪看着下面炮火连天的平原,咽了口唾沫,小声地问道:“团长,咱还搞副业吗?”
“搞个屁啊,别说副业了,破烂都捡不到,咱还是回去继续守着公路打游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