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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八 痛饮狂歌,飞扬跋扈为谁雄(一)

焚琴居士 / 历史穿越

戌时时分,汴京城中早已一片宁寂,偏偏申王殿下府上依旧***通明。王府西院的花厅中檀香幽幽,沁人心脾,檀香本有安心宁神的功效,偏偏在座的那人俱都满脸凝重,神sè焦虑。花厅外的庭院里远远站着几个护卫,目光灼灼,俱都是jīng明强干之人,两个站在角落里的护卫脸上颇有倦sè,其中一个年纪略轻的护卫打量了一下四周情形,低声冲那年长的护卫道:“三哥,怎地还不见那两个老神仙出来啊?”

    那被唤作“三哥”的护卫,眼中流露出些许斥责之意,四下打量了一下,才低声答道:“你知道什么?申王殿下的伤势如此严重,便是那两位老神仙也颇为棘手呢!”见年轻的护卫连连点头,叹息一声,道:“今次我们这些个护卫可要倒霉了,太皇太后和圣上若是知道圣王伤的如此厉害,还不知道怎么整治我们呢!”年轻的护卫闻言一凛,忙问道:“三哥,是申王殿下不让我们跟随,这才被人伤了,这个……这个不关我们的事吧,太皇太后和圣上英明,应该不会降罪吧?”

    年长的护卫摇了摇头,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申王殿下最得先帝宠幸……”说道此处,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低声道:“我听宫里的小黄门说,要不是当年申王殿下身子虚弱,恐怕养不活,这大位哪里论道当今这位!”莆一说完,年长的护卫想到这番话中的干系,登时一阵后怕,连忙又道:“曲灵,我可先说给你,今儿这话是咱们兄弟私下说的,说完就算,你要是说出去,哥哥我可不认!”

    那年轻的护卫曲灵闻言登时一凛,当即明白此话背后的厉害,忙不迭的连连点头,道:“三哥说的是,咱们只是担心申王殿下的伤势,可没旁的什么!”年长的护卫这才神sè稍定,点了点头,又道:“话说回来,伤了申王殿下的那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堂堂天子脚下,汴京城中,竟然把当今天子的弟弟伤成这样?”微微一顿,低声道:“小曲,你不知道,申王殿下的伤势我见了,满身鲜血淋淋,有好几处都能见到骨头了,真是怕人!”

    曲灵闻言一惊,忍不住“啊”了一声,好在他jǐng觉,莆一出口,便连忙止住,院中护卫大都倦乏的很了,一时间竟没人注意。年长的护卫狠狠的瞪了曲灵一眼,曲灵自知自己犯错,连连赔笑,低声告饶,那年长的护卫这才道:“申王殿下回来的时候,老高他们几个脸都白了,一个个怕的要死,嘿嘿,真是好笑呢!”曲灵显然也对那唤作“老高”的人颇为不善,闻言也是嘿嘿一笑,连连点头。

    待得二人笑毕,曲灵又问:“三哥,你说申王殿下究竟是什么人所伤啊?申王殿下是老神仙的弟子,武功那般了得,便是老高那般身手,也挡不住殿下一只手轻轻一拍,能把申王殿下伤成这样……”曲灵想到年幼时听过的传说,忽地害怕起来,磕磕绊绊的道:“三哥,你说……会不会是妖法啊?”年长的护卫闻言也是神情一凛,脸上不住抽动起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双眸子中全是害怕的神sè,四下打量了好一番,才颤声道:“小曲,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要外传,要是传扬出去,招来什么祸事,可不要怪哥哥我!”

    曲灵原本颇为害怕,听得年长的护卫这般神秘,心中登时大为好奇,当下道:“三哥你说就是了,我曲灵功夫虽然不行,这嘴可是严的很!”年长的护卫点了点头,又向四下里瞥了一眼,这才低声道:“申王殿下回来的时候,我正巧在大门当班,听申王殿下对那位矮个子的老神仙说了,好像叫什么‘生死符’,我当时就猜想,那‘生死符’肯定是种极为厉害的妖法,要不怎么看那矮个子老神仙的神情,好像也不是很懂的样子呢?”

    曲灵听得“妖法”两个字,登时觉得心中一紧,周身泛冷,战战兢兢的道:“三哥,你可莫要吓我,这……这世上当真有妖法么?”年长的护卫听得曲灵言语中的怀疑之意,登时大为不满,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这世上既然有陈抟老祖那般的神仙,自然也会有妖法,要不那些个和尚道士的,总是念念不忘的降妖除魔呢?”微微一顿,又道:“那两位老神仙你是见过的,这样厉害的人物,也不知道那‘生死符’,不是妖法,又是什么?难不成还有佖那两位老神仙还厉害的人物不成?”

    曲灵闻言一愣,随即颇为不服道:“那两位老神仙虽然武功厉害,可谁知道这世上有没有比他们还厉害的人物……”不等他说完,那年长的护卫便呸了一声,道:“小曲,不是哥哥说你,那两位老神仙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武功,不知苦练了多少个年头?你道这武功,人人都能练到老神仙那般么?”小曲被他一番言语,说得满脸通红,兀自不肯认输,辩解道:“三哥这话不对,申王殿下和那位……那位仙子……”说道此处,曲灵偷偷的向花厅中瞥了一眼,隐隐看到那人的背影,心中登时一番火热,当即愣了一下,待他回过神来,正看到年长的护卫满脸调笑的看着他,登时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一会儿,曲灵才嘟嘟囔囔道:“申王殿下和那位仙子不也是年纪轻轻,可是他们的武功不也一样了得,若是他们到了那两位老神仙的年纪,定然要比两位老神仙厉害的多!”年长的护卫听得他如此说,嘿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申王殿下和玉仙子的武功高,那是因为有两位老神仙,以及比这两位老神仙还要厉害的人物指点,你以为天下间这般厉害的神仙人物很多么?”顿了一下,又道:“再者说了,即便伤了申王殿下那人的武功极高,也不能高到连两位老神仙都不曾听说过的地步,这样的本事,不是妖法又是什么?”

    曲灵莆一听到“玉仙子”三个字,心神登时一荡,忍不住又往花厅内瞥去,哪里听到年长的护卫所言,待得年长的护卫说完,才发觉曲灵竟呆呆的望着花厅,根本不曾听自己说话,登时又气又笑,探手在曲灵的头上重重的拍了一记。曲灵吃痛,登时惊醒过来,讪讪的望着年长的护卫,满脸羞惭,年长的护卫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小曲,听哥哥一句话,那玉仙子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便是咱们的申王殿下,也未必配的上她,你还是趁早断了心思,不要痴心妄想了。”曲灵闻言脸上一红,懦懦的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只能远远的望着玉人,却永远不可能接近她,心中登时一阵沮丧。不甘心的又向花厅瞟了一眼,看着眼白sè的身影,心中痴痴的想到:不知什么人,才能配上玉仙子这般神仙人物……

    花厅中的那人,正是玉无暇,此时的她自然不知道厅外有人正痴痴的望着自己,待得她知道此人对自己的痴心,已是那人人死灯灭之时!玉无暇此时心中好生担忧,既担心赵无极的伤势,又担心三rì后的崇政殿之战,个中惶急,实不足为外人道也。想起那人离去时的微笑,玉无暇心头一阵慌乱:想不到他竟然到了汴京,还将赵师兄伤成这般,他……他……究竟要做什么?他如此张狂的要在崇政殿应战两位师叔,莫非是圣门要开始对付天门了么?他怎地如此有信心?还选在崇政殿那样的地方?难不成他想给赵宋皇室些暗示?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师叔们手下留情么?

    正自胡思乱想,忽地听得脚步匆匆,两个身穿麻布长袍的老人急匆匆的从花厅的偏门行了进来。头前一人身形高大,长眉低垂,双眼细长,眼光流传处,隐隐流露出丝丝寒光,容貌倒是颇为慈善,唯独颌下的山羊胡甚是怪异,看起来不伦不类。双手几乎垂到膝盖,甚是怪异,手心中老茧丛生,一看便知手上的功夫了得。后面一人却是身材矮小,几乎不到先前那老者一般,蓬草似的头发,胡乱的扎了个发髻,双眼圆睁,好似铜铃一般,不怒自威,一脸虬髯,刚劲不屈,竟将大半张脸遮住,身上的麻袍油腻不堪,衣襟袖口处隐隐泛起光泽,也不知多久未曾洗过。身子虽是矮小,却极为jīng壮,便是年轻人也未必有这般雄浑的筋骨。

    玉无暇见二老行来,连忙上前见礼,口中道:“弟子无暇,见过四师叔、五师叔!”头前的长眉老者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坐在主位上,那矮个子老者却是怜惜的端详了玉无暇一般,又询问了几句,这才坐在长眉老者旁边的位置上。待得二人坐定,玉无暇当即问道:“两位师叔,不知赵师兄的伤势如何?那‘生死符’可能化解?”长眉老者瞑目遐思,沉默不语,一旁的矮老者却叹息一声道:“无极的伤势倒无大碍,不过是些个皮肉之伤,修养几rì,便不当事了。至于那‘生死符’……”说道此处,矮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想不到本代的圣王如此了得,竟然创出这等神妙狠辣的功夫!”

    玉无暇闻言一怔,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怔了一下,问道:“莫非以两位师叔的修为,也化解不了那‘生死符’么?”矮老者摇了摇头,道:“这‘生死符’说来神妙,其实道理简单的很,不过是以内力附着在水上,攻入敌人体内,从而掌控敌人生死!”玉无暇听得他如此说,大为好奇,刚想问二人为何不以内力化解,普一张口,便醒悟过来,道:“难不成那附着在水上的内力,有甚么古怪不成?”

    矮老者点了点头,拂掌赞道:“正是如此!那圣王的内力当真了得,yīn阳逆转,变化随心,小小的‘生死符’上,竟然附着了不同的内力,或yīn,或阳,或yīn阳相济,再加上他发shè的手法不同,施展的内力变化,这简简单单的‘生死符’便成了无法可解的绝世武学!”说道此处,矮老者重重的击了一下手掌,道:“想不到圣门没落多年,竟然出了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当真了得!”

    说罢,见玉无暇兀自一头雾水,矮老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解释道:“那圣王种入无极体内的生死符种类各不相同,所使手法也大异其趣。如以阳刚手法化解了一张‘生死符’,未解的‘生死符’如是在太阳、少阳、阳明等经脉中的,感到阳气,力道剧增,盘根纠结,深入脏腑,当即便不可收拾。如以yīn柔之力化解,太yīn、少yīn、厥yīn经脉中的‘生死符’又会大大作怪。更何况每一张‘生死符’上附着的yīn阳之气分量不同,旁人如何能解?无极身上这九张‘生死符’,分别种在九处穴道,遍及九道经脉,须以九种不同的手法化解,我等不知手法,更不知每道‘生死符’上附着的内力变化,虽有一身功力,却难以下手,徒呼奈何!”

    玉无暇听得矮老者一番解说,这才明白个中玄妙,登时对钟万仇大为钦佩,寻思道:他虽是相貌丑陋,却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才华!逆转真气,yīn阳变化,说来虽难,却也不是不能做到,偏偏他能另辟蹊径,创出这般jīng妙的武学来,这可真是……真是了不起!想到“生死符”的厉害之处,玉无暇又暗自为赵无极担心起来,赵无极虽是赵宋皇室子弟,却从小和她一同长大,个中情谊,岂是一句半句便能说得清的?想到赵无极身中“生死符”,rì后只得任由钟万仇驱使,登时大为担心。

    思量了一番,问道:“五师叔,难不成这‘生死符’便化解不得么?若是如此,他……那圣王若是以此要挟,赵师兄岂不要任由他驱使,这可如何是好?”矮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皱眉思量了片刻,这才缓缓道:“只怕只有独孤那家伙的薪尽火传神功……”不等他说完,一旁瞑目而思的长眉老者忽地冷声道:“大敌当前,不思量怎么应战,提那家伙做什么?”顿了一下,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的扫了玉无暇一眼,复有望向矮老者,冷哼一声道:“老五,我看你是练武成痴了,这些年你和他走得太近了,难道你忘了那家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么?”

    矮老者闻言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冲玉无暇使了个眼sè,这才道:“四师兄,我们师兄弟六人,便以你我二人武功最高,你说今次之事,当如何化解?”长眉老者双眼微眯,冷笑道:“化解什么?除魔卫道,唯此而已!天门和圣门间的恩怨,纠缠千年,又岂是一句化解,便能带过去的?他既然敢如此嚣张,我们奉陪就是,管他什么圣王,三rì之后,便是他的死期!”玉无暇闻言登时一震,隐隐生出些许担忧害怕的心思,只是她也说不清心中究竟担心自己的两位师叔多些,还是担心那人多些,当即愣愣的看着矮老者。

    矮老者闻言眉头微皱,略带不悦道:“四哥!你怎地如此莽撞!我不过是提了独孤一句,你犯得上如此动怒么?那圣王如此修为,无极和无暇联手尚且不敌,便是我也不敢如此夸口,难不成你便有把握能将他击毙么?”长眉老者冷笑一声,道:“好!雷老五,若论武功,我风四却是不及你,可是那又怎地?若不是那疯狗指点你,你能有今rì的修为?亏你还自命正道中人,竟然和那疯狗相交,你便是武功胜过我,又有什么了不起!”

    矮老者听得他如此说,双眉登时一振,一双豹眼神光大作,怒视着长眉老者,长眉老者的目光,也如锋利的刀光一般,从细长的眼睑中shè出,丝毫不让的和矮老者对视,脸上神sè冷峻,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架势。一旁的玉无暇哪里见过这般情形,往rì在天门中,这两位师叔虽是来往极少,却从未有过这般剑拔弩张的举动,有心劝慰两句,却知他二人俱是秉xìng执拗之人,自己人微言轻,只怕说了也无济于事,当下只得愣在当场。

    矮老者忽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便如长鲸吸水一般,矮小的身躯登时高大起来,长眉老者冷笑一声,双眼微眯,气息登时绵长了许多,冷峻的脸上忽地一红,随即又是一青,紧接着青红变幻,便如戏法一般。矮老者见得长眉老者如此模样,登时心中一紧,他与长眉老者师兄弟多年,哪里会不知道这是长眉老者最为拿手的功夫“阿修罗神玉**”。这功夫最是歹毒,伤人的同时,自己也要身受重伤,他与长眉老者师兄弟多年,只见他施展过两次,想不到如今竟用来对付自己,心中岂能不又惊又怒,悲恸莫名!

    正要狠心运转自己的绝学,忽地想起自己这位师兄早年的苦楚和对自己的照顾,心中的怒火登时消失无踪,长叹一声,喟然道:“四哥,你这又是何必?我们师兄弟一场,我这当弟弟的即便是说了什么错话,四哥你犯得上用‘阿修罗神玉**’来对付我么?”长眉老者听到他说道“我这当弟弟的”几个字,身子登时一震,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悔意,脸上的青红变化二sè当即褪去,看了矮老者一眼,冷哼一声,便起身离去了。

    看着长眉老者离去的背影,矮老者幽幽叹息一声,连连摇头,冲玉无暇道:“无暇,此番那圣王邀战,只怕没那么简单,且不说旁的,单说他选的崇政殿,便值得好好推敲一番!”玉无暇见一场风波,消弭无形,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听得矮老者如此说话,正与她心中所料相合,当下道:“五师叔所言极是,他……那圣王选在崇政殿,只怕是存了向赵宋皇室立威暗示的意思,当今天子每每有扩土开疆的大志,全然不顾大宋国力积弱,若是那圣王曲意奉迎,难保赵宋皇室不会倾向圣门!”矮老者闻言连连点头,道:“不错!大宋国力积弱,若是轻易启衅,只怕便是一场滔天的祸事,到时候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便是天大的劫难了!”顿了一下,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左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道:“哪怕那圣王有绝世的才华,惊天的手段,此战我天门也非胜不可,绝不能让他的jiān计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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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汴京城内***辉煌之处,除了申王府邸,便是那些个青楼楚馆的所在。遇仙阁乃是汴京第一销金蚀骨之地,值此良辰,正是那些个有梦襄王,挥洒雨露恩泽的好去处。整个遇仙阁中,到处都可听到那粗重的喘息和娇柔的呻吟,如此**之地,偏偏有一处安静非常,正是那当红花魁白素素的香闺。此时白素心正自端坐在小几前,为房内的两人抚琴献艺,一旁的白无双,也不时为那两人添茶蓄水,殷勤照看。

    端坐于木桌两侧的,俱是年轻公子,风流倜傥,颇为俊俏,不是别人,正是那当今的天子赵煦以及遂宁郡王赵佶。待得白素心曲毕,饶是赵煦二人心中有事,仍不禁为白素心的琴艺鼓掌喝彩。赵煦看了一旁雀跃不已的赵佶一眼,笑道:“十弟,为兄说的不错吧,普天之下,只有素素姑娘的琴艺最妙,你府中那些个老夫子,又哪里懂得这等天籁之音?”赵佶俊脸上一阵cháo红,连连点头,道:“皇兄所言极是,我今rì方知孔圣人所说的‘三月不知肉味’,是何等的境界!”说道此处,看了白素心一眼,笑道:“以后本王可要经常来听素素姑娘的琴曲,素素姑娘可不要嫌本王麻烦才好!”

    白素心知道他二人前来,想必是为了钟万仇信中所提之事,微微一笑,冲赵佶道:“郡王若是肯来,素素定当焚香以待,哪里敢怠慢郡王!”说着,又看了赵煦一眼,笑道:“圣上今rì前来,只怕不光是听素素弹琴吧?”赵煦闻言笑容一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随即又笑容满面,道:“朕原本就知道素素绝非普通女子可比,只是却想不到素素竟然是圣王的属下,这倒叫朕好生好奇了!”

    赵佶听得“圣王”二字,登时面sè一变,当即望向白素心,白素心微微一笑,丝毫不见惊惶之sè,道:“说来也巧,若不是那rì圣王心念一动,想见见圣上,素素也不知道自己竟是圣门的传人,如今圣王肯将素素收归门下,素素还要好好感谢圣上呢!”说着一双灵动的眸子在赵煦兄弟二人身上一阵趋巡,随即娇笑道:“圣上此来可是为了圣王约战天门二老之事?若是如此,只怕圣上要白走一回了!”

    赵煦闻言双眼微眯,脸上闪过一丝不渝之sè,微微哼了一声,道:“怎么?素素姑娘有了归宿,便忘了朕对你的恩宠了么?想来钟先生如此野心,不得到朕的鼎立相助,他又怎会甘心?”白素心玲珑心思,怎会听不出他言语中的责难之意,微微躬身,垂首道:“圣上对素素的恩宠,素素自然铭记在心,不过圣上若是存了这般心思,只怕便是见了圣王,圣上心中之事,也难以达成!”

    见赵煦面sè一冷,又道:“圣王自从见过那位玉无暇小姐,便出城去了,想必圣上早就知道,至于圣王去向何处,素素位卑人微,又怎会知道?”说道此处,瞟了赵煦兄弟二人一眼,赵煦虽是极力掩饰,但是眉宇间的失望之情,又岂能瞒得过她!白素心想到钟万仇信中所言,登时一阵感慨:他如此算计,直将整个大宋皇室和朝堂,俱都握于掌中,可笑这赵煦,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为他人做嫁衣!想到此处,忍不住看了赵煦身旁的赵佶一眼,寻思道:他怎地便能肯定此人rì后能入主大位,难不成他真有那卜算因果,看破天地的能耐?他若是有这般能耐,怎地信上却丝毫不提及我?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赵煦略一沉吟,忽地笑道:“难道钟先生便不怕朕不准他的崇政殿之战?”白素心闻言不禁莞尔,道:“圣上真会说笑,此事莫说汴京,只怕整个河南道上都传开了,用不了三rì,便会传遍武林。圣上自然可以不准,不过只怕天门二老却丢不起这个面子,太皇太后那里,也不好交待!”微微一顿,白素心忽地掩住樱唇,轻笑道:“圣上又在捉弄素素了,您的心思,素素最是清楚不过,您当真会不准么?”

    赵煦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连连点头,看了身旁的赵佶一眼,道:“十弟,素素姑娘可是个妙人,便连无双,也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你可不能错过了,以后你可要多多亲近才是!”赵佶闻言脸上一红,偷偷的瞥了白素心和白无双一眼,正巧迎上二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双眸中柔情似水,秋波荡漾,直叫赵佶心神为之一荡,当时羞红脸颊,转过头去,瓮声瓮气的道:“是,皇兄!”白素心二人见他虽是面有难sè,却难以掩饰不住眼中千肯万肯的神情,登时娇笑起来。

    四人相谈甚欢,只道子时时分,赵煦二人方才在白无双和许清幽的恭送中离去。莆一上了马车,赵煦满脸的笑意登时消失无踪,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坚冰!一旁的赵佶也是一脸肃穆,全然不见方才在白素心香闺中那般的羞涩稚嫩。车厢中二人俱都沉默无语,各自思量,甚是压抑,好一会儿,赵煦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冷声道:“十弟,你看这白素心如何?”

    赵佶此刻哪里还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童,眼中尽是睿智的光辉,只见他微微一笑,道:“皇兄,此女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好生了得,绝不输给那玉无暇,那圣王能有此女相助,只怕天门绝讨不到好去!”赵煦闻言点了点头,略一沉吟,又道:“那圣王又如何?”赵佶神情一凛,思量片刻,方才道:“此人武功盖世无双,光看那玉无暇上门求见,却败兴而归,便知他的厉害。这倒还罢了,他这崇政殿约战的手段,当真是厉害的紧,莫说皇兄,想必此时天门也是坐立难安,不知如何应对吧!”

    赵煦闻言摇了摇头,道:“十弟,你错了!此战莫说天门非应不可,便是太皇太后和我,也不得不应!”说道此处,赵煦不自觉的将双拳紧握,咯咯有声,身子微微发抖,道:“如此心机,如此武功,若是他……,有甚么能难得住他?便是他当真只想光大圣门,我又怎能放心?祖宗的江山基业俱在我手中,我又岂能放心!”赵佶闻言也是身子一震,想到个中厉害,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两人俱都心中有事,各自思量,一时间车厢内又是一片寂静。足足过了盏茶的功夫,赵煦才长吁了一口气,道:“十弟,那白素素便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盯好了,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至于那圣王的手下,有个叫石月的,你可将他守卫扈从,明白么?”赵佶闻言双眉一挑,脸上闪过一丝有所得的神sè,当即笑道:“这招jīng妙,如此一来,谅老八也不敢放肆……”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又道:“只是皇兄你……,你独居深宫,若是老八有甚么鬼蜮心思,只怕……”

    赵煦闻言微微一笑,道:“崇政殿一战在即,此战不论胜负如何,那圣王都不会善罢甘休。老八已被他打伤,对他只怕是又恨又怕,有他在,老八就算有什么鬼蜮心思,也要仔细考量一番。”微微一顿,又道:“再者说了,崇政殿大战在即,这点草船借箭的心思,朕还没有么?”说道此处,赵煦哈哈大笑,赵佶闻言也是连连点头,车厢外车马粼粼,径直往皇宫大内而去,二人的笑声透过车厢,在空旷的大街上一直传扬开来,随着马车远去,渐渐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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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赵煦兄弟二人,许清幽告罪一声,便自行退去,白无双却是满脸笑意的回转白素心的闺房。此时白素心的闺房中除了兀自在调琴的白素心,还有一个黑衣汉子,不是旁人,正是那十二星军中的食月。食月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手,看着白素心调琴,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的神情,白无双看了食月一眼,便将赵煦二人离去的情形想白素心诉说一遍,白素心闻言微微一笑,巧目盼兮,好生妩媚,直叫一旁的食月为之一呆,不过他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转醒,连忙将眼神瞥向别处。

    白素心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赞叹,笑道:“食月,你说这赵煦兄弟二人,会有什么打算?”食月垂首道:“他二人既然将算计打到主人身上,想来也不会放过姑娘,那赵煦一番话,分明有让那赵佶监视姑娘的意思。”说道此处,微微一顿,又道:“至于小的么,天生是劳碌命,想来也脱不得那看家护院的差事!”白素心闻言连连点头,他这番话,虽然直白,却句句说在要害之处,当下点了点头,道:“正如你所言,想必明rì那赵佶必会寻你,至于是看家护院,还是护卫随从,便是他的事了!”

    微微一顿,笑道:“可怜那赵煦诸多算计,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瞥了食月一眼,又道:“赵佶寻你,不过是借重你是圣王仆人的身份,你心中可要清楚,莫要做出什么错事!圣王将你交给我使唤,我的规矩也告诉你了,你若是违了我的规矩,有什么下场,你应当清楚!”食月闻言神sè不变,垂首应到:“姑娘放心,食月虽是草莽之人,却也知道个中干系,至于卖主求荣之事,食月可没那个脸子做!”

    一旁的白无双听得他说的慷慨,却丝毫没有应有的凛然之情,忍不住道:“若是你落在那赵无极手中,又当如何?”食月闻言嘿嘿一笑,道:“无双姑娘问的好,食月最是贪生怕死,自然是好吃好喝,好好的活下去!”白无双闻言神sè一变,眼中杀意毕露,看了白素心一眼,却见白素心面带微笑,正自拨弄着小几上的瑶琴,丝毫不见动怒的神sè,当即眉头一皱,转瞬即笑。却听食月又道:“反正有主人在,谅他们也不敢动食月一根汗毛!”说道此处,脸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道:“主人的秉xìng,食月可是清楚的很,便是主人的一条狗,谁敢打它的主意,主人也会将那人拆筋扒皮,措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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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劫成魔最新章节一三四 云漫星稀,周天星斗盈一袖(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