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男色撩人最新章节 > 轮回卷 花寒篇 第18章 第十八章

      苦,从来没有过的苦,那么苦,那么的无助。他以为掌心的疼痛会掩盖那绵绵不绝的凄苦,可他终究错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瞬间便要将他生生吃了。花寒,为什么这个名字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打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的一颦一笑将他牢牢占据?他想着他会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激动地上前将她拥住,对,就是这样,他要将他的梦境告诉她,那个全是她的影子的美妙的夜,告诉她他是多么在乎着她,不远千里风尘仆仆只为寻她。可是,现实是多么的残酷,残酷是因为上天连第一面的机会都不曾给他,残酷是因为她明明就在眼前却如同远在天边,残酷是因为即便他知道她已经不是昨日井边那个蹙眉的女子,不是如自己一般牵绊着对方的那一个人,可是,他就是无法将她舍弃,无法将这过往种种置于云散。

“表哥!!!”婉言特色的尖利,“我可把你找到了!”那鹅黄丫头一下扑到寰宇的身上,兴奋地大喊,等到的却是无声的回应。

“额?怎么了?”她顺着寰宇那痛苦而呆滞着的,穆一那不满又担忧着的目光望去,一个熟悉不过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又是她!”她猛得跳起,冲着不远的那桌骂道,“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果然是对狗男女!”

这句话终于做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到她身上去了。那一面,花寒一语不发,只漠然地看着她,紫则有随时爆发的可能,眼神里满是挑衅。寰宇见气氛瞬时尴尬,只好拉着婉言的手走到花寒那桌,对着她坐了下来。

两人沉默片刻,寰宇终是开了口:“花寒姑娘。”语气间不经意地将他们的距离拉大,“我……正巧来京城拜见南帝。”

“表哥,你同她说这么多干嘛!”婉言不耐烦地嚷嚷道,“先有下毒,现在又和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在人前亲密,真正不要脸。”

“你住嘴!”两个人的声音一齐喊出。寰宇讶异地细看眼前的紫衣,他生的俊朗非凡,可又邪气十足。果然,她喜欢的是这样的男子吧,他想着,心底像被什么抽空了一般……

一桌的酒菜依然没有动过的迹象,更要命的是,一桌的那四个人分明处在剑拔弩张的局势之下。

紫的双眼已经冒出火星,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婉言早就死过千次。寰宇的内心矛盾得很,之前不经思索冒出的那句话叫他好生后悔,现下没的收回,他只得纠结地看着那两个叫他这一生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女人。

婉言,气得够呛,亲生哥哥竟然吃里扒外,自己护他反而被他们合力围攻,若不是身无寸铁,她绝对丢些个飞镖什么的将那边一对当活靶来练。独独花寒面无表情,似是对这些孩子把戏全不在意。

孩子,正在这尴尬时刻,一个弱小孩童从门外摔了进来。

“小兔崽子你哪里跑!”一个粗犷的北方男子操着一对板子就往那男孩身上痛打。

“我,我不敢了,大爷您行行好,放过我吧。”男孩的声音虚弱无助,飘飘渺渺地似是撑不过太久。

那男子却不顾他的求饶,追着他又是一通乱打。男孩的身体上全是青黑,眼睛的边缘也挂着厚厚的血块,终于,他再也不能抵抗,倒地不起。

“住手!”寰宇见那男子还欲殴打,再也不能呆坐一旁,刷的一下从位子上跳起,冲到男人的面前,硬生生地接下了他的那一板子。“还有王法么?”大怒道,“谁给你的胆子打他?”(最近世道咋就这么坏。。)

那暴戾男子也不管寰宇在旁,一把抢回孩子握在怀中的钱袋,顺便踢了他一脚就转身走人,边走边骂道:“敢抢老子的钱,不想活了。”

寰宇忙上前扶起男孩,一面冲跑走的人大喊道:“下次再让我见到,小心你的脑袋。”说完便替男孩验起伤来。

婉言在一旁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内心多少生出些怜悯同担忧来。她欲上前帮忙寰宇,却见花寒和紫两个人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不但不帮忙,还满脸不在乎的表情,极其冷漠地注视着那可怜的孩子。

“你们果然狼心狗肺!见死不救!”哼一声便跑去寰宇身边。那孩子受伤极为严重,浑身是血,按理说受了不轻的内伤极难动弹,可他竟然坚强地爬在地上,避开了寰宇同婉言的帮助,缓缓地爬向花寒这边。

花寒微微蹙眉,站了起来。便在这一刻,那男孩卯足全身气力,从怀中掏出一柄尖锐小刀,向她扑去。也就在这一时刻,紫一把抓过花寒,将她揽入怀中,同时将那只握紧刀柄的瘦弱小手扳了过去,重重地把他摔回地上。

一切的一切全在瞬间完成,所有人只来得及愣在当场,所有人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你这点小把戏也敢在我面前撒野。”紫的声音严肃而充满威严,“说,是谁指示的?”他杀机大起,扣紧男孩的脖子大声质问。

“我说,我说……”幽幽的声音自喉咙传出,那男孩忽又捡起之前落地的那柄尖刀,以出其不意的角度向着花寒的方向又是一刺。紫见状狂花寒立时大发,猛一把将小孩扔了出去。只见那孩子在地上蜷成一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周围的人乱作一团。寰宇急急上前,拉着花寒的手着急问道:“你没事吧?”她并未甩开他手,只轻轻摇头,示意无事。他的心顿时犹如重石落下。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紫那漂亮的眉毛立时皱了起来。

他懊恼地跳了过去,将那拉着的双手重重甩脱,夺过花寒入怀,怒斥道:“谁让你碰她的!”

寰宇也不示弱道:“你又是谁?凭什么管这事!”紫正要发作,怀中之人突然推开他环在她腰身上的双手,向门外跑去。

“她是谁?”

花寒疯了似地追了过去。眼前那个白色身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玉饰小摊,那身着白色长衫的女子左挑右选,片刻又起身远眺,似是与人有约。罗衣飘飘,轻裾随风,那女子侧身而立,云鬓花颜,顾盼神离。花寒不可置信地上前几步,终不敢靠得太近。

白衣**,竟是生着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庞。不,不是她花寒,而是那我。她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不知这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是谁?我,抑或花寒?抑或两者都不是?如果她是她,自己是自己,又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明明是遥远不及的两个世界,明明她都快要忘记,快要放下,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记忆又似要将她唤醒?上天竟安排这样的相聚,她同自己的相遇,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那女子面上笑若朝霞。顺着她的目光,花寒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楚离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翩翩无尘,惘然若梦。眼睁睁地见他从她身前擦过,她甚至听到他俩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可那声音却终究没有为她多作停留。他匆匆地奔向另一个女人,那个前世的自己。

“楚离……”她落下两滴清泪,她多想声嘶力竭地唤那两个字,可终究只是轻轻地吐出。那男子全无同她的灵犀,只径直走到那白衣女子身畔,轻轻拾起那双芊芊玉手。两人浅浅对笑,灿若夏花。

男子在那首饰堆里细细一看,之后蹲下身去拿起一支极为别致的红木簪子。红木作底,拖起玉花,薄可见光的翠瓣中央,一粒温润糖玉啧啧闪光。他将银钱丢给商贩,轻轻拈起花梢插入女子发髻当中。

我我,可笑可悲,无依无靠。花寒的眼睛早已模糊,怔怔地立在那里痴然不动。紫走了过来,将她的冰冷小手紧紧握住。“走吧。一切都是注定。”严肃的字眼,严肃的语气。说完便将她牵离,不再理会寰宇一众。

整整十天,她独倚窗栏,不出房门。心里迫切地只想知道一个结果,一个本来就属于她的结果。很多时候她都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现在这感觉又一次隐隐出现,是紫么?是老天?她仿佛被牵着走的羔羊,生来世上便注定了漂泊,注定要去寻那一个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答案。

可是她别无选择,打从一开始,她的记忆里便拴上了点点滴滴,拼拼凑凑的线索,也正是它们,叫她无路可逃。因此她要走下去,不顾艰难,直到真相大白。记忆里的人,仿佛离得远了。不久才见过的样子,为什么却渐渐淡了,渐渐看不分明了?是时候了么,所有的这一切,是她该将他放下的时候了吧……

同样的十天里,寰宇,心甘情愿地,不知不觉地选择成为花寒的追随。那一日,他见她对着那名陌生男子大喊,满面是泪,他的心亦连同她的一起揪了起来。楚离?是她何人?她从来淡漠如纸,不染世情,是什么样的悲恸可以将她牵动至此?他心里忽的有那一丝嫉妒,一丝落寞,然而所谓嫉妒落寞转瞬即逝,换来对她怜爱不渝。他不再扰她,只静静地追随着她,住一样的客栈,吃一样的小食,过一样静默的日子。

十天,婉言的心似在滴血。从前无论怎样苛求,表哥总会完成她的心愿。如今,她吵他,要死要活地拖他离开,她哭,满腔的郁闷在他面前发泄,他却仍旧无动于衷。他仿佛换了一个人,再不是她爱的那个表哥。爱,她忽然想到这样一个字眼,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曾发觉,原来她爱的是他呀,原来十几年的关怀呵护已然成为她心底最大的眷恋,原来她傻傻地追他出来,她生胭脂的气,她嫉恨花寒,她心里怨他,全都因为她爱着他。

原来,原来如此却又能如何,第一次,她恍然,却那么无助。

十天一过,花寒终从房内走出。在门外久候的紫赶忙上前牵起她手,一边寰宇也不落下,抢去牵住她另一只手。两人同时问道:“你好点没?”

花寒左右一看,浅浅一笑道:“我没事了。”她的笑容并非芳华绝代,倾国倾城的那一种,可是偏偏是那再简单不过的梨涡浅笑,让两个堂堂男子神魂颠倒,为之牵肠挂肚。

“走吧。是时候去找李快嘴了。”她道,紫点头答应,两人遂动身前往包打听的住所。寰宇见他们离去,也急急跟上。

“你们要找的梦殇,江湖人称‘制香圣人’,制香技艺通古博今无人能及。只是他为人比较孤僻,江湖上少有走动。”李快嘴续道,“不过,我已经打探到他的住所――璃山神女汤。此去东行,快马五日可达。”

在市面上简单置办了一些衣物食品,购得马车,花寒同紫即日出发前往璃山。而寰宇亦不愿离去,悄悄紧随其后。婉言百般劝说终是无奈,只得伴他同行。快马加鞭,五天之后,两队人便分别来到璃山脚下。

古语有云:“常闻璃山名,古今仰望。三十六弯登峰,乃观红尘世界遥。”坐落于奔腾向南的雅古登江畔,这里山峦起伏,泉瀑迭出,春夏秋冬,百鸟啁啾。

自古以来,璃山便为世人赞美,向往,甚至顶礼膜拜,看破俗世也好,得道成仙也罢,这山,似乎总是带着些许神秘,叫人心生敬畏。

自抵达璃山,寰宇便失去了花寒的踪迹,好在所开山路不过小小一条,摸索上去终会照面。此时渐已入冬,满山杜鹃依旧如火,常绿松为雾光所罩,迷迷蒙蒙的未知地方透出仙灵之气。

寰宇卸下马匹及大体物件,只带了些保暖衣物同食物便拾级而上。此前一直劝说婉言回家,却怎样都拗不过她,只好作罢。入山以来一直担心她再闹别扭,不想她竟一改小姐脾气,不怨不吭,只是眉头紧锁,郁郁在脸。他道她只是小孩心花寒,过不多久又会反转从前的天真无虑,又怎能料到眼前之人已非昨日孩童,情窦初开只因自己。

璃山虽然距京城不远,可他俩有生以来从未来过。兄妹两个停停走走,倒似赏玩一般。过得个把时辰,两人已及山腰。寰宇见天色尚早,便寻了块石头同婉言一起坐下。

“表妹饿了不?”他关切地问她,边从背囊里取出一些小食。

“我不饿的。”她答,避开迎风的口子,低头冲红肿的小手上轻轻呵气。

寰宇见状,急忙将厚重衣物取出,替她披在身上,一面握紧她手来回揉搓。“知道冷了吧,都叫你别来了还不听话。知道冷了也不说一声,万一冻着了我怎么跟爹交代。”他轻轻埋怨,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关怀。

婉言看着坐在身旁的表哥,多少年来他一直这样坐在自己身旁。她曾那样熟悉他,知道他最爱的美味珍馐,琼浆玉露,知道他常去的亭阁小楼,他最留恋的湖光山色,她知道他的一切,可是她却好像从来没有一天真真拥有过他。而现在,天寒地冻的荒山野外,他仿佛才完完全全地属于她。她的心一紧,如果这辈子一直这样该有多好,愣愣地望他双眼,满脸顿时通红。

一对白腰雪雀扑腾着飞了过来。野鸟全无对人防备之心,大胆地落在他们身边,啄食地上的食物碎屑。“是雪雀呀。”寰宇笑道,“多少年没见过了。”

“表哥你以前见过这样好玩的鸟呀?你看你又出去哪里不带我玩。”婉言微嗔,将寰宇手上的馒头夺过,掰了一些下来丢向鸟儿。

寰宇的心却着实一惊。婉言的话猛地将他点醒,自己从来不曾涉足高山,又怎会知道这高山独有的雪雀,可记忆里偏偏就有这桩事物,叫他不由发毛。

他惊疑地望向雪雀,那两只洁白小鸟似已吃饱喝足,扑棱飞起。它们彼此缠绕,似蝴蝶般左右翩跹。

金蝶!他的脑中突然划过一幕,蝶谷幽径,美人如夕,金蝶就这样悠悠地落入她手,瞬间成灰。他记起了,金蝶重创本就无药可救,但它的粉灰可以吸引无数同类前来。在那千万母蝶之中,倘若尚有一只幸存公蝶,那么繁衍就不是难事。他记起了,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是那个骄傲地立于谷中,不可方物的出尘女子,亦是那个踌躇井边,一笑百媚的花寒。

他不知道记忆的线索从何而来,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迷糊,可他又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心意,她就是他命定的那个人,今生今世,他再也不要同她分离……

璃山小竹峰一侧。

“又是野猪。”白衣男子喃喃自语,“每年这个时候最是烦人,连个像样的试验品都找不到。”遂从袖中摸出一个精致的陶瓷瓶子,轻巧地旋开瓶塞,将里面少许白色粉末洒向空中。

片刻之后,他收好药瓶,径直走向那头早已昏厥的野山猪。“小家伙,你说,这次我该用什么样的香料对付你呢?”坏坏笑道,“不如,我们随便来抽一个?”

说话的人正是梦殇。他久居璃山,在深山各处布置了各式迷香陷阱不下百处,多年来一直将那些山林动物作为他新制香料的试验品。只见他在袖子内一阵摸索,很快便掏出一个透亮的琉璃瓶子。“啊哦,这瓶不行。给你太可惜了。恩,我再找找……”转瞬又拿出一瓶,脸色一下阴沉,“啊……可怜的小东西,是你自己选的,不可以怨我啊。”说完便极其心痛地将那瓶子打开,熟练地倒出内中香粉。

紫色的粉末不偏不倚地落在野猪背部。原本昏死过去的野猪突然睁开双眼,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是野猪就不该有的)表情抽搐大笑,“嘎嘎,忽忽,吼吼,忽……”不过多时,便气绝身亡,徒留空中暗香浮动。“额……是我的错,早知道不需要那么大的剂量……善哉善哉……”梦殇收回瓶子,闷闷不乐地离开。

摄魂花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高山花卉。此花开在悬崖峭壁之上,娇柔魅惑,美艳如妖,但向来只可远观,不能亵玩。凡人只道采花艰险,却并不当真明白个中凶险之处。

摄魂摄魂,夺人魂魄,它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只等不明就里之人上当送命。因着这花可在瞬间将能量聚集,它那带有放射花寒的能量会直接将人僵化,继而吸入大量生生之气以供己需。普通人自然不能抵挡这轻轻的一下触碰,而紫却不同。他不是普通之人,他正要与那夺魂奇花来个亲密接触……

夕阳洒下余辉灿灿,璃山上的大小事物全都沉浸在这样一片金色的祥和之中。废弃的竹屋前面,一个身形姣好的长发女子静坐在那里。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幽幽的眼神透向遥远的地平。那一抹金色直直地扑在她的身上,光晕之下,她宛若仙人一般。一只温暖的手臂从后面环向她那约素腰身。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手的主人。

“笑笑。”温柔的声音一如既往。

“恩。你回来了。”平淡的回应中似乎多了一些不易发现的元素。

他将手轻轻收回,侧身对她说道:“笑笑,我给你找了一样东西。你看了定不会觉得这般无聊了。”

她不语,只将目光从远处收回,锁在身畔人之上。

他浅浅一笑,从背后缓缓拿出一个雪白雪白的花朵,呈在她的眼前。“你看,美么?”

“摄魂?你!……”她惊异地跳了起来,原本平静的脸上写满忧虑。

“我没事。”他笑,看穿了她的担忧他反倒一阵窃喜,“你可别小看了我。”

“不会的。”她严肃地命令他道,“把手给我!”

“要手干什么?不给你看。”他倔强地撇开,只用右手拿着那花在她眼前晃悠,“笑笑最喜欢的是摄魂花吧,和我一个样呢。”

“手!”她全然不顾他的装傻充愣,铁定心要看他的另一只手。见他犹豫不决,她更是有气,一下子拍落那花,将他的右手提起。

僵硬,冰冷的僵硬,让她的心在一瞬间碎成片片。“你,为何这么傻?”喉内似有哽咽。

“都说了没事。你喜欢的东西,我怎样都拿的到。”紫抽回右手,冲她讪讪一笑。

花寒有些诧异地盯着他的眼睛。打从莲池初遇,她便再没怎么正眼瞧他。于他,她从来都不放心上,只道他是死皮赖脸的跟班,怎样都甩脱不了的粘牙糖。可是现在,她对他重新审视,心底居然泛起小小的幸福。这种幸福的感觉,多少年来都快忘记,此时却隐隐约约的无比稀奇的终于浮了出来。“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她的声音柔软而坚定,叫他一下子反倒局促了。

不消一个时辰,两人停在一处小小泉水边上。

“温泉!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紫一下子很是开心,冲到泉水边将右手浸了下去。

“之前经过的时候闻到了一丝丝的硫磺气息。”她如实回答,“若不是你的手受伤,我也想不到要来寻找一下是否真有药泉。”

“笑笑你真是天才!”他也不顾形象,砰地一声直接跳入那温腾腾的雾气之中,将整个身子浸了下去,片刻之后才浮出脑袋。

在这蒸腾氤氲之中,水温缓缓地渗入他的肌肤,他感到全身心的放松。“笑笑!你也下来泡泡,太舒服了这里面!”他享受地在那里一圈一圈地游动,一面作出各种怪异的泳姿。

花寒忽觉好笑,对他喊道:“你现在可比狗刨还不如呢。”说完便走近泉水,以手试温,突然也有一种下水畅游的冲动。犹豫片刻,终还是学着他的样子缓缓步入水中。

很快,泉水中涌动着的温暖便将她孤单已久的心填得严严实实。温暖所及,掩饰全无,未施粉黛,沉鱼落雁之姿尽现,软玉温香,亭亭佳人立于水中央……

神女峰有泉,与桃花峰隔溪相望,传皇帝沐浴七七四十九天羽化升天。钟灵毓秀地,水沸清世浊。神女汤得享盛名,却不为常人见。

璃山终年烟雾缭绕,山中毒虫野兽众多,便是遇上这些天难得的云开雾散日高照,凡人也极少登山游玩寻仙问泉,只因一般人上山半日便会逐渐迷失方向,再难找回原路。

自古璃山一条道,此道亘古已有,却并非登山捷径。延此路上,初时无碍,最终不得回头。传闻也好,事实也罢,璃山在世人眼中便是不可亵du的神圣领域,故而访者甚微。

紫却不同,他自有寻路妙法,加上花寒嗅出硫磺味道,两人便轻轻松松地寻到了这一处桃源仙境。

花寒闭目养神,温热的泉水将她面色蒸得粉红。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娉娉女子安详地感受着水流同肌肤的细腻接触,不觉微笑荡开。

紫痴痴地注视着她,记忆回到了一年多前的白水莲池。朦朦月色下彷徨的她也便同现在一般生生地映在他的眼里。她美得令人窒息,他不能自已,缓缓挪去,将那玉人紧搂入怀。

她没有拒绝。

她的心许是累了,好久之后终于有一处肩膀可靠,她便理所当然地将头嵌入他的胸口,顺势环住了他。

他微微一怔,激动地吻了上去。朱樱红唇充满着致命的诱惑,柔软的触感挑战着他的底线。他以舌尖撬开她的编贝皓齿,深情地舔舐当中芬芳,她亦情不自禁,嘤咛一声,整个软了下来。这一声微喘将他的yu望推至巅峰,他再也无法克制,霸道地褪去两人贴身衣衫,将那坚挺的器物送入她的私密。她开始忘情地吻他,他肆意地抚遍她全身的敏感地带,一次又一次地向她索要那最深刻的欢愉。她的面色已由粉色转为酡红,月华之下更显娇艳欲滴。冰洁的躯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空气中竟神奇地升起一层薄薄的奇异花香,香浓萦绕,更催情愫,两人欲仙欲死,不能自知……(写这段真不容易,额滴神呐……)

若干时辰前,璃山小径。

“表哥,我们不会走错吧。这个地方好像熟悉得很。”婉言快走几步,复又回头对身旁寰宇道,“你看,这里丢的碎屑不就是我们刚才喂鸟的么?”

寰宇皱眉低语道:“这里就这样一条路,怎么可能错了。”

“我们一定是在打圈呢。”她断言,“从正午到现在就没找对过路。”

“不行,太阳快下山了,再找不到住处就麻烦了。”他稍作思考,很快牵起她手,跨过山路,选了条较为宽阔的泥泞小路向竹林深处行去,“碰碰运气吧,能找到一处天然洞穴就好了。”

“啊!”婉言忽的被什么东西绊倒,惊叫起来。

寰宇急急转身,向她脚踝处望去。芊芊细足被杂生的藤蔓牵绊,锋锐的尖刺透过衣物扎入粉嫩的肌肉,点点鲜红叫他不觉心惊。“别动。”紧张之后复又淡定,安慰她道,“只是小伤。怪你走路不小心呢。我这就把藤条取下来,你可别再动了。”

婉言应言不做声响,她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双脚,只害怕地闭着眼睛,双手勾住寰宇的脖子丝毫不肯放松。他小心地拉起缠绕在她脚踝的错乱藤条,正欲丢开,忽然听见吱的一声,猛然醒觉却已经来不及。藤蔓的牵扯似是触碰到了什么特殊机关,只见烟雾四起,赤红的香粉瞬时将两人紧紧包住……

“……表哥……我们是在烟霞里么?怎的这样好看?”

“……我们好像误入了别人设下的陷阱,这里的机关好生奇怪……这香……难道是为了困住野兽?”

“表哥……我的头好痛,你扶我起来。”说着便靠了过去,粘粘的腻在他的身上。

“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哪里不舒服?”

“我……我就是好热,表哥……”婉言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魅惑,寰宇惊恐地看着她晕红的脸颊恍然大悟道:“糟糕,中了催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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