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梧微微颔首：“的确是一直有这个传闻，但从来没有人证实过这件事，也没有人见过妖族，所以这个传闻也不了了之了，前辈这话的意思是？”
“……这个传闻，是真的。”
席晨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认真地看向凤青梧：“十万里大山内，的确有妖族，蕾证明了这事。”
“她想要寻找的，突破血脉桎梏的办法，在凶兽中寻找不到，毕竟能够化形的凶兽，就已经是得天独厚了，相比之下，蕾竟然算是为数不多化形的。”
“所以想要寻找能突破桎梏的方法，她只能去妖族的方向寻找，这才把目光放到了十万里大山之上，我本来想阻止她，但是某一天的夜里，她消失了。”
“我那时候寻不到她的去处，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在那次消失时，她去了十万里大山，寻找妖族。”
说到这里时，席晨的话语中都是忍不住的自责。
他在自责于自己没有看管好蕾，也在愧疚于自己为什么，没能找到办法，反而让蕾最后去冒险。
凤青梧若有所思道：“最后成了这样？”
却不料，席晨摇了摇头：“不是。”
“在那次消失以后，时隔一个月的时间，蕾就回来了，虽然满身都是伤，但看起来很开心，给我说自己找到了突破血脉桎梏的办法，可以继续修炼。”
“我想把事情问清楚，但是她却一直不告诉我，只是后来的一段时间，她的修为在稳步提升，甚至速度还不慢，短短三十年，就快要突破到金丹期了。”
说到这，席晨苦笑：“三十年时间太快了啊。”
曾经被誉为年轻一代第一天才的凤青梧：快吗？
作为一个能十二岁开始修炼，七年练气打基础，三年突破筑基，十年突破金丹，二十年元婴期的凤青梧，在一众起步就是几百年寿命的修士中——
她绝对算是年轻到极点的存在。
自然，也不太能理解席晨的惊讶。
而席晨看了她一眼，也是沉默了片刻，道：“我当年突破金丹用了五十年，元婴期用了一百年……”
这不是席晨太慢了。
其实，他算是相当有天赋了。
毕竟在修真界内，几百年无法突破，直至寿元耗尽而死的修士比比皆是，席晨都算天赋运气不错的。
所以在看见凤青梧那“试图理解但却完全理解不了”的眼神之中，席晨这个一直在散修中享有优越感的人，终于感受到了那些宗门修士看天才的感觉。
羡慕嫉妒恨，五味杂陈。
但好在席晨正义感颇重，没有气到一巴掌把凤青梧呼到血池的想法，只是转移了话题：“总之，蕾当年要突破了，我真的很为她感到高兴。”
“只要她突破，就能增加寿元，毕竟凶兽虽然寿命漫长，但化作人形的蕾，有了和人类一样修炼的法子，虽然依旧受到血脉桎梏，但也没了漫长寿命。”
“若是她能突破，我们便能相守……”
“但是没想到，事情的转机在她渡劫的时候。”
说到这里的时候，席晨的脸色已经变了，不再是那种怀念的感慨，他下意识看向地洞上空的蛟龙时，眼底流露的情绪复杂多变，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知道，让雷劫变强的原因么？”
“知道。”
凤青梧微微颔首：“所有修士从突破到金丹期开始，每次破境时所渡过的雷劫，都是冥冥之中，天道的定数，若没有变故，对每个修士都是一样的。”
“已知可能让雷劫变强的，只有三种可能。”
“其一，是修士的底蕴太过深厚，远超过同境界的修士，步入了下一个境界的门槛，雷劫变强。”
“其二，是在渡劫的时候，有其他修士出手。”
“其三，便是那渡劫的修士，罪孽加身……”
说到这里时，凤青梧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猛然间看向了席晨：“前辈，难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蕾她罪孽加身，雷劫堪称毁天灭地。”
席晨握紧了拳：“我修行千载，从未见过那般可怖的雷劫，我甚至不敢相信，她到底犯了多少事，到底杀了多少人，背着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这次雷劫，她虽然渡过了，但在雷劫之后，吸引了诸多强者，竟然全都是来寻仇的！”
听到这，凤青梧叹了口气，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此刻的席晨，已经几乎陷在了自己的情绪中，眼睛里都有血丝：“我知道她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我没办法，她是我深爱的人，我做不到放弃她。”
“因此，我帮她摆脱了那些人。”
“而在逃脱了追杀后，我这才问起蕾，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依旧没有告诉我，我们也因此大吵一架，直到追杀的人再次赶来，这时我才知道……”
席晨深吸一口气：“她在肆意地屠杀婴儿，吸取那些婴儿体内纯净的先天之气，挖走他们的灵根，然后通过秘法，来提纯自己的血脉浓度。”
“而当年，她去十万里大山，的确找到了传说中的妖族，但她一只血脉低劣，通过侥幸才化作人形的凶兽，根本不受重视，她只能通过偷窃取得秘法。”
“但因为是偷盗出来的，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和余地，而这个秘法……是妖族准备毁灭的邪术！”
“晚回来的那一个月，就是蕾被抓住了，在妖族受尽了折磨，最后才用了别的秘法作为借口脱身。”
席晨叹息道：“秘法刚刚修炼，还看不出端倪，但是在后来，她的性情变化越来越大，所需求的修炼资源也变得越来越血腥，让她彻底变了个人般。”
凤青梧的面色也难看了几分：“后来呢？”
“后来追杀的人再次赶到，这次……她把我丢下吸引了那些人，自己独自逃跑了，我为她拦下了那些人，身受重伤，但没想到……她还是不知道醒悟。”
“在我拦下那些人时，她竟然趁着他们不在，去了那些人的家族，化身为巨大的蛇身，吞吃那些人类的血肉，以此想要突破，成为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