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躺赢条款的终极验证
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砚之低头看了一眼。
新词条跳出来：#顾晚舟懒癌晚期#
他没动。
不是不信，是得先确认来源。
上一回刚处理完“怀孕”谣言，系统还留着警戒线。他调出后台日志，查了三分钟，确认这个热搜没有被境外IP操控痕迹，也不是暗网残党搞的局。就是普通网友发的，从一个八卦号开始带节奏，说顾晚舟进组三天，天天躺着指挥，连站都没站起来过一次。
他合上笔记本，起身。
咖啡杯搁在桌上，已经凉透。袖口那块墨水渍还在，昨天换笔时蹭的，一直没擦。
他走出办公室，穿过走廊，进了片场。
灯光还没打完，工作人员来回走动。顾晚舟躺在导演专属椅上，腿翘着，高跟鞋晃来晃去。左手拿着剧本翻页，右手举着一袋薯片，一片一片往嘴里送。
“那边灯再压低十五度。”她说话时眼睛没离开屏幕，“摄像机位往前推三十公分，我要的是俯拍角度，不是仰拍。”
助理点头记下。
陆砚之走过去，把一张打印纸放在她膝盖上。
纸上写着三条热搜，第一条就是#顾晚舟懒癌晚期#。
顾晚舟瞥了一眼，继续嚼薯片。
“就这？”
“热度在涨。”陆砚之坐到旁边工作台前，“有人截图你在椅子上躺平的照片，配文‘顶流堕落实录’。”
“我这不是一直这么干活吗？”她耸肩，“从《青瓷》开始就没站起来演过戏。”
“但这次他们想把你塑造成‘靠关系混日子’的典型。”
她笑了，“那让他们继续。”
说完她抬手，把空薯片袋捏成一团，随手一扔。
正中垃圾桶。
陆砚之看了眼，“精准投放。”
“躺着也能赢。”她说，“这是我的基本功。”
他打开电脑，新建文档。
标题写上：《论惰性美学的政治学意义》。
小唐这时候发来消息：【#顾晚舟懒癌晚期#冲进趋势前十，转发最多的是娱乐博主和职场吐槽号。】
陆砚之回：【别控评，放它烧。】
小唐愣了两秒：【你是要反向利用？】
陆砚之没回。
他在文档里敲下第一句：当社会将“努力”异化为表演，真正的策略家选择退出舞台中央。
顾晚舟歪头看他，“你又在写什么奇怪文章？”
“拆解标签。”他说，“他们说你懒，那就把‘懒’变成一种理论。”
“比如？”
“比如——高效节能型人格。”
她笑出声，“这词谁看得懂？”
“学者看得懂。”
话音刚落，手机震了。
小唐发来截图：已有高校传播学院老师转发相关讨论，评论区出现“顾晚舟现象”“战术性怠工研究”等话题。
陆砚之继续打字：真正的勤奋，是让别人以为你在努力。
顾晚舟凑过来扫了一眼，“这话挺毒。”
“事实而已。”
她重新躺回去，“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去发通稿了？”
“不用。”他说，“等他们自己发现，骂着骂着就成了学术课题。”
片场灯光终于调试完毕。
副导演过来请示是否开机。
顾晚舟摆手，“再等十分钟。”
“等什么？”
“等热搜变天。”
所有人安静下来。
五分钟后，小唐消息又来了：【#懒癌是最高级战略#上了热榜，有个教授发长文分析你的行为模式，说这是‘对资本规训的无声反抗’。】
陆砚之看完，点了根烟。
他平时不抽烟，但这会儿需要一点仪式感。
烟刚点上，顾晚舟伸手把烟抽走了。
“片场禁烟。”
“我就试试。”
“你不适合。”她把烟掐灭，“你只适合喝咖啡和怼人。”
他没反驳。
手机再次震动。
新的热搜词条更新：#顾晚舟式生存哲学成课件素材#
下面一条是#陆砚之论文被引用#，虽然只是个尾缀词条，热度不高，但确实在爬升。
顾晚舟拿起手机看了看，问：“你觉得他们会接着骂吗？”
“不会。”他说，“人一旦开始解释一个词，就意味着已经被这个词收编了。”
“所以现在，‘懒癌’不是骂我是吧？”
“是勋章。”
她晃了晃高跟鞋，“那这次算不算第三次躺赢？”
他还差一次才能完成婚前协议里的“每周三次躺赢任务”，之前两次分别是：用睡袍走红毯引发文化讨论、借怀孕谣言推出舆论应对指南。
这一次，明显也算。
但他推了下眼镜，“还差一次，但可以预支。”
她轻哼一声，又撕开一包薯片。
片场外传来脚步声，是林姐赶到了。
她一眼看到热搜截图，脸色变了变，刚想开口骂，又看见讨论区已经转向学术解读，顿时闭嘴。
“你们……又偷偷搞事？”
“没有。”顾晚舟说，“我只是正常上班。”
“那为什么全网都在说你要写进教材？”
“我说了，躺着也能赢。”
林姐扶额，“下次能不能别拿协议当真？”
“协议写了就要执行。”陆砚之说，“不然怎么叫‘躺赢条款’。”
林姐翻白眼走了。
灯光组最后确认一遍设备。
副导演再次请示开机。
顾晚舟这才坐直一点，“开始吧。”
摄像机启动。
她立刻又躺了回去，手里拿着对讲机，声音冷静清晰：“第一场，情绪递进要慢，我要的是压抑感，不是爆发力。”
陆砚之坐在角落，继续写他的文章。
最后一段他加上一句：当世界要求你奔跑时，能稳稳躺住，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他按下发送键。
公众号同步推送。
不到三分钟，后台数据显示阅读量破十万。
转发里有人写：“原来偷懒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另一个回复：“这不是偷懒，是顶层设计。”
顾晚舟侧头看他，“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没有。”他说，“我只是知道，你会赢。”
她笑了笑，把薯片袋捏扁，再次投篮。
还是进的。
外面阳光正好照进片场，落在她脚边那双高跟鞋上。
鞋尖朝上，像某种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