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烟听着上官不喜的这些话,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复杂。
慕容砚之前跟她说过,舅爷爷因为一味药,只有皇宫里有,然后他就进宫了,遇到慕容砚发现他根骨不错就收他为徒。
她曾经以为他是骗她的,随口说的,原来是真的。
只不过没说是他主动要拜师的。
要不说他能成为后期的大魔头呢,抓住机会就往上爬。
看着沉默不语的洛烟,上官不喜神色顿了顿,温声道。
“烟烟,舅爷爷跟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稍微的善待他一些,不要仇视他。”
洛烟怔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语气格外认真。
“舅爷爷放心,我没有仇视过他。”
想起慕容砚那格外漂亮的眼睛,又补充道,“只要他以后不与秦王府为敌,就是我的朋友,我会好好待他的。”
上官不喜闻言,紧绷的肩背稍稍松弛,眼底漫开一丝暖意。
“好。”
阿砚怎么会与秦王府为敌,他都打算把整个大乾送给大周了。
“我去找你父王告别了,明日我就会离开。”他说。
洛烟抿唇朝上官不喜笑了笑,“好的,明日我和哥哥一起送舅爷爷。”
“嗯,好孩子。”
和上官不喜分开后,洛烟随意般的走在王府里。
蓦然间,她又想起了上官不喜说的话,想到了那日在宫宴上慕容砚塞给她一个汤婆子,想到除夕夜那天慕容砚那孤寂的背影。
她脑袋空空,找了个石头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望着面前的池水发呆。
……
另一边,临王府。
洛庭熠在得知镇北王是洛庭伟同伙,皇帝下令把镇北王府全府上下全部抓起来关进大理寺的牢房里后,错愕不已。
镇北王怎么可能是洛庭伟的同伙,他几乎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他了。
如果他真的和洛庭伟有联系,宫宴上的刺客跟他有关系,他怎么可能会不告诉他呢?
所以,定然是有人陷害他。
洛庭熠立马让人去查,调查了一番后才知道原来是洛庭伟亲口说出了他的同伙是镇北王。
可洛庭伟怎么会亲口说出镇北王是他的同伙,他被谁给收买了?
洛庭熠眉头拧成一条疙瘩,在书房里急得团团转。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陷害镇北王!
电光火石之间,洛庭熠突然想到了洛宽景。
他和镇北王之前计划陷害洛宽景是洛庭伟的同伙,制造了假证据还有人证。
但没想到他们算漏了一点,洛宽景的腿并没有治好,也就导致了皇帝还是信任他,给了他机会查清真相证明自己的清白。
现在,洛庭伟亲口说出镇北王是他的同伙,还交代了暗中联络的眼线,桩桩件件都有迹可循。
如果不是他这些天知道了镇北王真正的底细,恐怕真的信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洛宽景猜到了那些假证据是镇北王制造的,所以他也收买了洛庭伟来陷害镇北王。
若是要救镇北王,突破口就在洛庭伟身上。
可洛庭伟被关在大理寺里,由禁军亲自看管,除了大理寺卿陈大人和秦王以外,没有皇帝的旨意,他根本见不了洛庭伟,谈何询问。
午时,京城各大酒楼正是人声鼎沸之时。
西街的醉仙楼里,靠窗一桌的青衫男子放下酒杯,压低声音向同桌友人说道。
“喂,听闻了吗?镇北王和前肃王一同在宫宴上逼宫谋逆。”
话音刚落,邻桌几位食客顿时侧目。
旁座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捋须的手猛地一顿,下意识出声反驳,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什么,不会吧?镇北王世代守护边境,劳苦功高,怎会做出谋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青衫男子见众人目光汇聚而来,索性提高了些音量,拍着桌子笃定道。
“千真万确!我刚刚从那边回来,亲眼看到几千个禁军将镇北王府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我偷偷躲在街角的一棵树后偷看,没过一会儿就见禁军押着镇北王出来了,镇北王回京那日我也去街上看了,我认得他 ,绝对不会看错人的。”
此言一出,醉仙楼内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邻桌的百姓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追问细节。
“当真押出来了?”
“镇北王怎么会和前肃王逼宫谋反呢?”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与此同时,京城内的各大酒楼茶楼,类似的对话也在同步上演。
镇北王和前肃王洛庭伟是同伙,在宫宴上逼宫谋反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迅速蔓延。
整个京城已然沸沸扬扬,无论是达官贵人的府邸,还是寻常百姓的院落,都在谈论此事。
片刻后,百姓们发现整个皇城都戒严了,一旦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就被抓走。
不过短短半天时间,搅得京城里的百姓人心惶惶。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文武百官们便来到了皇宫。
百官身着朝服,神色凝重,彼此之间都在用眼神交流,没有人敢高声言语。
镇北王行谋逆之事,实在是让他们震惊不已,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
若是消息属实,那大周将会掀起惊涛骇浪。
片刻后,内侍尖细的唱喏声划破寂静。
“陛下驾到——”
文武百官整齐跪拜,高呼万岁。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皇帝龙椅坐定,众人方才起身,分列两侧。
御座之上,皇帝面色沉郁,目光扫过阶下群臣,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众卿可知,昨日之事?”
话音刚落,礼部尚书立刻出列,跪拜于地,“陛下,镇北王狼子野心,竟敢逼宫谋逆,实乃罪大恶极,臣恳请陛下即刻下旨,诛灭镇北王全族,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立刻有几位武将附和,声言镇北王罪该万死。
然而,一个白胡子御史却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镇北王世代镇守边境,功勋卓著,此次之事恐有蹊跷。”
“且边境十万镇北军尚在,若贸然处置,恐引发兵变,还请陛下三思。”
一旁的刑部尚书冷笑一声,“镇北军虽属于镇北王掌管,但他们都是大周的兵,难不成他们还要因为镇北王而造反不成?”
瞬间,殿内形成两派,一派主张严惩镇北王,以正国法。
另一派则担忧边境局势,建议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