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水中捞月第四十七章转战大洞岭
一九七四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县农、林、水办公室的涂菊平带来了蔺万珍一封亲笔信，专程来林区职工医院找萧光明谈话，拟调萧光明去筹建中的林场，承担两万民工的医疗保健工作。萧光明知道，自己在大围山摸爬滚打了几年，这个经他一手恢复起来的林区医院，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和知名度，有了较为舒适的工作环境，有了良好的人脉关系，如今一旦要离开她，心中只有留恋和伤感。但他更觉得，正如故交蔺副县长信中所言：“两万多民工在荒山野岭上日夜劳作，没有一个尽职敬业的医疗团队去保驾护航是无法想象的。这种艰难困苦的环境和巨大压力的工作，更需要你这位孺子牛去面对承担，相信你不会使领导和同志的失望……”
“谢觉民同志将在三月底离开浏阳，升任‘579’政委（国防科工委的储备仓库的代号），他希望你抽空回县城一趟，只怕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涂菊萍还告诉萧光明：“其实调您上大洞岭，就是谢组长点的将，他说开辟新战场，应付大局面，非你莫属。只是，只是我担心您不可能应诏，因为当年文卫组要求医院合并时，请您去人民医院任职都被拒绝了。谁能不住金窝住草窝啊？”涂菊萍说后静观其变。
“涂主任，收起你的激将法吧，我萧光明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士为知己者死’，既然你们几位领导信任，既然工作需要，我若再推辞就太不近人情了。这样吧，您把调令交给总支办的罗延长，嘱他暂时保密，以免搜扰全体员工，我将医院工作移交后，择日悄悄离开东门镇。
“光明院长，一切照办。您定好离开东门的时间后，我设法搞一辆车，好将家属、行李一次带走。”涂菊萍答道。
十天后，罗延长、彭高洪代表场部参加了医院为萧光明举行的欢送午餐。饭后，一辆南京牌130小货车戴着萧光明一家和几件家具，缓缓离开东门驶往官渡。萧光明望着窗外送行的同事，挥起右手默默地念道：再见了，林区职工医院。再见了，我的兄弟姐妹们。
踏上规划中的国营官渡林场的土地，到处荡漾着战天斗地的革命激情……
在官渡公社跨马大队的茶子山上，一栋租来的民房里，挂着两块牌子：一边是“浏阳县官渡林场筹建领导小组”，一边是“浏阳县造林会战指挥部”，别看这栋茅屋破旧简陋，别看这两块招牌其貌不扬，这里是全国笫一个林权改革的试点基地；这里是第一个国家与集体联营体制的试验林场；这里是十万苗荒山变绿洲伟大创举的指挥中心。领导小组组长、造林会战指挥部指挥长由赫赫有名的铁娘子、副县长蔺万珍担任。副组长、副指挥长由林业系统有名的智多星熊甫庭担任。领导成员中有官渡区委书记黄忠明，人民银行行长王文明，计委主任彭仲先，农林水办副主任涂菊萍等。
以叶观伍、黄德祥为首的行政办事组配合公社、大队、生产队的干部，逐队逐组召开会议，上门入户落实林权，实地勘察，办理林地入股，县、社、队产权联营的手续。
以封大安、陈龙生为首的规划设计组，挑选了十多名下放知识青年，兵分两路逐个山坡荒地实地勘测设计。
以萧光明、刘汉舟为首的后勤保障组，由刘汉舟统管工作人员的吃喝拉撒具体事宜；萧光明从新招职工和知青中挑选了二十二名助手，通过突击培训，除留两名成绩优秀者组成总部卫生所外，其余分别下放到二十支造林队伍中担任卫生员，负责造林大军的防疫卫生工价。
一个酷暑难耐的夏日下午，萧光明惊奇地发现近一个星期以来，各个中队头痛发热，腹病腹泻的病人急剧增加，所在中队的卫生员均按‘肠炎’‘感冒’进行了处理，但效果不佳，严重影门向了中队的战斗力。是何缘故？萧光明婉带着这个疑问深入山头工棚，对跨马造林中队进行了巡诊调查。原来，官液地区有种叫“炒唆螺”的特色小吃（即将田螺肉洗净后大火炒熟，伴以葱花、薄荷、姜末、蒜蓉、辣椒、芝麻、香油等配料，调出上好的口味后再塞回螺壳之内。享用者用口一唆，螺肉便被吸入嘴中，鲜香嫩滑，回味无穷，是当地久负盛名的特色小吃。相传浏阳谭嗣同在京为官时，曾以此品敬献光绪皇帝，大受皇家及高官赞赏，列为贡品敕封为“天下第一螺”，直至今日仍然享有盛名。）民工进山后，特别是入夏以来，当地居民纷纷送售“唆螺”去中队食堂，民工们因天气炎热，对制作成凉菜的唆螺情有独钟，过度贪食而患肠道疾病者不在少数。从一例患者的粪便中培养涂片分离出伤寒杆菌，萧光明一见结果大吃一惊，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对该中队六名患者堤取了血液、粪便标本，匆匆赶回卫生所作进一步桂验。结果令他担忧的事情发生了：血清特异性抗体均成阳性，肥达反应“０”抗体凝聚效价亦均为阳性（1；80以上），“H”、“A”、“B”、“C”几项中抗体凝聚效价也是阳性（1；160以上）伤寒，可怕的伤寒！近二十年来，浏阳随着爱国卫生运动的深入开展，这种令人谈虎色变的恶性传染病己经销声匿迹了。然而，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在一位公共卫生专家的眼皮底下，居然发现了这种传染病，这不仅是对一位专攻卫生防疫领域的专家的绝妙到讽刺，更是一位卫生工作者的严重失职和犯罪！他按规定立即向官渡中心区院和县卫生防疫站作了报告；另一方面请示正、副指挥长，立即租下仅有一栋民房的水塘冲作传染病隔离区之用。指挥部一声令下，各造林中队被确诊的59名伤寒病人，全部被集中隔离在水圹冲隔离区内接受封闭式治疗。房东一家由生产大队另行安排去亲戚家暂住。一切安排妥当后，县卫生防疫站，县人民医院传染病科均派出专家协助萧光明实施隔离治疗方案。萧光明分兵两路：自已带领传染病科三位专家，组成特医特护小组，每班两位专家，四位护士，轮流值班，做到病室24小时内不离医师护士，使已经得病的患者尽快康复；由防疫站副站长刘心武带领的“消、杀、灭”专业队伍，在各造林中队卫生员的配合下，在林场辖区内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国卫生运动。每隔三天对室内外进行喷药消毒，翻晒衣服被褥，注重个人卫生，主办传染唐防治常识讲座等等，由于决策正确，行动迅速，措施得力，各中队再也没有新病例发步了。在传染病隔离区内，实行了严格,的封闲隔离管理，划定隔离区域，设置强制警界线，抽调林业公安分局的民警配合本场武装基干民兵警卫值勤，不仅外来人员不得入内，即使是卫生所和来支援的医务人员，没有承担医疗护理任务的也不得进入隔离区。由于发现及时，控制严格，处理果断，态度坚决，方案合理，措施有力，加上医疗团队的精心治疗护理，59名患者中，肠出血、肠穿孔等危重伤寒患者8例，由于萧光明力主及早合用地塞米松、氢化可的松或泼尼松滴:注或口服，极大的降低了病死率，除一名肠穿孔患者手术后死于败血症外，其余58例病人均在恢复期后两至三周复康出院。省、地、县卫生防疫部门对萧光明处理这起严重的传染病事件，表现出来高度的责任感和丰富的经验，作出了充分的肯定和赞赏。当年萧光明被评为湘潭地区卫生防疫先进个人，官渡林场卫生所被评为省、地、县卫生系统先进基层单位。
两年过去了，十万亩荒山大部份得到垦复，分别栽上松、杉幼苗。大规模的民工大军已经淡出了造林战场，新造的林地，由300多位林业工人和下放知识青年所接管。林场总部{的办公大楼，木薯淀粉厂，副食品加工厂，发电厂，锅炉房和其他配套设施以及职工生活区，各工区的职工宿都己逐步建成，员工们由租来的民房或工棚内纷纷搬进新居。夜晚远处眺望官渡公社兵马桥茶子山上，只见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机器轰鸣，欢歌荡漾，令人眩目的鎏光异彩，令人振奋的交响乐章，就是从新兴的袖珍小镇――国营官渡林场场部和林产品加工基地发出来的。
一年后的一个夏夜，蛙鼓阵阵，踏着皎洁的月光，熊甫庭和萧光明散步在林间小道上，望着木薯加工厂的亏损和半停产状态，他俩边走边聊。
“光明医师，当年我盲目迷信专家，后悔没有认真听取您的意见，仑促上木薯加工项目，以至引种木薯产量太低，原料难以为继。去广西采购木薯，显然是个赔本的买卖，我现在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老弟呀，你得帮帮我！我知道您确有真知灼见，蔺副县长多次交待我，万一遇到难题，可以向您要锦囊妙计。”熊甫庭诚恳地说。
“熊场长，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过于自责，要紧的是不能再拖下去，以免损夫惨重。我提议转产松脂加工项目，您给我十天时间，我去大围，张坊林区调研后给您一个文字报告，到时您再作定夺。”萧光明见这位工人出身的干部，为林场建设发展呕心沥血，所作的贡献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可是稍一不慎，一个项目的夫败，不仅要承受巨大的政治压力，100多万元的投资如果付诸东流，这就给本来对提拔熊甫庭心怀不满者一个口实。须知：当年的100多万元，对“老、边、穷”地区的浏阳来说（浏阳当年是属国务院制定的老、边、穷县的标准，老是指革命老根椐地；边是指边区或偏远的山区；穷是指财政十分困难的穷县。）尤其对穷县林业局下属的事业单{立来说，100万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因为建一栋1000平方米的宿舍楼有10万就足够了。木薯加工项目的失败，等于白白毁掉十多栋职卫宿舍大楼，损失是何其惨重啊！怎么不叫熊甫庭在自责的痛苦中倍受煎熬？不到三个月，英俊潇洒的熊甫庭，脸变黑了，人变瘦了，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一夜之间花白过半，真叫人心疼。
第九天的晚上，萧光明不光交了一份有理有据关于转产松脂加工的调查报告，还带来了一位松脂方面的行家里手－-大围山区中岳公社从事松脂采割收购工作多年的知识青年邓隆江。
“熊场长，我对全县松脂生产情况进行了一次调查，对如何利用现有设备节约转产，乃至成本估算，经济效益分析等等，不仅己在报告中一一列举，并将这方面的专家邓隆江同志交给您，以供咨询。”
“谢谢您，光明医师，邓隆江同志就交给我，您不要担心了，快回家歇息吧。”熊甫庭关心地说。
熊甫庭认真研究了萧光明所写的调查报告，与邓隆江进行了详细的讨论。之后，又带领党支部支委领导成员，一同去三门峡市三门松香厂参观咨询，回来后大家信心大增，认为只须上一个能消化掉浏阳生产的松脂，一年200万元的利润就不在话下，也就是说，新增50万元技改资金，加上原先木薯加工投资100万元，合计共投资150万元，一年内不仅可从今收回全部投资成本，还能再创造50万元的利润。这个方案很快就被林业局和县政府批准。在省林业厅的支持丁，将郴州市松香厂浏阳籍的工程师李毅调来担任厂长，负责转产中的设备改造和调试工作。恰逢落实知识青年政策，熊甫庭连忙替邓隆江办理了招工手续，分配邓隆江来松香厂负责组织松脂生产、收购和产品销售工作。一场称之为“翻身仗”的战斗打响了。
松香厂投产一年后，正如萧光明在可行性论证中指出哪样，一年收回了150万投资后，还创造了85万元的纯利，超出了预期效果。庆功会上，在官渡公社蹲点的县委书记贾德润，副县长蔺万珍，计委主任彭仲先，林业局长涂菊萍等领导为松香厂建设作出突出贡献的十位同志颁发奖状奖金，当林业局长涂菊萍将1000元的大红包送到萧光明手中时，萧光明接过红包后，向领导们提了一个要求。
“这个红包我收下了，但我自己不会动它半分，我要把它当作第一笔救助当地贫苦百姓的医疗救助基金。今天，趁各位领导在场，我恳切地向上级领导呼吁，要求每年从松香丆的利润中，拨款5万元到卫生所的医疗救助基金专门户头上来，回报为建场作出了贡献和牺牲的跨马大队的父老乡村，让这个大队的特困人员在重病危难之时，能够得到我们免费救助和治疗。”
萧光明语音刚落，贾德任站了起来，带头为之鼓掌，台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持续了若一分钟之久。贾德润从口袋中掏出100元送到萧光明手中：“感谢人民的好知识分子，感谢人民的好医生！我算第二个为救助基金尽一点微薄之力，也希望林业局、松香厂能批准萧医生的请求，每年从利润中拿出5万元给救助基金，为当地特困人员办点实事。”
贾德润作出了榜样，主席台上的领导纷纷效法，你50他100，大家解囊相助。台下群众的情绪受到了感染，一时间大家争先恐后，踊跃捐款。幸好卫生所的工作人员灵机一动，拿来了一个出诊箱当募捐箱，不到一会功夫，满满装了一箱子的捐款，最后一清点，捐款为35441元。最为动人的一幕是办公室主任叶观伍八岁儿子茂牯，小女儿翠兴，松香厂秘书黄德祥五岁的儿子武子，萧光明四岁的儿子东来等十多个小孩在大人们的感染下，你五毛他一块也投入到捐献的行列，蔺万珍抱起四岁的东来，问道：“傻小子，你把一块钱零花钱捐掉了，拿什么买糖吃？”
“不怕，不怕，我捐出去一张，妈妈会给我两张，我还赚了呢！”他神气十足摇头晃脑的神态，把大家笑得前弓后仰。
且说萧光明自从奉命一起筹建官渡林场第一天开始，就不声不响地投入了工作，把这个偏僻的山冲当作又一个演绎自己人生的舞台。他处处效法恩师和父亲，时刻告诫自己，胜不骄，败不馁，淡名利，不张扬，当好镙丝钉，尽忠职守，为社会主义事业尽力，为劳苦大众分忧。可是事与愿违，不知不觉中萧光明偏偏又在交通闭塞的茶子山成为官渡的名人。本来官渡林场座落在远离官渡镇的穷乡僻壤，要出门办事，非得步行七八里路到官渡镇方才有车可乘，交通甚是不便。再者，小小的卫生所，一个主任医师，两位助理，再加上二十个赤脚医生（卫生员），充其量也不过是公社卫生院的规模。若论医疗设备，更是少得可怜，唯一可以借助的仅仅是一套比较先进的化检设备和一个简易的手术室，就连一台X线光机都没有。可是奇就奇在如此简陋的设备，如此偏僻的地方，多少垂危的病人，就在简易的抢救室里，奇迹般的起死回生：多少疑难杂症，在简易的留观室内，神话般的转危为安。一转十，十传百，事实胜于雄辩，人人有口皆碑，偏僻的茶子山因此名声大振，卫生所里求医问药者人满为患……萧光明为什么有如此巨大的魔力？其实探其究竞也非常简单－-就一个字：真。一是情真，这里从主住医师到所有工作人员，从询问病史到解答咨询，这里没有板起面孔的生硬言语，有的只是亲切的微笑和春风般的温暖；这里没有清规戒律的限制和尊贵卑微的区分，有的只是急事急办的灵活和病友一视同仁的平等；在亲如手足的医患关系中，在顺心如意的和谐氛围下，未曾打针吃药，病友便自觉有了好转的信心，再加上这位德技双馨的医师的精1心抢救和治疗，在助手们细心的呵护下，如果不是天绝此人，岂有不愈之理？也就是说，、病人强烈的求生愿望和顽强的生存毅力，加上科学的、积极的、有效的治疗方法和手段，一个个奇迹在这里发生，自然是极其正常的事了。
萧光明因此在官渡几十星地的范围内，被人民群众称之为“活菩萨”“萧神仙”，熊甫庭因拥有这个足智多谋的朋友鼎力相助而相得益彰。可正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其时，在黑暗之中早有一双睁大的眼睛，无时不在窥探着这两个公而忘私的人。
此人姓潘名春生，上文曾提及，他与熊甫庭、萧光明皆来自大围山采育场。熊甫庭原任党委秘书，潘任行政秘书，萧任职工医院院长，三人同出一门，本应亲密无间才对。可是只怪老天爷偏心向熊，社教运动中被提拔到另一场站担任第一把手。这次筹建新林场，又被委以重任，竞然一跃而为副总指挥，虽说只是临时职务，从经验上看来，这是通向上一级宝座的一条不二之路，因为说明你在首长心目中己经有了分量和位置。特别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又在他掌管之下心有不服。至于萧光明，乃自视清高，俨然一副菩萨心肠办事，好端端一个掰倒李彦学的计划之所以会半途而废，就是拜这位眼镜先生所赐，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捞个一官半职的理想，完全不在话下。可是这个克星萧眼镜，处处护着狂人李产学，抓坏头头的计划因萧光明力挺李彦学而破灭。你说这个萧眼镜可不可恨？正大光明地与他们针锋相对，他深知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唯独假以时日，伺机而动。于是，潘春生表面上笑脸相迎，“老总”“院长”常常挂在嘴边，一副忠!止耿耿诚恐诚惶的模样，可暗中紧盯着这两位同出一门的兄弟，专门用放大镜来寻找他俩的毛病。俗话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此乃一点不假。此公厉害之处，不论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人相处，总是信誓旦旦，自我表白为“桃园三结义”的兄弟，愿鞍马相随，共同进退。而骨髓里一种嫉妒的病毒在恶性膨胀，飞速蔓延。时值光明医师的夫人调往林业局，全家迁回县城，仅留他一人在林场卫生所工作，加上萧光明对两位女助手疼爱有加，这两个女弟子也十分关心自已的师长，如果在这方面制造点绯闻来，尤其以肖光明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又踩了“奸污知青”的地雷，即算最终查无此事，不能彻底掰倒他，但至少会使他栽一个大跟头，从此名声狼藉，一蹶不振。至于对付熊甫庭，同样也弄点花边新闻，外加包疵、重用萧光明这种“21”种人，或许官运就此打住……我潘春生就是要看看昔日的两个红人，倾刻间沦为阶下囚是何等模样？
果然，机会来了，萧光明因深夜上山抢救病人，下山时摔于山涧小溪之中，造成下肢瘫痪正在县城住院治疗中。一封给县委书记贾德润的匿名信，反映萧光明头顶先进、模范的光环，暗中干着奸污知青的罪恶勾当；身为领导的熊甫庭，不但不批评教育，反而狠狈为奸，包庇怂恿。呼吁上级采取非常措施，方可揭开盖子，严肃法纪，保护上山下乡运动。贾德润对熊、萧二人均有好感，既然有人举报，就必须查个清清白白。于是批转林业局和知青办联合调查此事。林业局长涂菊萍对熊、萧更为了解，也认为是不实之词，本想冷处理，拖个一年半载再说，不料知青办不依不饶，催着急事急办，已作出派人参与联合调查的决定，涂只好下令由林业公安分局与知青办成立专案组进驻官渡林场彻查此案。至于专案组利用什么手攸，采取何种方法，如何制造出一个冤假错案，将一位有功无过的知识分子，将一位深受老百姓爱戴的好医生，“清洗”出革命队伍；将一位对革命事业赤胆忠心，对林业工作兢兢业业的同怎拉下领导岗位。这种结局，在文化大革命中，是见怪不怪的事。这里恕我一笔带过，事情的始末经过，故事的是非曲直，将在本丛书第三部【妻子】（罗淑瑜外传）书中再作详细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