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新政新风
医院改革新政，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肖书记，我是海东，特来报到。”光明一见是个憨厚的小伙子，心里非常高兴。
“海东，这一个星期，我基本上没有时间进办公室，一下新增四个医院，确实忙的不可开交。幸好你伯伯身体好，这一摊子全靠他老人家顶着，你来了，我就有帮手了。”
“伯伯告诉我了。真是搭帮你，替我照顾伯伯，今后再来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海东紧紧握着光明的，接着说：“伯伯炒了几个菜，请您和冰姑姑一起去吃中饭，行么？”
“行，行，行。我一个星期来还冒尝过大米饭，你这一提，我真的有点馋嘴了。”工作太忙，光明总是一杯热开水，两三个饼子允饥。
“肖书记，我想尽快上班。您看能不能先到住院部，熟悉一下语言环境。”
“这个我己经考虑好了，你得马上去进修一段时间，新疆医学院我都联系好了，幸好赶上了这期‘研修班’，过两天就起程去医学院。”
“真的？哪真是太感谢您了，肖书记。”即便再内向稳重的人，听了这个消息免，也免不了要手舞足蹈。
席间，光明不太说话，大米饭吃了一碗又一碗，腊肉夹了一片又一片，老院长看着心疼地说：“冰丫头下去后，你会更累。”
“海东看见吗？肖书记一个人肩挑两个单位的重担，又碰上医疗改革这挡子事，哪能不忙？你快点熟习情况，进入角色，这里等着用人啊。”徐冰焦急地说。
“光明，冰丫头讲的有理，海东进修的事，往后挪挪，目前正是用人之际，不宜四处分兵。”
“老院长，这次是胸外科高级研修班，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我小璐姐好不容易才给我们争取了一个指标，您说，能不去吗？我暂时累一点，无所谓，为的是今后医院能建立王牌科室呀。”
“我们是心疼你太累了…”光明的话让老院长太感动了，多好的一位青年，心里装的全是事业、单位，老院长激动的说不下去了。
“哪你这个把月必须住在我家里，我和爸爸也好监督一下，省得饭也吃不上，觉也睡不好。你以为你是钢铁筋骨罗汉身？”徐冰咄咄逼人的气势，使光明有点招架不住。
“我的冰妹妹，愚兄遵命还不行吗？”光明告饶了。
一阵笑声，家庭宴会就落幕了。
第一个挂牌的是司马都拉．买买堤负责的中医院。这个医院的选址，是光明动了一些脑子，才把这块风水宝地拿到手的。
原来，这里曾经是意大利一家基督教堂兼教会医院，新疆和平解放后，哈萨克族的上层反动势力，勾结部分叛军，赶走了外籍教职人员，这里成了“北疆义勇军第一纵队司令部”。稍后，陶峙岳司令员，王震政委派团长王志国率部强攻塔城，这伙匪徒全军覆灭。从而，这里就成了三团的司令部和营房。后来，部队成建制转为生产建设兵团，这里就成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驻塔城办事处。买买堤看中这块风水宝地后，他打听到，这么多的房子，仅仅三个人留守，这么好的房子，主要是用来堆放从农药和肥料。
“肖书记，您和地委徐书记关系这么好，把这个地方要过来吧。”买买堤建议。
“现在产权是属于生产建设兵团总部，徐书记也很为难。你以地区人民医院的名义，赶快写个报告，只说目前流感，麻疹大流行，急需借这些房子作收治病人之用。明天要徐海东带去找王小璐，我估计不涉及产权变更，借作临时病房之用，王恩茂书记会点头同意。只要中医院进去了，就不可能再搬出来，要扯皮也赖不上地区医院了，因为中医院是市政府的。”
“肖书记，这个办法确实好，我马上去办。”
“买买堤，你写好报告后，多去办事处与他们沟通沟通，我只担心大神好请，小鬼难缠。你必须想办法把这三个人搞通。”
“肖书记，我保证做通这三个人的工作。”
王小璐来电来电询问，你是真借用还是想霸占这块地？要不然为什么一定要找北离呢？（王北离是王恩茂书记的儿子，与王小璐同龄，又是中学的同学）光明只好如实相告。第三天，王北离带着小璐和海东，去找恩茂伯伯汇报了情况，王恩茂书记说：“小璐，你妈这个学生，是跟我玩老虎借猪的把戏，而且理由充分，明明有借无还，还叫你不能拒绝。这个球还直接踢给我，懂得保护自己的老师，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王伯伯，您是胡萝卜还是大棒？”
“爸爸，光明哥讹诈了您，您不会不让他进门了吧？”北离探视的口吻问王恩茂。
“你们都是新生代的，一个鼻孔出气，合伙来对付你老爸，对不对？”
光明拿着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军区司令员、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书记王恩茂的批示，由徐司令员通知兵团办事处的领导，来军分区接受任务，限一个礼拜把房子填好。就这样，中医院总算如愿以偿了。
揭牌仪式开始了，等徐司令员和塔城市委刘书记共同揭下红绸时，只见两位领导的脸上，一下子由晴转阴，两位几乎同时异口同声地责问：“买买堤，这是怎么回事？”光明也被蒙了，但他很快就来了个欲擒故纵之计，对买买堤轻声说：“我去向两位领导解释，你赶快发言，按仪式程序不可乱了阵脚。”旋即向徐司令员说：“徐书记，做招牌时，买买堤电话里请示过这件事。他说，在一般人的眼中，中医只是汉族的医生，如蒙族本土医生叫蒙医，藏族叫藏医，维族听维医…所以，他建议改称‘民族医院’，即既涵盖了中医、维医、藏医、回医等等少民族的医生，定位更准确，比用中医院更合理。因此是我授权要他这么做的。我没有及时向领导报告，是我的责任，不能责怪他。”
两位领导一听确实改得有理，又是光明书记批准的，就顺势下了台阶。买买堤不得不佩服这个汉族小子思维敏捷，巧舌如簧，还真搭伴他救了一命。不然，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敏感的问题上，不出事才怪呢。
光明通过这件事，对买买堤心中有数了。心底里鄙夷他，从此，对他开始暗地设防，表面上毫不露出声色。此是后话，这里暂不多表。
相继十天内，其他三个医院陆续开业，老院长心花怒放，多年的梦想今日成真，怎么不叫他欣喜若狂呢？市委、市府感谢地区卫生局、地区人民医院的大力支持，特意邀请了行署卫生局和人民医院的领导，一同共进晚餐。
光明这次以一带四，增加布点。实际上是对地区人民人民医院进行一次大手术。因为从集体转业过来的军医人员，大都是50多岁甚至60多岁的老年了。当时医学院校的学生很少，更难以分配到这偏僻的西北边陲来。后来自治区党委为了后继有人，一是抓紧办了几个中专，两三年内为地、县两级医疗机构，输送了数量不多的急需人才。但远远还无法解决满足需要。于是，自治区又作出了决定，同意在各少数民族中吸收部份民族医生，补充到地、县人民医院。所以，几年来塔城地区人民医院，录用少数民族医生总数达到了90多人，约占员工总数1／3，加上卫校分来的少数民族学生，总数达到了1／2。因此，动不动就采取抗议，围攻，罢工等手段，要挟、胁迫领导，老院长是起义将领，又是民主人士，多次只好被迫让步，迁就。近两年来，一些极端民族主义分子，与国外反动势力相勾结，情况愈演逾烈，从过去纯粹的待遇问题，升级为复杂的民生问题、政治问题和民族问题。光明接任后，老院长希望做好三件事。一是根据塔城人少地域宽的特点，总院要瘦身，四城要设点，方便病人求医问药；二是人员结构要调整，总院队伍要纯洁，要确保总院有稳定的医疗秩序；三是增加新鲜血液，拯救面临失传的诊疗技术，提高医疗质量。光明接过权力交接棒后，把握地市分家这一契机，迅速，巧妙地将总院瘦身，以一带四，建立了四个专业小医院，方便了人民群众求医治病。在分流的过程中，把有激进倾向的人员，前置到四个小单位，便于监督管理，不至于影响全市医疗重心发生紊乱。接着，他通过王小璐，开出优厚的条件，接受新疆医学院的毕业生。对于分来的中专生，光明采取两条腿走路的办法，帮助提高业务水平。视其情况，派出八个表现较好的中专生，赴新疆医学院附属医院、自治区人民医院、新疆军区总医院、生产建设兵团总医院的特色科室进修；另一方面，推行青年医师的拜师活动。如他自己就拜老院长为师，他动员，说服了二十三位老医师，六位老护师，三位药剂师，四位化验师，全部配备一至两名青年医生跟班学徒。端午节哪天，医院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集体拜师仪式。地区卫生局的局长和行署主管文教卫的副专员，特来主持、见证拜师仪式。当以光明为首的四十二位青年医务人员向上坐的三十六位老师行跪拜大礼时，门外鼓乐大作，鞭炮雷鸣，感动得老医师，老药帅，老护师，老化验师们，无不热泪盈眶，好生激动。老院长徐靖宇说：“原来我担心我们老人中，有些绝活绝技会要带进黄泥里面去。现在，有这么多好青年来虚心受业，我们一定会当好春蚕，做好蜡烛。”
不久，新疆日报登出了评论文章，积极评价这种古老而又新鲜的传授方式，大力提倡拯救失传的技艺，为发扬祖国的文化瑰宝，振兴传统文化而努力。至于激进分子的分流和前置的措施，效果十分明显，半年多来，总院再也没有发生围攻，抗议，示威，游行的事件，医疗秩序非常正常，地区人民医院的改革进得了初步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