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丁司南才不管其它呢,他继续笑得前扑后继,手指着苏致函,变本加厉道:“大便,大便,哈哈,你脸上全是大便。”
那黄色的颜料沾在脸上,可不是跟大便一样吗?
只是,从丁司南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口中吐出“大便”两个俗里吧唧的字来,还真是……真是……说不出的感觉啊。
不过,苏致函的感觉却是始终如一,那就是“掐死他”。
没见过胳膊肘这么外拐的,刚才是谁枪林弹雨里保护他的?!
“喂。”见丁司南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苏致函不得不低声打断他。
丁司南正想应一声,冷不防苏致函突然抱了过来,给了丁司南一个大大的拥抱,顺便来了一个贴面礼。
“亲爱的,我太喜欢你了!”她故意大声喊了出来。
他不是要装情侣吗?她索性装个够,恶心死他。
分开时,丁司南的脸上也沾上了黄颜料了。
“哈哈,大便!”苏致函指着他的脸,非常响亮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他!
……况且,乔已经先行离开了。大概正在更衣室等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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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前。
苏致函抬头看着更衣室的门上方。
以汪灵的套路,这里估计还有什么东西等着她呢。说不定就是门上还拴了一盆水……或者一盆硫酸?
嗯,硫酸的可能性多一点。
她顺手拿起扫帚,将门推开了一些。
还好,没事。
也许机关在里面。
苏致函轻巧地滑进去,乔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他的旁边放着一只玻璃瓶。
果然是硫酸。没创意。
不过,显然已经被乔提前拿走了。
“小女孩的把戏,不过,下手也挺狠的。”乔举了举手中的玻璃瓶,说。
“哎,就当消遣了。对了,你到底是谁?”
苏致函不记得自己的印象里有乔这号人物。
“难道你不该先换衣服吗?”乔的手里早就准备了一套校服。
“你准备的衣服,我哪里敢换。”苏致函拿出纸巾,随便擦了擦脸,扭头瞧着他,“你这千方百计地潜进来,是要保谁呢,还是要杀谁?”
能进这个学校并不容易,还是以学生的身份,乔既然处心积虑地进来了,肯定是有目的的。
“我既不想保谁,也不想杀谁,我是来……”乔往前倾了一些,靠近苏致函。离近一点看,才发现这个乔的五官其实并不逊于丁司南的。只是那股子阴郁的气息,越发浓了。他整个人像蒙了一层雾。上世纪伦敦的雾。那股雾让苏致函本能地畏寒起来。
危险滴人呀。
“我是来追你的!”乔终于宣布了自己的意图。
苏致函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呢,一听,是这个,当即“噗嗤”地笑了出来。
“就算是撒谎,也找个能让人信服的借口吧。你说你是来杀我的,我觉得还靠谱一些。毕竟我们苏家的敌人挺多的,你又知道底细,肯定和我们有渊源。”苏致函好心地提醒他道。
“信不信由你,不过,我绝对不会害你,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乔说得真诚,也不知道刚才那个拿手雷咄咄逼人的家伙是谁。
“哎,随你吧,以后不要给我添乱就行。”苏致函觉得自己今天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这个学校有趣的人越来越多,想一想都累得慌。
“我知道自己说了没用,日久见人心吧。你这次要保护的对象是丁司南?”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干嘛多此一问。”那些粘糊糊的颜料沾在身上,实在不舒服,苏致函只想赶紧结束聊天去洗澡。
“他似乎不怎么配合?”
“如你所见。”
“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抗拒你?”
“不想知道。”苏致函一口回绝,“尊重客户的隐--私是最起码的操守。”
“所以我说,你们苏家就是太古板。你们拒绝与客户有任何情感上的交流,只为他们的人身安全负责。可是,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伤害,不仅仅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心理吗?”乔说得头头是道,看来,真的是一个知根知底的道上人。
最起码,他知道苏家,而且还了解苏家的行事风格。
苏家虽然存在已久,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它,事实上,它只是流传于一个极小的圈子。因为能雇佣得起苏家的人做保镖的人,实在不多。多为国家政要或者显贵人家,也或者正遭追杀的进步人士,人身安全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便如此,苏家也并不是所有活都会接下,他们会选择客户。而且,他们的报酬,是以分钟计算的。
像丁司南这种小case,也不知道怎么,老爸居然接了。
苏致函已经认定:老爸纯粹是见钱眼开!肯定是拿了人家的一大笔钱,舍不得推了,哼!倒是舍得把女儿丢在这个无聊幼稚的地方一整年。
“心理上的问题找心理医生啊,我们只是保镖,又不是知心姐姐。”苏致函不喜欢乔的调调。
苏家自古以来的行事原则,从不允许人置喙。
它之所以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既然几百年来都没有人去质疑它,更加证明了它的权威与必然。
苏致函必须维护家族的声望。
“丁司南有秘密。如果你不去探求这个秘密,你们的关系永远会这样剑拔弩张。”乔好心提醒道。
“不用你操心。”苏致函一口回绝。
“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则,不如,我帮你去查一查?”
“不用,我警告你啊,如果你离他太近,我只能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个的原则,把你一并给灭了。”苏致函其实也就是说说,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乔的底细,但是应该能确定: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和丁司南没有关系。
自己的事情自己了,别牵扯到客户就行了。
乔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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