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忍辱负重※※※※
第三十二章老院长失踪
防疫大楼正式竣工了。这个由卫生部和自治区共同投资320万元（土建、为100万，设备装配费为220万元）的六层框架式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大楼，是当前塔城唯一一栋按抗震七级标准设计的标致性建筑，也是全疆第一个地级示范性防疫站。
今天的日子不一般，卫生部党组书记、副部长许贵宝，卫生部部长助理丁珊珊，在新疆自治区党委副书记王志国，自治区卫生厅厅长杨敬之，自治区卫生防疫站站长王小璐的陪同下，一来验收全国地级示范卫生防疫站的达标建设；二来代表卫生部和自治区双双授予――塔城地区卫生防疫站为“模范卫生单位”的授匾仪式。这么隆重的大事，塔城地委第一书记、军分区司令员兼政委徐捷，塔城行署专员李敬，主管文卫工作的副专员肉孜．土库曼等地委、行暑的领导作陪，地区卫生局长陈金华，地区人民医院院长徐靖宇，地区防疫站站长兼地区人民医院联合支部书记肖光明，副书记徐冰等领导出面接待。
授匾仪式后，在徐靖宇的陪同下，徐捷将王志国夫妇接到自己家里，共话老战友分别多年的思念。杨厅长将陶峙岳将军一封亲笔信交给了徐院长，一见信中有“战地医院系我陶家数代心血的积累，也是你徐家一门忠烈的希望所在，愿你苦心经营，让她更好地服务社会，服务人民…”心中无比激动：“老首长放心，靖宇虽是暮年，但后继有人，甚幸，甚幸。”接着，他向王志国书记，杨敬之厅长讲述肖光明自上任来的一些故事，言语中充满着自豪。
王志国是徐捷的老上级，当年起义部队一小部份不良分子，勾结哈萨克上层反动人士和境外敌特武装，一举夺去了塔城，成为叛军的大本营。时任新疆军区司令员的陶峙岳，政委王震，副政委王恩茂命令团长王志国，副团长徐捷率部攻克塔城，经过六个小时的强攻，一举拿下塔城。打死匪特叛军500多人，其余1200多人悉数被俘。徐捷见当年老搭档、老团长夫妇的光临，能见到昔日亲自夺回的城市，而今在战友手中，变的欣欣向荣，日臻美丽，自然格外高兴。
“老团长，光明这根苗子，是老院长发现的，也是他培养的。通过两年多观察，确实能委以重任。陈金华身体不好，又非内行，加上年己六十，我准备明年让光明顶上去，不知书记和厅长有何看法？”徐捷赞成老院长的观点，并提出了新的想法。
“徐捷，你不要以为光明是我们的义子，就循私提拔。这个孩子有能力，我比你清楚，但他的致命毛病在哪里，你知道吗？”
“老王，你是家长？对徐书记横挑鼻子竖挑眼。光明在我们家里是学生，在这里是干部，同样都是两年多，徐捷还不了解光明？收起你说教的哪一套吧。”杨敬之的话引起大家大笑不止。
在光明的宿舍里，王小璐发现床下两个纸箱子里，塞满了光明换下来的衬衣，中山装上衣，下裤，袜子等等，可见起码有几个月没有洗过衣服了。
“这个懒小子，我以为随着立业，能改掉邋遢的习惯，看来真不可救药了。”丁珊珊说。
“徐冰，你这妹妹是怎么当的？”王小璐问。
“两位好姐，不，两位敬爱的领导，我们这位书记大人，官职不大，脾气不小。我偷偷地给他洗衣服，他还在支部会上批评我呢。”徐冰叫屈了。
“徐冰，我这个死脑筋的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名不正，言不顺，当然他怕别人说闲话。你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呢？”王小璐责怪徐冰。
“小璐，也莫错怪徐冰，可能是光明迫于工作压力，根本没有考虑个人问题。这次我们一定来个快刀斩乱麻，趁着许叔叔在，把徐冰的事定下来。”丁珊珊说。
说罢，三位女同胞一齐动手，帮光明洗衣服去了。
这边，光明陪着许副部长围着医院的围墙，边走边问：“你在这里做出了不俗的成绩，压力也一定不小吧？”
“许叔叔，我来新疆快五年了，除1961年寒假实习在湖南呆了两个多月外，我再没有回过家。周书记62年4月28日离开长沙时，给我来过一封信后，以再就杳无音信了，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许叔叔，我担心他…”
“光明，周书记夫妇都是好人，你邓萍阿姨夫妇也是好人，他们都不许我把他们的苦难告诉你，是怕对你有影响啊。从心底里纪念他们吧，只要你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他们不论在何处，都会为你而高兴。但是，周书记不同意你与他联系，原因你应该明白。”
“许叔叔，我珊珊姐他们夫妇还好吗？为什么必光哥老不给我回信呢？”
“光明，人是会变的。欧必光调全国文联后，写了一个电影剧本，被文化部电影局看中了，结果调电影局当了副局长。后来，和演艺界的人混久了，嫌弃你珊珊姐太土，上个月办了个协议离婚，对丁珊珊的打击很大。”
“哎，我必光哥可是信仰佛学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光明震撼了，诗人的浪漫特质又显露出来，边走边吟：
昨晚旧人哭，今日新人笑。
请问钟馗兄，何日刀出鞘？
“光明，你安慰一下丁珊珊是应该的。但不能象这首诗一样挑起仇恨，知识分子的偏执也是可怕的。爱情这东西，谁对谁错，谁又能讲得清楚呢？”
“我会的。”显而易见，光明的心情被欧必光事件破坏了。他转而问许贵宝：“许叔叔，我准备辞掉医院的职务，专心来搞防疫，您的意见怎么样？”
“如果单纯防疫的角度来看，当然应该是这样。但从全局来看，老院长似乎心力交瘁，暂时没有你还不行。是不是物色好人以后再抽出来，你必须与老院长沟通。光明，我知道你这里是分裂势力斗争的前沿阵地，今天你暗中部署了很多军警吧？”
“我和徐司令员来了个外松内紧，除了出入口是正式警备司令部的士兵值班外，其他重点部位着便衣化妆为工作人员，主要是保护上级首长的安全。”
“我看你倒是需要重点保护，敌特分子惯用的就是斩首行动这一招。”
“谢谢许叔叔提醒，我会保护自身安全的。”
晚上，徐冰委托古力娅在防疫大楼顶层会议厅组织了一场舞会，这场舞会主办的非常成功。市歌舞团的演员们，地市两级医院的青年医生护士们，地市两级党政机关的少男少女们，一齐上场，几百人的舞池，荡漾着欢乐，流淌着激情…
曲终人散，己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光明睡前的必修功课，就是专程去看一看老院长睡着了没有，如果里面没有了灯光，他侧耳在套间的门口，听听鼾声平不平稳，如无异样，则安心回去睡觉。如果亮着灯，或鼾声间隔大久，他立即用钥匙打开房门，或陪他说说话，或递给一点药片，然后才回房睡觉。自从徐海东携继母来塔城后，光明一见继母是位贤淑深明大义的女性，便与徐冰两人，从中撮合，最后两家变为一家。但光明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直未改，只要灯光亮着，一定要进去看一看才放心回房。舞会前，老院长称身有小恙，不陪领导跳舞了。既然房里灯亮着，光明便敲门而入。
“光明书记，你怎么没送老院长回来？”继母问。
“老院长不是不舒服，在家休息吗？”
“九点多钟，你不是派人来接他去商量事情吗？”
“槽糕，被人钻了空子。海东妈，您在家等着，我找老院长去。”光明跑着回办公室，通过电话，向徐捷司令员报告了情况。随即，拔通了公安局电话，报了警。并向地区卫生局报告了情况，然后，在办公室来回走动，思考着，疏理着…不一会，徐冰风急火急地赶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光明说：“你冷静，老爸布置好全城搜寻活动后，自己驱车往江边边检站了解情况去了。”
“徐冰，赶快通知买买提，李爱国，古力娅及其他三个医院的正副院长速来这里开会，十分钟内必须到齐！”
“冯局长吗？对，我是肖光明，现在向你通报一个重要情况，大约晚9点15分左右，有不明身份的人将徐靖宇劫走。我估计，如果边防站出境受阻，很有可能会来你这边，请你帮助，务必保护好老院长。好，好，我等您的消息。”
“徐冰，你跟博兹达克农场公安局很熟，联系一下，请他们协助搜寻。”
徐冰接过电话，向四个县，一个农场的公安局挂了电话，请求他们给予援助。
电话铃响了，徐冰说了声“请等等”，然后把听筒递给光明：“许部长的，要冷静。”
“是，是。嗯…好，好，请您放心。我正在与各县，场公安部门联系，暂时无法分身，请您们放心睡觉，明早十点钟，我和徐冰一定过来和您们一起吃早餐，好。我先挂了。”
“他要我马上过去。过去有什么用？我怕在他面前，又使小性子，干脆不去。明早你和我一起去陪他们吃早点，有你在，我好象有靠山，胆子大了不少。”
“还别说，你这两个姐姐，还真是处处护着你，我都有点嫉妒了。”
“傻丫头，他们不也是你的姐姐吗？”
“真的？”徐冰的眼睛射出了柔柔的泪光，双手忍不住握着光明的左手，有如一股暖流，流进光明的心田，光明如同触电一般，情不自禁地将右手伸过去，紧紧捏住徐冰软绵绵的双手，只见徐冰双目微闭，仰面向上，小嘴轻启，等待风暴骤雨的来临…瞬间，光明的脑海里闪出一个可怕的画面――母亲被嫂子忤逆而服毒抢救的场景，突然，电话铃响了，光明找到了全身而退的借口：“对不起，接电话吧。”
“好，好。我们马上赶来医院，谢谢。”徐冰满脸红晕，将听筒轻轻放在话机上，猛地站了起来，往光明脸上亲了一口，一阵风似地边跑边说：你在这里开会，我开车去民权人民医院看老院长。
光明目光如炬，在各位脸上搜来搜去，半晌不说一句话，望的大家心急火燎，忐忑不安。
“光明书记，怎么了？”
“请大家协助我办一件事，各位座位前都有一张纸，一支笔，请大家将晚8：30～10：00这段时间在哪里？有何人为证？一一写在纸上。请实事求是的写，如若与事实不符，带来麻烦，我可帮不上忙。谢谢大家，这是公安局的作业。作完这道题目再开会，还是不得请假，中午我请客。现在开始。
正待吃午饭，四名全付武装的公安，冲了进来，掏出拘留证，往买买提桌前一放，要他签字，他二话没说，签完字，伸出双手，戴上手铐后押上了警车。
“对不起大家，这个害群之马，担搁了大家宝贵时间。”突然，又来电话了，光明接完电话后说：“刚才，局长要我代他立即宣布，民族医院由李爱国代理院长，党小组长改由古力娅担任。好，宣布完毕，今天大家去敬卫生部和自治区领导的酒。”说罢，带领大家去了交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