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过风哥哥会帮我救慕容翌,像他那么冷漠的一个人,他怎么会耗费元气启动光咒去救平淡谷的仇人之后.我想不明白,唯一能解释的清的是这出棋局还没到时候结束,我们依然都是命运手中的棋子.风哥哥的举动是命运使然?还是出于不忍?
"谢谢你."不管是出于什么,我都很感激他救了慕容翌.
"以后好好珍惜你的生命."直线型的语调没冷没暖,风哥哥永远都是这个调调.
我不会再有错意,也不会再觉得他对我还是关心的,自做多情,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多吗?该清醒过来了,我知道我现在的心里的锁又加了一把.我心上的锁因为风哥哥一把一把地加上去.我变得如此寒心,如此绝情,如此地心灰意冷,都是因为这一把一把的琐.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风哥哥悄然消失在这房间里.风哥哥走后,有缘老头也出去了,我又坐在慕容翌的身边,轻柔地说:"别忘了我刚才说过的话,醒来之后一定要好好地待心儿,别在错过了,你与她兜兜转转地过了一千年,别再虚掷岁月了再把彼此错过."
我俯下身附在他的耳畔,轻声说:"还有一件事情我没告诉你,那就是我的确是雪狐,从始至今,而你的确是书生,只是不是我的书生,前世和你约好的人也不是我,红衣少女,你是红衣少女的书生,前世的红衣少女就是现在的心儿."
我在他的耳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要他做一场真实的梦,这出棋局走得太久了,该收场了,迷陷的人也该回到自己的世界.为了大家都好,我该做些什么事情,来早点结束这场游戏.
我不知道是不是慕容翌的受伤,让我突然感到了恐惧,萌发出想结束命运制造的戏局.在人间呆得越是久,我的心就越乱,如果再不控制,我怕我迟早会毁了自己有毁了别人.
和慕容翌说了一会儿的话以后,我惊慌地打开门,喊着.一个快要死的人突然红光满面和正常人没两样地出现在你的面前,这需要解释.
"怎么?"大家闻声赶过来,泪痕未干的脸上挂着忧伤.
"翌哥哥,翌哥哥,他"我指着床头的方向,嗑磕碰碰了半天有恶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大家走到床前,也都吓了一跳,惊吓过后,喜极而泣.
"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讲话,说着说着,就这样了."
虽然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讲有些匪夷所思,但见到慕容翌安然无恙也就没有人再追问什么.人能没事就好,事情是过去了,但心闻他们仍然很担心,因为慕容翌自那天没事以后到现在,他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大家的心里又恍惚不安了.
我找了个冷辟的地方,把风哥哥约在那里,质问:"为什么还没醒,你到底对他又做了什么?"
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慕容翌看起来就是昏睡过去,其实不是,我总觉得蹊跷,慕容翌应该早就醒过来的才是,我想应该是风哥哥做了什么手脚.
"我是加了一些醉眠咒."果然,他坦言不讳.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忘了你自己答应过他什么?你心里做好准备了没有,时间不多了,你好好想清楚."
我忽然搞不明白风哥哥,他对我算不上是关怀,可现在他又为什么处处在为我打算,他到底想干吗,想把我怎么样?
"等等."我叫住正要走的风哥哥,问:"为什么?"
"什么?"
"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地关心,这不像你."我豪不避讳地道出他的冷漠.
"我不想欠你人情."
我愣愣地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上回我帮了他一回,了解了他和湘灵之间的尴尬,这回他还我认清,两不相欠.他算得这么地清楚,原来他这么介意和我纠缠不清,拼命地想和我画清界限.我对他来讲始终是个负担,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与我两清.
这样的事情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会对他的冷漠伤心难过.如果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所以我从不奢望有一天风哥哥会对我再像我小的时候那样好.事实太残酷,逼得人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成长.
往回走的路上,路过心闻的寝宫,听见里面有声音.与是停下来听听,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觉得那似乎与自己有关,好奇而已.
"唉,公主今晚又没吃."这是心闻的贴身宫女如意的声音.
"可不是,已经好几天这样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怕公主会病倒啊.‘这是吉祥的声音,有而是心闻的贴身宫女.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心闻这几天都没进食吗?我只知道她是越来越憔悴,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几天下来都滴米未粘.
"都是雪公主,如果没有他,我们公主这么会这么烦恼."如意抱怨着,不愧是心闻的心腹,如此护主,也不枉费心闻一直这么疼她.
"嘘,小声一点,小心隔墙有耳."吉祥小声地说,眼睛紧张地东张西望,看有没有人听到,因为身处皇宫必须要处处小心.
"在我们自己宫里怕什么?"如意不以为意地说.
我有些不明白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于是我贴着耳朵,继续听下去.
如意接着说:"慕容公子与我们公主从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好得不得了,可她倒好不知怎么得了个雪公主的称号,半途插进来横刀夺爱,真是个狐狸精."
"狐狸精."我怔怔地说:"我是狐狸精."
而后我释然,我确实是狐狸精,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和心闻抢慕容翌.可是现在心闻误会了,她的宫女也误会了,所有的人都误会了.原来我在皇宫里是这么地不受欢迎,连皇帝御赐的御妹的封号也参进了龌龊的成分.
"放肆,谁借你们的胆子竟敢在主子背后乱嚼舌根."心闻突然从里屋出来,大声叱责着.
如意和吉祥吓得半死,赶紧下跪,颤抖地说:"奴婢该死."
她们从没见心稳发这么大的火.
"是不是我平日里头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这么无法无天,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奴."心闻依旧大声责骂她们.
"奴婢不敢,求公主饶了奴婢这一回."
"如果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绝不轻饶,下去."
"奴婢告退."
心闻虚弱地退着,刚好椅子挡住了它,她顺势坐下,半垂着眼睑,使我看不清楚她真切的表情.原来所有的人都是明眼人,也许如意并没有说错,是我把心闻逼到现在这步田地,是我破坏了她和慕容翌之间的感情.
我默默地离开心闻的寝宫,我忽然明白只要我存在,慕容翌和心闻就回不到最初.我一心想要成全他们,不想却成了他们相守最大的障碍.我,心闻以及慕容翌,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复杂,我的出现,扰乱了原有的程序,所以这个祸也理应有我来修补.
慕容翌醒了,他终于清醒过来了,而我也消失了.我能够做的,我应该做的,就是从慕容翌和心闻的生活里退出.这是他们的出路,也是我的出路.
"雪儿呢?"慕容翌醒来,说得第一句话.
何其有幸,在他的心里我占据了这么大块的地方.
心闻的笑容僵住了,大家的笑容也都僵住了。场面变得难堪.
"雪儿呢?她在哪里?"慕容翌焦急地问,不安的脸上闪过期盼.
"雪儿说她有点累,回去休息了."风哥哥忙出来圆场.
"哦."慕容翌失望地垂下头,可是失望的一何止他一个人.
以为心爱的人醒过来,自己可以找到安慰,谁知道慕容翌的脑子里记挂的即不是慕容丞相也不是她,这是心闻的不幸;以为自己醒过来了,可以见到心爱的人,然后彼此共度一生,谁曾想我已经想从他的生命里退出,这是慕容翌的悲哀;以为自己的离开,可以解救三个人,却让心闻和慕容翌陷入了新的苦恼,这是我的不是.原来三个人,谁也不曾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