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投毒案背后
徐冰原是妇产科主任,兼联合支部副书记,支部的工作,大部分由她扛了起来。自从徐冰去妇幼保健院后,光明才感到党务,行政两摊子和医院,防疫站两个单位的工作,完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确实忙的晕头转向。他征求老院长意见,想把徐冰调回来。但老院长认为,虽然妇功保健院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现在就急于换人,会不会影响新医院的发展,还很难说。因此,他建议再等半年再说。
博兹达克农场医院来电求援,该场民权二分场356家农工家庭,全都腹泻腹痛,己经确诊为菌痢。但一夜之间,传染如此之快,范围如此之广,实为罕见,要求防疫站派人调查处理。光明将医院工作托付老院长后,携带四名防疫专干,当即策马而行。塔城至民权县的二分场,有160多公里,他们放马飞奔,四个小时左右,己抵二分场。总场医院的医生和分场卫生所的医务人员,陪同光明一行,抽查了十家农户的病人,并对饮用水源和食物进行了调查。从十户农工家的自来水中,均检测出大量的大肠杆菌,引起了光明的严重关注。他将调查人员立即分成四组,分赴二分场的供水总泵房、城关镇总泵房、驻军供水专线入口、食品厂供水专线入口四个部位,对水质进行检验,结果发现,除二分场供水泵房外,其他三处的水质中不含大肠杆菌。也就是说,这三处的泵房入水口,由于处于严密的监控下,水质才免于被大肠杆菌污染。而二分场的供水泵房,由于管理混乱,导致人为的污染事件发生。可以肯定,这是一起人为投毒(细菌)事件,便立即报了警。
民权县公安局接到报警,迅速来了几位警察,向防疫站的同志了解情况后,对二分场泵房展开了调查。结果发现,是一个年方九岁名叫丁小狗的逃学儿童,他说一个长着络腮胡子叫鬼佬,给了他十块钱,要他乘人不注意时,把纸包丢在泵井内即可。如果没人发现,三天后再给十块钱,又有新工作请他做。公安局为了抓到哪个投毒者,跟丁小狗商量后,准备诱捕投毒者。
光明回院后,立即召开了一次会议,对水塔,厨房,仓库,食堂等进行了安全监控,防止敌人破坏事件发生。
光明在这次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发现陈小华这个青年,不仅是位流行病学专家,而且是个德才兼备的指挥人才,便力排众议,大胆地提拔他为防疫站第一副站长,兼联合支部副书记。
民权县公安局来电,投毒案己经有了突破,鉴于机密,能否请肖光明书记亲自过来一趟。秘书古力娅向书记报告后,光明当即飞马去了民权县公安局。
“光明书记,这个人交待,他仅仅是个联络员。他本人是个医师,在县人民医院工作。他说,目前主要任务是进行破坏,动摇人心,制造恐慌情绪,为‘101’行动作准备,好象重点部位将是你们医院。所以,让你暗中见见这个人,留意他与你院的哪些人员联系?我们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天呀,怎么是他?”光明书记暗中窥视后,吃了一惊,他不是老院长的义子,买买堤的同学,民权县人民医院副院长肉孜吗?哪老院长被他和买买堤蒙蔽了?欺骗了?利用了?还是…光明不敢想下去,他立即与冯副局长说明了情况,认为一定要尽快弄请“101”究竟是什么行动,以便采取对应措施,割掉这个毒瘤。
因为这是一个高度的机密,又涉及到老院长身边的人,所以,他只能向徐司令单独汇报了这件事。
“光明同志,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
“不好假设。我想将计就计…”
徐司令听说光明的计划,沉思半晌,然后表态:“方案很好,你陷进去我不同意。这事让我侦察侦察靖宇叔的动静,过两天我们再定。医院哪边,你决不能疏忽太意。”
防疫站和医院的工作人员,都问光明书记,案子破的怎么样了,光明告诉他们:“大失所望。只抓了一个外围的外围而己。突破,还关键性的突破?让他们吹牛吧,因为吹牛又不纳税。”
李爱国是五官科的科主任,别看年轻,他从广州中山医学院分来塔城后,一直跟随毛老医师,毛老医师有个绝活,就是“金针拨内障”,经他的手,治愈患者不下万例,几乎人人都重见光明。、“新疆光明之神”,这是王震将军送予他的一个雅号。李爱国性格内向,不苟谈笑,深受毛老的喜爱,毛老孤身一人,李爱国又是孤儿,所以,一老一少,不是父子,胜过父子。爱国尽得真传,自然不在话下。古力娅虽然只是中专生,但心地善良,人又漂亮,原来在五官科工作,是毛主任和李爱国的后勤部长。甚至到食堂打什么菜,平常日常生活中缺点什么,全都是古力娅操办,而且令他们无可挑剔。但有一件事令光明十分不安,就是这对青年人,互相心仪,发展下去,就有违反民族政策中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禁止汉族男青年向少数民族女青年求婚。如此一来,光明只好把古力娅安排在办公室工作,并请老院长做毛老医师的工作,自己则找李爱国谈话,对他俩的感情表示理解,但限于政策,只能忍痛割爱。有意替他和徐冰牵线,因为徐冰更不在古力娅之下。劝导他凡事要正确对待。
通过多方面做工作,看来已经奏效,两人似乎都能以大局为重,双双各自筑起了防火墙,肖光明深感欣慰。可是,好景不长,半个月后,两人又故态复萌。光明以为,古力娅与李爱国的真挚感情,岂是几个人做做工作,就能冰消雪融的?要允许有反复,继续苦口婆心,继续心心相印,他俩总归会明白,会接受,光明相当自信。可是,谁知令光明大跌眼镜的是,这十多天来,非但故态复萌,而且是形影不离,古力娅不坐在行政办公室,反而在五官科诊室,与李爱国齐眉共举,缠绵悱恻。愈是劝告,愈有阻力,两人生死相爱,生死相依,愈来愈摆出一付要为爱情献身的架式。
光明察觉到,医院里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一见光明立即转换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几个医生对光明劝告:“自从买买堤来过两次后,似乎一些少数民族的男青年,抱怨情绪大幅上升,书记在处理这个问题上,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是呀,本来在与李爱国谈话中,爱国态度十分鲜明,表态不会因“小家”而影响“大家”。古力娅也表示,要我和爱国彻底分手,是撕肝裂肺的痛苦事。但书记尚能体贴,理解,我己心知肚明。我需要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原来,关心这件事的人,一方面鼓励古力娅加温、为神圣爱情唱赞歌,其目的就是在于一箭双雕。既可以发动少数民族男青年起来,维护政策上的合法权益,把他自己标榜为维权义士而收买人心;另一方面,使肖光明失去了这双恋人的支持,甚支更多同情者的支持,以致造成更大的混乱。光明将思绪理顺后,迅速作出了一个决定。他在内心深处说:“买买堤呀买买堤,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等着,这个烫手的山竽我会马上给你送过来。”
“徐冰,李爱国与古力娅的事,搞的我心烦意乱。凭心而论,这段姻缘应该值得支持和祝福。可是,这道门坎就是不让你迈过去,这不是拉屎不出怪茅坑吗?你看怎么办好?”光明特地去妇幼保健院,征求一下徐冰的意见。
“我的院长大人,你平常不是智多星吗?怎么遇到这档事就手软了?我告诉你,你要反对,不管你使什么手段,李爱国是你留不住了。还不如放他俩一条生路,成不成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这样,既不影响总院的工作,又不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鬼丫头,我怕古力娅对我成见很深,你去帮她出出点子,只要为她好,我同意放他去民族医院,但千万不能讲是我的意见,只能是你的建议。”光明反复交待徐冰。
肖光明刚进办公室,古力娅,李爱国随后而至,各自将请调报告,放在肖光明的办公桌上。古力娅说:“肖书记,谢谢您对我的教育与培养。我和爱国的事,使您很为难。我们是无法分开了,如果生不能成为夫妻,就是死也要结为伉俪。我请求您同意我们调出,我俩将感激不尽。”
“肖书记,我对不起您,又一次言而无信。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古力娅。如果在新疆我们无法结婚,哪我俩准备放弃工作,回农村当农民也要结为夫妻。为了不影响您和医院,我们决定调出。古力娅现在找好了接受单位,万望您能通融通融。”
“我真心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爱国,古力娅,你们与毛主任商量过吗?你们可真是老主任的唯一亲人。”
“肖书记,我爸说,如果您不同意,他就提前退休,带我们去乡下,以耕作为本,自食其力。”李爱国说。
“你们落实好了接受单位吗?要不要我出面联系?说句良心话,谁要同意你们两个调出去,他不是脑子出了毛病,就是一个疯子。但不放你们走,你们就无法得到幸福。”光明说。
“谢谢肖书记的理解和支持。”古力娅将去找买买堤的情况描述了一遍。起先,买买堤问他是不是徐冰的主意?她一听这么问,生气地回敬他,原来你的关心是假的,那我们到下面几个县人民医院去联系,我就不相信新疆的光明之神,找不到接受的单位?他又怀疑您这边是不是真的会放人,古力娅将老毛主任的表态说了出来,您是怕失去老主任,只好答应放人。所以他开出了同意调入的接受书。光明听完二话没说,立马开出了介绍信,并向地区人事局打了一通电话,为了充实基层力量,请他们支持。光明送他俩出来,语重心长地说:“希望你俩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买买堤当然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竽,但他不能不接。如果拒绝,等于自己将两个特殊人才,拱手送给别人。李爱国的眼科手术,己不在毛主任之下。古力娅的腹腔手术,也是地区医院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接了,他俩的婚事怎么办?我怎么再操弄这个议题?他将如何来化解追随者的一腔怒火?当然,当一个兴风作浪者,就要有兴风作浪的本事,他对自己充满着自信。
在军分区司令部,光明与徐书记讨论民权公安局破案中的情况,当提及老院长似有涉及与境外策反分子有牵连时,徐书记十分谨慎地说:“这件事仅仅是怀疑,对任何人不可透露,包括徐冰,因为老院长不应该也不可能再受任何打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
“现在境外势力活动猖獗,他们早把你视为卫生系统的眼中钉,你必须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建议你将徐冰调回。一方面,她能为你分担一些工作;另一方面,她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老院长想等妇幼保健院稳定后再说,我与他商量过。”
“既然他表态了,不是原则问题,就照他的办嘛。不过,至少你外出,身边一定带个通信员。懂吗?”
“我懂,立即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