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浣浣并不十分明白哥哥的意思。突然要她搬去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同住说是彼此照应;即使那个陌生男人是哥哥足以信任、品超凡入圣的君子她还是觉得不妥――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光想来就觉得别扭别人说来不就更难听?而且哥哥又要求她辞去律师事务所的工作去那个人的公司当秘书;这太夸张、太过分了!虽说多年来寒暑假她都玩票质的跟在哥哥身边实习什么打字、速记一些秘书事务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可是毕了业她的兴趣是朝着自己专长发展一方面准备律师特考下一次法官考试也快近了。哥哥现在却要求她半年内安份去当私人秘书也没有任何解释就一溜烟逃到国外去了――

    朱浣浣柳眉微蹙。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哥哥的过分关爱哥哥是她仅剩的亲人了不听他的要听谁的呢?即使他太过于小题大作、杞人忧天也都是可以原谅的;但是她真的不明白住在好友白水晶那边不是更好吗?又不会引人非议但哥哥极力反对好像她有什么大祸临头似的。

    她提着二大箱行李下计程车――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是不是太怪异了?朱浣浣抬头看看围墙大门旁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的黑底金字――

    迅雷保全公司

    从铁栏杆围墙看进去是一片广场空地停放着十几辆漆着保全公司名字的车子;清一色是红黑相间。越过停车的广场后视野更开阔――右侧是行政大楼七层楼高的办公室不华丽但很有公司的架式也是黑白相间看得出落成不久;左侧是三层楼的员工宿舍。介于二幢建筑物之间是两座球唱―蓝球场与排球场;而最里端就是一座操场了。即使是坐落市区与郊区之间的工业区能有这种规模已经非常不简单了像一所小学校似的。这间保全公司从头到脚全是阳刚味十足没有一点柔美她一个女孩子家难道未来半年就耗在这全是男人汗臭味的地方吗?

    现在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她提着二只大皮箱往开着小门的警卫室走去她还来不及开口警卫一看到她眼中立即露出暧昧的眼神;通报过后以更暧昧的口气要她直接上七楼。

    将行李寄放一旁朱浣浣有些难堪的快步往内走去――别人会怎么想她太清楚不过了;五年前初到哥哥的公司打工员工不知道她是朱建民的妹妹前放出来的流言可难听呢。

    谁叫她有一副艳若桃李的面孔!好友白水晶对她曾做出最贴切的评语――一颗单纯的脑袋、一副魔鬼身材;外表风情万种、内在天真无邪。

    自然卷的大波浪长发配上明艳无暇的脸蛋加上有致的好身材;怎么看怎么像做的料。声音低沉柔美不说那双明媚、略有近视的大眼在看不清东西半眯时真个撒落万种风情勾魂摄魄不自知。

    为了这外在表相她做任何事都非常辛苦因为常引来不少登徒子想一亲芳泽。读书时她的脑袋受质疑;入社会后她的专业能力不受肯定老被供起来当花瓶加上她生与世无争老是吃亏;难怪哥哥老为她牵肠挂肚、放心不下。

    转眼间她乘的电梯已达七楼。电梯门打开就见到一个英俊潇洒的得令女人们放心怦怦乱跳的美男子战在电梯门口对她行绅士礼口中说道:

    真是欢迎光临呀美丽的小姐。孟冠人只消一眼便已打量完她全身上下――是个绝色也是个典型的大小姐单纯眼光中看得出脑袋中空无一物。

    朱浣浣有短暂的茫然;她以为只有百货公司才有电梯接待员――真是太埋没了这等人才。

    你这等长相做这种工作不会太委屈了吗?而且一定很无聊又赚不了多少钱。她不好意思告诉他去当牛郎或明星必定日进斗金。

    不待孟冠人自错愕中回神在他身后已爆出大笑声。

    朱浣浣寻声看向英俊男子的后方;七楼属于区隔式的半开放空间除了二间以玻墙分隔成总经理室与副总经理室外其他全隔成小区域各行其事共有四个区间;中央以木板隔成半人高的高度上头的常春藤盆景是整间办公室内唯一的活泼。那个以很随意姿态靠在总经理室门上的男子已敛去笑意一副懒洋洋的表情与面前这个英俊又衣冠笔挺的男人比显得可真的邋遢透了;一件黑色衬衫也不穿好竟然有三颗扣子没扣好露出了黑亮结实的胸膛――胸膛上头有一些白白、红红的的横线是什么?天哪――是刀痕伤疤吗?谢天谢地他没有令人作呕的胸毛――话说回来他有没有胸毛关她什么事?而且她并不觉得那些狰狞的伤疤骇人事实上她觉得那比较像是――骑士的勋章――哦!老天!朱浣浣看向别处去!淑女是不会盯着人家的裸胸的!此外袖口往上卷到手肘关节处所;露出的半截手臂也吸引了她的注意因为上头也有伤疤――这男人全身上下全是伤痕吗?那一定很痛!他如何忍受过来的?这么强壮的人不该这么高的她目测这男人至少有一八0像一座山――那是静物的比喻;像一只大猩猩、大金刚那一种――这就是动物化的比喻了。他眼光又不由自主地溜到男子一双裹在黑色牛仔裤里的长腿上上头的肌结实那种力度与蓄势待发的猛锐是很吓人的。足下是一双休闲鞋后跟踩得扁扁的像在穿拖鞋一样整体来说这人的穿着乏善可陈很像保镖、打手那一号人物――那还是客气的说法事实上她想像中的流氓就是这种长相。她还没有勇气看那个人的脸――上帝保佑她阿门!这个人的身材已经威胁感十足了他的脸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第一眼看上去非常吓人――他不是丑认真说来他五官端正;也不是狰狞虽然看久了会胆颤心惊――浓眉利眼、挺鼻薄嘴仿如全都是花岗石切割出来似的硬得没一点折扣。乍看之下这外表没什么不妥可是就是会散发出一种教人冷汗直冒的气势全身钢筋铁骨也在迸发一种威胁强悍的气势勃发像想是一个天生的掠夺者――海盗。

    然后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怕这个人的并且也不应该打量他那么久以赏心悦目而言她也许该转回眼光看着眼前好看的男人才正常。她那一百五十度的近视眼介于要戴眼镜与不戴眼镜之间;也许刚才的感觉全是近视眼的影响如果她再走近几步看清那个男人或许就会他平凡无奇什么气势、什么威胁全是自己的假想。朱浣浣。丁皓开口双手抱胸没拿正眼看她――事实上他得看向别的地方分散注意力才说得出划话。他也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在打量她;不错她也许脑袋空空但她的美貌仍是惊人――这么美艳皮肤又难得一见的细腻白晰看不出一点瑕疵。

    是的我――她老实回应正想有所说明――

    几岁?丁皓不客气地问他想知道的答案。

    二十四。这男人主导欲非常强她心想。问题是他是谁?那个要照顾她半年生活的丁皓怎么还没出现?她等不及要向那位好心的人致谢了。

    丁皓又问:

    告诉我你能做什么?过去几年你有没有工作过?――这种女人能做什么?

    我――她又要回答。

    嘿!让美丽的小姐站在电梯门口被盘问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丁皓进里面谈吧!孟冠人很自然地搭着朱浣浣的肩要走过去。

    丁皓!朱浣浣没有动不她已经不能动了!她被吓得不轻她不敢相信地又叫道:丁皓!你是丁皓?我哥哥口中能保护我半年的那个谦谦君子?

    孟冠人爆笑出来――这次换他笑了;而丁皓边低咒边往办公室走去――谦谦君子?!他要把朱建民的头扭下来喂狗。

    是他?正巧朱浣浣也与丁皓有同样的念头一致要取下朱建民的项上人头。她不敢相信并且可怜兮兮地看着那个仍止不住笑的孟冠人。真的是他?

    没有那么糟姑娘。他不少谦谦君子但绝对不会侵犯你;他什么都做过就是不女人――不动良家女是他的原则。他的表情很诚恳。

    但是朱浣浣却觉得这个人很有幸灾乐祸的意味。侵犯――不他不会――但他会掠夺。他抚住自己不安的心;她几乎是被用拖的给孟冠人拉进办公室。

    别怕呀!我叫孟冠人我是好人。他自我介绍。

    不要对商品上下其手!丁皓皱眉斥喝着。

    他坐在大办公桌上一脚踩着卓前的椅子真是坐没坐相;但――他总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势。

    商品?如果这是我的新名字的话我可不爱!她低语开始了解这个不是谦谦君子的丁皓并不喜欢她来打扰他并且还把她看成烫手山芋只是看在被哥哥硬拖孤的份上而不得不接受她。

    你比我想象中聪明许多。

    我或许被保护得过分单纯但并不愚笨。她淡淡说着。她明白自己给人错觉太多所以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她早已习惯了。

    坐。他眼光是深思的。

    在真皮沙发中坐定她不自觉又将眼光移向丁皓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她开口:

    丁先生反正我哥哥已经出国了不如我们之间就算了吧。我去我的朋友住你也可以不必勉强和我住在一起这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她不能想象与这人共处一室;他或许值得信任但并不好相处态度傲慢得很。如果丁皓有一点脑子应会答应――

    不。他回答并且认为不值多谈。他接着坐她对面的长沙发上双腿在茶几上一搁又开口了:

    你有法子胜任秘书的工作吧?朱建民说你当过短期秘书。

    她没回答心想:这人真的非常不礼貌一双大脚就在她眼前晃讨厌透了没一点规矩。

    把脚放下来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丁皓盯着她。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当他的面斥责他就是在背后议论也不敢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却又美得一塌糊涂的女人竟敢在他的地盘上、在他的面前这么理直气壮的对他颐指气使!

    听到办公桌旁孟冠人的闷咳他投过去一记杀人目光然后又将眼睛恶狠狠地看向朱浣浣等着看她在他眼光下冒冷汗、哭泣。

    可惜朱浣浣没空看他吓人的眼她一双美目还是盯着他放在茶几上的脚;见他迟迟不放下一点也不改进她只好自己来了。她站起来绕过小茶几坐在他身边在两个大男人的错愕眼光下亲手抬下他那两只脚并且挥了挥沾了灰尘的桌巾拉回平整的原样――她无法忍受脏乱。

    这样好多了是不?她羞怯一笑像是个小新娘意图取悦丈夫一般的看着丁皓。

    看来你比较能胜任管家婆之类的工作。孟冠人笑着她并且瞄着一脸失神的丁皓;真有趣!

    是呀!所以哥哥老是笑我不该读法律应该读家政系。她小心翼翼看着丁皓一直没舒缓的脸。

    两男人同时又楞了一下;法律?她是大学生哪!

    见鬼!丁皓倏地站起来闷不吭声走了出去。

    这个莫名的举动叫朱浣浣不知所错――得罪他了吗?是不是自己太无礼了?

    你适合当律师吗?孟冠人对她兴趣正浓没空出去追问丁皓他刚才的行为――除非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才会挑这个时刻自讨没趣。

    朱浣浣很想花全部的心思在与孟冠人的谈话上可是一双大眼睛却老是不争气的往门口飘她轻声道:

    理想与现实是差很多的。我学法律只是想训练口才、训练逻辑思考组织能力可是却仍无法应用到现实生活中。我同学就笑我虽是全系第三名毕业竟然老是被人说得哑口无言;别人一出口攻击我我就只瞠目结舌的份。

    就比如是将满腹才学锁在一个珠宝盒中束之高阁没法应用罗?孟冠人贴切地诠释语气充满嘲弄。

    不要笑我我只是口才差而已又加上我的音调一辈子也训练不成清晰有力;可是我的文章写得很好――上个月有一件官司是我替被告律师拟的稿结果胜诉了呢!朱浣浣羞红脸为这种肤浅的炫耀感到汗颜。

    孟冠人低笑;第一次看走眼呢!起先真以为她是那种胸无大脑的大小姐哎!其实是个可爱的小女人;这么单纯――几近绝种的单纯――应该好好爱护。

    我来追你好吗?他问眼光撇想推门而入的丁皓。

    别开玩笑了。她呆呆的叫了出来。她不要他来追求不合适呀!

    丁皓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她身后冷冷传了过来:

    人家堂堂大小姐又是法律系高材生想追她可得先称称自己的斤两;你没表示人家还以为你这个哈佛工商管理博士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电梯接待员呢!

    朱浣浣一张粉脸涨得更红。此刻她真希望有水晶的好口才可以吼得丁皓哑口无言自己气的半死又无从发作;但是――唉!朱浣浣毕竟是朱浣浣只有红着脸、干瞪眼的份了*―她只转身看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眼见两人对峙的局面孟冠人双眼瞄来瞄去暗笑在心头;丁皓呀丁皓这回看你往哪里逃!为了保命孟冠人决定退出是非圈不留下来观战当炮灰。

    阿皓我中午有约先走了。――竟然先溜了。

    丁皓用要揍人的眼光看着合上的门心想:这小子什么鬼心思?等会要他好看!然后眼光转回兀自羞怒不已的朱浣浣身上;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好麻烦的?他厌恶自己的感觉。

    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没有的话该做别的事了。他用冷峻的语气说着这副神情语气会使一个大男人膝盖打颤、使女人花容失色急欲逃开――他不是故意要吓她但他向来就是这种口气。

    出乎他意料之外这个小女生并没有花容失色更无泫然欲泣唯一不同的是的脸色终于回复正常。她深吸一口气道:

    我哥哥将我交给你――不!是将我麻烦你照应并不是要我利用这段时间交一个有钱男朋友或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我并不穷而且我有一技之长我也不花常花钱假使我一辈子不工作也可以安然宽裕 过余生――我的意思是我的钱够多了不必更多;还有我要告诉你学历并非代表一切哈佛大学又怎样?文凭还不是金钱堆砌而成没有实学才是最可悲。无读大学并不是为了文凭而是想要学习为了向别人证明我不是脑袋空空的笨蛋你不可以污蔑我。多可笑!读大学的她竟换来一阵冷嘲热讽难道活该注定她要因为外表而认命的当别人口中的草包美人吗?

    这番义正严词配上她特有软软甜甜的嗓音实在没有多少震撼力可是丁皓听进去了冷峻的神色逐步减缓――不知她说了哪一句令他动容了。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呀!说了这么多的话很辛苦吧!他终于想到要倒杯茶给她解渴;看来如果好好加以磨练她也可以辩才无碍。

    我当然有自知之明。她没好气地接过茶。好吧现在有什么工作要做?她不想再继续一些绕在自己身上打转的话题了。

    丁皓耸耸肩道:今天先不谈工作。走吧我带你回公寓安顿。他抓桌上的钥匙串。

    那以后的工作范围呢?――她喜欢先做好规划。

    他又耸肩。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说完迳自开往门外走。

    她小跑步跟在他身后低声叫着:

    我不希望你以为我不学无术我会做很多事嗳呀!她哀叫一声。

    因为已到了电梯前所以丁皓突然止住步子以致朱浣浣撞上了他的背撞疼了自己的鼻子。――果真是钢筋铁骨。

    合该注定今天她要出糗。电梯门开了丁皓走进去她还在摸自己的鼻子要走进去时整个人突然扑入丁皓怀中――她的脚绊到了电梯凸出一公分的铁片――就这样以最标准的姿势让丁皓抱个满怀。

    她真是香并且超乎想象的柔软!他一声很粗鲁地推开她并且背对她。

    朱浣浣觉得自己窘得全身发烧、满脸通红是她的过失没错可是他也不该将她当那种随便投怀送抱的坏女人呀!她又不是故意的!即使他的胸膛纠结的肌令她心神恍惚怦动可是她不是那种不自爱的女人她才不会藉故与人碰触他必须明白这一点。

    丁先生

    叫我丁皓或阿皓。他纠正。

    好吧丁皓。我从来不曾于人乱来我是很自爱的;刚才很抱歉。

    他扬起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朱浣浣与他对看了一会直到电梯门开了她才急急先走出去。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没来由的心慌;是怕吗?不是只是一种悸动这个外表可怕的男人似乎有着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力量教她不敢再面对下去了。

    她走到大门口等丁皓开车出来时就有几个公司员工对她不停打量。她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对了;除了二只大皮箱使她看起来像要与人私奔之外她的衣着可没有什么不妥。初春时节她一身包得密不透风没有暴露的地方但仍若隐若显地露出一身婀娜多姿的曲线。

    他们为什么一直看我?

    上车后她好奇地问丁皓。

    我的车子从来没载过女人。他撇了撇嘴角。

    于是他们将我想成你的女朋友了?

    客气。是姘头!他说出了难听至极的字眼。

    朱浣浣倒抽一口冷气。你怎能这样说!

    道上的用语只有姘头与。女朋友?太纯情了吧!小姐我们不用那三个字。他笑了出来。

    他竟然有脸笑!朱浣浣决定不要理他了。记住明天来上班时要搭公车或计程车绝不搭他的车子。姘头?留给不幸当上他女朋友的女人用吧!她可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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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星期三该正式上班的但今天已是周末了她还是窝在丁皓的公寓。

    第一眼见到他公寓所出的地段她双眼就开始发软。他的公寓大厦很新十层楼在巷子里面似乎很寻常可是要从那些巷巷弄弄走到公寓就非常吓人了――这边是凌月巷――全台北最黑暗、最龙蛇混杂的黑巷。平日白天还好几个不务正业的人在角落聚非小赌;一到晚上可就精彩了打架、械斗、吵闹、赌博一套剧本全在此可见老天!她怎么会沦落到这地方来?

    第二眼所见的就是丁皓的公寓了;他门一开她简直没当场昏倒。朱浣浣早就知道。单身汉住的地方是不会干净到哪里去的也非常有心里准备知道会看到最差的环境。差堪告慰的是以大厦表面来看还挺光鲜的这幢落成不到三年的大厦内部至少没有剥落的油漆于翘起的地砖――的确没有;她看到的是:白色的地砖上年代久远的油污与泥土脚印布满地板所有面积;一组原本十分华丽的沙发组合零星散布――有一张单人坐椅甚至少了一只脚可怜兮兮的椅在墙壁一角;所有的座垫上头堆满了杂物、臭衣服、臭袜子;三四碗吃过的泡面仍在那里几条面条挂垂在边缘上还染了许多油渍在座垫上;与沙发组同一系列搭配的茶几被拉到墙角堆放一堆小山般高的衣服――丁皓说是洗好的但由颜色与味道来看那显然是谎话;被扯下一边的窗帘垂在地上;地上一滩水――丁皓说是前天下雨他忘了关上窗所致。朱浣浣压下想尖叫的冲动告诉自己这种惨不忍睹还只是客厅而已她还要留点力气看看他别的地方。

    厨房还好只有一些锅锅碟碟的东西乱放;因为他不开伙所以厨房只有地板与垃圾的恶臭需要打理而已。丁皓的房间比客厅更糟糟到他已敢睡到客房去了;米色的床单被他睡成黑色枕头早已睡凹了一个洞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是什么。一入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恶臭再来就是四处乱丢的衣服还有一些啃了一半的面包及喝了一半的饮料许是放久了招来不少蚊蝇与蟑螂。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好好的一个地方丁皓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它糟蹋到这种地步?更别说衣物已满出来的洗衣槽与脏臭的浴室了。

    四天!她用了四天把公寓清理干净;扫出来的垃圾可以填平台湾海峡清洗出的衣服可以开一家男装店。她还将一些损坏的家具与没用的杂物全部出清沙发全加上椅套最后是地板刷了两天才恢复原来的颜色。 光这些工作已累得她直不起腰了;可是事还没完昨天晚上她死拖着丁皓上百货公司买床单与枕头、被套――所有房间的床全被他三年来睡出了永远洗不干净的污垢他还能忍受她可不行;她才不要再睡睡袋了。当她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时仰着看向天花板不觉了出来――这也是她今天为什么还没去上班的原因了――天花板蛛网满布所有房间的电灯全是灰尘。

    她受不了脏乱因此四天来才这么累差一口气就可以进棺材了;然而丁皓一点也不感激他甚至还说她鸡婆把他的房间变成样品屋又规定他进来要穿托鞋、不能乱丢垃圾、不能在吃东西。他真是会抱怨哼!倒没听到他抱怨她替他洗衣服。

    要不是她得在这住半年才不会管一辈子与垃圾为伍呢!

    这屋子的基本设计很好;当一切弄干净之后她泡一壶香片坐在大沙发中环视四周:屋内没有什么陈设东西少得可怜。丁皓没有把这里当家看待而他那人大概业没什么美学概念粗鲁的长相言行倒是与垃圾不谋而合。

    幸好明天是星期天她这一身酸疼需要好好的休息实在是累了。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丁皓中午会回来;她揉揉眼有些困的走向厨房。原本行同虚设的冰箱在早上被她塞了满满的青菜、鲜――只有早上她才敢走过那一条黑巷那些恶形恶状的人在中午会出现;即使丁皓说那些人不会害她可是她还是不信――光是用那些有色的眼光看她她就吓得半死了。真是奇怪与丁皓走在一起她可以感觉到这些很怕丁皓;可是她却不怕他反而怕起那些人来了。她笑了笑拿出东西开始准备午饭;养足丁皓的胃后她才打算告诉他她早把昨晚买的二打碗面全丢给垃圾车带走了希望他不会勒死她。

    煮好四菜一汤后她很疲倦地洗澡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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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上了七楼丁皓一脸不耐烦的走出来一边低吼:你到底想探什么?我已经被屋内那个女人整得够惨了你居然还凑一脚!

    身后跟着的自然是孟冠人了。

    她四天没出现了我怀疑也许你在一怒之下不小心揍了她不敢带她出来见人。身为保护人之一的我当然要亲眼看到她完好无恙了。

    丁皓瞄了他一眼。

    说话小心一点!我没有打女人的前例。一面不甘不愿地开锁。

    孟冠人马上举双手赔罪:失言。

    接着二人都没有说话。

    孟冠人见到焕然一新的屋子简直吓呆了;而丁皓则是看到桌上摆着热腾腾并且香喷喷的午饭而呆住了。

    乖乖!孟冠人首先吹了声口哨。看看你得到了什么宝!这种好事我怎么就遇不到!将来谁要娶她谁有福也许我该追她!

    到地狱去等她!丁皓将鞋踢到一边走进去。

    孟冠人终于发现一桌的佳肴冲到桌前抓了一块炸猪排就吃。看来我们不用出去吃了。

    丁皓真的没想到朱浣浣会煮饭。她是富家小姐有洁癖的确很让人受不了;但她会做菜――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她呢?他转身看孟冠人却看到一桌子的东西快给他吃光了急忙大吼:你给我住嘴!那是我的!

    打雷了吗?朱浣浣抬手看了下手表才十二点半!虽然自己还很想睡可是雷声吵醒了她。她揉了揉眼睛走下床披上一件外套打门寻到吵闹的声源――只见两个大男人埋首在饭桌前狼吞虎咽好象十天半月没吃过东西似的。她应该十分满意才对他们这么欣赏她的手艺;可是唉!她又看到两个大男人粗鲁的餐桌礼仪――他们竟然把啃完的鱼刺、骨头往身后一抛丢在好不容易才洗干净的地板上。朱浣浣不摇了摇头;男人都是这样表现出东西的美味吗?

    在看到两个大男人为了最后一块鸡几乎大打出手时她才缓缓走过去从微波炉中端出预留的菜――她知道丁皓食量大多做了些。

    如果你们肯表现文明一点我会很感激。她皱眉看着杯盘狼藉的桌面不知道该将东西搁那儿好孟冠人毫不客气的一手接过盘子她这才能够清理桌面。觉察到一道咄咄逼人的视线她一抬眼正好对上与她搁着桌子的丁皓吓人的眼光。他很深思地看着她朱浣浣连忙低头看看自己没什么地方不对才放心。

    怎么了?她问。

    丁皓没回答不再看她了又投入食物的争战之中。而她却开始惴惴不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再沏上一壶水果茶端到客厅时两个酒足饭饱只差没打嗝的男人正瘫坐在沙发上。唉!谁也别期望丁皓会有人模人样的坐姿几天下来朱浣浣已能稍稍调整了一下标准;只要他别乱丢东西、双腿别乱放在桌子上那就够了坐姿问题就由他高兴了。看在她有半个月直不起腰的份上丁皓不妥协也不行;既然打扫的人不是他他就最好照着她的方式来做管他是不是刚强不屈、不折不扣的人!真的她一点也不怕他;看惯了他恶形恶状的面孔怕久了也麻痹了谁叫他平常就是这副面孔!

    才要坐下门铃就响起来。

    会是谁?屋内的三人同时狐疑的暗想着。

    我――她想说自己去开门。

    坐下。丁皓已走到玄关。

    朱浣浣瞪着他的背她可没想到丁皓这么勤快;这个男人应该待在军队中老是用命令句。她气嘟嘟的坐在孟冠人身边。

    他是体贴你。孟冠人好心的解释。

    真有心。她轻哼。

    丁皓一开门就后悔了。他不盯来人只盯着门把考虑要不要甩上门假装不知道有人来按门铃。

    想都别想!丁皓对老朋友这样太过分吧!门外战着一对高挑的俊男美女。男的右手成拳捶了一下丁皓的肩左手紧握着娇妻玉手不客气的走了进来一边还体贴地对妻子说:走稳一点希康这个人的家与垃圾场有得比地板可以刮出十大桶馊水油。

    沈拓宇你的来这里做什么!丁皓愤愤甩上门不耐烦地低吼。

    然而沈拓宇根本不甩他的叫嚷啧啧有声地打量一尘不染的屋子然后眼光落在朱浣浣与孟冠人身上笑了出来说道:难怪!有女人同住就是不一样。嗨!冠人!好久不见。

    孟冠人热络的走过来张开双臂往希康扑去;但沈拓宇比他更快妻子入怀的同时一拳将他打得跌回沙发上。

    喂!我只是想跟大嫂来个法国式的见面礼呀!

    哼哼!免了!沈拓宇搂着娇妻入左座。

    杨希康笑看丈夫语带讽刺地:

    拓宇你的人缘真好!每一个朋友久未相见一见面都是大打出手连骂带吼的表现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是呀!我朋友不多但都是特别的怪物。――喏大名鼎鼎的‘火焰’丁皓。他指着坐在朱浣浣身边的丁皓再指向孟冠人说道:‘赛孔明’孟冠人。

    朱浣浣终于认出了杨希康。希康好久不见了!

    杨希康眨了眨眼讶异地说道:是浣浣嘛!哇!自从你上大学后我们就没再碰面了我嫁给我老公后经常跟着他在世界各地跑。好久了四年多了吧!

    你们认识?丁皓问出其他两个男人相同的疑惑。

    是呀!我们两家曾经走得很近近到我哥哥差点娶了希康。哥哥还千方百计找希康来当我的家教可是那时候希康已是大明星了;于是她设计了一场闹剧吓走我哥也害的她失去家产继承权――事实上那场同居闹剧是我找人来扮演的。朱浣浣说得有些心虚这辈子做的坏事就只有这一桩。

    杨希康拉起朱浣浣的手对三个大男人说道:

    我们去房里叙旧你们聊你们男人的话题吧。

    目送两个身材美貌出色的女人关上房门后丁皓首先开口:

    你这家伙只有要找麻烦时才会出现!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不过我先声明现在我手中已有一个麻烦负担不起更多的。

    沈拓宇缓缓点了根烟。知道石强吗?

    丁皓皱眉。孟冠人开口:

    风云堂的头号杀手?五年前因重伤害罪被判刑的石强?

    丁皓补充道:

    我不明白你当年为什么要替他湮灭证据只让他抖出重伤害那一案?而那案子其实不是他做的他发了什么神经学我去蹲苦牢!五年前他还未出狱时中石强已是个冷血狠辣的恐怖份子行踪成谜。丁皓从未与他对上因为丁皓正意气风发时石强还是个流着两管鼻涕的小学生;至于后来他的丰功伟业当然是孟冠人提供的。

    沈拓宇笑了笑。我虽身为警官但仍黑白分明;凡是没有危害到善良百姓的江湖人物一律不算犯罪。黑道中有自成一格的法律既然选择在刀口上讨生活随时都要有身亡的准备。石强是个不错的孩子恩怨分明;他有一流的技巧却不滥杀人他杀过的人全都是与风云堂对立的大毒枭或杀手、老大之类的人物――那些人正巧也是我除之而后快的人物。这些老大级的人物向来不易抓到把柄:表面上做大好人成立基金会行善背地里有与政客搭上线互相撑腰;骨子作犯科表面上逐渐漂白警方对他们几乎是无可奈何的。虽然风云堂也是我目前要整肃的对象不过我不否认五年前他们清除了不少败类让我省了不少力气。石强才二十五岁今年出狱我不要他再回风云堂。我知道你招募那些有心改邪归正的人为员工并且也给予庇护;我有心培养石强成为台湾的‘死神’可是我下星期就要到法国去了少说也要二个月所以只好来找你了。

    孟冠人插嘴:

    你干脆交给‘死神’去调教一同出国又不怕风云堂会来骚扰。

    那家伙目前跑到日本去了陷入爱河无暇他顾谢绝一切骚扰;而且石强才出狱不能出国。

    丁皓问:

    石强为什么要听你的?他对风云堂死忠到替老大顶罪入狱如果他要回去你又能如何?

    石强那一案被沈拓宇低调处理许多实情被藏在黑盒子中媒体只能找了些浮面的消息报导;而在风云堂封锁之下黑道中只知其中大有隐情也没人知其内情。当年孟冠人对丁皓说这件事时丁皓心中是有些感觉的――有点惺惺相惜却无缘相见的遗憾。反正近来无聊得想捶墙何不来一盘大杂烩热闹热闹。王平志那小人且搁着反正没什么大作为;但介入石强一事就好玩了――想当年风云堂与丁家也曾是水火不容的。

    沈拓宇喝了满满一杯水果茶。他这些朋友说话都很毒全都是血汉子也都不好搞要摆脱一件事就得将以身家及祖宗八代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丁皓不会拒绝这种事算准了他的静极思动与助人改邪归正的诚意热心;他实在不大想浪费口水可是丁皓这个人是没折扣可打的于是他只好一再喝茶补充口水了。

    我想这要从他的身世说起他是风云堂前堂主的私生子现任堂主邱运洪的弟弟十年前死后他即被接入邱家接受杀手的非人训练。他这种人忠诚度很够又是一流的杀手你想谁会放过他?五年前他顶了邱洪运的罪入狱唯一的条件是要自由因为他不想当杀人机器。邱洪运答应了他;可是他并不是那种会言出必行的人。近几年来风云堂几宗贩毒案都被缉获财力大大耗损地盘也是缩小的趋势邱洪运会不要他回来才怪。石强这个人心狠手辣没错但他自有他的一套准则。血亲关系是他永远挥不掉的枷锁而且以他的经历想谋个正常的工作并不容易最怕的是风云堂会因逼迫不成而来陷害他;成为一个老百姓后他身上自不会再有刀枪之类的东西别人的算就防不胜防了。我看中的是他从不曾伤害过无辜百姓淡泊名利并且也是个血汗子。他那一身好身手埋藏不用太可惜了;前些日子我与‘死神’提过他也想收个徒弟用在正义上很棒的助手。

    丁皓与孟冠人互看一眼孟冠人摇头说道:

    老毛病!沈拓宇。见一个爱一个巴不得人人洗心革面当扫黑人员。以前拐骗我与丁皓不成现在又看中了石强。你哪!好好训练你那儿子还比较有希望。

    怎么没有?我老爸已经开始有计划的培训了我那个二岁的女儿也在一旁见习。

    疯狂。丁皓下结论。

    怎样?沈拓宇问。

    你要如何对石强说?他会听你的?

    沈拓宇沉吟了一会石强本身就是个棘手的问题。

    既然他有心洗心革面你先给他工作安排他住在凌月巷好了。

    住六楼好了我六楼还有一间空屋放一些杂物;凌月巷不是善男信女住的地方。先将他给带来吧我倒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样让你这么器重!丁皓伸了下懒腰。

    孟冠人呵呵贼笑。希望这次不是白忙一场;据我所知你相中的人从来没有依你所愿成为警界奇兵。老是相中出狱的人有毛病!

    沈拓宇不以为意地说道:

    只要一个个不再走原路我就很高兴了。要是石强能摆脱得了风云堂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基本上就十分满足了――虽然我很希望台湾也能有一个‘死神’来当清道夫;有些案子警方无力侦办实在很泄气四年来你们二人也算达成我最高目标了。受刑人出狱的路是很辛苦的在找不到工作及过去犯案的不良记录下百分之八十的人又走、重操旧业因为社会上一般总是不肯给他们机会老爱拿有色的眼光看他们;所谓的一些辅导机构辅导工作总是做得不够扎实形同虚设。你们给了他们一线光明――唔今年的好人好事也许我该去为你们报名――

    闭嘴!丁皓嫌恶地看他。

    别害羞嘛!真正做好事的人不肯出头老让那些沽名钓誉的财政大老风光这是什么道理!

    孟冠人也凑一脚。

    我们丁皓喜欢别的来个‘丁皓慈善会’好了!我当发起人负责宣扬他的善行――

    闭上你的狗嘴!丁皓一拳打在孟冠人肩上。

    沈拓宇笑了一会终于改了话题:

    那女孩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的地方从来不许女人进来的。莫非春天是发情期?‘死神’那家伙追女人追到日本去了;你的屋子中也出现了个唔――远一点的话我也是和希康陷入热恋;春天恋爱的好季节。

    丁皓负责半年内保护她的。孟冠人改坐在沈拓宇这一边以防丁皓又来打人。

    沈拓宇难以置信地一愣然后爆笑出来。

    ――哦叫丁皓来保护?我的天!哪个不长眼的人做出这种蠢事?他吸一口气又道:我猜――不出一个月她就会倒在你的共唱‘鸳鸯蝴蝶梦’。你不是种马型的男人但你是感情一发不可收拾的那一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会想沾你就是圣人了。他仍然止不住笑。沈拓宇心思何等敏锐一个眼神就可捕捉出丁皓与那女孩的特别电流。

    丁皓眯起眼。他早知道让那女人住进来是不明智的事接这个ase更是超级烂的馊主意。朱浣浣那种型的女人谁不想?他当然想!不过他要是会动自己的商品就该死了。

    房门正好在这个时候打开杨希康笑看丈夫道:

    谈完了吗?还要去幼稚园接宝宝哦。

    沈拓宇站起来。

    再联络了丁皓。我会叫石强先到保全公司找你。夫妻俩走向门边。

    确定不要吻别吗?孟冠人跟到门边不死心地问。

    要!我给你。沈拓宇凶巴巴的别过脸。

    别闹了――浣浣有空到我家坐。希康拉丈夫出门。

    一定。朱浣浣点头。

    合上门后孟冠人再度坐回沙发叹道:

    沈拓宇走什么狗运娶到这个大美人!

    你们怎么会认得的?他是警官可是你们是半个人呀。朱浣浣十分疑惑不解。

    你说。丁皓又伸了个懒腰用下巴点了下孟冠人的方向。

    孟冠人回想了下。

    四年前吧!丁皓出狱沈拓宇那家伙就相中他要培养他当正义人士后来没达成而作罢。那时丁皓家中的组织初解散可是却有人利用丁家名声进行一项跨国的毒品走私交易阿皓为了家中的名声自然义不容辞地加入那一件案中;正好沈拓宇由香港追查到台湾而那边的‘死神’也侦察到台湾来那一案销毁了泰国的一处毒品供应站并且抓了一大票各国毒枭坐牢。后来沈拓宇总是介绍甫出狱的人来丁皓这边工作;有能力开店的帮助他开店有心待在公司效力的也大大礼遇。

    死神?又一个怪名字这是何方神秘人物!

    一个人以后有机会见到再说。

    哦丁皓是好人罗?朱浣浣好奇地看丁皓。

    这是侮辱。他轻抚她一撮秀发淡淡地说着。

    朱浣浣突然觉得有些心跳加速有些无措不敢再问为什么了急急战起来说道:我去洗碗。一溜烟冲入厨房。

    这个女人不怕你真的不怕你!孟冠人有些不可思议。真是的本来他还担心丁皓会吓得那女孩昏迷不醒――有前例可循。阿皓长相太酷、太慑了女人与男人都会自然而然的怕他不需要理由也不必到丁皓发怒。这样一个威仪天生的男人除了教人害怕还能产生什么别的?可是他刚才发现朱浣浣逃开是源于少女羞怯不是恐惧心中也有了个底:这回丁皓真的跑不掉了。

    她太单纯了心思没那么曲折。如果你看到前两天她吆喝我提垃圾去追垃圾车那股劲儿你就会知道受苦受难的人其实是我――凌月巷那群小鬼看到我追垃圾车时那个糗样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一世英名全毁了。你要看到她列出的规矩条款有法律全书那么多就会知道现在是谁在当家!丁皓抱怨着但没发现自己口气中含了一些宠溺。他知道朱浣浣不怕他这令他心喜不已;他受够了别人畏惧的表情即使他心情很好一出门看到别人戒备恐惧再好的心情也会一扫而空。

    还挑!你这间千年顽垢横陈的垃圾窝要整理干净有多费力你知不知道?你没看到浣浣走路的模样有多狼狈?她的双肩甚至是垮的我敢保证他一身细皮嫩必有多处淤青酸疼。 别人拼了命打理你的狗窝你不遵守她的规矩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你叫她什么?你管她细皮嫩疼不疼!将龌龊的画面给我从你脑中除掉!丁皓突然感到生气;浣浣?叫得好亲热他都没这么叫过!

    呦――现在叫朱小姐太生疏了。孟冠人还故意扯开喉咙叫道:浣浣――小浣――浣儿――

    朱浣浣从厨房门口探出头看着孟冠人说道:

    没有人这么叫我。

    连名带姓?你哥哥怎么叫你?

    他叫我小妹。她想了一下道:我朋友都叫我朱朱。旋即又缩回头洗碗。

    你可以回去了。丁皓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他很讨厌孟冠人的存在。

    朱朱我晚上可以过来吃饭吗?孟冠人大声的叫着。

    好吧!我多煮一些。朱浣浣回应。

    丁皓提着孟冠人的衣领到门口、拉开门咬着牙问: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事实上我还考虑要搬过来祝孟冠人不怕危险地虎须。

    少作梦!里头那个商品归我保护;防得了王平志我可防不了你。不许你动她脑筋!

    做个朋友嘛。

    想都别想!丁皓将他丢出去甩上门。没来由的怒意使他大大烦燥了起来直直走入房中将自己丢在大脑中却挥不去厨房那一个倩影。唉他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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