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初生牛犊第十一章浏阳惩凶
“光明,你明天与《新湖南报》记者刘婷婷一起去你的老家,调查一桩打人至死的事件,要不要公安厅去一个便衣一起介入,你与小刘商量后,告诉陈慎言即可。我明天带刘为明去湘西,大约要一个星期方可回来。”周书记交待说。
“周书记,让刘为民去浏阳,我去湘西好照顾您吃药打针。”光明建议。
“浏阳的事件可大可小,你去我放心一点,小刘如果要求发内参,你更要慎重,一定要交陈慎言审稿。知道吗?”
“知道了。”光明回答道。
“还有,你这次回浏阳,不要回家,也不要与任何人联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都是以防不测,为保护你的朋友和家人着想。”
光明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他心中暗暗道:周书记也太谨小慎微了,如今是的天下,即使有几个不肖之徒惹是生非,难道他还敢把正义者怎么样?我才不信邪!周书记大概看出光明有点不服气的心理,只好摇摇头,准备出去,一脚跨出门槛,又连忙缩了回来,加重语气,严肃地说:“刚才我的话是命令,服不服气都得执行!还有,我不在家,今后遇到难题,你的许叔叔又在北京了,你去找邓萍就是。明白吗?”
“周书记,您放心吧,我都记住了。”
小舟书记才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与刘为民一起出去,刘为民反过头来,朝光明做了一个鬼脸,照顾书记上车了。、
浏阳,南乡樟槽冲。这里丛山环抱,山泉充沛,离城区也不到三十里的路程,水利专家论证,从陕山口筑一座拦河坝,就可蓄水5亿立方米,能使沿途10万农田旱涝无忧,又可以发电,养鱼等综合利用。同时,这两座山体构造严密,不易渗漏,且两山仅隔20米,从中筑坝,既省钱,又省力,真是天然的筑坝修堤的好地方。方案一经省水利厅批准,主管农林水的副县长、老红军李忠亲自挂帅,任总指挥。县水利局副局长孔九如奉命担任副指挥长兼工程师,为了便于移民安置和处理当地纠纷,全球一公社抽调荷花片总支书记彭孝选担任第一副指挥长,日夜坐镇指挥。
且说工地经过八个月的紧张施工,己经完成了85%的工程量,可是,从现在起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施工了。一进入汛期,如果工程没有竣工,5亿多立方的水,一旦决堤垮坝,十万亩良田将成一片汪洋,将会给下游人民的生命财产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因此,千方百计也要把但尚差15%的工程量,依靠加班加点也得追回来,赶上来。
“彭孝选,如果汛期无法蓄水,我自动辞去副县长的职务,但第一个,我要拿你开刀!”老红军李忠斩钉截铁地说。
“老县长,你把我的皮剥了也无法完成。”彭孝选笑着回答。
讨论来,讨论去,彭孝选提了三条措施:一、每天保证2000人上阵,每连连长带队上阵,指挥部抽查少一个人,罚全连多干一天;二、三班倒,夜以继日,抢时间,赶进度;三、丰富文化生活,每个大队都要组织文艺轻骑队,来工地慰问演出。
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雪,工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民工们都龟缩在工棚内,领导们都在议论,如果再来几天雨雪交加,春节又到了,人心唤散,眨眼雨季来临,那么,前十多个月的辛劳都付之东流…想起溢洪闸的是个关键部位,如果气温持续下降,不去生火保温,就会使钢铁构件与水呢结合部留下安全隐患。工地工程师、副指挥长孔九如见工地上有几个五类分子(地主分子、!富农分子、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年纪偏大,不能胜任重体力劳动,顿生怜悯恻隐之心,就安排八个五类分子给溢洪道的混凝土浇水,气温低于10℃时,生火加温,这些人由于头上戴着紧箍咒,胆小怕事,不敢妄为。安排这种工作,一定比其他人更认真,更尽职。这本是人性化的安排,无可厚非。恰逢彭孝选到工地上去检查,与他同行的还有办公室主任萧育和,统计员小毛,工地基干民兵营营长吉高兴三人,因为大雪休息,工地上没有几个人,他们走至溢洪道闸门时,发现柴火将灭,又不见一人值班,这时的彭孝选,火在胸膛烧,怒向胆边生,恨恨骂道:“妈妈的B,翻天啦,五类分子敢胆与人民政府作对了。”骂罢,便带领三人去五类分子的工棚,只见棚,内空无一人,彭孝选是个100%的阶级斗争论者,他马上联想到,这几个阶级敌人,肯定是开会商讨破坏生产的办法去了。四个人急匆匆赶回指挥部,打开扩音机,只听高音喇叭里喊道:现在通报一个紧急命令:五类分子卢新貌,张九公,张学初,卢苇初,宋子敬,胡考才,李四旦,王月娥八人,在气温0℃时,故意熄灭柴火,导致溢洪闸钢铁构件和混凝土发生损坏,以此破坏生产,而且潜逃在外,策划更大破坏活动。现命令:基干民兵营立即集合追捕!
一时间,工地气氛顿时紧张,几只乌鸦发出令人心寒的哀叫…
一个小时后,彭孝选分别在八间房子内审讯现行反革命的破坏罪行。
统计员毛福珍负责审理右派分子王月娥,王月娥原是牛石中心完小的校长,也是毛福珍的老师,又是隔壁邻居,她将门关紧,在炭盆留加了很多木炭,使气温迅速上升,只穿一件衣的王月娥才渐渐地停止了寒战。
“王老师,您喝一口热开水吧,等下彭书记会来检查,我还得把您吊上去,请您原惊。”
“闺女,没关系,我真的感谢你的照顾。”
“王老师,刚才你们去了哪里?彭书记在工棚里找不到人,还以为你们又有什么动作。”
“胡考才发现溢洪口没有柴火升温了,我们分成四组,上山去找柴火呀,哪里是去搞破坏啊。”
“王老师,实话实话,是场误会就好了。彭书记来问你,您就实话实说吧。”毛福珍说着说着,她突然摇摇头:“彭书记来了,我把您吊上去,您叫几声吧。”说罢,把王月娥吊在半空中,王老师呼痛不己……这时,门被推开,彭孝选凶神恶煞地叫喊番:“王月娥,你到底交不交待?你不交待,我就升级了!”过了一阵,他觉得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于是对小毛说:
“小毛,把这八个东西放下来,让他们吃点饭,下午三点钟我再来审。”小毛连忙把王月娥放了下来,又给她一杯热开水。
下午三点十六分左右,原荷花片秘书萧育和正在审问胡考才。胡考才者,去年才从华南师范学院毕业,便分来浏阳一中任教,恰逢反右派斗事中,他写了一首打油诗,讽刺教研组长。打油诗曰:痴汉偏骑骏马走,巧妻常伴拙夫眠。世间多少不平事,不会作天莫作天。这下好了,语文教研组三个右派的指标,本来就无法完成、谁知你这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偏偏要向地狱行。谁叫你骂教研组长?骂组长就等于骂校长,骂校长就等于骂局长,骂局长就等于骂……何况你父亲是黄埔出身,当过军队中的高官,抗日战争后,因不满国共两党自相残杀,又不愿背叛校长蒋介石,遂挂官而去,回家乡以课童为生,因本人一生清廉,回家时仅只有五十块光洋,家中开销原是靠他一人俸禄维持,根本无法买田置业,所以,土改时给他家划了贫农成份,但老者曾是浏阳南乡一带最大的官吏,是路人皆知的。好个胡考才,你不要坐天下,难道还要请回来坐天下不成?因此,他就理所当然地当了右派。一中领导见他高度近视,且又是一个人才,不忍心送去劳教,就将他下放到樟槽小学当一名小学老师。因为戴了右派的帽子,所以也免不了要参加公社五类分子的集训,用劳动来改造反动的灵魂和立场。
萧育和和胡考才是高中的同学,自然也对他多少有些照应,同学之间正在说话,谁知被彭孝然碰个正着,彭孝选大喝遒:“你这个右派分子,企图拉我革命干部下水,罪加一等!”他将随身携带的一把外面裹着披纸的铁尺。向胡考才头上敲去,胡考才高声叫道:“你凭什么打人?”
“岂有此理!老子教训你几下,你难道想翻天不成?”彭孝选一气之下,连续几铁尺,只见胡考才躺在地上,头部血如雨注,大约不到两三分钟,双脚抽搐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萧育和被吓得魂不附体,语而伦次“彭…彭…怎…办…”
“快叫小毛,把头上,身上,地下,所有地方的血迹洗干净,换一身好一点的衣服,只说去上山拖柴摔死的,属因公牺牲,同意在工地开个追悼会,记住:口径一致!”彭孝选说。
谁知胡考才的姐姐胡考萍,在省教育厅工作,闻讯后嘱不准马上入土,她要回来查清真相,因此,就约了《新湖南报》记者刘婷婷,萧光明等人一起去现场调查。
胡考萍又邀浏阳县教育科,浏阳一中的领导都来工地了解情况,彭孝选的活动能量也很大,公安局、检察院、县法院都派人来维持秩序,特别是不允许任何人接触死者遗体,整个工地穿制服的公、检、法人员不下三十人,严加警械,好似如临大敌。
刘婷婷和萧光明被彭孝选亲自陪同,不离左右半步,光明无奈,只好申称这里太冷,要朋友立即送衣服来为由,借指挥部的电话,与陈慎言通了电话。陈慎言何等聪明,一听话里又话,知道调查受阻,他立刻与公安厅联系,一小时后,陈慎言带领一个由公安厅刑侦总队专家和法医组成的小组前进在事故现场的路上…
陈慎言带领的省公安专家组亦被堵在指挥部,不准接近灵堂。陈慎言向彭孝选亮出国家安全局的证件,要求对死者进行尸检。彭孝选答复:难道你不相信我浏阳公、检、法?双方正处于僵持阶段。光明发现李忠副县长正向这边走来,他曾陪同谭副总理向李忠了解过很多情况,李忠对他印家很深。只要引起李忠的注意,李忠自然会过来与光明交换意见。此时,萧光明假装发火的样子,立刻提高八度音调,大声叫道:“陈组长,不要跟他罗嗦了,开车找县长去!”这一叫,把陈慎言几个人叫蒙了,也把李副县叫乐了,他定晴一看,这不是老首长的秘书吗?他三步当作两步走,快速走到光明跟前:“大秘书,谁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老陈,厅里的同志,请马上过来,李副县长到了,向县长汇报吧!”陈慎言如梦初醒,他们四位立即向李副县长简要汇报了情况,李副县长嘱孔副指挥长接待省里来的同志,自己单独与光明面悟。
“老县长,您如果要真心保护彭,哪就马上宣布彭停职接受调查,人是怎么死的,一搞尸检就真相大白,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有他抛弃侥幸心理,诚实认错,大家才好救他。否则,指挥部,甚至县委、县政府都会被他拖累。当务之急,只有您宣布对他停职,宣布欢迎省委来调查处理,才能赢得主动。”
“我回政府开个会,再表态才合适呀。”
“李县长,你回去开会研究,把省委第一书记的代表,把省公厅,把《新湖南披》的人凉在这里合适吗?这样一来,县委、县政府就会更被动。老县长,要当机立断呀!”光明苦口婆心的劝道。
他在房里来回地走着,大约思考了两分钟的样子,右手握着拳头,往桌上一擂,拖着光明跑进指挥长办公室,向萧育和下命令。光明连忙在稿纸上沙沙沙地写下一张纸,萧育和打开扩音机,立即宣读:请大家注意,请大家注意,现在发布李忠指挥长一号命令:鉴于彭孝选在工作中犯有严重的错误,从即刻起,撤销彭孝选第一副指挥长的职务,停职反省,接受审查。指挥长李忠于1958年12月28日15点30分。
现在发布李忠指挥长第二号命令: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本指挥部决定以省公安厅,浏阳县公安局、浏阳县检察院等单位,组成“1227”联合专案组,对胡考才的死因进行调查,查明真相,打击犯罪,欢迎知情者,向专案组堤供线素。指挥长李忠于1958年12月27日15点32分。高音喇叭反复播放了七八遍,民工们从工棚里纷纷拥向指挥部,大家热烈鼓掌,额手相庆。
省、县公安的干警连忙互相握手,坚决拥护指挥长的决定。
彭孝选满脸怒气,歇斯底里的叫喊:“我是县政府任命的,你个人无法撤我的职。”
说也奇怪,从宣布彭孝选被停职反省时开始,懒洋洋的太阳终于露脸了,工地上似乎多了一些生气。孔九如出来主持工作后,民工们心平气顺,干起活来也主动多了,即使气温己下降到0℃,打夯的民工还得赤膊上阵,挥汗如雨,孔局长亲自挑来热喷喷的生姜红糖金橘汤,让大家驱寒辟邪,民工们十分感动。大家的劳动热情一下子高涨起来,工程进度直线上升,整个工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李忠宣布命令后,立即将这边的情况,向县委书记高峰作了报告。高书记、杨县长立即驱车赶往工地,对省里来的同志表示热烈欢迎和感谢,并嘱咐县里的公、检、法一定要尽力配合,查明真相,对犯罪分子必须绳之以法。
专案组工作进展顺利,通过法医检查鉴定,死者头部确为钝器暴力作用下,击破颅骨,造成颅内大出血而死。认定为他杀。但萧育和和毛福珍都是彭孝选一手培养的青年干部,抱着知恩图报的心理,就是一口咬定,他们在场彭书记根本没动一根指头。刑警问他们是否目睹胡考才是怎样回来的?这两个人回签一样:没有看见。虽然尸检确定了是他杀,唯一的嫌疑人也己经锁定,但狡猾的彭孝选就是拒不承认,作为物证最重要的凶器也没有找到,死者任何地方都没有没下指纹等信息,看来也只有彭孝选才有时间和经验,来毁灭罪证,因为他曾经是一名侦察兵,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光明建议,萧育和与他是同宗兄弟,由他出面做工作比较容易接受;毛福珍是王月娥的学生,让王月娥开导她,作用会更大。于是,萧光明先找到了王月娥。
“王老师,您还认识我吗?”光明亲切地问。
“你是不是萧老医师的老二光明呀?”王老师惊喜地反问。
“王老师,我正是光明,好多年没有见到您了。您的处境太难了,当学生的无用,暂时还无能为力来帮助您。不过,您老要想得开,既然是严寒的冬天,春天还会远吗?您要好好保重啊。”
“我会的。光明,你现在在哪里工作?”王月娥问。
“王老师,我在长沙工作,我有一件事要拜托您,行吗?”、
“说罢,什么事?”
光明把胡考才是彭孝选杀害的重大嫌疑告诉了王月娥,可是毛福珍、萧育和都是知情者,公安干警己经找过他们,但他们至会没有配合警察出来作证,反而帮犯罪分子掩盖罪行,我只担心无辜的两个青年干部,因为无知,被承担包庇罪的责任。所以感请您去拉小毛一把,不知您答不答应?“
“好孩子,跟你父亲一样,有一付菩萨心肠。这个工作交给我好了,我现在就去找她,要她主动找专案组的人去说清楚。”
光明找到了萧育和,他开门见山地说:“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您的祖辈,也是堂堂正正的一门忠烈。怎么没想列出了你这么一个是非不分,不辨忠奸的糊涂虫!”
“光明老弟,你们一到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可是,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你知道彭孝选的背景关系吗?公社郝书记都让他三分,万一倒不了,我就要吃一辈子苦果。谁象你们,拍屁股就走人,他奈何不了你。”
“你就没有想过,包庇罪犯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更何况,你难道不怕他先交待你是共犯?到哪时你就欲哭无泪啦。”
“老弟,真有这种可能?我看不会吧?”
“你是猪脑筋,没听说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他会在乎你?听老弟的,把最关重要的东西,向专案组交清楚,争取主动。你抓紧啊,不要收网时再交就来不及了。
萧光明走后,他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小子,怎么连铁尺都知道是我藏起来了?看来,要想隐瞒是行不通了。光明说的还真在理,彭学选是无法逃脱此劫,有背景又怎么样,国安部、省公安厅、《新湖南报》都出动了,难道还能瞒天过海?被动不如主动,如果搞个包庇罪,哪才倒了八辈子霉呢!他主意一定,顺便探探毛福珍的口风。谁知毛福珍不在办公室,到哪里去了吨?是不是己经去专案组坦白去了?看来,不能再犹豫,否则,麻烦就会来了。他立刻将藏在阁楼上一把铁尺拿下来,用报低卷好,送到专案组,如实地将彭孝选行凶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讲完后,一身轻松地回到办公室去了。
同样,毛福珍在王校长的规劝下,放下了包袱,把彭孝选历来的所作所为,都一一揭发出来,心情也舒畅了。
彭孝选是只不倒威的老虎,他以为只要亨哈二将不出卖他,专案组也还是无法定罪,加上他己经电告岳父,相信不久就可以太平无事了。谁知再次和他谈话时,专案组的人态度强硬多了。
“彭孝选,问题考虑清楚了吗?今天要不要和我们谈立什么?”
“没有什么好谈的,如果影响水库工程,你们要负责任!”
“彭孝选,给你一个钟头的时间,一个钟头内,你自己说了还算坦白交代,过了一个钟头,我就让你去看守所接受审讯。”
彭孝选对这突如其来的咄咄逼人的气势,有点顾忌了,只见他略一怔忡,旋即又恢复了镇定:“那就请吧!”
专案组何组长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九点过五分,小胡,如果彭孝选要算坦白交待,你就给他录口供、十点钟我再来。”说罢,何组长与另外一位刑警出了办公室。
十点正,何组长见彭孝选仍无动于衷,就将铁尺往桌上一摆,此时,彭孝选惊呆了,看来亨哈二将己经反戈一击了,连铁证也交了出来,自已己是山穷水尽了。他不得不如实地交待了犯罪经过。随即,专案组正式将他羁押,警车即刻将他送往浏阳县公安局看守所。
刘婷婷认为全国各地,象这样欺压百姓,侵犯人权的情况极其普遍,连夜写成内参,以期引起中央首长的重视,在全国范围内,起到警示作用。因此,与陈慎言、肖光明一起回省委盖章,以便发稿。
两个月后,法庭判决彭孝选无期徒刑,押赴岳阳君山农场劳动改造。胡考才的父亲,年已半百的胡亦福老人,获此消息后,不仅没有得到一丝安慰,反而在县政府大操评公审大会场,放声大哭道:“不遵法纪,不守道德,不敬神明,滥开杀戒,不仅使我英儿早逝,彭家亦蒙受折股之痛。真凶何在?杀我儿者,实乃当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行为不正,仕途诡异,道德沦丧,暴力猖獗所致也。呜呼哀哉。”当即有警察要拘捕老者,李忠副县长声色俱厉地说:“人家丧子之痛,发几句牢骚,情有可原,不可再生变故!”说罢,将老者劝离会场,带他去王麻子面店,上了楼上一个清静的小房子,点了两碗猪脚米粉,两人边吃边谈,劝慰老先生凡事都要看开一些,老县长说,也许考才前世孽障太重,罚他今世偿还前世孽债也未可知。再说您吧,兴许前世善恶参半,故今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起码您还活在人间,多少次沙场遇难呈祥吧?老者答曰“此话不假。”老人匆匆吃完面,与老县长握手道别,行至楼梯口,又抱拳一揖:“承蒙教诲,茅塞顿开,后会有期、”就此消失在人流之中,家人多方寻找,仍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