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忍辱负重
第三十三集痛失心上人
一纸调令,摆在光明的案头。读罢珊珊姐的来信,萧光明眼眶红了起来…徐冰轻轻地问:“哪我们怎么办?”
“你难道也赞成我们立即离开?你难道也忍心看着你父亲孤军作战?你难道也认为有世外桃源?…”
“得啦,得啦。你不怕死,我还怕什么?”
“不。你必须先去北京报到,我在这边坚持三到六个月,等我把担子压在海东身上后,等我稍有精力协助你爸,清理好门户后,我就能安心地离开这个医院,离开你爸…”
徐冰捂住光明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好,什么也不说了,我听你的。不过,我不在,你得自己保重,还要照顾老爸,你太累了,我真有点放心不下。”
这一晚,这对恋人谈到深夜,徐冰靠在光明的肩上,听到光明急促的心跳声,闻到光明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她,渐渐地,渐渐锁上深深睫毛,准备承接一场暴风雨的袭击…然而,光明只在她的额门上深情地吻了一口,无奈地说:“你不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俩吗?任何一点疏忽,都会给你爸,给我们的事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我们的恋情暂时还不宜公开,在未到北京前,还不能履行法律手续。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你爸和我的安全,你能理解吗?”
“这个我清楚,可是,谁叫我是一个妙龄女郎呀。”徐冰泪光盈盈地说。
“这个我清楚,可是,谁叫我是一个风流男子呀。”光明笑逐颜开地说。
“原来你在开涮我…”徐冰双手如同玉捶,扑打在光明的上。
“好啦,快12点了,回房睡觉去吧。”
一个星期后,徐冰作为介绍人,徐海东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十五天后,光明启用防疫站副站长陈小华,接替徐冰,任副书记兼副院长。(光明正式任命为地区卫生局副局长兼地区人民医院、地区防疫站联合党支部书记,)就在光明千叮咛万嘱咐徐冰到达北京后,立即来电报告平安时,支线小飞机起飞不到十五分钟,小飞机在齐嘎拉尔大沙漠上空,遇到了强烈气流,不幸摔毁在齐嘎拉尔大沙漠之中,机上22名乘客和4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光明闻讯后,强忍悲恸,不得不向徐书记报告情况,父子俩躲在房里大哭一场后,拭干眼泪,在医院设了个灵堂,光明和海东两人身着孝服,为徐冰守灵三天(机毁人亡,连飞机残骸都未曾找到,祭奠亡灵,仅是光明亲手绘制一个木质牌位而己。但上面是用光明的鲜血写成:‘我的战友,我的爱人徐冰同志之位’)。地、市两级卫生系统的单位专程派代表参加悼念,不管徐书记,陈局长如何劝慰,光明三天坐在灵堂,整天以泪洗脸,拒绝进食。他挥毫写下一付挽联:父失孝女,夫失娇妻,六月飞雪何其冤?国损巾帼,家损砥柱,十万同胞尽悲歌。
这一场变故,导致性格开朗而又力推民主的光明,行事作风较前有了天壤之别。遇事雷厉风行而不与人商榷,一旦他发表了意见,就如木板上钉钉子-铆了脚,任何人也休想扳不动它。他去了一趟乌鲁木齐,在专护病房里,不管老院长能否听清理会,他都一五一十向老院长报告了这个噩耗,说到伤心处,声泪俱下,哽咽不已。老院长干枯的眼内流出了昏浊的老泪,右手突然抓住光明的手,越握越紧,越抓越有力,光明悲哀的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老院长,您听明白了?”
“光明,大委屈你了…”
“天呀,我的老院长清醒了。”光明如同一个小孩,抱着朱阿姨跳了起来:“谢谢朱阿姨,这是您的功劳。”
“老院长,您放心,您的伤,不会白负;徐冰的血,不会白流.我会加倍向敌人讨回来。”光明握着老院长的手,信誓旦旦地说。
“我…我…知…知…道…道…”老院长因为不能完整表达他的意思,而急得颈部青筋怒张。
“您千万不要急躁,学生完全明白老师的意思,您安心慢慢康复吧。还有,海东的胸外科手术室,已经成功地做了16例高难度的胸科手术。他己经成为员了。”光明连忙安慰老院长。
果真,老院长安详地闭上双眼,轻轻地说:“光明书记,谢…谢…您…”光明与朱阿姨挥挥手,轻轻地退出病房。
九月二十七日晚十一点多钟,海东陪光明书记查巡完胸外科病房后,嘱护士买来两份夜霄,在医师办公室边吃边聊。
“光明书记,我想请示您一件事,您能答应我吗?”海东小心翼翼地问。
“说来听听。”
“我想在普外科中挑选几个基础扎实的青年医生,来胸外科见习,等他们能守住这块阵地后,我想您帮我联系进修脑外科。行吗?”
“好海东,你真的钻到我肚子里面去了,我正有此意。抓紧进行吧,我会跟部里联系,一定要在塔城建立第一个脑外科手术室和专科病房。
为了配合海东的计划,给海东营造一个良好的专业发展环境,光明不得不暂时搁置原来要海东掌管人民医院的计划。他找副书记,副院长陈小华商量有关医院的工作。
“光明书记,您这个决策无疑是正确的,具有前瞻性的。我建议您把李爱国夫妇调回地区医院,让他顶起外科这个重要阵地。小徐才有可能去进修,再者,很多先进设备,我们有能力买回来吗?”
“小华书记,你的建议很好,我们分开行动。我去一趟卫生部,争取部里为我们装备一个脑科手术室和相应配套设施,落实好海东进修的具体事宜;你在家里,先把爱国夫妇调回来,安排他担任副院长,主管医疗业务工作。民族医院的班子,你先跟你老爸通通气,再与市卫生局沟通沟通,因为是双层领导,我们还是尊重一下市卫生局的意见,免得费力不讨好。”
“您放心,我会按您的意见去办。”陈小华和他父亲陈金华一样,是个非常实在的人。他的最大特点是组织纪律性特强,凡属是组织通过了的决议,不管他是否赞同,在执行中一点也不会走样。他对年纪比他还小两岁的光明,非常佩服,非常友善,反而把他当作自已的大哥。“对了,您认为古力娅怎么安排?”
“任命她为大外科主任行不行?让她担起担子来,海东就可以放心去进修脑外科。小华,说实在话,大量的工作,都是你任劳任怨在做,我真不知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的好大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您的副手,这一切都是我份内之事,只是有时做得不够好,我惭愧啊。”
“小华,你老爸总是催我,要我干预一下你的婚姻问题,现在进展如何?让我心中有点底才好。”
“吹了,这个地方风大,容易吹散的。”他无奈地调侃着,突然,他轻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去接我老爸的班,老爷子身体不好早想退了。”
“小华,这些话不要乱猜,会干扰领导的部署。我走不走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我以后,两个单位要彻底分家,不知你作好了准备没有?”
“您的意图非常清楚,我抓防疫站,海东管医院。是吗?”
“你是防疫方面的专家,马放南山是天经地义;至于海东能否顶上来,还得观察一些时日。我有这样的想法:分家后,你继续兼任联合支部总支书记,人事政工方面大事仍由你把关,李爱国任第一副院长,徐海东任大外科主任兼副院长,古力娅为副院长。将来院长由你在他们三个中择优挑选一名,到哪时,支部就可以分开了。这个方案你认为行不行?”
“这是最佳方案,我正想向您作这个建议。”
“哪不是‘英雄所见略同’吗?甚幸,甚幸。”说实在话,光明十分喜欢这个陈小华,倒不是他是卫生局长的儿子,而他在防疫方面,确实有较深造诣,而且工作踏实,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低调作风。他们边走边说,漫不经心地朝医院后山走去,在为徐冰新修一座衣冠冢前停了下来,小华把路边采来的蔓藤编成一个绿环,端端正正地安放在幕碑下,与光明书记两人深深一鞠躬。
“光明书记,我可以向您提一个问题吗?”陈小华轻言细语地问。
“当然。”光明双目盯着幕碑上的碑文,一动也不动。”
“徐冰哪么爱您,您为什么不及时结婚呢?”
“你难道没有发现,买买提他们主要是针对我,如果我和与徐冰结婚了,叛逃组织未被摧毁以前,带给徐冰的不是幸福,而是灾难。你说我能这么自私吗?”
“哪倒是真的。光明书记,北京您真的不去了吗?”
“小华,你认为我应不应该去?”
“光明书记,您应该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彳。您到北京工作,将对塔城地区卫生事业的发展,带来更大的帮助。”
“小华,这个我知道。可是,叛逃组织未被揭露,我不能离开。再说,在我人生低潮时,是新疆给了优越的学习环境,是新疆医学院给了我的科学知识,是老院长,你老爸和徐捷书记给我以信任和支持,徐冰还为我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你说,我能离开吗?”
“难道您不曾想过,假如连生命都没有了,还谈得上感恩吗?这些事交给我和海东来完成吧,您去北京对塔城贡献将更大。”
“小华,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但不是现在,而是条件成熟时。”
窗外,几声乌鸦凄厉的叫声,令人不寒而栗。陈小华自然而然地紧握着光明的手,一会,心情沉重地走出了办公室。
痛失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