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造人有时候是很恶作剧的。
朱浣浣是一例。白水晶也是一例。
这也足以说明她们为什么会成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了。
以现代国民生活水准之高、营养过剩的年代而言身高不足一六0就略嫌营养不良了――这对一个一心想当女强人的女人而言更是很大的打击。白水晶当了律师半年工作一直很卖力、很辛苦。
一五八的身高、小女孩那种停顿在中的身材本已是她站在法庭滔滔雄辩的致命伤;有多次上法庭还被挡在外面被当成偷妈妈衣服扮大人的高中小女生更难堪的是还有人曾问她读国中没有?她真是不懂她已经很努力地改装自己使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了为什么别人永远不相信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只有在替受害人赢得胜诉之后心中才有一些安慰。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束着老发髻穿着没法子大步走的窄裙套装。摸着厚厚的粉外加三寸高的高跟鞋;然而为了维护冷静敏锐的专业形象上法庭时她一定要这么打扮。一旦所有行头卸下来给化妆品点出的几分姿色也洗去之后她就只有一张清水脸蛋与国中女生的身材了;除了那双精锐大眼难以抹煞平常的她看起来真的非常天真无邪即使穿一件恤上街、打着赤脚人家也会觉得她好可爱。
怎么会长不大呢?好不好看不重要朱浣浣不就是太好看了才会被当成花瓶供着?但白水晶真的很不满意自己的身高于娃娃长相可是又能如何?二十四岁了还能有什么指望?
刚上完法庭想不到一转眼已中午了难怪肚子饿得发疼找个地方将早餐与中餐一并解决掉才是正事。眼角余光扫描到巷子中一家牛店远远的就闻到香味绿灯后她就打定主意调车回巷子中大快朵颐一番。打从毕业后就再没吃过路边摊的东西了;不是累得没吃就是陪客户去吃商业午餐、偶尔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约她上馆子。入了着一行才知道每一个同仁皆自视太高眼睛长高了二英寸在头顶上;未婚的男同事、长相端正的更是成天被一大票女人追着跑高尚职业嘛!有时候拨出时间约女人吃饭还摆出施恩的嘴脸――看多了也就失望了。她不要这种男人当朋友。白领阶级的单身男女自有一套游戏规则并且又划分了阶级于地位;这种感情太工心计玩起来也没意思因此她目前保持感情生活的空白――也许活了三十岁她会找人相亲、嫁了――免得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唉!再多的游戏方程式还不是求偶期的花招荷尔蒙作祟所致。
停好车从镜中看了一下自己;在出法庭立即到化妆室换了一身t恤牛仔裤不然太盛装来吃东西会引人注目。在法庭以外的地方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招人侧目。
巷子中五张桌子全坐了人。她向老板叫了面却不知道该坐哪里了――全都是大男人几乎全满了――只好走到角落里一张只坐着一个男子的那一桌去。
白水晶深深明白盯着陌生人瞧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她却忍不住打量眼前这个衣服显然不怎么合身的高大男人;他长得挺不错的但给人感觉很冷酷椅脚边放着一只很旧的小行李不知要去旅行还是已归来?他的年纪看起来不会很大却流露出满身沧桑是那种江湖味很重的男人就是那股特别的气质不自觉吸引白水晶的眼光。由于衬衫太紧他上身有三颗扣子没扣上隐约看到他里头左肩有一截小火焰的刺青。她从没见过江湖人接的官司都属于离婚方面的ase刑事案件还轮不到她接;他――是份子吧?
他的头发太长前面刘海盖住双眼而且他又一直低头吃面所以看不出神色如何。哇!第三大碗了。他后脑的头发盖过了衣领了握着筷子的手又有力并且十分粗有些厚茧看来像做苦力的人;半卷的袖子露出肌结实的手臂有一条白色的不规则伤痕从袖口中延伸到手腕。她实在很想叫他抬起头来让她看个仔细可是她不能;唉!她向来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对陌生人的骚扰也深恶痛绝此时又怎好做这种连自己也不齿的事呢?可是这个人引起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兴趣。老板端来几盘小菜与汤面后她决定先填饱自己的胃;反正他那种吃法一定会比她先吃完他总会站起来吧!那时她再抬头看就可以一清二楚了。
第一口还来及吹凉下肚有一只长着毛的大手搁到桌子上再来一只穿着托鞋的大脚踏上她身边的长椅上。
呦――这不是石强吗?你大哥在‘洗兰斋’给你办接风洗尘宴盛大地欢迎你出狱做什么躲在这地方吃猪食呢?风云堂有你回来可真是服气哪!
说话的男人矮矮壮壮的满口槟榔身后还跟了四个手下一双邪贼的眼还瞄了下白水晶。
敢情是有了新姘头;真是的王妮如那不要偏看中这个洗衣板。
老大吃的补眼睛!身后一个人叫着接着引起大笑。
男子终于抬起头冷冷地看向那一伙来意不善的人。
滚!声音低低的、冷冷的不含一丝温度眼光却伤人于无行。
那个老大下意识退了一步他身后的手下又有人叫了:妈的!石强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在我们‘李派’的地盘也敢猖狂!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来打招呼是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你们要打架吗?白水晶故作天真地问着用非常有礼貌的声音。
臭!轮不到你开口!为首的男子凶了她一句。
白水晶慢条斯理的从皮包中拿出电话按了附近管区的警察局电话。喂!警察局吗?我这边是红福巷大王牛面这边有人在打架滋事快派人来呀。她收线。
臭女人!为首的人一巴掌打向她水晶没有躲就等着这几个只会用蛮力的痞子过来。
但还没近她的身为首的人却早已被一拳打得飞撞到身后四个手上倒成一堆。
老大!其中一人将手伸入口袋。
不可以。为首的人按住手下的手。
而那个叫石强的人早已挡在白水晶面前用低沉的声音道:陈昆明聪明的话就快走!这地方亮家伙的下场你自己清楚。
五人站起来在为首的人点头示意下飞快地走了;临走时为首的陈昆明撂下狠话:
我们‘李派’不会放过你的!
警笛声远远传来。白水晶丢下五百元抓着男人的手不由分说拉着就跑――她可不想上社会版丢人也不想被带到警察局盘问个没完――拉着他跑是觉得两人同一阵线;他是个好人刚才那些人有枪而这男人发现后立即挡在她身前;一个人的好坏不是外表或一张嘴可以看得出来的肢体所表现出来的最准确这个男人若不是认为自己死活无所谓就是不愿殃及无辜。
感动只是一刹那间的事平静二十四年的心湖竟然起了波澜;如果一个男人可以用生命去保护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种好男人当然要好好把握:她决定了!
你到底要到去哪里?在巷子间钻来钻去近二十分钟后那男人终于忍不住问了。
吃饭!我可还没吃哩。她指着巷子一家自助餐。
小妹妹你自己去吃我没空陪你。吃完快回家乖乖地。石强口气有些柔和与冷酷气质不搭口气听起来也怪怪的但关心之意非常明显。还没见过小女生像她这么有勇气的。入狱五年了他杀手特训出来的敏锐直觉早知道小女孩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那时就觉得她十分有胆。他现在这种样子像土匪又像流浪汉她非但没立刻逃开与他划清界限甚至还笑嘻嘻地打电话在众人面前报警。太大胆的人总是早死等小女孩长大了就会明白这一点;如果她这种子能活到二十岁的话。
你要去哪里?回家吗?她双手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哪能白白地放他走。
石强眼光黯了一下说道:我没有家。我只是要去找一个人他会给我工作。
在哪里?我要知道;我们是生死之交呢!你要告诉我地点我才好去找你。白水晶干脆就顺应外表装得很小很歇―至少他不会对一个小女生设防。
他拉开她的手轻声道:
沾上我这种人会倒大楣;别找我。
喂!她很想追去可是又停住了;追上去要做什么呢?他叫石强今天出狱;他大哥似乎是黑道老大可是他却要去找工作。这些对她是陌生的能在此刻帮助他什么?等他站稳了再说吧!有缘及会再见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己是个律师;而他却是混黑道甫出狱的人。她有信于他他搞不好会退避三舍;男人的自尊与自卑是一体二面的女人是伤不得的要是遇上那种不会转圜的大男人就更完蛋了。白水晶咬了咬唇;会再见的!那时可要想个好办法她不玩欺瞒的游戏而且她要嫁给他。改天找浣浣去吧!她搬去与一个据说是正人君子的男人同住近两个星期不见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发生;如果有恋爱事件她正好可以观摩一下。
转载自炽天使书城扫校不详
丁皓是个坐不住的人如果他能安静坐在办公椅上超过一个小时就代表那时他很想睡觉;最正常的丁皓是跟着员工四处巡视一回来就很随意瘫在沙发上烟酒不离身听着朱浣浣报告这些天工作的进度露出一贯懒懒的表情。
今天丁皓没出公司真是奇怪。朱浣浣一边输客户资料到电脑中建档一边偷瞄他;他甚至还叫她闭嘴。有很多次她在口头报告是用甜甜软软的嗓音催眠了丁皓往后丁皓午睡睡不着时都会叫她背一篇文言文来给他助眠。天生的嗓音她改不了对他的善加利用又好气又好笑。闷一早上了丁皓一会儿到楼下一会儿上来说在等人而孟冠人也用高度兴趣的眼神在门口张望。这两个人今天真是太奇怪了他们连午餐也不肯下去吃到最后委托她去买自助餐。
是什么重要人物呢?朱浣浣提两个饭盒从巷子口走出来等红绿灯是还在想。昨天丁皓要她一同到六楼搬一些杂物去丢说是要给客人住她还顺便大清扫了一番到今天腰还有些酸疼;谁叫她天生的鸡婆命。见不得屋子杂乱不堪。
正想得入神一辆宾士车挡住了她的去路。朱浣浣睁大眼看到三个彪形大汗围住她而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身西装、手捧一大束玫瑰的王平志。他拿着花的手搁在车盖上另一手叉在裤子上双腿交叉而立面孔以四十五度角面对她前额的头发吹得高高的活像是刚从精品店走出来的样子从头到脚都一尘不染。
下了二三天的梅雨此刻天空仍灰灰的有丝阴郁他这一身白实在很不搭调。嗨!浣浣!王平志以很酷的手势将花送到她面前。
朱浣浣并不怎么想见到这一个人。在公司帮哥哥的忙时成天受他骚扰;她已经拒绝得很明白了可是这人并不懂得罢休天天藉故找她并且双眼明确地写着二字老是流着口水盯她的看――那是她坚持离开公司、到律师事务所工作的主因已经半个月不曾见到这个人以为可以就此摆脱想不到他竟然有蹦了出来:好神通广大呀!
有事吗?她没接过花――一直觉得玫瑰俗气并且廉价更讨厌送花的人。
王平志扬起眉毛双肩一耸。
你哥哥人在国外我当然有义务关心你呀!你怎么到一间流氓公司当会计呢?到自己公司当主管不是更好吗?我真是替你抱屈。一同吃午餐吧!他眼光轻蔑地瞄了一下她手中提的饭盒说完就抓住她手腕要进车。
朱浣浣挣扎着叫道: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我已经吃饱了。王平志我还要会公司上班。
王平志色迷迷地看她不满地说道:
你连流氓都可以陪睡为什么不能陪我睡?我王平志有钱有势是个人物;那家伙算什么?我要弄垮他!你还是乖乖地跟我吧!
你说什么?!朱浣浣惊呼。哦!这男人心中除了钱、权、之外就没什么了吗?竟然开口闭口这么秽。这人以前还算客气说话还很含蓄现在他竟然说得这么露骨且毫无羞色。放开我!王平志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做什么?
哼!他们管我做什么?谁敢管?王平志得意地扫了四周一眼路人匆匆走避――他身边这三个手下够吓人了。
丁皓你在哪里?朱浣浣心中暗叫。真是的!用得上的时候偏不在身边平常派不上用场却总是跟着她四处跑。她心中暗道:可不能与他上车。心念一转猛用鞋尖踢他脚后跟在他痛得尚未叫出口时又将手中的饭盒砸在他头上急忙转身要逃。
抓住她快!王平志气急败坏地大叫。
街上人多是利也是弊;一方面可以混淆他们的视线于阻挡他们的速度但同样的也使得朱浣浣闪人闪得很辛苦。一头栽入一具宽阔的胸膛中――丁皓?这人身上有丁皓的气息!她匆忙抬头见到的却是一张比丁皓好看的脸不是孟冠人那种贵族化的俊美而是很阳刚的那一种;很高与丁皓不相上下;身子很结实也与丁皓相同。唉!现在可不是大做比较的时候。对不起!她匆匆低语忙要闪过可是王平志的爪牙早已呈三角形包围住他们路人也很自动地退到两边闪开。一拐一拐的王平志企图在疼痛中仍做潇洒状表情十分怪异。
抓住她――小子你是谁?快闪开别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你快走吧!这几个人不讲理的。朱浣浣也没打算拖人下水好心地对面前这个壮汗说着。
石强皱眉看着眼前艳丽无比的女人――脂粉不施却亮丽可人天生的。包在层层衣服下的身材曲线隐约可见完全不必靠化妆品来添色生辉加上声音嗲嗲柔柔地低沉想来应该是那种老大的女人或酒家女之类的绝佳人选;不过那一双眼太纯真了些与她外表完全不符。他――有必要趟这个浑水吗?他向来不多管闲事的;可是若任这女人被抓走了她会有什么下场?那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入流的角色什么卑鄙事做不出来?
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从早上十一点从新竹被放出来搭车一会到台北不惹事生非别人可不放过他事情自会沾上他若真以为出狱后可以天下太平可就真是妄想了。
他们抓你做什么?他问。
熏心!还能有什么?她轻哼着瞪王平志。掳人是犯法的你眼中还有没有法律?光是妨害自由就够你关上半年了。
少废话。抓不到你我誓不为人!王平志见那大汉似乎无意介入很蛮横地伸手抓向朱浣浣。她惊呼出声;不过不是因为王平志的禄上之爪而是王平志被打飞出去躺在地上;她的右肩上方出现一只手臂手指有力的成拳。她转身看陌生人轻声道:谢谢。
找死!另外三个人立即扑向他们身手利落地闪动也没有看清如何出手的只一会儿就见三个人全跌到地上随即落荒而逃了就像所有电视情节中的落水狗一样。临走时他们撂下狠话:给我记住!然后逃之夭夭了。
有没有受伤?她连忙上前问着抓起他的双手端详。水晶说过赤手空拳与人对打使力不当就会伤到指关节;看他下手不轻呢!
没有。石强收回双手。今天净遇到奇怪的女。他看了一下四周问道:这附近有保全公司吗?‘讯雷保全公司’――
有!有!你跟我来过马路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我也在那边上班正好同行。朱浣浣猛然想到这人就是丁皓等了一上午要见的人。
我叫朱浣浣您呢?
石强。
显然也是个惜言如金的人。
朱浣浣也不多说领他往公司走去。
拒绝了她牵他过马路的好意石强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这个外表艳丽无比个却非常母的女人她那种爱照顾人、把别人当小孩的子全在行为举止中轻易可见。他坐牢的五年间台湾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他以前所知道的女与今天所见的完全不同?像朱浣浣这种美艳的女人他见得多了虽个个不及她出色但那种艳与美的特质不相上下身材也是惹火级的。他注意到朱浣浣说话的嗓音是天生的完全不是矫揉造作。一般老大、大哥级人物身边都会这型的来暖床;当初大哥分配给他的女人王妮如也是这一型的。一般而言这类女人头脑空无一物、有疯狂的采购欲、讲究名牌却无品味、信奉寄生虫理论、最擅长争风吃醋设计别的女人别的男人原始本钱更是利用得淋漓尽致;但朱浣浣不是――她的眼神很清纯、很正直笑起来毫无心机怎么会有这一种女人呢?还有中午那个小女生的胆量也是无人可及;面对地痞流氓的拳头还能谈笑风生那一双晶亮的大眼闪着逗弄与促狭――才十六、七的丫头这等胆量能不让人佩服吗?初生牛犊不畏虎吧!不知怎地一面之缘就将那个小女孩的面孔深刻的刻画在心中久久无法忘怀
丁皓我回来了。朱浣浣探头入丁皓的办公室。
壁上的时钟正指着一点五十八分;她见丁皓与孟冠人双双垮在沙发上一点形象也没有的把脚全放在茶几上弄脏了她今天才铺上去的白色桌巾。
饭呢?你从十二点半出门到现在才回来你是跑到非洲去买了是不是!丁皓忍不住吼出来;他饿坏了。
朱浣浣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是觉得少了件东西了――便当不见了。她盯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再看向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神他有些心虚地笑着道:
我拿去砸王平志了呃我去员工餐厅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连忙要逃。
朱浣浣!
等一下!
丁皓与孟冠人同时跳了起来。看来情势非同小可朱浣浣急忙躲到站在办公室外的石强身后。
丁皓你们有客人!她不知道两个饥饿的男人会这么可怕难怪他们吃东西总是用抢的。近来孟冠人天天到丁皓家吃晚饭她煮得再多也会被他们一扫而光;这还不恐怖恐怖的是丁皓半夜还会叫醒她叫她下厨炒个饭或煮个面给他吃因为他饿坏了。丁皓最不耐饿并且食量大得吓人;所以现在这两个男人杀气腾腾也是十分理所当然了。
孟冠人与丁皓没空管客人。孟冠人叫着:
朱朱!过来我们要问你王平志的事;那家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朱浣浣拉高毛衣袖口露出发红的手腕说道:
他要抓我上车是石强救了我。我想他也许是你们等了一上午的人。
丁皓一把拉过她低吼:
那家伙竟然敢碰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别开口闭口就是这些江湖话我们可以告他呀!我不大想让双方难看而已。如果他赶敢再上门我会让他去坐牢。――毕竟是个律师喜欢依法处理。
孟冠人笑嘻嘻地说道:
朱朱你身兼原告与律师身分上法庭能一分为二吗?
朱浣浣点头说道:
我拟的状子万无一失再找我的好朋友来当律师就行了;她的口才是公认的好在去年大专院校 辩论赛中夺得冠军。 关他三个月到六个月就够了。
天真。丁皓翻了一下白眼看向石强;第一眼就很对眼深出手说道:丁皓。
石强。二人右手交握。
然后三个大男人就关入办公室中密谈了。朱浣浣当务之急就是快到员工餐厅弄二份午餐来给他们吃;丁皓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还想活着看明天的日出呢。
绣芙蓉2003年8月24日更新整理
当她端着二大盘蛋炒饭与三大杯五百的奶茶到办公室后不管先前三个人在谈什么就见丁皓与孟冠人跳起来笔直冲向她;朱浣浣屏住呼吸二人小心翼翼地接过饭然后狼吞虎咽匆匆解决。她吐了口气走向沙发递了一杯茶给石强再看了一眼那二个站着吃的男人她懊恼地叫:丁皓!吃小口一点饭粒都掉到地上了――冠人不要用手抓有筷子呀!噢!她的大叫在看到丁皓猛捶胸膛后停止。她拿了杯奶茶匆匆走过去喂他喝一边还替他拍背;丁皓双手还捧着饭呢。
我也要!孟冠人不依地叫了硬是装出也噎到的表情。
朱浣浣拿起另一杯奶茶却给丁皓拿走――此刻他倒是可以腾出一只手了。我来就好。他杀气冲天的走向孟冠人孟冠人连忙叫:我没事了!自己来自己来。
朱浣浣见怪不怪地蹲在地子拿抹布粘起地毯上的饭粒。为吃反目成仇的戏每天固定上演。
石强倒是目瞪口呆;这两个人――这两个正在吃饭的人真的是丁皓与孟冠人吗?五年前他就见过孟冠人了――一个深沉得可怕的男人脸上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人人都说他的脑中有一部电脑是个天才――赛孔明的封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也不是别人乱取的绰号。在孟冠人十六岁是就为黑道最大势力龙焰盟的首领耿雄天所欣赏延揽虽被拒绝但仍爱惜不已任他自由出入龙焰盟的资料宝库并封他为赛孔明。五年前的惊鸿一瞥是在赌船上当时他伴在耿雄天身边。他巧妙地设计了一个大赌局让远从日本渡海而来的上口组分支樱木组无法在台湾开疆拓土抢地盘也使台湾幸免沦为日本的毒品输出国。一役成名天下知但他并不属于黑道许多人都以为他回去继承大家业了;想不到他混在这里并且――并且与丁皓抢饭吃。
再说丁皓;他的事迹更为久远久到很多人早遗忘了加上丁家的解散炫耀不比从前的新血对他更没印象;可是他曾听大哥提过丁皓是唯一能让自己父亲邱至尚发抖的人其中因由如何石强不明白。从哥哥那一辈的手下知道丁皓高中的事迹:他是第一个将全台北高中太保集团、飞车集团收服并列入管辖的总舵主。他的手下有些步入如今也是有名气的人物不过大多在丁皓的命令下走回正途。
从沈拓宇口中得知丁皓与孟冠人经营信誉最好、诡秘最大的保全公司用意在帮助受刑人出狱后的出路。走在黑白两道的刀口上有心改邪归正的人都会受到庇护并且重新寻到自己的方向。头脑一流的孟冠人与威振八方的火焰丁皓是一对超强无敌的拍挡。
可是怎么每当这女孩出现二个他心中的偶像全走了样?朱浣浣竟然拿他们当小孩看又吆来喝去的像是妈妈在管二个调皮的儿子;但――这感觉真是好!在他十五岁之前的岁月是一片黑暗;十五岁之后的日子更是一片血腥于无尽的噩梦。他不知道笑是什么也不曾轻松自在过;是他将自己逼入了绝境?还是他的生命比别人更灰暗?
一只手轻拍他的脸唤回了他失神的魂;他看到朱浣浣担心的眼神。
你的脸色好差不舒服吗?
没事。他有些狼狈地躲开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可以这么自然地陌生人付出关怀。
丁皓拉回朱浣浣皱眉看她。
不要随随便便对别人毛手毛脚。
我哪有!你胡说。近来丁皓不知怎么回事不许她对员工笑也不许她与客户联络生意的事;存心孤立她的生活吗?真是过份。
孟冠人将盘子丢回桌上坐下说道:丁皓我看你还是带石强去公寓吧等会再叫人事部纳他的制服给他;明天开始受训了。我带朱朱去逛百货公司。
不准!上班时间你们给我安份一点。丁皓吼了出来手中抓着朱浣浣的收更紧了。
孟冠人以极公事化的口吻说道:大哥你屋子给他住没床没被的要冻死人呀?况且我看他也得买一些衣服别有异议。孟冠人指着正要开口的石强说道:一切费用按月从薪水中扣除不会让你的。
石强也不好多说什么;人家都把可以反驳的话说出来了他简直不必动口。他并不喜欢麻烦别人这些恩情只会给他带来困扰;但石强明白一个过去岁月中除了打杀之外乏善可陈的人他凭什么去赚钱?天下之大又何处能容身?身上仅有的数千元甚至租不起最差的房子;这笔恩情他是欠定了。
别想太多我们是惺惺相惜!江湖上讲的不就是这一句吗?缘分吧!错过了那么多年我们对你的声名可是如雷贯耳。石强心中要是有一点难受就是娘们的行径了!男子汉大丈夫还这么斤斤计较如何志在四方?孟冠人自是看透他的心思。
娘们是哪里惹到你了?朱浣浣听了可有些光火。她看向丁皓我想今晚不从今以后我们的晚餐客人中可以剔除孟冠人这个大人物;本‘娘们’不高兴煮你的晚餐。丁皓头点得只差没落地直说好。就见因一时失言落了个悲惨下场的孟冠人当场傻了眼一副懊恼的模样。
你是女主义的拥护者?
她笑笑道:不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反歧视女的沙猪主义而已。小心哦孟帅哥!我以前经手的离婚诉讼全是源自男主义太过高涨、矮化女所致;而那种男人通常一场官司打下来所有身家财产全成了离婚太太的赡养费。以后你太太要离婚记得叫她来找我包她成为大富婆足以媲美前总统肯尼迪的遗孀杰奎琳。
孟冠人这才明白朱浣浣的可怕;这女人被惹火了可真不得了律师本色表露无疑。他只担心朱浣浣不给他吃饭;说真的他已经吃上瘾了。
朱朱你真的不收留我吗?想想我每天保护你不受丁皓的狼吻你怎么可以狠心的不要我呢?这不会是你故意制造机会要丁皓吧!孟冠人原先是想乞求的但促狭的天难改在最后很顽皮的加上这一句。
孟冠人!许久不见的红晕飘上朱浣浣嫩的双颊。
石强这会儿倒看出端倪;难怪丁皓不让朱浣浣碰别人连握手也不许。
朱大律师舌头打结啦?孟冠人笑嘻嘻地说道算准了朱浣浣开不了口。
别逗她了。你先带石强回我公寓我与浣浣去百货公司。如果你这条命还想留着吃晚饭的话就给我闭嘴。
孟冠人迫于威当然三缄其口推了下石强往外走去。逗人要适可而止他是很有分寸的。
走吧。丁皓穿上夹克。
朱浣浣拿起皮包郑重对丁皓说道:我对你真的没有企图别听孟冠人胡说。
他扬了下眉走近她将她困在办公桌与他之间双手撑住二边的桌面倾身看着她;她那句话说得可真挑衅并且让他听得非常不是滋味。半个月来与她共处一室将自己的克制得连圣人也没得比就怕冒犯她即使自己非常想要她;但她现在竟然说一点也不要他实在太损他男的尊严了。
朱浣浣突然觉得心跳加速了起来。他的气息微微拂着她前额的刘海他要做什么呢?走这么近好像也包围住她;他的眼光好奇怪不再是懒洋洋的而是专注很专注地看着她的脸在一段深长凝视后他的眼光落印在她红艳的唇上。呀――不开口说话好像怪怪的她张口正要问话却冷不防地被他的唇吻祝
朱浣浣先是吓呆了一双圆睁的大眼惊奇地看着丁皓。他没有闭上眼眼色更加深沉了最幽黑深处似乎燃着二团火焰闪动着向她双眼催眠。她有些站不稳双手连忙搭上丁皓宽广的肩。接着他的吻结束了当他的唇与她分开时她心中竟然掠过失落感;当然啦并没有什么触电的感觉但并不讨厌。
闭上眼!他命令。当她睁着一双天真不解世事的眼睛看他他心中就会浮现摧残民族幼苗的罪恶感;这女人连接吻也不曾有过呢。心中又喜又内疚但狂喜的成分比较多内疚只有一些些其他全是得意与占用;他;要定她了。
***
直到丁皓猛然停住她才得以好好地调整呼吸觉得自己好像闭气很久了。她脸埋在他胸前急喘――一个问题同时跳到脑中――
为什么吻我?她抬起脸问。
我高兴。他任地回答很少笑的脸上竟然笑得十分邪气再次啄了下她的红唇。
那你常常 保持很高兴的状态吗?如果你在高兴时身边正好没有女人呢?就算是男人也将就了?她信以为真。他吻过很多人吗?心中讨厌这个想法。
丁皓叹了口气他就是凡事认真。他也不是个有幽默感的人;但天知道他真的好喜欢逗她。
我高兴也要看人的你嘛――最有机会看到我高兴哦。
朱浣浣轻声道:不可以随便吻人的我以为只有那种一生一世要在一起的恋人才会以吻为誓。它很神圣的是不是?
他正色道:没有感觉的男女接吻一千遍还是没有感觉;可是你有对不对?
她点头眼光像是一个急于求知的学生充满全然的信赖等他再说下去。
那就代表你会是我的女人。
姘头吗?我不要!她对感情或许迷迷糊糊对丁皓说过的话可从没有忘过这二个字眼她可不敢领教。死丁皓当他的女朋友不算太坏反正她并不讨厌;可是对于那二个难以入耳的字眼还是留给倒霉的人吧。
不是姘头死脑筋!是女朋友――以后要当妻子的那一种。他干脆明说。反正他已在她唇上留下了他的唇印将来谁要敢打她主意他会率先揍死那个不长眼的家伙;那个王平志是第一个要痛宰的对象。
朱浣浣疑惑地看着他可是――我答应了吗?怎么你的口气像是你说了就算。
你会的只是你不明白而已。他替她做决定反正他不打算让她跑掉。去他的高学历的正经小姐!他不在乎这个女人在他眼中只是个傻乎乎的丫头不保护不行――世道险恶外面坏人一大堆。平生第一次他有了想结婚的念头不是想找个人暖床不是为了一个固定的床伴只为了她――一个叫朱浣浣的女人!
你跑不掉了――孟冠人不是这么说吗?
别人谈恋爱都是这样吗?朱浣浣不知道;可是丁皓从头到尾没说一句好听的话是不是连哄带骗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呀而且他的缺点罄竹难书;她要这种丈夫吗?反正来想丁皓的确需要她这种老婆;如果没有她这么爱干净丁皓三天之内就可以再堆一座垃圾山那实在太恐怖了。
丁皓想一想又似乎觉得不大对劲正要开口就被丁皓阻止;他想到另一件事。
浣浣中午你说王平志来骚扰你那他有没有说什么话?
他说要弄垮你。她皱眉思索另二句话要不要说。
还有呢?他抬起她的下巴;一看就知道还有下文。她叹口气道:他还说我可以让流氓睡他有钱有势。王平志那种人没什么计较的怪只怪自己长相太味了;她总是十分感叹自己的容貌常常招来不幸从小到大没一件事顺心。
丁皓眯起了眼不说话。
丁皓?
一张吓人的脸也是一个令她陌生的面孔叫人打心底起寒颤。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