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男色撩人最新章节 > 青楼卷 苏芊芊篇 第3章 第三章

      我大吃一惊,猜不到陈宫要做什么。不过看现在陈芄还活着,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

禀议睁大了眼睛,捂着嘴。

陈芄说,“我挣扎着要跑出来,突然听到有人说,‘手下留情,找到了,已经找到了,快救人。’马上有人冲进去,把我从火里面拉了出来,那个时候,因为火已经小了,我的衣服才刚开始烧起来,马上被扑灭了,所以我没有受多大伤。”

“后来,父亲离开了很久,回来后,一言不发,领着我回家。回来后,直到前天下午,我才又见到父亲,父亲把我叫到书房,沉默了很久,告诉我原因:

十三年前,也就是光和三年(180年),父亲只是一介平民,刚娶了我娘,不知道怎么的,何进说父亲偷了他的东西。父亲被抓到东郡大牢里打得半死不活,那个时候有个贵人帮忙,将我父亲放了出来。后来才知道,何进冤枉父亲,因为何进看中了父亲的妻子,就是我母亲。父亲因为这件事感激他的恩人,没想到后来,却引来了无尽的麻烦。

过了一年,突然有人来找父亲,交给父亲一个孩子,说是父亲的恩人托父亲照顾的,父亲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送孩子过来的人也没有说,只是希望父亲看在那人有恩与他的份上照顾好这个孩子,还起好了名字,就叫文辰。

过了几天,父亲将孩子托给远房亲戚,说是离我们家越远,这个孩子应该越安全。这样直到四年前。

四年前,献帝即位,父亲仍不知道当年恩人交给他的孩子是谁。当时天下大乱,文辰慢慢长大,开始问我家亲戚,为什么她姓文。后来父亲决定帮文辰找出身世。

父亲说,他费了很大精力,才和现在的主公“巧遇”,准备了许久的战略战术,让父亲在军中名声大振。父亲有了一点权力,直到两年前,父亲才查到一些东西。

父亲说,他后来查到一点东西,就让文辰搬到徐州,今年父亲让我也搬了过来,想把徐州的注意力都引到我身上来,没想到文辰还是出事了。知道文辰存在的人并不多,不知道是哪块出了问题。

父亲说,火灾后没有找到文辰的尸体,父亲怀疑文辰被人救走了,或者是被人发现已经出事了,但为了保住文辰,哪怕只是让大多数人相信文辰已经不在了,所以想烧了我,让人们当做是文辰的尸体,这样,世上就再也没有文辰这个人了。前天父亲告诉我,没有任何人见过文辰,当时让我来徐州,就是打算在必要的时候,我就是文辰。

虽然我是陈芄,陈家的小姐,但几乎家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父亲抱养的。”陈芄说完,可能是想起因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自己就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牺牲,她慢慢地喝了口茶,眼神清澈却显得落莫。

听完陈芄讲的故事,我对整件事更加没有方向,陈宫为了一个恩人的女儿,愿意牺牲自己的孩子,当陈宫发现有“我”这样一个人物出现在一个水缸的时候,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似乎那个叫“文辰”的女孩子已经被人救走了,我只是个留下来的替代品。

问题是,当时陈宫既然发现我了,为什么我还在水缸里呆了一整天,那片白布,那支簪子,还有水缸背后的那行字,是谁留的,留的目的又是什么?不管我是不是文辰,那场大火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为什么陈宫不等我醒来或者直接带走我?陈宫和曹操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被打的伤,也忘记了痛,我盯着地上的石板,一言不发。可能一直幻想自己是主角,猛然发现,自己连个配角都算不上,那种落差,让我瞬间失神。本以为我就是那个拥有身世之迷,从死伤无数的火场里被某某人牺牲了多少人救下来的,以为寻找自己的身世,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看来,我根本无从找起,我是谁对任何人来说,都不重要,我所做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笑和无聊。

既然我不是文辰,那文辰是谁,那块白布,那支簪子,水缸后的那两个字“灵帝”都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遗忘在那里的一个替代品。

“如果你可以这样不闻也不问我又何必为你疯狂失了魂再苦痛的感情也有动人的过程我却剩下悔恨当夜深人静寂寞敲著我的门彷佛在笑我把爱想得太天真如何相信你深情温柔的眼神会让我一身的伤痕我的心是座荒芜的城你走后从此空无一人不经意路过的人们啊请不要为我流连徘徊又有谁能将我心门打开明白我曾被爱划下多少伤害留下来给我爱永远不离开又有谁能将我心门打开让我可以重新感觉自己存在留下来给我爱不离开有谁能将我心门打开让我能重新感觉自己存在留下来给我爱不离开”

心刹那间变成空城,一无所有。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我无所适从。

沉默了好久,我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无所谓。”我苦笑一下,将那块白布和那支簪子交给陈芄,说,“既然你父亲很看重文辰,这两件东西应该都很重要,我现在交给你,你交给你父亲吧。”

我转头对一脸茫然的禀议说,“禀议,谢谢你陪我的这几天,对不起,今天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被打,还有,从刚刚到现在,我其实并不记得我进来是要帮你找你姐姐,对不起。”

禀议对着我一直摇头,我看着他头上的伤,心里一阵难过。

我吸吸鼻子,对陈芄说,“陈姑娘,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帮忙,看在我们曾经都差点被烧死的份上,请你一定帮我。禀议的姐姐叫凌宁,听说你们搬来的时候,被卖到这里来做丫环,我们可以见一见吗?”

陈芄打开门,叫小竹进来,说,“帮我叫管家过来。”

过了一会儿,小竹带了管家进来,陈芄问了一会儿管家,又查找一本类似名单的东西,最后,等小竹和管家都出去了后,她说,“对不起,我们家没有这样一个人。”

我看着禀议,艰难的张了几次嘴,最后终于说,“禀议,要不你先留着,在这儿做家丁,至少可以养活自己,等你有钱的时候,再去找你姐姐吧。我得走了。陈小姐,你会收留禀议吧?”

看到陈芄点头,我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才走出陈府。我茫然地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要走到哪里,我只是想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每一步都感觉不到踩在石板路上,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虚幻。

刚醒来时,我虽然没有记忆,但还有目标,有方向,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场火灾里,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我是谁?这些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忽然发现,我原来什么都不是,那场火与我根本没有关系,我只是被某些人因为某种原因找来的替代那个文辰的女孩的尸体,可惜的是我没有死。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存在与不存在对任何人来说,都不重要,很不喜欢这种没有价值的感觉。

我原来的目标,瞬间化为乌有,我所有的努力与坚持,根本没有必要。这就好比一个人走在沙漠里很长时间的人,有人告诉他前面有漂亮的城堡、清澈的河流,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奔向最后的希望,可是当他努力过后,等他靠近看清楚时,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城堡、河流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有个错误的人,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传递给他错误的信息。

三天,仅三而已,我从原来的一无所有,回到了现在的一无所有。不一样的是,我现在活下去与否,都一样了。活着也是什么都没有。看来所有的生物,其实都一样,不管他绕多大一个圈,终究是回到最开始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飞裸来,飞裸去,带不走什么,留不下什么,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我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拥有的,说消失就消失,没有一丝留恋,而且永不回来。像我的记忆,我的名字……

天完全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只是觉得自己好累,好想休息。我在一个巷道找了个角落,坐下去,坐到土地上。屁股下凉凉的,心里也凉凉的,我想,这样也好,我不用对谁负责,我一个人,想犯错就犯错,想堕落就堕落,再也无牵无挂。呵呵,或许,我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做个侠客,仗剑天涯,挂弓扶桑。从这一刻起,这世上的生生死死,恩怨情仇,与我都没有关系,我专心做一个旁观着,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我又累又困,绻成一个团,坐在地上睡着了,睡的时候我想,就这样,再也不醒来,也许就是最美的结局。

天不遂人愿,我又看到新一轮的太阳升起,看到新的一天来临,听着自己肚子咕咕的发出叫声。不得不感叹,为什么侠客走天涯的时候,就不用吃饭?至少,他们不用愁吃饭的钱。哎……

我站起来,伸伸腰,四处走着。终于我找到我了我生存的第一个工具――一只少了半边的碗,我看了看四周,没什么熟悉的建筑,也没什么熟悉的人,当然,我本来就不认得什么人。再说,我从醒来到现在,睡破庙、挨打、爬墙这些事都做过,身上那件衣服看不出来颜色,我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估计也跟衣服差不多,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样子。头发上已经开始散发出一股腐烂的味道。本着主角绝不会被饿死的原则(不管有没有人在乎我,我永远是我的主角,谁也无法替代,自己要对自己好一些,这样活着才对得起自己,不用对任何人负责,也要对自己负责),我肯定也不能被饿死。我打算从事世界上最古老的行业之一――乞讨。

我选了一条略微繁华的路,勉强称为街,四周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我的同行,在一个客栈的墙角,蹲了下来。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估计出门在外的人,会相对好心一点,所以我选客栈边上。我把我的破碗放在身前,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开始了我今后的营生。

深秋的阳光懒懒地撒在我身上,我坐在地上,脑中不停地变换着,漂浮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有烤得带点黄的烧鸡,油还在下面滴着,我舔舔嘴角,又看到一碗面,上面浮着点香菜,还有几块肉,我咽了咽口水。我看着眼前的食物,好想吃,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到了。(在其他人眼中,我的表现就是:一个傻掉的叫花子,坐在地上,直着眼,盯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一会儿咽口水,一会儿舔嘴角。)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中午还是下午,反正是饿到我眼前出现真正的幻觉:

我看到一座接一座的高楼耸立着,旁边是横七竖八的钢筋水泥柏油高架路,上面形形色色的车,来来往往,不时有不同颜色的灯光从旁边的高楼闪烁,形成漂亮的图案。人们穿的衣服与我这几天看到的都不一样,但似乎那个虚幻的世界才有我重要的人,才是对我来说重要的地方,是我熟悉的地方,是我生存的地方。

我真的看到我自己了,虽然我醒来后从来没有注意过我长什么样,但我清楚的知道,前面出现的那个人就是我。短短的带点深红色的头发,弯弯的眼睛,穿着一件长长的深色衣服,匆匆地穿过马路,坐上一辆公交,车呼啸而去,上面清楚地写着三个数字“163”。风卷起马路上的落叶和尘土,身边不停地有人走过,没有注意我,没有人投给我过多的目光。

“叮、叮”两声清脆的响声,把我从幻想中拉回来,我那只碗终于不再是空的,有两枚类似铜钱的东西躺在里面,我向前面望去,只有一个白色的背影。

刚才幻想的地方,还清晰地留在我脑中,我看看周围完全不一样的建筑,感觉那样陌生。

我伸手去捡我碗里的钱,手还没碰到碗,另一只和我一样脏的手伸过来,飞快地抓走了我碗里的铜钱……我瞠目结舌……

我抬起头,看到抢我钱的,是一个篷着头发,掉着鼻涕,个子和我一般大的男孩。我直挺挺地站起来,大声说,“为什么要抢我的钱?”

他两手插腰说,“这是我的地盘,我抢你钱怎么了?”

说完用力一脚把我吃饭的家伙――我捡的碗踢飞了,那只破碗在地上边滚边摔碎片出来,最后面目全非。

我气呼呼地说,“这哪里是你的地盘?你怎么证明这里是你的地盘?就算是,钱也是别人给我的,凭什么我要交给你?”

那个男孩说,“证明?好,你等着。”他话音刚落,一群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小孩跑过来,那个男孩挥了挥手,他们就一拥而上,拳脚不停地落在我身上。我最后的感觉居然是:叫花子的纪律也是不错的。

虽然说年纪小,力道不大,但是我昨天的伤并没有好,全身的痛让我觉得我快死了。我却一点都不难过,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说不定死会让我自己好过一点。

我一边感受着自己的体力一点点流失,一边想,人,就是势强凌弱的一种动物,不管多弱小的群体,总会有兴趣去欺负比他自己更弱小的群体。

不知道是流血了,还是晕过去了,我感觉到视线渐渐模糊,许多东西都看不清。

眼前,似乎是一盏灯,灯芯看起来只有一根,又有两根,视线模糊,导致眼前灯芯重合又分开,分开又重合,燃着的灯芯时明时灭,可能是没油的缘故。光线很暗,火苗努力地向上窜,就像是说,它要燃烧,可是不管它怎么努力,火势终究慢慢的暗下来,至直完全熄灭。我又都看不见了。

再次能看见的时候,没有灯盏,是一片湖,湖边柳枝随风轻轻摆动,柳树后面,是一轮若有若无的残阳,昏黄的光线使湖面泛着美丽的波光,只是好景不长,太阳缓缓地沉下去,从最开始的小半边被遮掩,到最后完全没有一点光线,湖面失去了美丽的纱衣,变回最初的淡然和沉静。

万事万物,都有定论,该是离开的时候,再怎么努力总要离开。就像要熄灭的灯和要落山的太阳,谁都无力改变。

只是这个画面好熟悉,就像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一样。我突然又想起之前幻想中看到的楼房、车辆、行人。脑中不停地有各种各样的画面飘过,有我熟悉的,有不熟悉的,两种风格的建筑、两种风格的服饰、甚至两种风格的语言,让我弄不清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显的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终于,我感觉不到身上传来的痛,一切都安静下来,没有画面,没有声音。我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四周都封闭的空间,里面除了黑色和在黑色中的我,什么都没有,我找不到方向,四面张望,黑漆漆的一片。我蹲在地上,无助、孤独、绝望……

黑色充斥着整个空间,我感觉时间停止前进。我看到一束光亮照了进来,黑色慢慢消失,我,还是没有离开。我很好奇,想知道另一个世界,是天堂还是地狱,想知道那边有没有好看的风景,有没有在乎我的人和我在乎的人。

我的意识慢慢清醒,但我不想睁开眼睛,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迷恋,为什么不让我离开。好想接着睡下去,感觉这样永远躺下去也不错(更像每天早上起起床后上班前的想法)。

身边很安静,一直没有人来打扰我,按照理想情况,我是可以一直躺着了。生活毕竟不是理想情况,我饿得没有办法继续睡下去,只好睁开眼睛。

床是漆成朱红色的(或许本来就是朱红色的木头,看不太清),床顶是朱红色的雕花,看起来很陌生,我失忆症在黑暗中重游一次后并没有好转,所以以我现在的水平,看不出来雕的是什么,床的一面是墙,前后两端是垂下来的白色的轻纱,看不出来是用什么丝线纺的,我正对的前方,也是白色的轻纱,只不过两端各用一个钩子挂起来,钩子下面是浅蓝色的流苏。

房间大约有四十平米,中间是一个朱红色的圆桌,桌子一圈放着六张椅子,除此之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我双手放在床上,想坐起来。我刚一动,全身都痛。自己好像已经断裂成一截一截的,痛得锥心刺骨,而且整个身体不听指挥,胳膊软软的,根本坐不起来。我苦笑一下,感叹,原来我也有变成这样的一天――什么都做不了,废人。

我躺在床上,重重地喘着气。两次被打,那种痛,都很尖锐,可我没有流泪,因为我知道流泪不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只是现在,我真的好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做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狼狈。

我刚打算伤春悲秋,感慨一下身世凄凉、世事艰辛,听到有脚步身传了过来。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十二三岁、长着双灵动的眼睛、瓜子脸、皮肤很白的小丫头进来了,她走到床边,说,“姑娘,你醒了?”

我愣了愣,说,“什么姑娘?”

那个小丫头浅浅一笑,说,“带你回来时,公子已经让人给你梳洗过了,当然知道你是位姑娘。”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我身上穿的,早已不是那件我认为质地量好,在垃圾坑摸爬滚打过的长裙,身上的衣服是和床边流苏颜色差不多,浅蓝色的。

另外,我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我是位姑娘,醒过来的这几天,没有梳洗,没有打扮,甚至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看着那个可爱的小丫头,问,“那我原来的衣服呢?”我想我还是穿回我原来的衣服比较好,怎么说那也是属于我的衣服。

小丫头甜甜一笑,说,“扔了。”

我挣扎着要爬起来,那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怎么可以扔掉呢。

小丫头走过来,扶着我坐起来说,“姑娘,你伤还没好,躺着吧。”

我说,“不行,我要捡回我的衣服,它对我很重要。”

那小丫头摇着头说,“姑娘,你那件衣服已经破了,你还要它干什么。不过你别急,我们把它洗了,缝了一下,过会儿给你拿过来。”

我如释负重,想完这些最基础的问题,饥饿的感觉越发明显了,这才想起来,我急需解决我的温饱问题。

我环顾四周,感觉这家还可以,我想起我给禀议的建议,为了温饱,留在陈府做家丁,觉得我也应该留在这里做个丫环,总好过在街上风餐露宿。那小丫头口中的“公子”应该不在乎多养我一个。我问那个小丫头,“请问姑娘怎么称呼?是谁救的我?可以找他过来吗?我有点事想问他。”

那小丫头说,“姑娘算不上,我只是个丫环,你叫我小安好了。救你的是我家公子。姑娘你躺了三天了,公子还有点事,昨天就走了。”

我先是很震惊,原来我已经在那个黑色的世界里度过了三天。后面又觉得很尴尬,刚准备找的第一份工作,这么快就被扼杀在摇篮里。我习惯性地抓抓头发,这才发现我的头发又直又长又顺又滑,我的手停在半空中,那么茫然。似乎我还是更习惯结成结、乱逢逢的、油腻的头发。

小安看着我的模样,笑了笑说,“公子带姑娘过来的那天,我们都很惊讶。我们公子很少碰女孩子,有时候我们都在想,公子是不是不喜欢女人(无处不在的八卦精神)。看到公子抱着姑娘回来,我们对公子更加好奇。”

小安冲我笑了笑,边说边将被子卷成一个卷,放到我背后,让我靠在上面,“姑娘不要生气,姑娘当时头发乱乱的,脸上更是黑一块、青一块,看不出是没洗干净还是伤疤,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公子一直很爱干净,所以当公子抱着你进来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公子的品味太独特了,后来都猜想公子肯定认识你。我们要接你过来,公子没有出声,直接把你带到了他的房间。后来换衣服的时候,都是我们提醒说你是个女孩子,公子才出去的。”

我安静地听着,一时也想不通,这个所谓的“公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小安接着说,“后来,大夫来了,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姑娘是怎么了,公子就一直在房间外面等。昨天公子找的人突然有消息了,公子才离开。”

这时,门被推开了,另外一个丫头进来,说,“姑娘,你醒了?这是你的衣服,我给你拿过来。小安姐,是不是该给姑娘弄点吃的。”

小安用力拍拍自己的额头,说,“看我把这件事都忘了。姑娘你等会儿。我们去弄点吃的过来。”

说完,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我努力站起来,伸着僵硬的胳膊和腿,费了很大力气,换上原本属于我的衣服。颤微微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房子没有什么特点,只是简单的一个小四合院,一面是并排的五间房屋,另外三面是墙,大门是与房屋正对着的。和我原来那个“家”的造型差不多。

我缓缓地移到门口,听到一个声音在厨房说,“公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看她,我们说了半天,她也不说话,以为自己很漂亮,说有事找公子,她能有什么事儿。”

另一个声音说,“醒来就问她那破衣服,问完衣服,听见公子不在,就成淑女了,弄得真跟名门闺秀一样。”

第一个声音接着说,“我看她就是冲着公子来的。故意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博公子同情,还想跟公子发生什么事,结果装过头了,公子都走了。”

我听着摇了摇头,想,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我仍继续往门口走,我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明明不喜欢我,却要装做很关心我的样子?为什么人可以在相同时间、相同地点,存在不同的面具,换给不同的人看?

我轻轻拉开门,门上开以一条巷子里面,我扶着墙,忍着身上的痛,喘了口气,继续走。

看来人们说的对,自己的东西,哪怕再烂,也是好的。我自己的衣服,或许没有刚刚那件漂亮、舒服,但我高兴,因为我不会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不会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说成某种低贱的动物。或许我那个“家”不是我家,但在那个“家”里,我睡觉安心。

就算乞讨、出卖身体去养活自己,那又怎么样?总比出卖尊严、人格来得干净一些。

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试图让自己不要那么饿。

走了一段时间,我苦笑着对自己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多疑、敏感、脆弱,世界满是伤害,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还是得要靠自己。

我摸了摸自己滑滑的头发,感觉到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用力扯下绑着头发的带子,将头发抓乱,弄了些泥土涂在自己的脸上,撕开衣服上刚缝好的线条,让自己恢复到自己之前的乞丐模样。

我从墙角找到一块略微带点尖角的石头,走出巷道,转过两个街口,在一个角落里蹲着,用石块在石板上一遍一遍地划着“卖身”,等我划了二十多遍的时候,那两个字慢慢变清晰,只是没有人来买我。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 男色撩人最新章节书目,按(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手机上阅读男色撩人:http://m.feishuwx.net/nslr/

您的支持,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小说阅读网,无弹窗小说网,小说免费阅读,TXT免费阅读,无需注册,无需积分!小说阅读网注册会员,就送书架!小说迷必备工具!
推荐阅读: 穿成幻蝶后,我苟成了斗罗团宠 万古神帝 风流秘史 九叔: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宠爱古代老公(穿越) 香江:王者崛起 难哄!强撩!豪门前夫总想对我图谋不轨! 真千金归来不装了,她就是马甲大佬 我家隔壁有糙汉 无妄生欢
男色撩人最新章节第52章 第五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