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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于晴 / 都市言情

她被吻了如果那就叫接吻的话。依银兔儿之见那简直是人身侵犯嘛!好半晌的功夫她都噘着一张小嘴自个儿生闷气的坐在那里。

    展无极倒也不以为意由着她在那气恼直到热騰騰的饭菜端上桌了他才溫言道:怎么啦?先前你不是餓了吵着要填肚子现下却像个?灪?j坐在那儿一声不吭是气饱了吗?用言语激她是怕她餓坏肚子。早上他们出门前他好声哄她她才勉强吞了几口粥现在都已经是晌午过后了若不填填肚子豈不要她餓坏了?

    想都不用想她定是为昨儿个他在庭院吻她之事气恼。她恼他可不恼。吻她的理由虽说是再造事实但绝大原因是他想亲她他当然不会有亲吻后遗症。这所謂的后遗症自然是后悔、生气之类的伤身又伤心的事情所以昨儿个再造事实后他是软硬兼施硬是让昏沈的她答应说出家住何方。

    不过银兔儿倒也聪明不说出家住何方而是要带他去登门拜訪。这银兔儿的心思他也摸个七八准;她之所以答应一来是想溜出来玩二来是途中打算偷溜。思及此展无极不免有几分恼意他这人真无可取之处吗?怎么她尽想偷溜?还是瞧他不顺眼?喂!无极大叔我瞧你也没动筷是不是难吃?银兔儿憋不住好奇问道。展无极回过神摇了摇头苦笑:我尚未嚐上一口怎知难吃不难吃?倒是你这小妮子若是不餓咱们最好还是动身起程──

    不不不我好餓我餓极了。银兔儿忙拿起筷子想吃一口饭这才发现碗里早堆積成五颜六色的小山的;瞧了瞧展无极关切地盯着她不觉动容道:你待我真好。

    你若能放在心上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他別有用意的说道。

    而银兔儿听起来的意思却是──你若放在心上最好就乖乖带我去提亲不然有你好受的了。

    银兔儿扁了扁嘴咕?道:尽会威脅人家不好玩不好玩!早知如此不如待在家里玩小泥巴她们还有趣些。她不悦地吞了几口饭还狠狠地瞪了坐在别桌的众人气恼道:真是讨厌!从一进来他们就老盯着我瞧我脸上有泥巴吗?还是生了毒疮怎么一直盯着我瞧?害我都吃不下饭。

    这才是她真正生闷气的原因。在白子园里多好爱玩什么就玩什么谁费力时时刻刻拿一双眼珠盯着你瞧出来可就不同了怎么她走到哪儿米軃人都净往她这里瞧瞧一眼也就罢了她向来女子大量不予计较偏偏他们像是石头人似的定着不动一双賊眼老瞧着她──瞧连她吃饭前后桌都有人指指点点好生讨厌。

    展无极这才恍悟原来她是为这事在气恼;他微微一笑只是催促她多吃点菜。银兔儿白他一眼闷声不吭的吃著菜一张小脸苦得像刚吞了黄连似的那掌柜的 还以为菜色真难以下咽气极的跑往厨房先把厨师给痛骂一番才罢休。

    他哪知银兔儿是食不知味一个小脑袋瓜飞转极快。

    她想溜跑不是因她讨厌展无极而是照这情形看来她非得嫁他不可偏她又不想害死他──脑中忽地闪过一计小小的脸蛋露出淘气的笑意朝那展无极言道:无极大叔这儿的饭菜不好吃咱们来玩个遊戲你说好不好?

    他怀疑地注视她道:好不好吃与遊戲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若是银兔儿玩得开心自然会多吃一些然银兔儿闷得发慌吃也吃不下半口。无极大叔你当然也不必关心我会不会饿坏肚子但银兔儿肚子一饿总免不了走走停停一会儿吃吃小摊子一会儿又跑来客棧吃如此一来不就耽誤无极大叔登门拜訪了吗?她兴奮地瞧着他说了一堆自以为是的理由就是盼他点头。展无极若有所思地凝视她心中早知她的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虽相处未久但他暸解她的程度不比与她相处十多年的亲人差就是不知她会如何摆脫他。

    若是不陪你玩只怕你是存心要餓肚子了?

    银兔儿大喜道:你当真要陪我玩?她还以为他会拒绝呢趕紧保證道:这遊戲一定好玩你一定听过三十六计里有一计无中生有是不?小嘴俏皮地笑了笑趁他未把她拖出客棧忙推开椅子走到那客棧的中央吸引众人目光。

    她本就是傾城小佳人客棧里的各方人士莫不以惊艳的眼神盯着她猛瞧若不是有那展无极在场几个前来搭訕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如今她小人儿一走出来自然更使那客棧里的食客纷纷放下酒杯、饭碗听她要说些什么。

    她笑嘻嘻地朝众人拱手道:各位大叔大嬸我说个故事给你们听你们说好吗?

    怎么不好?小姑娘人美声音也甜听你说故事是咱们的福气。那坐在櫃台里的掌櫃连忙道。

    银兔儿瞄一眼展无极看好戲的脸色差点笑出声忙将小脸皱成一团正经相道:各位大叔大嬸你们可听说京城近郊有一个净是女人家的白子園?一说起那白子園客棧里不论文人墨客、草野莽汉皆是脸色一变?婪之心不觉暴露在那脸上。

    银兔儿厌恶地皱皱小鼻再道:你们大概不知昨儿个夜里白子園遭賊将那白家宝庫里的所有宝物全给洗劫一空现在是再也没剩半毛文钱了──

    小姑娘你从哪儿听来的?有人问道。

    当然是从那賊人那里听来的。银兔儿悄悄浮上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事实上那賊头子强擄我来硬是逼我嫁他我一时逃脫不出只能跟在他身边所以我才知道这些事!她天真地回道眼角还瞄一眼展无极不喜不怒的神色这摆明了展无极就是那賊头子嘛!

    可有人心细问她:咱们怎知你是不是骗人?

    银兔儿扁了扁嘴瞪了那说话的人一眼怒道:小女子有心求你们帮上一帮哪知竟然还怀疑起我来?你们信也罢不信也成可这是那賊头子从白家搶来送我的你们若不信尽可仔细瞧一瞧。

    她从领子拿下一条玉练扔给掌櫃那掌櫃一瞧大呼:这玉佩上刻有个白字呢!这话才说出口客棧里的气氛全变了。那众多?婪的目光交斑向展无极虽说银免儿的故事諸多疑点但众人都叫?字给蒙蔽了心全信了银兔儿的话。

    不知多久过后大战一开打起来银兔儿笑瞇瞇地挑了个安全地带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好不快意!

    我的姑奶奶你是存心来毀我的客棧是不?那掌櫃的好心疼的瞧着给砸烂的桌椅、饭菜。

    银兔儿笑道:你別怕!待会儿无论打坏你多少东西无极大叔都会賠给你钱的。姑奶奶你这不是在说笑吗?这数一数起码有二、三十来人在打那同你在一块的人依我瞧不用半刻钟那人定会让他们给打死。

    我瞧不然!银兔儿放心得很。光看展无极沈穩的身影和那些鼻青脸腫的?心傢伙就知谁会嬴。

    这才好玩嘛!她的本意就是跟着展无极瞧瞧他打架时的模样她是不懂武但看看也是好说不定哪天能让展无极拉着她一起飞(轻功)也不错──思及此不觉一怔有些气恼自己干嘛这般喜欢他?她是非溜不可可不能再跟他一起否则还真会跟他成亲呢!她嘴扁了扁也吃不下饭了。突然瞧见客棧门外正要走进那展有容和一长相斯文的男子──大嫂?银兔儿差点跌下椅来。不妙不妙我得快溜才成!急急忙忙问了掌櫃后门在哪儿便要往后门跑去。

    银兔儿!展无极一吼身影轻轻一飘落在银兔儿面前捉住她的手腕怒道:你想去哪儿?陪她玩这遊戲还不知足吗?

    他向来是能不用武就不用武也鮮少伤人但这小妮子却在一日之內既让他用武也让他伤了人不过也由此明白银兔儿的身世。

    原来她便是那名气嫌冢噹的白家人。

    京城打赌那白子園的事他是略有耳闻也知这些年来有人硬闖白子園全教人趕了出来。莫怪她说她爹早逝原来是白子園里的男人都

    这些年来他虽极力寻找金锁但也知那白子園的传说有人说白家是受了詛咒所以那白家男人与那白家女婿个个早逝也有人说白家女子剋夫、风水不好等等银兔儿一瞧他震惊了然的眼神哇地一声大哭道:我就知道你一旦发现我的身分就再也不想娶我了。算了!算了!反正银兔儿一生一世都没人疼、没人爱就当你没说要娶我的话好了。趁着展无极尚没反应她用力挣脫他的箝制从后门跑了。没人疼没人爱?这小丫头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怕穷他一生都没法知道她的奇招这是说如果他愿意守着她一生一世的话。他的嘴角忽地含笑付了那掌櫃一錠金子便怏步从那后门走了。

    展有容瞧这客棧里哀嚎连连里头还躺着二十来个受伤的人皱眉道: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吃好了。

    没意见!李迎弟是被威脅出来的当然不愿表示意见。

    展有容一笑倒也不以为意正要举步离开眼角却瞄到一身影不喃喃自语:奇怪那不是无极吗?现在他该守着那淘气小姑娘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银兔儿这回是偷跑成功了。可她不开心真的不开心尤其回忆起展无极那一脸的震惊眼眶就忍不住一红掉下眼泪来。

    真是讨厌跟他生活不过几天怎么如此牵挂他?她站在大街上自言自语道还回头瞧瞧他有没有追来。

    只见那大街上稀稀疏疏的老百姓没一个是她熟识的不免有些失望。

    我失望些什么呢?他不追来是再好也不过了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爱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也不必看他脸色是不?她偏着头想了想竟开始自问自答起来。不对不对我喜欢他喜欢与他一起生活瞧我才离开他没多久就想念他想念得紧如此一来豈不表明了一件事──与他在一块才能快乐没有他我银兔儿什么地方也不想去──那可不成。银兔儿气呼呼地再道:他不要我了就因为我是白子園里的人既是如此我再缠着他只怕他也不再理我

    真是烦死人了!自从遇上展无极后她的情感一直起起伏伏的摸不透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对展无极嘛她一向是比喜欢更喜欢但总是说不出那股更甚喜欢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她抚了抚小嘴想起展无极的亲吻不觉脸一红心头说不出的迷醉;若是那日再有机会一定要满足好奇心瞧瞧是不是每回接吻都有那心醉神迷的甜感觉思此及她小嘴不免委屈的扁了扁低语:就怕他再也不想见我了呢!话才说完忽地轟的一声山摇地动银兔儿差点站不住脚连忙奔到墙角边蹲下。

    地在动地又动啦!那来往的老百姓尖叫着深怕自个儿成为这天災的受害者忙着找那躲避之地你挤我我挤你就怕没占到安全位置。

    银兔儿厌恶地瞧着这人自私的景象看来看去还是白子園好外头世界的人又自私又?婪──不过话说回来她自个儿也是既自私又?婪的人儿不然为何想嫁给展无极罔顾他的生命安全呢?

    原来我比他们更自私、更?心呢!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念展无极嘛!

    她偏着头蹲在墙角努力的挣扎工会儿终于不住感情的呼唤猛然起身往回跑去。那地不知何时停止动了前头人群吵吵嚷嚷的银兔儿才知先前她经过的一家?子倒塌了瓦礫石磚遍布──原来不是地动是展家?子让人给毀了。

    毀了?无缘无故怎么会给毀了?

    展家生意多如过江之鯽三百六十五行哪一行没展家的分儿。定是有人看得眼红才会毀了展记爆竹店。

    怎生个毀法?竟能让一?屋子给毀成这样让几百个工人拿巨斧砍的?那工人扮相的中年汉子嘿了二声并不答话反而改口道:想来那?里的人壓在石头地下不死也难了。

    是!就可怜那好心的公子想及时救出?里的人却也一块被埋在石磚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中年汉子又嘿了几声大声道:你以为他真是好心吗?我见过他他是展家大公子展无极展记爆竹是展家的生意他自然要救。

    银兔儿闻言一怔那寒意直从头顶灌下上前忙拉着那中年汉子问道:你说无极大叔埋在石磚下?

    他古怪他瞧着她慌张的小脸道:这位小姑娘你问这干什么?与展无极有何关系?

    银兔儿不等他回话小小的个头直往人群里钻想瞧瞧那展无极是不是真理在石磚之下不觉那中年汉子沈思地盯了她的背影半晌握紧手里金光闪闪的坠子回头便迅速跑走了。

    银兔儿一挤到前头瞧见那景象骇然极了。

    须知展记?子一向就比其他屋子高出不少又不曾偷工减料如今倒塌自然不必形容那壯观的殘破场面只能说就算壓死十来个人都没问题。

    银兔儿的小脸遽变一双眼睛盯住那瓦礫喃喃道:他没事的他不会死的.她用力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想止住那泪水偏偏还是忍不住留下泪来。

    她心想:这不公平无极大叔都还没娶她呢怎会早逝?他不会死也不该死。哇地一声她大哭出声一思及展无极的尸首埋在瓦礫堆中心头便传来一阵阵的椎心痛楚像是要夺去她的呼吸似的却又殘忍地只给她半口气让她喘不过气来。

    曾几何时她有过这般感受了?爹爹和三位哥哥去世时她年纪尚小不知死別之苦但三年前娘亲撤手西欧她难过得大病三天差点去陪娘亲若不是三位嫂嫂衣不解带的照顾她这会儿还有银兔儿的存在吗?

    这时失去展无极的痛苦就好似当年遽失娘亲的苦那股痛苦像要把她撕裂般让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倘若展无极真死了──就让她陪着他一块去好了。

    小姑娘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你的亲人在里头?身旁的人好心问道。她豈止脸色不好简直是灰白而没生气像是一切知觉都封闭了似的。

    小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若你的亲人真在里头你也别大难过。另一名汉子温 言道忍不住关切一下。

    人死不能复生?

    银兔儿一怔脱口哑声道:无极大叔没死他没死!她叫道面对的是众人的同情却又带着一丝惊异。

    她跳起来像是恢復了生机用力抹去脸蛋上的泪痕大声叫道:没人见到尸体万万不能断言他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各位大叔想必都已听过这句话若是你们好心请帮银兔儿将瓦礫石磚搬开说不定里头的人尚有一丝气息。说到这里忽地想起先前山摇地动人自私的一面再开口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级浮屠。各位大叔能逃过此劫一定都是大善人才有如此福报可银兔儿不能白要各位大叔帮忙凡帮银兔儿搬开这些石磚不论人是死是活银兔儿愿给每人十两银子以报各位大叔的盛情。

    那众人皆私语起来。这小佳人简直不知绝望为何物竟想从石磚堆下找出活人来。不过银兔儿话一放出本来好心的汉子就要助她连那些打算散去的男人也停下脚步十两银子耶平常上酒馆只须花个几文钱十两银子可以吃上好几月呢!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三十来个大汉顶着太阳听着银兔儿的吩咐分批搬开那些瓦磚。就连银兔儿也拚命的搬些小石磚直到此时她才好恨自己生为女儿身没什么力气也就罢了偏偏左拳根本没法子搬石块只能用右手撿些小的若是慢了一步展无极不及救治那该如何是好?

    这究竟怎么回是半刻钟后展有容接獲通报连忙趕来。他本来是和女扮男装的迎姬吃饭的哪知獲知展家?子被毀连忙拉着迎姬趕来不觉骇然。

    这分明是被炸的。目前火药还未普及展家舖子怎会被炸?尤其一瞧见那无极擄来的小姑娘赤手搬着石块心头闪过不祥忙跨步抓住她斑斑血丝的右手问道:里头有人?

    银兔儿一瞧是他喜道:你来正好!快来帮忙多一个人多一线生机无极大叔埋在石块下。

    展有容脸色一变急道:无极在里头?那不是-线生机也没?

    他连忙捉住个人吩咐他趕回展家老屋凡是能动手动脚者一律迅速过来帮忙。他一吩咐完便捲起袖子同银兔儿搬起石块来完全忘了迎姬的存在。

    直到日落西山那石块堆清了大半仍是没见到半个人影连长櫃专用的櫃台都露出个头来。那櫃台与別家櫃台有所不同是坚硬的大理石製成众人一见它尚完好的倒在地上不觉嘖嘖称奇展有容灵机一动忙道:无极小子命不该绝。连忙叫二、三个汉子使劲搬开櫃台在櫃台下的地扳有一突起圆环展有容用力扳开一块地扳掀了起来露出黑漆漆的地窖。爆竹生意多是危险为防人偷米軃卖爆竹的?子都有一个地窖专放製作中的爆竹若是无极及时想到或许能避过一劫。他当下要来了油灯想下地道一瞧。我也要去!银兔儿忙拉着展有容免得他真拋下她。

    他迟疑一番明白银兔儿对无极的重要点了点头率先下地道。

    银兔儿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脑袋瓜子不住的反覆想着:万一地窖没人那该如何是好?想到最后连踏一梯再下一梯那心脏都停了半晌才跳动着就怕见不到展无极。下了地道那油灯闪亮地扫过米軃角落未久他们在地窖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掌櫃与那展无极。

    若有人在一个月前问展无极一生之中最重要之事究竟为何?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寻到金锁;但自从死鲔上银兔儿之后那金锁便不再重要了即使那中年汉子夺去那金鑰匙他也未曾眨眼──太阳一阵遽痛迫使他醒了过来。他还活着吗?

    他从客棧追出去后路经展家?子瞧见一名中年汉子拿着火药进?子里。他是展家人知道那火药的威力有多可怕当下立即奔进去要那汉子交出火药哪知那人想以火药与他的金鑰匙交换且当着他的面点燃引线趁他滅火之际搶走金鑰匙。而那引线极短他若是疾步奔出尚可留下一命偏偏又不忍见那早已昏厥的掌櫃一命呜呼只得回奔抱起掌櫃才拉起地窖入口那身后的火药轟地一声爆裂将他两震进地窖就此不省人事。如今他究竟是死。是活。忽地感觉左手掌心握有软软-物好似──他侧身一看惊詫莫名。银兔儿竟躺在他身边一脸倦容像是刚睡不久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巨掌像是生怕他随时会离开似的。

    他错过了什么吗。如果他还没记错的话他和银兔儿尚未成亲而她却躺在他的?她是自动躺的?他浮起笑意。她这一生恐怕是嫁他嫁定了。

    正要起来忽地背部一阵剧痛让他未及防备便出声吵醒了银兔儿。她揉了揉双眼一瞧见他醒过来大喜道:无极大叔你可醒了!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展无极轻喟一声轻柔的拭去她脸蛋上的泪痕笑道:我正等着解释。

    银兔儿睁着一双茫然的美目道:解释什么?

    解释为何你趁着我昏迷不醒之时毀我清白的名譽。

    银兔儿不解地盯着他心想:难不成他的脑子给撞坏了?

    我可没毀你清白的名譽。无极大叔莫非你是撞到头了?正要伸手去探他的前额哪知他轻轻一扯她整个人跌入他的怀里。

    这不就是毀了我的清白了吗?他笑道。

    她脸一红泪珠子不又流了下来哇地一声她竟不避嫌的搂住他大哭起来。展无极是莫名所以却又见不得她掉泪。一时之间只得哄着她说来可笑他一生之中只哄过人三次偏偏对象都是她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注定他活该让她擒住活该他的心被她偷走。

    他只好轻拍她的背哄道:別哭別哭再哭就成了个泪人儿到时还有谁敢娶你?他自个儿因说出这些话而有些脸红了呢!

    他生来就是严肃多于幽默的人哪知今日一遇上银兔儿那些陌生情感皆要重头再试一次。遇上她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你嚤昀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会死呢!一回想起事情的经过她不免打起哆嗦直往他怀里钻倒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之事只想抱着他、贴着他感受他的存在她才敢相信他仍是活着的。

    展无极自然是享受这软玉溫香没道理不享的嘛但一思及那场爆炸不眼一沈道: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想搶金鑰匙才使计用火药想炸死我。幸而银兔儿当时未跟着他否则现下豈不遭波及?

    银兔儿用他的衣衫胡乱抹去眼泪好奇的抬起头问道:他搶去了吗?既然他生命已无大碍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自然又冒起那大过旺盛的好奇之心。展无极笑容极淡想起那跟了他十年的金鑰匙道:既然寻不到金锁那金鑰匙对我也是无用。当时只能在掌櫃与那金鑰匙择一若是你你会选择哪个?

    银兔儿认真地想了想皱皱小鼻甜笑道:两个都要。我既要掌櫃活着也要那金鑰匙。

    展无极对于她的答案只有摇头的分他苦笑地轻点她小巧的鼻子道:魚与熊掌不可兼得。救得了掌櫃搶不回金鑰匙若执着于金鑰匙却也白白失了一条人命。银兔儿吐吐舌笑道:谁说搶不回金鑰匙的!我会救那掌櫃的事后再搶回金鑰匙。

    那人你我皆不识得。

    不识得那又如何?我问你你若是那人搶了人家的金鑰匙会有何目的?自然是要解开金锁之謎但金锁下落至今未明

    银兔儿的小脸得意极了。

    那就是了。倘若一日有人发出风声说那金锁已找到而你已有了金鑰匙你会怎么做?

    展无极闻言不觉恍悟大笑出声又因扯动背部的伤眉头一皱苦笑道:好个银兔儿!可你想过没为引来那搶去金鑰匙的人而设下这陷阱难道不怕引来其他覬覦金锁之人?

    那正好!乾脆来个一网打尽免得夜长梦长无极大叔你说是不是?银兔儿的眼珠子俏皮一转掩嘴偷笑起来。

    你笑些什么?展无极爱瞧她的笑容天真无邪却又女儿娇态毕露好似正含苞待放的花儿让人瞧不生厌就想独自珍藏起来。

    我笑──你惨了。她指着桌上那碗苦药笑嘻嘻道:这是先前大夫吩咐病人清醒后定要喝下去的;若是嫌苦不喝那就由大夫的助手捏他鼻子灌下去喽!你说你要前者呢?还是后者?娇俏的小脸闪着期待。

    展无极目不转睛的瞧着她的笑颜柔声笑道:我可没瞧见大夫的助手。

    有!有!就是我银兔儿。银兔儿瞧他没答覆笑得可开心了连忙要爬下床拿药汤灌他忽地听见外头有声音──凭什么我不能进去?

    完了那不是大嫂的声音吗?银兔儿这才想起在爆炸现场也有大嫂迎姬在那时她没空理她只顾着救展无极;当时大嫂没阻止她救人如今──如今是清算大统帐的时候了。

    完了完了这回轮我惨了。银兔儿慌慌张张的又爬回他的身边道:这回我不被骂死也会被打死。她哭丧着一张小脸爬进他的棉被里将自个儿里得像棕似的再露个小脸警告他:待会儿她进来你可別告訴她我在这里唷!说完便连头也缩进棉被里。

    展无极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从头到尾看着她可笑的举动若有所思的对那团棕道:在门外吆喝的是你的家人?

    不然还会有谁???灥纳?舸?矗?渎?宦?!八道此等セ故悄愕牟欢浴D闳裘怀褰?卿?子里我又豈会救你?不救你又为何被她发现?现在可好我定会被捉回去先用家法壓我再餓我个两三頓你说错是不是在你?银兔儿实在受不了躲在棉被里没-会儿的功夫就呼吸困难可还是得忍受住万一大嫂真闖进来怎么办?

    展无极不会告密吧。好歹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又将他看作够义气的同伙他自然不该洩密才是吧?

    无极大叔你可不能告訴她我在这儿哦!银兔儿想想不妥又露出个小脸警告他顺便呼吸一下新鮮空气。

    展无极微微一笑拭了拭她发汗通红的脸蛋道:我不『说』行了吧?银兔儿满意地点点头。?她聪明一世却糊塗一时没发觉他语句中的漏洞连忙又缩回棉被里将自个儿里得密不通风的。

    在那门外展有容劝道:无极未醒你进去又何用?

    他醒不醒关我何事?先前见那姓展的要死不活我才让小银子照顾他如今大夫既说他无大碍孤男寡女就不该再共处-室若是让人知道了银兔儿还能嫁人吗?碰地一声门便被踹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自是那气沖沖的白家大嫂李迎姬。她本是来兴师问罪的一瞧屋內只有展无极状似悠闲的躺在不觉一怔。半天前她可是亲眼见到那银兔儿像跟屁蟲似的繞着大夫团团转又吩咐下人抓药又固执己见的非要握着他的手不放像是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了似的。迫于无奈她才让这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而如今──屋內却只有展无极。李迎姬冷笑一番道:银兔儿不在也好免得又生阻撓。展家公子咱们闲话莫说你强擄银兔儿究竟是何用心?

    闪下是谁?有权管银兔儿的事吗?

    展无极那沈穩不变档˙度让李迎姬激赏。她哪知银兔儿正躲在棉被里悄悄地捏着他的好似在说──你还在那里闲话家常先把大嫂趕出去不然我快憋死了。在下李迎弟是银兔儿的大哥。

    你姓李她姓白怎会是大哥?又被捏了一下展无极不失笑好奇这丫头究竟能忍到何时?

    我──我是白家收养的螟蛉儿先父既死我恢?捅拘沼泻尾豢桑俊庇??赶复蛄克?娜耍?龅赝聪戮鲂牡溃骸澳闶巧倘耍俊?bR>

    正是。

    尚未娶亲?

    展无极微微一笑道:我已有意中人就差登门提亲。

    迎姬快人快语道:白家不须多贵重的聘金不过从今以后若有人敢犯白家展公子可会出头?当然。他的又被狠狠的捏了一把那银兔儿快?炈懒恕?bR>

    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那些恶人硬闖白子園是白家的事又关展无极何事了?是她银兔儿忽然变笨还是他们的对话大过艱深难懂?若不是为了避开大嫂她早冒出头问他们个清楚了。

    迎姬仍是有所顾忌迟疑道:白家多年以来男丁單薄別说难得留下一儿就连白家女婿──话还是要先说清楚得好。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那是他们的命不是白家人的错。

    好!不过尚有一事你须答应。迎姬眼露不捨的道:虽说常回娘家是个忌諱但你须答应一年之內须让她回去五、六次園里的丫头、嫂子都会想念她的。展无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点头道:这是应当。

    迎姬大喜道:好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成交──不是将银兔儿嫁给你!商场的话说习惯了差点把银兔儿当貨品卖出去似的。

    事实上银兔儿真的以为她被卖了而且还卖得很乾净。

    她终于忍不住了掀起棉被露出不满的小脸当着展有染?迎姬的面一字一语的大喊:我──不──卖!

    外头鑼鼓喧天白子園里热闹非凡。

    迎亲的队伍都在白子園门外以很大的耐心候着了偏偏白家千金的閨房深锁原来里头正在激战一番──好弟弟你就答应我一次嘛!想你的宝贝姊姊一出嫁以后想玩都没人陪如不趁此把握机会。你是存心想让我后悔莫及是不是?

    那十七岁的男孩冷眼瞪着那鳳冠霞披的俏新娘不屑道:姊夫他可知看错了你?不懂女红、不知三从四德你这种女子生来究竟有何用处?连我这胞弟都觉得羞慚万分姊夫他肯娶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事实上他还担心宝贝姊姊嫁出去没几天又让夫家给休回来了。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从一个月前展家前来提亲他就挺好奇未来姊夫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娶白子園的千金、万恶的淘气王!偏偏每回他总是阴错阳差没见到展无极的真面貌。

    他只知无极姊夫就是那当日劫去银兔儿之人。想到这儿他对展无极又是佩服又是怨愤。佩服他有胆与银兔儿共处一个月领教过她的頑皮却还愿意娶她;怨愤的是那日劫走银兔儿后他在客棧等了大半天仍无半点消息害他不得不回到白子園挨三位嫂嫂的骂这还不打紧打紧的是他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差点没跪断双腿。他把这一切罪过全算在银兔儿的头上对那展无极是深表同情;但他始终也是佩服展无极的──佩服他的勇气、佩服他的『慧眼』、佩服将来的日子他都得忍受宝贝姊姊的折磨。银兔儿用力拍打他的头佯怒道:什么姊夫?我还没嫁给他呢!

    轎子都已经候在门外了你还想怎样?虽说是大嫂为你定下的亲事但二嫂、三嫂也?过姐夫的人品直点头叫好姐夫配你就好比龙配烏鴉。银子你若真有心跟着姊夫我劝你最好学学那三从四德──话没说完又让银兔儿给揍了一拳。

    她都快气死了这书呆子弟弟还在说风凉话。

    打那日大嫂轻易把她拍卖后她就像那旁观者想插句话没人理她;跑回白子園求救二嫂与三嫂起初还捨不得她嫁人但经过大嫂的分析又亲眼见过展无极的人品终于忍痛将她咐噗奉送给那姓展的。

    今儿个就是她大喜之日。

    不是她不愿嫁给展无极实因她不服气不服他们怎能将她当貨品似的移转连问她一声都不曾问过。所以今儿个她要为自己爭一口气好好捉弄一下展无极她才肯消气。我怎能拥鐓同流合污呢?我不答应!白云崖池釘截铁的宣布。他在银兔儿的威下活了十七年好不容易有自己的主见他也好生佩服自己呢!

    银兔儿瞇起眼盯着他半晌忽地转过身趕着收拾起自己的几件衫裙。

    你又想干嘛?

    离家出走。

    白云阳闻言一惊连忙跳离椅子将她手中包袱扯下大叫:上回你离家出走还不够吗?这回你若再不告而別豈不?g了白家与展家的脸要姊夫的面子往哪里摆?再者你若逃婚将来有谁敢再娶你?姊夫肯娶你是你的幸运不然谁会愿意娶那整日活蹦乱跳不知三从四德的女子?那语气中好似她该感激地跪在展无极脚前亲吻他的靴子似的。银兔儿气得牙癢癢的。

    等你成亲那日不耍耍你我就不叫银兔儿。她气愤的许下誓言。

    那门外要作陪嫁丫头的小泥巴哭着道:小姐外头迎亲的人到了。姑爷说你若敢迟一刻今晚你就惨了。小泥巴吸吸鼻头真是难过极了。是为银兔儿嫁人而哭吗?才不呢!她是陪嫁丫头要一块陪嫁到展家时时刻刻都会陪伴小姐那她又何必为此而哭呢?她哭的是──银兔儿成亲她连带也有新衣而且很不幸的又是银兔儿设计的。这回可不像上次在新衣上只繡小泥巴三字。这次她的新衫是全红的前胸及背后天炮盗秤子再用火红的丝带缠繞着那沖天炮。你说远远的看起来像什么?像个喜气洋洋的蠟烛。红衣就是烛身沖天炮是烛蕊而那金红的丝带据银兔儿说是正在燃烧的火焰。小泥巴她这扮相让白子園里上上下下的丫头全笑出声却又红了眼睛。银兔儿是白子園的开心果如今她嫁了人以后白子園里还会有笑声吗?

    那银兔儿没想这么多只扁了扁嘴道:我要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不过姑爷他──

    银兔儿没再理她紧紧拉住白云阳的领口威脅道:你若不答应我我就逃婚!她是说到做到。一生一世就一次婚礼不好好玩一下实在是大愧对自个儿了。再说她非常好奇展无极发现时他的表情会如何变化?

    万一他没发现──她吃吃笑了起来笑得让门外的小泥巴起了险皮疙瘩笑得让白云阳是又歎息又无奈。白云阳心想:有姊如此还是趁早将她嫁出去免得将来她成了老姑婆开始玩起自己人那就是白家的悲哀了。

    他无奈地瞪她一眼道:只此一次?

    银兔儿大喜猛点头笑道:下不为例!

    从白子園到展家主屋的路程中展无极共诱她说话三次。

    因为他瞭解银兔儿好玩的天深怕迎亲途中她搞出什么花招来。搞花招他还能接受怕就怕她脚底抹油──溜了。

    他当然看得出她是喜欢他的只是她年纪尚轻阅历浅薄不知那喜欢原是爱加上她淘气过头的天若不及早将她娶回家谁知将来她还会惹出什么麻烦?换句话说他是犧牲自己娶个麻烦精回家。他连娶妻这人生一大事都得担心新娘中途失蹤为什么?还不因她好玩的天。

    拜过堂送入洞房前展无极隔着头巾随意问她一句:将来咱们养几只麻雀姑娘可好?

    那红色的头巾后传来兴奮的声音:当然好。咱们不只养几只麻雀姑娘还要几只麻雀大哥将来才会有许多小麻雀最好成了麻雀園。我瞧咱们再养蛇大哥、狼大哥

    展无极忙唤来丫嬛拖她进新房阻止她再继续作梦下去。问她只是要确定新娘没有换人罢了光听这吱吱喳喳的兴奮声音就知新娘还是银兔儿。

    他们相处日子不多可他也挺瞭解她的。一辈子唯有一次的婚礼银兔儿不会作怪吗?除非她的好奇心先让狗给吃了──可惜他虽暸解她的子却不知她会如何做?总之她別逃婚就成其它小小的恶作剧他是可以接受的。

    他轻歎一声至今尚不知自己怎会爱上这淘气的小丫头

    约莫初更时分他好不容易摆脫了敬酒的宾客来到新房抬头一望不觉一惊--新房的门早打开了就连守在门前的丫嬛都不见蹤影。他本就担心她跑掉宾客前来敬酒大多是展有容挡酒不然他早千杯醉了还会有能力自个儿走到新房吗?他疾步奔进新房瞧见新娘乖乖的坐在新──乖乖的?银兔儿可曾乖巧过?答案是壓根没有。这小丫头片子当真逃婚去了!他嘴一抿上前掀起新娘头盖不觉又是一惊。

    那乖乖的坐在床沿的新娘的确是银兔儿唯一不同的是那丫头总是充满生气这是她最讨喜的地方怎么如今却苦着一张脸全没了那活?同他成亲真这么难受?

    银兔儿你抬起眼来。他心中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那穿着新娘衫子的银兔儿畏畏缩缩的抬起眼来瞧他一眼威严又怕得立即垂下眼不敢再看下去;那的睫毛不住的抖动像怕极了他。

    你真如此怕我?他皱起眉头抬起她的下巴强逼她注视他。还是怕洞房夜?还是问清楚得好。谁知她的嫂子们是不是加油添醋的说一些圆让她心生畏惧?倘若真是如此以后是绝不让她再回娘家去。

    这银兔儿并不答话只是坐在那儿用力吞嚥了好几口口水鼓起天大的勇气一脸不情愿的伸出手搂住他的领项。

    展无极一呆不知该喜?该疑?这ㄚ头何时开竅竟主动起来。

    他扬眉笑道:先喝了交杯酒你爱做什么便由得你了。语音方歇在那银兔儿贴近他之时他脸色忽地一变立即捉住她的左腕痛得她打开左拳。

    你是谁?他冷然道。

    我我从这银兔儿嘴里溢出的竟是男声!

    展无极惊詫莫名再一细瞧她杏眼桃腮可一双美目没银兔儿的灵巧小嘴如菱却又嫌厚了些桌噗她的可爱笑声如今却成了男人的声音!

    这究竟是何时发生!她若不是银兔儿那──真正的银兔儿又在哪里?

    银兔儿在哪儿?他使力在她的左手痛得她尖叫起来。

    该死的银子你还不快出来?想害死亲弟你才甘心吗?

    那呵呵的可爱笑声从窗外传来展无极一回首发现另一个银兔儿露出小小的头顱正躲在窗外瞧着里头。

    你还笑!都是你出得好主意!头一回同姊夫见面就是这种情形你要我的脸往哪儿摆?被捉住的银兔儿怒道。

    另一个银兔儿双手摆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笑道:好玩真是好玩!我一直挺好奇无极大叔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银兔儿不是银兔儿?她皱皱小鼻走到展无极跟前好奇地瞧他道: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告訴我好不好?依这好奇的子非银免儿莫属。展无极冷眼瞧她半晌直瞧到她吐了吐舌垂下眼睛活像做错事的小孩。他是谁?展无极问心中是既无奈又松了口气。

    起码银兔儿没逃婚这就够了不是吗?

    我──我是银子的同胞弟弟。白云阳乾脆自己开口来得快从没见过银兔儿恶作剧还能垂下头来忏悔的。他简直对展无极佩服极了。

    我和银子是双胞胎今儿个的事可不是我的主意。银子她说这一个月来你老忽略她的意见所以要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姊夫你若要问我的意见我是绝对站在你这方的不论你要做什么总之別再把她送回娘家就成。那口气好似在说──将她嫁出去是白子園之幸是展无极悲惨日子的开始。

    银兔儿狠狠地瞪了白云阳一眼道:你可以滚了!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你的丫?不好別想我再找你玩。

    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白云阳一经姊夫同意连忙扯下新娘衫子离开新房。离去之前还很好心的为他们关上房门免得展无极想打银兔儿外头人会听见。万一让大嫂知道姊夫欺负银兔儿银兔儿不回娘家才怪!

    那银兔儿一见弟弟离开马上喜孜孜的直缠着展无极小嘴笑道:你快告訴我你是怎么认出书呆子弟弟不是我的?

    展无极歎了口气若有所思的抚了抚她那头光滑的长笞ì道:第一他近我身之时并无平身上的香味;第二他的子完全拥鐓这丫头不同想吻我眼里却又百般不愿;第三我一使力他的左拳便打开。你说这三点够不够證明银兔儿唯有一个却不是他。

    她气恼地皱皱小鼻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奇地盯着他的嘴唇想起当日他的吻小脸红了起来坦白道:我喜欢和你亲吻那可是件挺好玩的事呢!语气之中大有期待之意。

    展无极脸色一柔笑道:今晚你爱怎么吻都由得你就是。

    银兔儿忽感一颗心噗噗的跳动着;真是古怪得很她怎么老觉得他的笑容有异往昔?每回他对她笑笑容中多是溫暖亲切让她瞧了就忍不住想亲近他最好是黏着他一辈子再也不想离开偏偏今晚他的笑容──好邪气好似在说些她不懂的事儿。她困惑地貶眨眼不懂他笑容中的含意但一定又是好玩的事迟早要他告訴她不过在此之前──她哈哈地笑出声实在掩饰不了心中的得意。无极大叔你伸出手来。她好奇极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展无极嘴角含笑照她的吩咐去做;反正夜还长得很也不急在一时半刻先满足这丫头片子好玩的天再说。

    银兔儿开心地露出藏在身后的双手喀地一声趁着展无极一脸讶然将锁銬扣住他的右手再将另一头的锁銬扣住自个儿的左拳。

    她实在得意极了。这可是她请金匠花了三天製成的粗重的锁链差不多有一尺左右锁链的两头各有一个锁銬现下正銬在她与展无极的手上。

    展无极盯着那锁銬许久才瞧向她问: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自个儿设计的你说好不好看?你找不到金锁没关系我造了个金锁鏈过过乾劳也不错。她扮了个鬼脸吐吐粉舌笑道:最重要的是大嫂说作夫妻是-生一世永不分离的。我怎知你会不会跑?先銬住你再说让你想赖也赖不掉。展无极先是一阵惊愕。他想跑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謠言?他还怕她跑呢!他若有所思地瞧了那打造精致的金锁链一个想法忽地浮出脑海。

    他的嘴角又挂上原先不怀好意的笑容道:那鑰匙呢?

    鑰匙我早?g了。她简直关辛砄了一时没注意展无极的神色变化。你说我够不够聪明?早就料到这一层。鑰匙若在我身上你搜也会从我身上搜出所以我藏起来了。这下你可倒大楣了!谁叫你提亲的时候老不听我的意见现在整整你也是应该的。咱们就这样相处一生一世你说好不好?她淘气地眨眼本以为他会求饒哪知好好极了!就算你没将鑰匙藏起我也会将它?g到井里。他抚了抚她的脸蛋道:为此我该表达一下感激之意才是。

    银兔儿的眼睛睁得好大好納?炈?姆从Γ??共黄?慌??膊惶只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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