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男色撩人最新章节 > 青楼卷 苏芊芊篇 第1章 第一章

      真的好难受,我醒来时候的状态,就是我用自己的胳膊抱着膝盖蹲在一个四周封闭的地方,四肢都已经麻木。我用最大的力气摸了很久藏身的地方才隐约发现是个水缸,挣扎着从里面手脚并用爬了出来,用力的呼吸,似乎觉得活着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浓浓的烟味。我伸伸胳膊踢踢腿,确定自己没有受伤,这才开始打量四周。我是从一个类似于瓦罐的东西里面爬出来的,四周是断壁残瓦,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从残留的房屋、瓦片、亭台、楼阁、烧干的水坑等,勉强认为它曾经是一座宅子,现在全部变成灰烬,一片废墟。满地的灰尘和空气中的烟味,加上可以看见的灰堆里风吹得一闪一闪的火苗,证明了这里刚刚烧过一场大火,而且火应该刚刚被扑灭或自然熄灭,还留有余温。

我看着地上零乱躺着的焦黑的尸体,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孩子的,已经看不出他们原来的面孔,血腥味在我的鼻间飘荡,视觉和嗅觉的两重刺激让我的胃一阵一阵的抽搐。我努力的不让自己去看那些尸体,那些有可能是“我”的父亲、母亲或者朋友的尸体,直觉上告诉我,他们的死,都或多或少与我有关。我感觉到自己的泪在脸上划落下来,我开始扯着嘶哑的嗓子,用带着哭腔的破裂的声音,小声的喊,“有人吗?”我紧紧拳住自己的手,让指甲刺进皮肤里传来的疼痛,保持自己清醒。我绕过那些尸体,走了一大圈,发现可能我是这场火灾里唯一活着的人。

我开始站在原地不停地发抖,沉沉的夜色加上绝对的安静,构成了我最喜欢的颜色――黑色,却是现在最惨烈的颜色,让我觉得世界没有一丝生气。可能是出于内心的恐惧,使我非常想离开这块勉强称之为庄园的土地,另外,我隐隐有一种感觉,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我不熟悉,也不认识这些人,离开,就不会让我这么的难过,这么的压抑,这么的想哭。

我拨腿就跑,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跑,跑了很久,才跑出那片灰墟,我停在一堵已经蹋了半边的墙边,靠在墙上大口喘气,然后身体沿着墙壁缓缓的滑下来,蹲在墙边,就用手抱着膝盖,仍然是躲在缸里的那个姿势。

我跟这些都没有关系,我不停地对自己说。说了很多遍,直到我觉得,我真的和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关系,我才慢慢平静下来。这时候,我才有空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质量算是优秀,虽然是黑糊糊的一片,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是很软,贴在身上很舒服,以质感来说,应该是桑蚕丝之类的,可能是被烧人家的小姐(臭美的,不愿意做小丫环,再说了,主角必然是小姐级别的),我的个头也不高,似乎是营养不良,也或许是年纪比较小吧,不太确定,我自己也不清楚。伸手摸了一下头发,是盘起来的,只不过现在有点乱七八糟。我用手扯开绑头发的布带,用手梳着头发,然后开始想我是谁?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场火是天然的还是人为的?如果是人为的,是为什么?

冷风渐渐吹得我手脚变凉,用嘴往手上吐气,使劲搓着双手,仍然觉得冷。我站了起来,走在石板铺成的路上,四处张望。想找个温暖一点的地方睡一觉,醒来再想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断定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只是一场梦,也许睡一觉醒来,什么就都会不一样了。

我沿着两米宽的石板路,一步一步往前走,左边是长长的高高的墙,右边也是。以我的个头根本翻不过去,并且在右边墙里边还时不时传来低沉的狗叫声,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翻。我只好怯怯的一直走,很快就看到左边这户人家门口挂着的高高的灯笼,门的两边立着两个有我两三倍高的石狮,门是朱红色的,上面有两个大大金黄色的拉环。我停住脚步,站在哪儿,抬头看门顶是那块扁额,上面写着“陈府”。或许是隔壁被烧毁人家的邻居。可是我不敢敲门,因为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敲完门我要说什么,怎么说?而且,凭什么人家会让我在里面过一夜?

我站了很长时间,直到冻僵了,再站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毅然决定回到我残破的“家”里,毕竟那里还有一点点温度,毕竟,那是我现在唯一能称为“家”的地方,毕竟,那是潜意识里,我也愿意称为“家”的地方。

我又走回去,用手捂着鼻子,将那些我可以看到的尸体拖到一起,堆成一个小堆,捡了些没有烧完的木头,放到上面,我想,或许这样,他们可以全部被火化,这一切就会烟消云散。做完这些后我重新找到我之前藏身的大缸,在缸的另一边烧起一堆小火,坐在旁边,分析我现在的状态。我的财产除了身上的衣服以外,一无所有,当然,我可能会有仇人,或许他们现在还在找我,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甚至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年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感受着夜里的温度,想着现在是深秋,天会变得越来越冷,日子会越来越难过,接下来做什么,该怎么样才能生活下去,迷迷糊糊的慢慢睡了过去。

睡梦中,仿佛看到一个短头发的女生,穿着一件露着胳膊和腿的裙子,在一个很吵杂的地方,闪着花花绿绿的灯光,和一群人坐在一起,扯着难听的嗓子,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一落叶在风里摇看自己如此渺小渴望得到如今你啊温暖拥抱想你每分每秒梦醒了无依无靠如今我盼忘了你呀的好还剩下些什么只剩下两滴冰冻的泪水一滴化斗酒添一分自醉一滴沉落于岁月的潮水还留下些什么只留下两颗冰冻的眼泪一颗化顽石拒绝伤悲一颗化决心静候轮回往事呼啸凭记忆缠绕缘分已尽说走就走没有征兆任寂寞煎熬凭思念灼烧天要下雨谁也不能阻挠还剩下些什么只剩下两滴冰冻的泪水一滴化斗酒添一分自醉一滴沉落于岁月的潮水还留下些什么只留下两颗冰冻的眼泪一颗化顽石拒绝伤悲一颗化决心静候轮回

我游离在四方的建筑里,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唱着歌的人,想着我和他们不一样,却感觉很熟悉,想着他们穿的跟我不一样的衣服,感受着那些熟悉的闪烁的刺眼的灯光,那首自己也会唱的不知名的歌曲,然后跟自己说,这只是梦而已,我在做梦,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只不过,我得承认,那首歌的歌词说得对,我现在比落叶还不如,没有根,没有温暖,我只能随风飘摇,但,我也一定会拒绝伤悲,因为伤悲,不是我要活下去的理由,也因为一无所有,不是我活不下去的理由。

只是,我当时没有想,那些人是谁,为什么我可以梦到,为什么我会听到这首歌,为什么我会看到一些和我今天看到的朱门、亭台、楼阁完全不一样的建筑。

早晨的我是被冻醒的。我醒来发现自己身下有一层厚厚的灰,我选择的“家”除了冷,不挡风以外,还是不错的。我开始对我自己昨天晚上的选择还是非常的骄傲,睡在这里果然比去敲那个“陈府”的门要舒服。有点遗憾的是,我那身原本就看不出来颜色的衣服更脏了。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欣赏完了细小灰尘的翩翩起舞,抬着看着天边薄薄的透点红色的云层,里面有半露半隐的太阳,新的一天到来了,我的生活却没有丝毫改变,睡醒了,我还是不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如果这一切是真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就当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实现了诸多人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从零开始。这是新的开始,跟自己说,“要努力,要骄傲的活下去”!

那些尸体已经变成了尘埃,或许除了我,没有人能证明这些生命曾经存在于这个天地之间,我下定决心,即使我不能留名青史,即使我不能指点江山,但我一定会找到让这些生命变成灰尘的人,找出原因,给这些死去的人一个交待。另外,我想,我最重要的事情,是确定我究竟是谁,找到昨天晚上那个熟悉的奇怪的梦中的地方是哪里,再找适合自己生存的方式。

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感觉到身体慢慢的变暖,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我必须离开这个地方了。我打量了最后一眼过了一夜的宅子,和那些散落在空气中的灰尘,心中默默的念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等我弄清楚我是谁的时候。”

我沿着昨晚走过一遍的长长的石板路,低着头往前走。

在我决定做出要离开的决定后,我就没有再回头。可是,即使不回头,我也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

“陈府”里有四个家丁在门口站得笔直,还有一个家丁提着扫把,在扫地,我知道,这些与我无关。他们看到我路过,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个说了一句“滚远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走出那条小巷后,好像是个集市,或许是叫集市吧,印象中,有很多人在卖东西的地方就是集市,穿着不同衣服的男人、女人从我身边路过。我很想问问他们这里是哪里,有没有人知道“陈府”隔壁那家的火灾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发生的。但是,当我走在街上,闻到四面八方飘来的食物的味道,我就只剩一种感觉,我要吃饭。

我走到一个卖馒头的胖女人旁边,时不时抬起黑黑的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吞吞嘴里的口水。那个胖女人一手拿馒头给别人,一手收钱,斜眼看了我一下,说“叫花子到那边墙角蹲着,不要耽搁我做生意。”

突然,从那个胖女人后面跳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黑脸男孩子,对着我大声的喊:“脏死了,离我娘远点儿。”然后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路过的人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继续神色匆匆地赶路。

石板路不是很平整,露在外面的碎石擦破了我的手,我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拼命忍着上去打他的冲动,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男孩,觉得这样才可以表达我的愤怒。他似乎有点害怕我一直恨恨地盯着他看,又躲到那个胖女人的身后,嘴里还冒出来一句“臭要饭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说:“要饭的也比吃白饭的强!”

黑男孩马上从胖女人背后冲出来说:“滚一边去,白饭也没有你的。”说完又躲了回去。

胖女人把手里的钱放到兜里,用纸包手里的馒头,尖着嗓子说:“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快走,再不走我喊人打你了。”

我拍拍屁股,边拍边想:“这街又不是你家的,我只不过站了一会儿,惹到你们什么了,干嘛这么凶。”

我冷冷的看着那个胖女人和黑男孩,说:“总有一天,我会打得过你。”

黑男孩子马上做势要打我,我一看转头就跑,边跑边在心里骂:“长得跟蜘蛛一样黑,放炭堆里都找不出来,将来准没老婆。”

我沿着那条街一直跑,跑不动的时候才停下来喘气。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能是运气不错,看到墙角有一堆麦草。我靠着麦草躺下,做一个典型的乞丐。在我的人生信条里,能坐着绝不会站着,能躺着,绝不会坐着。所以我现在躺着,肚子仍然很饿,但已经有点满足了。

慵懒的生活,晒晒太阳,睡睡觉。日子似乎不错。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太阳只剩半边挂在天上,街上吵杂的声音渐渐变小。

我已经能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另外,随着温度慢慢降下来,我开始联想到一种叫“寒号鸟”的动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到这种动物,只记得它是一只被冻死的鸟,可能终究有一天,我也会被冻死。

我想找个饭店,去偷点东西吃,或者去哪里大门大户里讨点东西吃。

我从草里面站起来,扔掉身上的草棍,沿街行走。

天黑了,我终于看到一个饭馆。只是,我刚站在门口,店小二就跑出来,带着一脸厌恶的表情说:“今天我们生意不好,不招待叫花子。去别家看看吧。”

我又继续走。除了走,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真的好饿,我决定要找一家大点的人家,翻墙进去偷点东西吃。只要确定这家不养狗,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找到一户人家的后院,看到旁边也有个烧得没有样子的宅子,我从那个破败宅子的角落里捡了些石头,搬了几块石头在院墙后面,打算翻墙进去。

我运气比较差,因为我站在石头上面,踮起脚尖,把双手举过头顶,才勉强够得着墙,摸到一个可以用手抓的地方,正打算下手,脚下的石头蹋了,我手没抓牢,从墙上摔了下来。早晨手上擦破的地方还没好,这次摔下来,膝盖重重的磕到地上,估计也破皮了。疼得我呲牙裂嘴的吸气,同时感叹,原来做小偷也不容易,需要天赋。

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真笨!”

我没抬头,直接说:“有本事你翻好了。”继续摸着我的膝盖,心疼那件质地好的衣服。

那个声音接着说:“你一大早就站在卖馒头的旁边,一定会被人赶的,那个时候他们正在做生意,你影响了他们,不被赶才怪。你一个叫花子,也不去要饭,就在左边的路口睡了一个下午,这么笨肯定会被饿死的。现在你居然想偷东西,我问你,如果照你这样,你进去了就能偷到东西?再说,你打算偷一辈子?你又懒又笨,没救了。”

我站起来,望了他一眼。他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比我高半个头,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脸可能是没洗干净,看起来黑糊糊的,脏兮兮的。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同时又满身破洞的长到拖在地上的看不出颜色衣服,散乱的头发一缕一缕的缠在一起,脚上穿着一双草鞋,露出两只脚指头。

他看我只是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就接着开口:“我早上就跟着你,我有个姐姐,我们离开家后都是她一直在照顾我,现在她和我走散了,我找不到她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对我说,不能偷东西,不能抢东西,除了这两种,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活下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用疑惑的眼光继续盯着他。

他用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脸说:“走吧,不要害怕,我带你去找吃的。”

说完,他走到我去捡石块的那个被烧掉的宅子,边走边回头看我,示意我跟着他。他用脚踢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石头,用很高兴的口吻说:“这个地方是我昨天发现的,前天这个地方还是好的,好像是谁家的宅子,昨天起火了。”

听到这儿,我一下小跑追上那个男孩,这种说法,让我觉得,这个地方和我昨天醒过来的地方一定有联系。

我跑到那个男孩边上,问他:“昨天很多地方起火了吗?”

男孩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说:“没有,城里面我很熟,县城有地方起火,城南的破庙里大家都知道。昨天只有这儿起火了,好像是昨天天快亮的时候起火的。”

我紧紧跟着他一起走,问:“那这起火的地方是姓什么的人家?”

他说:“不知道。听说才搬过来不久,可能是风水不好,这么快就出事了。”

我问:“为什么起的火?”

他说:“不知道。不过,你知道的,这种被烧的房屋,因为烧得急,有很多东西来不及带走,我们去捡捡,说不定能捡到什么。昨天晚上,就有很多人想去。我也去了。”

我问:“昨天晚上你们看到什么?”

他说:“告诉你,你可别害怕。昨天我们去捡东西,根本没有进去。听人说,傍晚的时候房子还没有烧完,他们进去发现里面全是死人,有很多的死人,还有小孩呢。有的人还睁着眼睛,老人们说,还不能进去,如果进去,就会有鬼跟着我们一起。”

他冲我笑笑接着说:“你不用害怕,现在都没有了。今天上午,大家都不敢过来,只有我一个人跑过来了,里面的死人都不见了,可能他们活着的时候都是好人,现在死了,上天了。”

我打断他说的那些鬼、天之类的问:“那你知不知道,这家人是从哪里搬来的,为什么搬来的?”

他说:“不知道啊。我记得不久前,可能是半年左右,他们刚搬来的时候,有好多人,搬着漂亮的家具,搬了好几个时辰才搬完。”

我停顿了一下问:“时辰?什么时辰?”

他说:“时辰就是时辰啊,反正是大约天亮,有人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就有好几车的东西送过来,很多个家丁,一直搬到天快黑了才搬完。听人说,这房子可大了,里面住的人也很有钱,不会是为了偷钱才有人烧他们的房子吧?”

他突然停了下来,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呀?你们哪儿也找仗吗?”

我愣了一下,问:“什么哪里来的?打什么仗?”

小弋废话

其实以我的性格,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一无所有,我肯定先找地方躺着,直到饿的不行了,再去找点东西吃,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我会去要饭。但我脸皮薄,开不了口,估计要不到。那我想到的第二个办法就是去偷,以我个人的水平,和女主差不多,什么也偷不到。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很多地方都在打仗,你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他叹了口气,说:“我叫禀议,姐姐叫凌宁,大家都叫我乐乐,是幽州人,听人们说前几年我们那儿出了个神仙,叫什么道人。中平元年,我们那儿暴发温疫,死了很多人,我们家包括我和姐姐,都染上了温疫。那个时候我们很小,姐姐刚会走路,我刚会走路,还在母亲怀里,这些都是姐姐说的,有人说,到城里去找那个道人,吃了烧成灰的神符水,就可以治好温疫。”

我问他:“这你们也相信?那是人们迷信,肯定是骗人的。”

他停下脚步,抬起头,仿佛在看着很远的地方,“是不是骗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姐姐的病被治好了,我爹跟着他们去参军,他们说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我们不知道那是谋反。后来,来了很多兵,说是皇帝派来的,那个道人最后好像死了,可是,我爹娘都再也没有回来。”

我轻轻的抚mo着他的背,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似乎觉得尴尬,冲我笑了笑,说:“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从那年开始,就一直打仗,再也没停过。我和姐姐一路乞讨离开幽州,走到冀州,后来冀州也打仗,死得人更多。我们只好接着走,我们去过荆州、兖州、扬州,最后到了徐州,现在乞讨也很难了,人们都没有吃的,都很穷。爹死了八九年,谋反的死了,后来又有谋反的,说是杀董卓,再后来,又说要杀王允,反正打打杀杀,没得完了。”

我问他,“那现在还打吗?”

他说,“打,怎么不打了,这些年,我和姐姐就是四处捡被烧掉的房子里面的东西,或者在有的宅子被士兵烧杀抢劫过后,我们去捡些东西。一直就这么过下来了。”

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乞丐会去看被烧过的宅子,我问,“那些房子里没有死人吗?”

他说,“没有。大多数是老百姓的房子,大伙儿听到大军快到徐州了,有点家当的都收拾行李,带着家小走了,乞丐们都留在这里。”

我又问,“那昨天打仗了?”

他说,“没有,我跟你说了,这家房子不知道怎么着就烧起来了,昨天我们来了,有很多尸体,大家都不敢进去。今天我偷偷再过来看看,再这样下去,我会被饿死的,也找不到姐姐。”

我们边说边走,走到一个四周都是墙的地方,他在墙角翻着那里破碎的石块,一边翻一边说,“我姐姐把自己卖了,我们没有吃的,姐姐说她比我大,会赚钱,把自己卖了做丫环,等我有钱了再把她赎出来。所以我现在要拼命捡东西,或许能找到有钱的,就可以把姐姐换回来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捡完一块地方,我们往前走了点,突然看到一个大缸,他兴奋地说,“我们去那边,那边有东西没烧完。”

我望着那口缸,四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这座宅子是我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地方。

他说,“昨天晚上的尸体都不见了,我们过去看看。”

他在四处翻了翻,没发现什么,就往我藏身的水缸走过去,他踮起脚,把头伸进里面看了半天,说,“下面好像有东西。”

我跑过去,也踮着脚,把头伸到里面问,“有东西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他说,“你等我一会儿。”他向外面跑了出去。

过了十几分钟,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他对着我,抓了抓额头说,“刚刚讲前几年发生的事,把我吃饭的家伙都忘了。”然后尴尬的扬起手中那根一米长的棍子。

他走到缸边,把棍子伸进去,不停地拨弄着。过了很久,他说,“弄不出来,我们把缸推dao吧。”

我说,“好的。”

我想,这里面有东西,我爬出来的时候没有注意,或许,这是和我身世有关的东西。

他说,“我们轻点,这个缸留着,应该会有用。”

我们俩个人用力将缸推dao,他爬进缸里,大半个身子都在里面。马上,他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真的有东西,很值,我真的可以去把姐姐赎出来了。”

他从里面退出来,我赶紧凑到他旁边说,“有什么东西,我也看看。”

他手上拿着一块白布,里面似乎包站什么。他说,“这个布上面还有字。”

我一把抢了过来,布里面包的是一根银色的簪子,上面有很漂亮的流苏,布上面用黑碳歪歪斜斜地写着:文辰要好好活着。

他说,“上面写的什么,你认得吗?”

我点点头。他说,“你是谁你还没有说呢,叫花子也会认得字?你家也是打仗的时候没的吗?”

我看着手里的簪子,说,“这里,似乎就是我的家,我昨天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就是藏在这个缸里,才没有被烧死。”

他说,“这里是你家?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说,“写着‘文辰要好好活着’,可能,那个文辰可能就是我吧。”

他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倒像是读书人起的,这家搬来的时候,是姓文,听说和洛阳有关系。”我听了他说的话,想了想,等有机会,我要去洛阳看看。

他伸过头,看了看那块布,“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怎么还会认得字呀?”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对着他苦笑一下,说,“这个簪子,我好像不能给你,这个,或许对我有帮助。”

他摆了摆手说,“没关系。我姐那儿我会想办法的,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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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撩人最新章节第52章 第五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