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于晴 / 都市言情

凤宅。

    一觉醒来已是隔天傍晚浑身脏污不堪腹部有点不适不过她还能忍就是额头痛得她很想倒地不起。

    痛痛痛一郎哥真的很痛哪。她龇牙咧嘴痛得直往后缩。

    凤一郎完全没有放缓涂药的意思平静道:

    冬故妳这伤口不小可能会留疤。

    留疤不碍事的啦。好痛眼泪差点不争气地滚出来。如果不是一郎哥向来疼她她一定会认定他是存心惩罚她的。

    明明昨晚她没这么痛的因为蒙汗药效尽退让痛感全部浮现出来吗?

    一郎哥不上药也行随便几天就可以自动愈合了。所以别整她了吧。

    他不甚苟同地瞪着她道:

    什么不上药?妳是个女孩是要嫁人的。妳这叫破相妳懂吗?

    一郎哥反正我许人了都无所谓了。她笑又痛得直抚额头。现在连做表情额面就阵阵抽痛昨晚她是撞上铁石头吗?好痛哪。

    凤一郎看她自作自受心里也不好过。他放缓脸色道:

    怀宁去烧水了待会妳沐浴后到客厅来吃饭吧。我听青衣说妳在官园吃得少现在回家了妳爱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去将剩下的腊炒一盘来。

    她双眸微亮道:谢谢一郎哥。

    等吃完饭得喝药接下来几天妳不准在县府留太晚。他谈条件。

    她闻言点头盯着怀宁搬进木桶倒热水。

    一郎哥、怀宁我常忘记的事你们都帮我记得牢牢的我实在很不好意思。她癸水将来的前几天总会有点不舒服。

    她记得第一次来时一郎哥帮她写药方从此每月都得服用到最后只要饭桌上出现这碗药她就知道癸水又要来了。

    不好意思就放心里头这种事说出来我跟凤一郎都尴尬。怀宁平声道。

    凤一郎摇头笑着转身出去处理那半条腊了。

    她确定一郎哥走进厨房了才连忙上前低问:怀宁布政使被收押了吗?

    他看她一眼点头。

    你跟青衣都没事吧?

    嗯。除了差点被假山砸死外布政使不会是他生命里最大的危机。

    东方非呢?

    不知道。热水好了。

    等等怀宁一般百姓是拿不到兵服的不会是你抢来的吧?她知道一郎哥早已料到布政使有异心但她没想到连怀宁都混进士兵之中。

    是我送豆腐到官园遇见小兵抢走我的豆腐我火大就抢他衣服。

    她瞪着他。怀宁你这么爱说笑话?

    我天生的。他应答如流。

    她咬咬牙糟忘记昨晚为了清醒把嘴唇咬得稀巴烂痛死了。

    怀宁弹了下她的额面痛得她脱口惨叫。

    怀宁你做什么你?

    我在试妳的额头有多硬。

    不用说不只一郎哥恼连怀宁也火了。有罪就要认她低声认了:

    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会注意自身安全。顿了一下怕隔墙有耳小声问:怀宁你们是何时潜进官园的?

    不知道。

    她瞪着他半天他也瞪着她两人互瞪到外头开始下雨了。

    怀宁才勉强收回视线耸肩:

    热水要冷了洗冷水澡不好。这样吧妳有问题一次问完。

    她没有想到怀宁这向来沉默是金的木头竟然愿意回答她的问题惊喜问道:

    新皇真是为了斩草除根逼梅贵妃殉葬吗?是皇上有意要歼除江兴布政司?现在布政使被收押其他官员应该选靠东方非皇上还会想一网打尽吗?

    都问完了?

    先这样就好了。她一脸请求开解的感激神色。

    怀宁点点头正色道:

    那就快去沐浴吧。语毕毫不犹豫地走出房门根本没要回答她的问题。

    现在她不只额痛嘴唇痛连心也好痛。怀宁这样玩她很有趣吗?

    由此可见两位义兄真的很火大等晚饭的时候她得好好道歉。嗯她学老莱子娱亲不知道有没有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万不得已她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一郎哥应该明白只是他一时生气而已。

    再想下去水就要凉了她索拉下发环解下腰带痛快地洗个澡。

    顺便再重新思考刚才一肚子的问题吧。

    就从东方非带她上官园开始吧她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致大发逗她同时也让她看见地方官员丑陋面但没有想到他真正目的是除掉老国丈人马--

    这种九弯十八拐的心思她身边早有一个她就是学不会。她深吸口气沉下心一件事一件事慢慢掀开来细想总会让她想出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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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一声巨雷吓得阮冬故回神东张西望一脸茫然。

    她低头一看这才惊觉水已凉透她暗叫不妙赶紧爬出浴桶。她一想起事来就入神通常一郎哥不会叫她就让她专心去想但他要知道她在洗冷水澡可能接下来一个月她就得吃豆腐饭了。

    长兄如父她这个女儿绝对不能惹毛爹的。

    她换上男装想了下反正都是最亲的自家人没人会举证她是女的遂收好裹胸的长布索一不作二不休连长发都不束了免得扯动她的额伤。

    她推开门看见外头雨势甚大不由得心情愉快起来。盛暑下大雨凉风四处窜晚上好人眠今晚她不必抚着额伤在滚得一夜睡不着了。

    她冒着雨捏着鼻子闪过有豆腐桶的院子掀开布帘很有精神笑道:

    一郎哥我好饿开饭了东方兄?秀眸微地大张。

    东方非正坐在家里唯一有背的椅子上衣着随意不似在官园那样豪华锦衣现在的长衫偏素虽有贵气但顺眼许多仿佛当日的一日兄长又回来了。

    她眼珠子微瞟一一扫过一郎哥、怀宁、东方非还有青衣。是她的错觉吗?刚才屋里是不是也在打大雷怎么气氛有点诡谲?

    东方非听见她的声音抬眸笑意盈盈道:

    冬故妳不是邀我来品尝那块神仙滋味的腊吗?我来了妳该好好待客。视线扫过她略有曲线的娇躯再停在她毫无束绑的长发他神色不变头也不回地吩咐:青衣你到外头等着。

    青衣不敢抬头道:是。

    等等!现在要吃晚饭外头又下大雨东方兄你这样太狠心了。家里凳子有限她迭起两个木箱放在东方非身边。来吧青衣兄一块吃晚饭。

    转身一看瞧见一郎哥的脸色有点黑掉。她无辜地搔搔头老莱子娱亲今晚是做不成了她还是多陪点笑吧。

    青衣既然阮小姐这样吩咐你就坐下吧。东方非面不改色道。

    是。青衣目光还是垂着十分客气地坐在木箱上头。

    小小的桌子是三菜一汤--葱炒腊葱炒豆腐豆腐炒大蒜还有淹出水面的豆腐大锅汤。

    在她的陪笑下四男一女全数入桌。桌子小人挤点但有饭吃最重要。她吞了吞口水接过一郎哥盛来的大碗饭笑着跟东方非道:

    东方兄不必客气请尽量吃。凤宁豆腐铺的豆腐是一流的来东方兄你一定要尝。赶紧把最大块豆腐夹在东方非的碗里以免轮到自己吃下肚。

    在幸得官园里东方兄吃的是山珍海味现在粗茶淡饭怎么入口呢?凤一郎淡声说道语气略带不快。

    阮冬故才吞了一口饭低着头默默接过一郎哥夹来的腊默默的吃。只要头不抬起来她想一郎哥就算不快也不会扫到她吧。东方兄你多担待了。

    山珍海味也有腻的一天偶尔粗茶淡饭才是养生之道。东方非泰若自然毫不介怀吃下那块豆腐。

    阮冬故瞄到他慢慢品尝忍不住骄傲地插嘴:我家的豆腐绝对是人间美味青衣兄你也吃吃看吧!她迅速夹起第二块大豆腐嫁祸给青衣。

    多谢小姐。在众目睽睽下青衣硬着头皮连忙接过。

    好了快开饭吧。她真的很饿了所以偃旗息鼓吧。

    冬故妳额头的伤严重吗?东方非状似随口。

    她大口大口吃饭嘴唇虽然痛但吃饭更重要。她摇头:没事!很快就好了!多谢东方兄借轿载我回家。

    额头上的伤即使愈合也会破相这对女子来说是十分严重的事。冬故妳怎能说没事呢?凤一郎神色严肃道。

    是。她很忏悔夹了一块腊配饭。今晚的腊虽然一样好吃但她开始有点食不知味了。她对这种家务事一向很没辙的。

    东方非哼笑一声:我不在乎她破不破相冬故的义兄你大可放心。

    东方兄你在不在乎并不重要。你只是冬故的未婚夫正所谓良人难寻如果冬故良人另有命定这婚约之誓随时可取消。

    哈哈一郎兄天下女子要找一个良人太容易但阮冬故要找这世上除我之外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东方非倨傲地说道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凤一郎。

    阮冬故觑他一眼照样吃饭。

    怀宁见她吃饭吃得快搬来大饭桶为她再盛一碗。

    凤一郎继续客气回答:

    我家冬故子大而化之、不拘小节对男女情爱根本不屑一顾就算她嫁了人她的夫婿在她心里永远不会是第一。东方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不是第一又如何?在我心里她也不是第一两个都不是彼此第一人的凑在一块岂不是正好?东方非笑容可掬。

    这真是浪费食物她忖道埋头吃饭不想理会两个大男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暗潮汹涌。她想这次一郎哥会发火主要是东方非下了蒙汗药害她弄伤自己。

    至于东方非

    如果此刻她再责难他下蒙汗药凤宅的破屋顶可能要掀了。

    她暗叹口气小声道:怀宁多吃点豆腐。

    妳也吃。怀宁故意夹豆腐给她。

    她捧着碗避开继续埋头吃饭配腊。

    东方非看她像在吃世间美味一样不由得失笑:

    冬故妳对吃真是随意得紧。这种粗茶淡饭妳熬了几年?明明妳大哥已是应康富商妳要自他那里取用银子他绝不会说话的。

    她满足地接过第三碗道:

    这样的生活很好。吃什么都无所谓能吃饱最重要.再说一郎哥跟怀宁说好的在我出嫁前要养我的。

    出嫁后要继续养也不是问题。冬故是我跟怀宁的妹子养她一辈子我们心甘情愿。凤一郎说道。

    你们真是兄妹情深。东方非不以为然:难怪凤兄你会跟我做此协定。

    她耳朵拉长仔细偷听继续吃饭。他们不吃饭她来吃光光;他们爱说话她就听光光。

    凤一郎脸色一沉直直望着他。

    东方非你要将事情摊开来说我也不再遮掩。你是一诺千金的人既然与我做了协定为何还要违背承诺?

    我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她来了只是碍事。凤一郎你处心积虑为她着想连她的未来也要管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了异样的非分之想?

    凤一郎难得撇嘴冷笑:

    我要有非分之想今天东方非三个字绝不会出现在冬故的生命里。

    她这个当事人很想叹气。

    有人在挑衅东方非从不拒绝。他邪气笑道:

    好凤一郎我常听人道你才智比诸葛我倒想看看是谁技高一筹?

    阮冬故忽然起身一一扫过在场的诸位男子们十分认真地说道:

    这样好了我将衙门的悬案交给两位如果谁破案破得多谁就是真正的诸葛亮。再补一句:我去官园前已将那些悬案誊上一份带回家望请二位给小妹一点蜘丝马迹省得小妹日夜苦思。

    凤一郎瞪向她。妳将悬案带回家?

    是一郎哥是我不才。现在你心在豆腐铺本来不该麻烦你但既然你们执意要比个高下不如就用这种方式比吧。如果能让这些悬案有一线曙光那么也是功德一件小妹在此先行道谢了。她抱拳道。

    冬故妳破了悬案县太爷只会觉得麻烦妳怎么还看不透?东方非不徐不缓地夹了块腊到她碗里。他就要告老还乡了妳就让他这半年好过点吧。

    东方兄你我的观念相差甚多县官可以多吃点苦但百姓悬案不结那将会是他们生命里永远的痛。她正色道。

    凤一郎有意无意地接道:

    东方非与妳的观念确实南辕北辙他可以随意玩弄人心妳却不然。人生在世难求在于一知心夫婿冬故妳要的应该是一个能与妳比翼飞往同一方向的良婿而非在妳面前赶尽杀绝的恶狼。

    东方非立时瞇眼瞪向他。

    阮冬故一怔从未见过一郎哥说出这么重的话来。

    青衣起身低声但清楚地说:小人先去准备轿子了。

    东方非随意挥了挥手睥睨着凤一郎冷笑:

    我从不否认我的行事作风。凤一郎有些时候要赶紧杀绝才有未来。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不是吗?布政使审判未定但绝对死刑;梅贵妃殉葬也是她自寻其果如果对方行事明如镜清如水我要嫁祸又岂会是件容易的事?

    凤一郎定定注视他稳声道:

    东方非要嫁祸一个人哪会管对方是不是明如镜清如水呢?说到这里天下人皆知东方非是什么样的人物还会有朋友上门来拜访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东方非扬眉哈哈大笑:

    凤一郎我对你向来没有什么兴趣但你的观察力确实异于常人。与其说是我东方非的朋友不如说是彼此有利益关系。说到最后神色已带有不耐。接着他起身往阮冬故瞧去笑道:冬故这一顿饭吃得妳胆颤心惊是不?

    还好。她迎上他的视线。

    这顿饭我享用得很愉快改天我一定回请我先告辞了。语毕毫不留恋地走出破旧的门。

    等等外头下大雨呢。她回头看凤一郎道:一郎哥我去拿把伞。

    去吧。妳自己也小心别受冷了。

    她点头拿过凤家角落里的旧伞说道:我还没吃完留饭给我就好了。出门去找她的未婚夫了。

    本来暗潮汹涌的小厅剎那间变得冷冷清清。

    怀宁默默地瞪着已经被某人偷偷吃光光的腊空盘干脆趁她还没有回来把饭桶里剩下的三碗饭一起拨到自己碗里准备施以最可怕的报复。

    那朋友是谁?怀宁边吃边问早就察觉凤一郎一身的冷汗。

    凤一郎瞪视着微微发抖的双手道:

    如果我没有料错他应该是东方非绝不能动的人。

    他连皇帝老子都敢谋害了还有谁怀宁顿时停筷惊诧地瞪向他:你是说

    有此可能。东方非能顺利辞官只怕是跟皇上有了默契藉东方非之手将江兴布政司重新整顿只是我没有料到皇上会亲临此县。

    但愿是他想错了但愿是他误会东方非给的暗示。

    你是说如果那年轻人是皇上他来是为了布政使的事?怀宁问道。

    只怕不只布政使而是江兴一带所有曾忠于老国丈的人马都将遭殃了。

    忠心?老国丈那种人也会有人忠于他?怀宁嗤之以鼻。把最后一粒米塞进肚子里并且好心地盛碗豆腐汤留给她才继续狂扫桌上菜色。

    凤一郎叹道:

    贼王也会有忠心不二的下属。布政使是老国丈一手提拔另外北方也有老国丈旧有人马我想不出两、三年这些人全会以公正律法撤换掉。

    这会涉及冬故吗?

    她是一介平民绝不会动到她。自从圣上下旨梅贵妃殉葬后他已不止百次庆幸为冬故做了诈死的决定。

    新皇登基似是天下太平但皇上与东方非共谋害死先皇的谣言不断如果新皇有容人雅量不理这些谣言任它传个几年自然就会淡去偏偏

    看来不只皇城朝官大洗牌当年忠于老国丈那系的地方人马如今就算靠拢新皇这头也不会有好下场了。

    冬故已非官场中人这对她只有好没有坏。凤一郎道。

    怀宁沉默一会儿道:她现在就很好了。

    凤一郎微笑:

    是冬故现在就很好了。亲随地位低微但有更多自由。以往她为京官时三天两头见不到人现在她天天回家吃饭睡眠。

    怀宁坦承他的智慧不及凤一郎干脆问个明白。

    既然皇上亲临此地为何东方非还特地来看冬故?此时此刻他该避嫌以保冬故安全才对。

    凤一郎思索片刻沉吟道:冬故受伤东方非更该过来探望。如果他故作不重视只会让皇上怀疑冬故的重要。所以东方非来了。

    他主探冬故的伤势顺道暗示他皇上到了乐知县东方非不说清楚讲明白就是想看他跟冬故能否接招!凤一郎抿嘴不悦也懒得理会东方非这种恶劣子了。

    新皇疑心甚重又独宠东方非一定找机会来探怀真。

    何时来探?

    凤一郎双手已不微抖反而全心全意思索下一步路--

    要让皇上不察觉她曾是阮侍郎不看穿她是女儿身一个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九五至尊冬故该如何应对才能逃过他眼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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