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五月间看哥那么烦恼的样子，就是为了这个事么？
我正想着，忽然听太后说：“既然皇后没有意见，那就按祖宗的老规矩办。”
我这才回过神来，所谓的老规矩，就是为了体现人人有份，又兼顾尊卑有别，皇帝每月的夜生活安排是按照月亮的阴晴圆缺来安排：每个月的前十五天，月亮越来越圆，而后十五天则渐渐变缺，所以初一到十五就由地位低的一直轮到高的皇后，而十到月底前则反过来由地位高的轮到低的。其，皇后可以十五、十独占皇帝两天。
我不想跟太后这里红口白牙的说。她要真做得了这个主，就不必向我施压了。她直接跟皇帝说去就是了。难到你这么定个规矩，我还会帮你执行不成？
我心头着急的是找四哥来问，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不能生孩子。不对啊，如果我有问题，那四哥进宫应该给我号脉才对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皇后？”太后的声音提高，“哀家刚说的你怎么说？”
你刚说什么了？哦，对了，让哥按照月亮圆缺去睡那些女人。青天白日的，你说梦话呢你。
“太后安排就是。”我淡淡的说。
太后看着我，我低头不去看她。难道你还想让我去跟皇帝说去？那行，赶紧散了，我正要去找他呢。我现可顾不得太后什么心思，也顾不得一众妃嫔什么心思。我只想知道，问题到底出哪里，可以怎么去解决。
至于太后，我敬你是嫡婆母，但你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安排我的生活，对我跟哥的事指手画脚那可就错了。你若是一心真的是为了皇朝子嗣，我还可以接受你的想法。但你就是想把范婕妤推到哥床上，那我可不会退让半步。
范家仗了太后的势，又因为哥起事时出了力，太后之弟也封了侯。一直希望范婕妤能尺竿头进一步，可是她进宫却只得了婕妤之位，连四妃都没混上。如今后位却落到了我的身上，想早早生下皇子扳倒我，那可就棋差一招了。如果范婕妤有机会生皇子，那也只能是我没进宫的时候。那个时候，哥后宫权衡之后，挑董婕妤生子再晋封昭仪，就是范、林、姬三家之外又立了一家贵出来。他没挑范婕妤，自然是不想范家继续坐大。
当年起事，大家其实是互利。太后近似被囚北苑，范家年望族却处处被安王打压，他们和哥联手那是各取所需。就算范家是一心忠，为臣子的，立了功君王封赏了也就足够，能当自己是皇帝的恩人么？林家尚且缩起尾巴做人，不敢以恩人自居呢。
而且，范氏子弟仗恃太后与范婕妤，正日渐嚣张，连我都知道他们有不少劣迹，何况前朝的皇帝。他隐忍不，不过是因了太后，而且那些劣迹不算太大。可是太后你不约束族人，反而想以范氏女子得到皇帝眷宠保得自己年之后范家的地位，这个出点就找错了。不教孩子学好，就只会给他找乘凉的大树。那也得问问大树肯不肯再让你继续乘凉。没有哪个皇帝乐见皇后、或者是太后心底只为娘家打算，却忘了自己已是皇家的媳妇，应该以这天下为念。
我目光毫不退让，太后握着扶手的手捏紧。而身旁诸妃都垂头不语，仿若不知道太后与皇后有什么不融洽。
“皇上驾到——”宫监拖长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哥偶尔给安穆太后晨昏定省，都是错开了初一十五的，免得这里碰上这一大群人。今儿怎么过来凑热闹？难道太后的话这么快就传过去了。
我收回视线，皇帝进来时盈盈下拜，“臣妾参见皇上！”诸妃按品级站到我身后行礼。
“都平身！”哥弯腰拉我起来，然后躬身给太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身子可康泰？多日事忙，只得嘱咐皇后代儿臣多孝道，今日早朝散得早，就过来了。”
听到我是代皇帝来孝道的，太后的嘴角微微撇了下，但是马上就是一副和蔼的神色，“皇帝事忙，就不要以哀家为念了。哀家的身子好着呢。”
“那就好。儿臣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同母后商议。你们全都出去。”
诸妃本来没料到能这里见到皇帝，毕竟都道我防得严。笑话，男人的心也是长了腿的。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却不料皇帝一来就是一句‘你们出去’。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出去。
太后身边服侍的人自然也这个‘你们’这列。
待她们走了个干干净净，哥拉着我坐下，面容陈肃，“母后，儿臣此来是有一件天大的事要禀告母后，也请母后不要再误会皇后了。”
我的手被他拉着，感到手被他捏得有点紧。难道真出什么大事了？还叫太后不要误会我。再想想他的前段时日的烦恼，半夜起来独自坐书房。还有我们大婚后，除开小日子那几天，其实一直都很频繁
太后见到这个样子，也不由得直起身子，“皇帝，出什么事了？”声音里有几分惊慌。
哥放开我的手，慢慢的说：“母后还记得随王？”
太后点头，这事才过了一年不到，就算十年二十年以后恐怕也不会忘。毕竟他差点就成功的改天换地了。
“那厮起事之前就对儿臣下手，可惜儿臣起于民间防范意识不足，一时着了他的道。他儿臣爱饮的酒下毒药，虽然儿臣不惧毒，但是那药的成分却对男人生育的功能有所削弱。”
“啊！”我和太后同时惊呼出声，这的确可以说是天大的事。我只知随王下过毒，没毒倒哥而已。不想里头还有这个名堂。
“皇帝，那你”
哥吸了口气，“好皇后及时现，儿臣才没有真的如那贼子所愿。只是，生子的几率毕竟是比从前小了。太医、还有民间的大夫都说，儿臣好是专一一个女子身上，这样才能增大受孕的几率。不然的话，就只有立董昭仪所出的二皇子为皇储了。”
还好，还好，只是降低几率而已，只要还能生就好。至于几率低了，就按他说的，专一到我身上，总是能怀上的。怪不得那日他听我跟十姐姐说孩子的事有点郁郁呢。
唉，我们还打算要生五个十七的。现也只好降低要求了。
太后的面色一点都没有好转，可以理解。因为，如果要专一到一个女子身上，那当然是正宫皇后了，毕竟嫡皇子才是皇朝的根本，那就没她侄女儿什么事了。再者说，如果真的怀不上，立董昭仪的二皇子为太子，她肯定也不乐见。那么，以后我是母后皇太后，董昭仪就是圣母皇太后，也没她侄女和范家什么事。
太后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既如此，你们且回去。”
“是，儿臣告退。”我急急回去问个究竟，便和哥一道出了清宁殿。
“皇上，你现回乾元殿么？”
“去坤泰殿。”
各自上了撵车，回到坤泰殿。
屏退了众人，我急急问：“你前些日子烦恼的就是这个事？”
“嗯，当时是我们大意了，因为你诈死误打误撞把随王下毒的事揭露出来，因为没毒所以没有重视。可是，这都大半年了，咱们一直都挺努力的，怎么就是没个动静。那天老四进宫来告诉我确认后的结果，他不是这几月一直看我的脉么，开始只是平安脉，后来我们都觉得不对，我当初担心是不是那次蛇毒还有什么问题。结果详详细细的检查了，不是蛇毒的问题，是那个酒里下的药。十一，好险，如果不是你酒里弄鬼，我再不知不觉喝下去，搞不好真的再生不出儿子了。嗯，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他坐椅子上，把头靠我腰上。
我是你的福星，那对随王来说，我就是他的灾星。
“那，太后就能消停了么？”
“应该，只要不是拎不清轻重，怀上之前她都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相比怀不怀得上的问题，我担心怀上以后的问题。有太医，有四哥，有好的药，只是几率低点而已嘛。几率低点那就加努力好了。
“厄，你好像不太意我说的这个事啊。亏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腰上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我扑哧扑哧的笑，“你放心，我不嫌弃你。只要不影响到你床上的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来日方长，我就不信我们真生不出儿子来。嗯，而且我很喜欢这个必须专一一个女人身上。”
哥猛地抬起头来，“嗯，能让你满足我压力也小些。”
我腰被他抱着，于是只能站着，伸手摸摸他的鬓，“嗯，哥，我知道于你而言生儿子并不仅仅是传宗接代，后继香灯那么简单。还关系到政局，关系到各大家族的平衡”
“停！”他打断我的话，把我一拉，我就坐到他腿上了，“你不会以为我跟太后说的为了快生下嫡皇子所以必须专一到你身上是说真的？十一，从头到尾，我要的只是你和我的孩子而已，就这么简单。”
“啊？”我本来是要安慰他，不要太着急，我们慢慢来。看他拧眉瞪眼的，我赶紧说：“不是，不是的。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去别人那里。再说你知道这事也就是一个来月嘛。哎呀，总之就是，你放心。只要你持之以恒，我一定能给你生个儿子出来的。这个儿子也非得我来生不可。不是因为我是皇后，我生下的是嫡皇子。而是因为，我是你心爱的女人，咱们的孩子是咱们爱的明证。好了？”我一口气说完。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别着急嘛。
“嗯，就是这个意思。我真是想早知道你生的孩子是怎么样的？一定特别的聪明、可爱。”
我搂着他的脖子，“说得好听，到时候还不是可着劲儿的折腾我儿子。弄得跟你一样，半夜才能睡、天不明就要起来，四五岁就要去到学堂让师傅严加管教，十几岁出头就要学习朝政，没有一点生活的乐趣。”
他好笑的把头搁我肩上，“叫你说的，当太子多惨似的。一个就够了，必须得有这一个啊。每个孩子的使命是不一样的。旻儿我就只求他安乐，日后的嫡皇长子，自然是要好好培养的。好能再生个女儿，这样就圆满了。”
这人，再不敢说要超过独孤后的大话了。看来，他其实比我意这事。嗯，老爷老来得女时也挺得意的，看来男人是很看重这个的。
我们腻一起卿卿我我的，实不想分开，哥的手逐渐不规矩起来，“青天白日的，不要动手动脚。”
“说得这样软绵绵的，分明就是勾引我。”
“胡说！”我弱弱的分辨着，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竟是衣襟大敞的坐他腿上，连肚兜的系带都已半松不松的只是还挂颈子上而已。他的手脚怎么这么快。
正要放下手掩上衣襟，他已低头埋我胸前，我微觉一痛，他竟轻轻咬了我一口。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抱着我放到旁边的竹床上，人也随之覆上。
这竹床甚是结实，可毕竟是竹床，动静大了就隐隐听得些声响。
“轻、轻点”我呢喃着出声。
“嗯嗯”他含糊应着，身下依然长驱直入，后嘶吼着趴我身上重重喘气。
难怪我近觉得哥有点过了，原来是有这个缘故里头。唉，其实昨夜才刚成婚的时候虽然他也这样过，但后来总算是有所节制。近这个月却是只要有机会就。今日从清宁殿出来就一直腻一处，也不知现什么时辰了。
我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了，可是他我身上好沉。我推了推他，他这才从我身上下去，伸手把我揽进怀里。
过了一会儿，他我耳边轻道：“再来。”
不要啊，专一一个女人身上也不是你这样的。可他哪里肯听我的拒绝，把我手举过头顶，身下又开始了律动
午膳都是人送到内寝门口的案桌上的，哥随意用一张大毛巾围了下身，出去取了进来。他已经抱我到温泉里洗浴过了，可我还是没恢复过来。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到现还懒得动一动，可是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我哪有你这习武之人持久力好嘛。
“来，我喂你。”他一手扶着我，一手把点心送到我嘴边。这个样子，吃正餐显然是不行的了，还是吃点心比较合适。
吃了几口，他又喂我喝水。这个时候温情的不得了，方才却是全然不顾我的反对。
“好了，我吃好了。你自己吃。”
我还是累得慌，又躺下来。到后来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哥已经不身旁。翠侬说他书房看折子。
秦嬷嬷奉命炖补品给我吃。
我浑身酸痛，真的很想冲到书房去把哥臭骂一顿，我才不要吃什么补品，你节制点就好了。可是想想那个生子几率降低，又只能叹口气，准备起身喝补品。
小顺子的声音外头响起：“娘娘，清宁殿的崔嬷嬷来求见娘娘。”
我这还衣衫不整呢，又出什么事了。太后你不是又想起什么花样了。我想起她说过的那个不管是谁生的都是我的，她难道还想让范婕妤生一个抱给我养啊。那养大了还不得成白眼狼啊。
“请崔嬷嬷进来坐，本宫这就出去。”
结果崔嬷嬷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太后自从我和哥走后就到奉先殿去跪着了，一直到现还滴米未进。
我汗颜了，我刚才是以小人之心君子之腹了。我这里以为人家又出什么阴招，结果人家去求列祖列宗保佑我赶紧怀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