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文少先把录音机上的小塔的诉说扒拉了下来,在拿给真由美看时她提起另一个话题。
真由美说:
“还是那个说法,我按过玉坠分辩过真伪了,可是还必须要证据。写这个稿目的是引起领导的注意,达不到让领导注意的程度等于没做。我这样想一是配一组照片,拍一组反映因病致贫的图片,到农村去,可惜我去不了,你会摄影吗?我可以教给你,只要会使照相机就行,不许要什么艺术。这样你记着点,拍一张那个农家院的全景,那被折掉的破房子,那破烂不堪的北屋,连门都没有。拍一张屋内的,那破桌子烂板櫈,那破被子烂衣裳。我上西藏去拍过那藏民的生活,我想我们这鲁西的农村也好不到那里去。”
“人物方面,拍一张小塔她爹爹的,肯定老得不像样了,满脸颇纹。拍一张她妈的,尽量往老处拍,拍得越丑越好,看看我们生活在最低层的人民是个什么样子。”
“还可以拍那村的脏、乱、差环境。也可以拍那臭水沟,那粪便池,那猪圈、羊圈等。”
“让我们的大领导们看看真实的农村,这真实的农村绝不是他们下乡视察看到的那样,他们看到的都是事先导演好的,他们不真知道我们民间的苦。”
“再拍一张小塔跟记者诉说的照片。”
说完了拍照的事她又提出来加上一段记者感言,这个感言附在文后。她说:
“表达这样的意思,本来生活就艰苦,尚未摆脱贫穷的农村人,在农村本来医疗条件就落后的情况下,又陷入更加难堪的地步,因病致贫现像非常严重。村里的医务室大都消失了,农村合作医疗形同虚设,农民小病没处看,大病看不起。本来一个能脱贫致富的农家一旦摊上个病人就会陷入极大的困境。”
“我们是人民的党,我们是人民的政府,人民是主人,我们是公仆,公仆们能不能为主人想想?既然是人民的政府人民的党,能不能拿出切实可行的措施,解救于我们的主人以水深火热之中。”
“记者大声呼吁,给农民以基本的国民待遇吧,给农民解决医疗问题吧。”
她说得如此亢奋。文少吓得只想去捂她的嘴。
文少按照她的分咐把照片拍来了,把稿子写好了,当然把那记者感言也写上了。真由美看着那稿,轻声地念着。她把小塔搂在自己的胸前,她看着那一幅幅真实的照片,声音开始沙哑,泪水流下来。她分咐文少把稿件发走,越快越好。
不得不感动呀。
该办得都办完了之后,真由美把文少招呼她身边,示意让小塔离开后,她搂住了他的脖子,她说:
“我心里非常的不好受,像堵了一块砖似的。我想咱们给小塔家点钱吧,救个急,当然咱也给不多,先给1000元,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也算给小塔的见面礼,你负责给他们。”
一场尴尬的事发生了。
正当少帅文少和特工女记者亲亲热热地亲吻时,锥子针来查房了。
已是晚上10点,病房里的人大都瞌睡了,不然他俩也不敢当着人的面亲吻。
锥子针咳嗽了两声。文少抬起头,脸一下子就红得像西红柿了。
但他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锥子针怎么这个时间来查房呢?有大夫到半夜查房的吗?莫非又想进行流氓行为?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脸一退红便立马找个话茬把尴尬掩盖。
“你也太辛苦了,这么晚了还得到病房里转转。”文少说。
“今天我值班,顺便过来看看,大哥的病号我可不能掉以轻心呀。”锥子针回答。
“那是,谢谢了。”
“只是不好意思,冲了大哥的好事了。”
“你小子——”
文少站起来打了锥子针一拳说:“我是在跟她擦脸呢。她老说肚子涨得疼,有什么好办法吗?”
“那就多揉揉,让小塔给她揉,当然你也行。”锥子针走近真由美问:“感觉怎么样呀?身上发不发冷?如果发冷就提早说,那很可能是发烧,因为躺着不动各种正常的循环都不正常,容易发生炎症。这样得躺三天,为什么?因为躺三天那个部位就稳定了。第四天就可以下来活动了,但也得慢着点。这三天是最受罪的,肚子会浮水发涨,揉揉把气揉通顺了就好些,没事不用怕。今天我值班,有事让小塔喊。”
小塔回来了,见了锥子针赶忙就喊“大叔。”
锥子针对小塔说:“看,这孩子子长得真快,这么一打扮真好看,洋气呀。好,有事找我。”
锥子针走了,文少看见那个长得像刘晓庆的护士走进了他的值班室。
锥子针一走,真由美就对少帅文少说:
“你觉着正常吗?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怎么说呢?人这个玩艺挺怪的。流氓不一定是坏人,坏人不一定是流氓,正人君子不一定不流氓,流氓的不一定不是正人君子。就说这个锥子针,你能相信他会有那种的菩萨心肠吗?他居然就有了呢。小塔,”真由美把小塔喊到身边问:“你觉着这个锥子针咋样?”
小塔根本就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是大好人,是俺家的大恩人。”
“你看看文少,怎么说呢?我刚才觉着这小子很可能是又想来耍流氓,想趁着夜晚怎么着。当然,一个男人要承认他是一个有激情的男人,一个正常的男见了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俗话说,没有不吃腥的猫。这一点上我开始有点理解。”真由美对文少说着她的想法。
“你想原谅他?那《内参》已经发出去收不回来了。”少帅文少猜着她的心思问。
“到不是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是在思考人性的问题。再说吧。”
小塔又开始给真由美揉肚子了,揉着揉着揉出一个臭屁,一股臭味飘过来。文少捂了鼻子退出了病房。一拐弯进了锥子针的值班室,一推开房门,吓了他一跳,锥子针正抱着那个刘晓庆啃呢。急忙退出来。锥子针斡出来拽住文少,对其半开玩笑的说:
“咱俩摆平了,你的我看见了,我的你看见了,你敢告我,我就敢告你。大哥,你哪来的那艳福呢?”
“我要警告你,要小心了,弄不好你要出事。”文少把话咽回去了。
“出啥事?你不出事我出事呀?你公务员管得紧,我们这小老百姓谁管呀?两人情愿的事,能怎么着?”
“没怎么着,等着吧。到时候要找大哥哟。”
甩下一句话,文少消失在夜色里。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