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眼睛被耀眼的阳光刺激地流下泪来,乔木阖上双眼,待感觉差不多适应了才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雄伟的宫殿群以及阳光下叶片反射着金光的高大植物。
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自己又成了一幅五短身材。
“这样总是变小又长大,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乔木嘟囔了句,不过他也晓得这事没啥好抱怨的,只是习惯性吐槽而已。
“四王子殿下。”一个温和恭敬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这次是个王子吗？这序号真不吉利，怎么听怎么作死……
“殿下？”女声带了点询问。
“嗯。”乔木示意自己听到了。
“三王子和王妃在等您。”
“带路。”乔木淡淡地说。
“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的四王子威势胜了好多。
让侍女走在前面，乔木缓缓放松自己,威仪收敛，随着步伐的移动乔木的气势慢慢平和，等到了一座更华美的大殿门口时,他已经是全然一副温和天真的正太样了。
“赛那沙！”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正太，一头淡棕色的头发，微卷，看起来格外可爱。
“哥哥。”乔木露出甜甜的笑容。
“王妃，三殿下。”侍女恭敬地跪下行礼。在得到端坐在主位上的端庄温婉的女子的点头后，低着头双膝跪着退下。
“赛那沙快过来！”小正太跑过去拉住乔木的手，将他带到女人面前，“母妃说以后你就和我住在一起了，我们可以每天一起玩！”
“好了，凯鲁。”女子宠爱地看了儿子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乔木。见那个孩子正一派天真地看着自己，不由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摸摸对方柔软的金发，“赛那沙，好孩子。你的母亲只是回归了神的身边，她那样美好善良一定会成为侍奉神的侍女。”
“……”乔木觉得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个死了当神侍的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不过他也当然不会表现出来，相反他还露出了适时的悲伤神色。
“好孩子，你的母亲陪伴我多年，我也算看着你长大。既然她离开了，我想将你带在身边抚养。你会和凯鲁成为好伙伴好兄弟的。”王妃温柔地说。
“谢谢您。”乔木像所有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样，露出带着伤感的眼神，当然也带上了对眼前表示收养自己的【王妃】的感激。
“从今天起你可以和凯鲁一起学习。”王妃又说，一边把一柄匕首递给乔木，“这是我的嫁妆之一，凯鲁也有一柄一样的。希望你们两个人可以永远一体，成为西台的栋梁。”
“谢谢您。”乔木结果匕首，道谢里这才带了点真意。
王妃是个聪明睿智的女人，她知道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也清楚说到几分最好。在达到目的后，她便挥手让凯鲁带着他的新玩伴离开了。
“我带你去我们的房间吧！”凯鲁一向喜欢自己这个看起来软绵绵的王弟，这下能跟他在一起生活再高兴没有了，至于赛那沙死去的母亲……那是什么？只不过是他母妃的侍女罢了，要不是赛那沙，他才懒得看她一眼。“母妃说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
乔木被拉进一个看起来就格外精致豪华的房间，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墙上是华美的织品和金银宝石的装饰，简直比自己当国王时的房间还要穷奢极欲。
整个房间里最显眼的要数那张巨大的，铺着柔软的动物皮毛和精致织物的床了。
乔木毫不怀疑那张床的成本……
“我特意求母亲给我换了张大床！”凯鲁拉着他的小伙伴做到床上，示意对方坐在自己身边，“我们可以一直睡在一起，等我们长大了这张睡不下的话，我就让人做个更大的！”
乔木眼角抽搐。
#哥们，除非你是大象，否则我觉得这张床真心够了#
#兄弟，你确定你没有歪楼吗？这真心不是床的问题#
#你这么吊，王妃造吗？#
乔木挪了挪屁股，妄图离某个蛇精病远一点。可蛇精病之所以叫蛇精病就在于他们不同于正常人的战斗力。察觉到弟弟跟自己的距离貌似大了一点，凯鲁一把上去把人搂进怀里，死死箍住。
“喜欢么？”蹭蹭嗅嗅。
“……喜欢”个毛线啊摔！这人是啥怪毛病？
“那就好。”凯鲁皱皱鼻子，像是受了委屈一般说，“你都没有笑，我以为你不喜欢呢。老师说柔软的床铺会使人沉溺于安逸，我换床的事情还被他训斥了一顿。”
“那个老师这么奇葩？又不是苦修士，有软床为什么要去睡石床？”乔木最痛恨那种以磨练意志之名打扰自己享受生活的货了，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给自己换个老师。不过显然这是不切实际的=。=
“咦？赛那沙也这么想吗？真是太好了！”凯鲁开心地跳下床，把桌子上的水果盘递给乔木，“这些是新到的水果，快尝尝。”
乔木看着果盘里水灵灵的葡萄，望了望外面明显沙漠风情的建筑物，默念打到封建主义一百遍后将葡萄吃得一个不剩……
“这个天气真是很热啊。”吃完葡萄，舔着手上残留的汁水乔木脸不红心不跳地开扯。
“哈图萨斯这几天一直没有下雨，的确是热了些。”凯鲁拿起一块棉布手帕给弟弟擦手。
“那收成不好怎么办？”原来这地方叫哈图萨斯。
“别担心，西台去年是大丰收，存粮还是够的。而且今年热是热了点，可是我们改善了灌溉沟渠，应该还是能保证产量的。”凯鲁安抚地拍拍弟弟毛绒绒的脑袋，觉得对方怎么看怎么好看，“别担心了，等下要不要去神殿玩儿？那里新到了一批奴隶，你没有服侍的人手，可以去挑几个合眼的。”
“神殿里还有奴隶？”乔木很惊讶，“那里的人不都是侍奉神的吗？”
“噗！”凯鲁被弟弟的无知逗笑了，“当然不！侍奉神明的是祭祀，可是祭祀也是人，当然也需要人去服侍。神殿里真正多的不是侍奉神明的人，而是服侍神明的仆人的奴隶。”
“原来如此……”乔木喃喃，“哥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凯鲁正色道，“神明保佑着西台，我们才会有水源和粮食，太阳才能普照大地。怀疑神的存在是最大的不敬。这次我就当没听见你说什么，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了！”
“嗯。”大意了啊，在神明的时代怀疑神的存在和找死没有区别。乔木这一刻终于明白刚来到这个世界就感受到的，奇怪的力量是什么了。这种力量他并不陌生，带有温暖的侵蚀的力量――神力。
“那……哥哥，那些祭祀真的能和神说话吗？他们有神力？”乔木装作好奇宝宝的样子，好像他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普通的祭祀当然不会。”凯鲁很高兴可以在弟弟面前秀一秀自己的博学，“这是只有得到神的宠爱的大祭司才能拥有的力量。像是我的母妃，她就有风的力量。我以后也会继承她的力量的。”
“这样啊……”乔木感觉着体内那股蛰伏着的力量，确定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神力了。
“哥哥好厉害。”乔木崇拜地说，“那赛那沙会不会有？听起来很强大的神力啊？”
凯鲁又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怎么揉都不够，“赛那沙不需要有神力啦，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他不想告诉弟弟他不会拥有神力，他不忍心看到对方亮晶晶的眼睛暗淡下来。低贱的女仆怎么可能生下被神明眷顾的孩子？赛那沙只要听自己的话，陪伴自己，乖乖让自己保护就好。
“嗯，那哥哥要保护好我啊。”看来神力是作为一种高贵的象征被一些血统垄断了啊，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王室是不是和古希腊一样是拥有神的血统了。
他很确定在身体那股在身体里流淌的东西是神力，听凯鲁的口气他的母亲出生应该很卑贱。可是凯鲁既然因为母亲的血统就确定他不能拥有神力，那么凯鲁的神力就不是来自西台王而是那位看似温婉柔美的王妃。这么说来，他的神力与其说来自西台王倒不如说是那个“卑贱”的母亲可能性更大。
“哥哥，妈妈是怎么死掉的？”乔木觉得弄清死因很重要，尽管他知道可能不会得到真相。
“好像是生病吧。”凯鲁不甚在意地说，注意到弟弟水汪汪的眼又忽然发现自己的态度可能会伤害到弟弟。虽然是个奴隶，但怎么说也是弟弟的母亲，“似乎是热病之类的，你不要太难过了，神会安放她的灵魂。”
“……”乔木点点头，做出相信依赖的样子，俨然是听哥哥话的好弟弟样子。
“我们去神殿吧。”见弟弟这么信赖自己，凯鲁升起一种做哥哥的责任感，他一定要给弟弟挑选最好的奴隶。
“好。”乔木答应道。他也的确需要一些手下，这个便宜哥哥看起来还可以，但那个王妃可不是善茬，再加上他那个目前看来出生不明死因不明的母亲……前途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