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男色撩人最新章节 > 穿越卷 冰宣篇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众说纷纭,不一而同。皇家之事向来叵测,人们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也无人去查探真相究竟为何。

受益匪浅啊……

冰轩咬着手里白花花的包子,越来越带劲。

新鲜出炉的汐王府闹鬼传说,她真是越听越亲切啊,里面出现的锦皇妃却是谁?

“灰原,你认识锦皇妃这个人么?”

“没见过,我和哥哥认识爷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

“哦,闲来无事,你说说你们跟爷的故事吧。”她怎么有诱拐小朋友的犯罪感?

灰原踟蹰的咬着豁出去的语调缓缓道来:“我和哥哥在小时候家乡起了一场大火,烧死了所有的人,我们沦为孤儿在街边乞讨为生,后来有一次遇到了九王爷,被他收养,他把我们培养成他的杀手,我们感恩戴德充当他的武器,为他赴汤蹈火的卖命,直至后来有次我们奉他之命去刺杀一个叫霓裳的人,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霓裳乃是当今汐王,汐王重伤,我们带他回万象城复命,谁知九王以为汐王已死竟派人半路来杀我们灭口,是汐王的一位朋友救了我们,后来我们便跟了他,后来我们意外得知当初家乡的那场大火乃是九王所为,目的是为何,至今还未查明。”

“你一定很恨九王吧。”

“是。”

“那你跟着汐王就是为了复仇吗?”

“不,汐王是个很可怜的人,你不知道他以前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从我们相遇的那时候起,我哥哥就没想过要杀他,我们会一直保护他到死。”

世人眼中残忍嗜杀妖娆魅惑的堂堂汐王在他们心中竟是个悲苦的人么?不知怎么的,冰轩竟想起那个在所有人面前眼光灿笑的女孩子,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无忧无虑天真的,只有她自己听得到那个每每在午夜孤独低泣的声音,那是属于冰轩自己内心的悲鸣,无人可知,孤独的像个裹着阴霾的影子,以为抱着本体就会安全,所以永无休止的寻找阳光普照的地方,绝望而倔强。

眼角余光中茶寮对面的醉月楼终于下来一行人,九王爷和他的侍从。真是个玉面玲珑的人啊,锦衣华服,富丽堂皇,比之霓裳,更有皇家之人的贵气和排场,是荣萧么……

他们经过茶寮的时候,九王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冰轩调了调瞳孔焦点,整出一副发呆愣神的模样来。他似乎对她微微笑了笑,才呼朋引伴的归去。

“灰原,我们该回去了,爷耐心没消散殆尽之前,咱得赶快蹦回去,不然他雷霆震怒,咱小命休矣。”捞起最后一个包子,冰轩扯着他袖子就往醉月楼狂奔。

九王的身形已不见踪影,灰原抽着鼻子对她后脑勺咧嘴无声的笑了开来。

冰轩用力忽略背后凉飕飕的仿佛被一头辛酸的老虎瞅着的感觉,颤悠悠的往目的地晃。

汐王很有闲情逸致的把玩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眼珠子在冰轩手中的不明物体上停留了又停留,然后朝她挑了挑眉。

“啊……那个,我刚刚在楼上看到下面有卖冰糖葫芦的就去看看,很好吃的,对吧,灰原?哪,你要不要也来一串?我刚好买了四串哈,嘿嘿……嗬嗬嗬……。”

“很远吗?”

“不远啊。”很远吗?茶寮旁边实在算不上远的吧,她两步就蹦到了的说。

“那你走的可真够慢的。”短短的路程走的这么久。

“……”,“对不起非常。我下次会走快点的。”

“把糖葫芦的籽儿剃掉了再给我。”

“那个,爷……我觉得连着籽儿啃会更有情调。”

“你确定?”

“是!我确定!”不详的预感啊……

“如果不是你说的那么一回事,今后我吃糖葫芦,籽儿你都要负责挑。”

“……”她可以反悔么?可是……可是……爷都已经咬在嘴里了的说。

泼出去的水可以收的回来么?答案是否定的。

头砍掉可以再装回来么?答案是不可能的。

落在地上的苹果会违反牛顿的地心引力定理再长回去么?答案是:见鬼了!

她后悔还来得及么?答案是想当然的。容她最后一次悲嚎“吾命贼苦”!

啃完最后一颗葫芦籽,年轻的汐王终于大开金口:“以后就辛苦小轩了,回府。”

“爷,你不是说今天出来有事的么?”

“办完了。”

“……”冥思苦想中,难道爷趁着她蹦出去那会儿把事情给结了?

“我以为小轩很聪明的呢……”灰原经过她身旁时凉凉的丢了一句话就追上去了。

冰轩无限悲摧中,她竟被远古时代的一小破孩给藐视了!

罢了,爷的事办完了,她的事情是不是也该起个头了?默默注视霓裳劲瘦的身影良久,冰轩转身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爷?”

“随她去吧。”她或许也有未了结的事吧。

“灰原,小轩认识九王吗?”

“哥你怎么知道?我问了,她说‘算是吧’,这算什么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不过她还问了锦皇妃的事,她似乎对森罗一点都不知情,不过倒很关心爷的事情。她是不是看上爷了?恩……她对九王好像也挺有兴趣的样子。”

“所以她待在茶寮里是听书去了?”

“爷怎么知道?”

“我刚好能看见。”

“哦,她一直看到九王离开才回来,好像在故意躲着他似的,九王是不是也跟她有仇?”

霓裳破天荒很给面子的白了他一眼。

我从小住在清溪镇,那是个很安详的小村庄,跟江湖和朝廷都不太亲近,更像是一个隐士之所,爹娘都是普通的农户,村里的人从不允许走出去,村外是一大片的迷雾森林,想要出去的人都失踪了,大人们说森林里面是有野兽的,所以才没有人活着回来,可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事从此改变了清溪镇的世界。

在我们八岁的一天灰原一整天没有回来,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我想他一定是跑到森林里去了,因为他总是问我:“哥哥,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哥哥外面的地方会不一样吗?哥哥我的小兔子跑到里面去了,我想找他回来,哥哥我们去找好不好?哥哥小兔子会被怪兽吃掉吗?”。

我告诉了爹娘,可是他们却紧紧抓着我的肩膀哭着对我说:“小安,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走出清溪镇,否则会毁了这里的,一定要记住,绝对不可以出去,绝对不可以!”。

他们抓的我好疼,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大人的事一直都神神秘秘的,有事也不会跟我们说,从来都是命令我们不准。我要去找灰原,他那么胆小,一个人在森林里迷路一定会害怕的,所以晚上趁着村里人都睡着的时候,我偷偷进了迷雾森林。

我走了好久好久,森林里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弟弟到底在哪里?大大的森林很可怕,我在树干上刻了标记沿着树林间隙一直往外面走,然后那个人就出现了,夜太黑,我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只从声音中可以判断出是个男的,他说他白天在森林里捡到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小孩,如果我是在找他的话,他可以带我去见他。我跟着他走了然后就见到了灰原。

弟弟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他看见我很高兴,说他终于找到小瓜了,小瓜是以前不见的那只兔子的名字,只是小瓜的额头上没有黑的斑点,灰原跟它那么亲密,怎么会不记得?而且那个神秘的男人身上有种很森冷的气息,就像迷雾森林一样,让人害怕。我拉着弟弟回家,那个男人并没有阻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且森林好像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危险,也没有遇到野兽,大人以前一定都是在吓我们。只是灰原却对他进入森林后的事情完全没印象。

事情变得很奇怪,爹娘见到我们回来时显得很激动,没有高兴,更多的是恐惧。似乎村里的人也都得知了这件事,恐慌像瘟疫一般蔓延。

我和灰原一定是做了什么很危险的事,那时的我就是这么直觉的。不多久村里的人就集合在一起商量离开的对策,爹娘说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了,要赶快迁移,说着便从床底的一只瓦罐里取出一个包裹递给我,让我和灰原去把它藏在后山我们常常捉迷藏的地方,越隐蔽越好,并百般叮咛绝对不能打开,绝对不能,躲得越久越好。他这么说的时候就像昨天那样的惊慌,因为我的手臂很疼。

我和弟弟悄悄地躲了好几天,在第五天的晚上我们又溜了回来,可是村子被烧的只剩下断壁残垣,到处是些分辨不出的被烧焦的尸体。爹娘还有村子里的人大家全都死了,我和灰原成了孤儿,无依无靠的我们离开清溪镇后在各个城镇流浪,为了生存有时甚至会抢狗的食物,别人偶尔会施舍一点,也会被当地的乞丐给抢走,有次弟弟为了抢回吃的,跟那些人打了起来,他受了重伤,我却没有给他治病的钱,我抱着弟弟在一家药铺前跪了三天,大夫还是一直不肯,然后那个人出现了,他就是当初我在森林里遇到的那个人,原来他是渊王府的主管。当时九王爷年仅十岁,阅历尚浅,渊王府的事情都交予主管荣乾打理,九王出游正巧碰见他们,便命他救了灰原,并且收留了我们,走投无路的我们很是感激,便自愿成为他的刽子手,在修罗场里接受种种惨绝人寰的训练,泯灭所有无聊的人性,为他不惜一切,这是我们报恩的方式,因为他曾承诺,他绝不会叫我去杀灰原。

我和灰原都以为,这一辈子会这样在黑暗里做见不得人的事一直到死,没想到却在十七岁那年遇到了他。

九王爷在一天夜里秘密召见交给了我们一个任务:杀霓裳,夺血泪。

我们不知道血泪到底是什么,也没资格过问,作为杀手我们所要知道的就只有“完成任务”。

渊栖十四年,是六王子从宫廷消失的第四年,九王接到密报说有人在森罗最边缘的小镇——漆州发现了他的踪迹。我和灰原奉命悄悄潜入位于漆州的一座寺庙,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曾经举国闻名雌雄莫辨的天之骄子——六王子霓裳。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霓裳就是汐王。

正是满树桃花盛开的季节,他躺在龙芯寺后院的一张竹木椅子上,一袭洁白华裳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散落了一地,未束起的墨发纷乱的摊开在缤纷的彩中,大概是长久未动的原因,被风吹落得花瓣洋洋洒洒的稀疏覆了一层。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到来,他慵懒的掀了掀长睫,粉红花瓣从冷玉般的脸畔滑落。

“你们也是来杀我的么。”清凉的声音像来源于冰雪山上的水,然而他的脸却是微笑的,看起来暖暖的……只是看起来。

“交出血泪。”我不知道这个叫霓裳的人是谁,与九王爷又有何恩怨,我的任务是“杀霓裳,夺血泪”,其他的不想多问,虽然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孩子,瘦削的身体含着病态的虚弱,稍稍动一下,唇的就会惨白一分,脸上却还是云淡风轻的表情,没有痛苦,没有哀求,甚至连求生的渴望也丝毫不见,那个孩子只是安静的望着我,就像望着已经看了无数遍的某个人。

“好看么?”

他的手心躺着一个红的珠子,隐隐透着暗的的血的,我想那大概就是九王爷要的血泪了吧。手中的剑在片刻的凝滞后便直直劈了过去,劈向那张笑如春风的玉颜。

掷出的长剑在剧烈的声响中震开了,灰原压下我握剑的手:“哥哥,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杀他?”

“这是命令。”

“我知道,可是只要我们拿到血泪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

“斩草不除根,祸患无穷。如果不杀他,血泪你认为他会乖乖交出来吗?”

“不会。”接口的却是那个孩子,不知何时他竟已经到了我近旁,纤白的手指拈着我手中的剑,“他果然还是不肯罢休么,竟又找到这里来了。”手指微微用力,细长的血线在指腹中便缓缓显映出来。

碧的的血液。

我和灰原愣住了,正常人的血液决不可能是这种颜的的,只有一个解释:剑上有毒。无论是去执行什么任务,我从没有在剑上涂过毒,灰原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最后一个接触我手中剑的人只有九王爷,他在召见我时曾经拔了出来用手指试探他的锋利,当时他说:“则安,你是不是早就厌倦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了?不用急着否认,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为饥饿而争斗,为生存而嗜血,总以为自己是活在地狱中,其实他们比很多人幸福多了,起码还能知道自己是痛苦的不是吗?这个世上还有一些人是连痛苦都感觉不到的,只是为了某个目的在垂死挣扎,生不如死。我这次要你做的事,或许对那人来说是仁慈的,是一件大善事,是一种解脱。你去吧,去完成最后一场葬礼,然后你和你弟弟就会自由,那个人也会自由。”

生不如死的人是谁?是他自己,还是这个叫霓裳的孩子,抑或他说的是我和灰原?我不知道,但是无论多么痛苦,无论还要生不由己的杀多少人,我都会努力活下去……和灰原一起。至于王爷所承诺的自由最终是否能兑现,现今我无力去承受期待后的绝望。

后来灰原对我说,他当初挡下我劈出去的剑,不是因为突然的善心大发,而是霓裳让他想起了修罗场中存活下来的另外一个人,一个同样是被渊王府收养的女子……夕鸢,那个冰冷无情的女子对一切麻木不仁,却极爱桃花,每次杀人前都要仔细沐浴换上洁白衣衫,颦笑之间慑人心魄,从未失手,人们称她“红颜罗刹”,是九王爷最锋利的武器,极受重用,几乎所有艰难的任务都是交予她来完成的,然而她却在一年前的任务中消失了,九王爷调遣了旗下所有的暗卫和杀手搜寻,都毫无头绪,她的去向至今都是个谜。夕鸢没有任何朋友,与别人也并不亲近,几乎连话都不说,他一直以为她是无血无肉的傀儡,是跟他一样的杀人机器,然而在一次任务中她却冒死救了他一命,伤愈之后,她无暇的颈际却留下了一个不可修复的丑陋伤疤。那时,他就对她发誓:如果有一天她遇难,他一定不会弃她而去。

那是一个约定,只是他来不及履行诺言,那个和他约定的人已经芳踪全失,徒留一个黑洞洞的缺口日夜叹息遗憾的余音。

夕鸢……

霓裳让你想起了她吗?灰原……

那个在阳光桃林间翩然而笑的少年脆弱却骄傲的站立着,如初春的冰凌,在初春的和风中在灿烂的阳光下在缤纷花落的季节慢慢融化成一滩水渍,带着让人心滞的悲伤和忧愁。

在你年少的时候,因为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亲爱的人一个个的在面前死成一具具焦糊的尸体;在你有能力的时候,却只能看着想守护的人突然消失不见,连伸出手臂的时间都没有留。

灰原,真的仅仅是因为对夕鸢无法偿还的歉疚和怀念吗?还是,那个人已经让你无法放开。

那日离开后我和灰原谈了很久,他坐在旁边一直沉默无声,亥时他说了当天的第一句话便离开。

他说:“哥哥,我们为什么要杀人?”

这是他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在无数个生死关口他都没有迟疑过,而此刻他却犹豫了。我想告诉他,这是为了报恩,为了生存。可是这些理由如此苍白,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为了偿还那个人对我们的救命之恩,我们已经酿就了很多“清溪镇惨案”,有罪的无罪的,只要九王爷一句话,不问是非曲直,孰对孰错,只是:杀。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对的,没有怜悯,没有后悔。曾经稚嫩的双手染满洗不掉的血腥,夜夜噩梦的时候灰原抽着身躯低低抽泣的声音我没有错过,想着:过去就好了,习惯就好了。过去了,习惯了,可是什么也没有改变,没有变好,心却越来越冷,越来越硬,像一片沉积亿万年的灰尘终究练就了坚固的壁垒,失去了原始生命赋予的所有柔软和温暖。

夕鸢曾经说,羁绊有时会成为一种致命弱点,作为一个杀手就该六亲不认,无欲无求;灰原和我总有一天会死,要么死在猎物刀下,要么死在……九王爷的手中。

那时我尚且不能明白,直到他的出现……霓裳。

如果我与灰原不可割舍的兄弟关系是九王爷轻松控制的锁链,那么我们与霓裳产生的新的羁绊则势必会成为他要毁灭的障碍。

九王爷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们不能背叛他,任务势必要完成;霓裳是灰原心中不能平衡的遗憾,我不能杀他;唯今之计只有:盗血泪。

子时三刻,我独自一人去了龙芯寺,在那片桃花间我又见到了他,依然是锦衣华裳,只是袍子却是暗红的的,那是干涸血液的颜的,“我等了你好久呢。”娇嗔的像是在抱怨的孩子。

“交出血泪。”

“如果我不呢?”他咬着花瓣,咀嚼两下就会用舌尖送出,然后再次重复,当时我无法描述心中的景象直到后来遇到那个叫冰轩的女子,她说,爷就是一妖孽,祸国殃民的那种。

“性命和血泪,你只能择其一,放弃血泪,或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很诱人的条件啊,只可惜你来迟了,我的生路早就被人拿走了。你想要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看来你是不愿了,那就休怪我无情。”

空气瞬间紧张起来,灰原,就算再不忍,我也必须杀了他,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着。

午夜沉寂万籁消弭的时刻,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在慈悲为怀的龙芯寺正在展开一张激烈的厮杀。那个如枯萎罂粟的孩子舞出一场前所未见的舞蹈,绝美却残酷,他的每一缕发丝,每一角衣衫似乎都是一个凌厉的武器,我以为我会死,死在这个让人心痛又心怜的孩子手里。

我以为从眼睁睁的看着清溪镇从一个温暖的摇篮变成一个灰飞烟灭的废墟时,恐慌与悲痛的心情我就再也不会有。

他靠在我身上,破旧的衣衫下是经年陈旧的伤痕,一条条繁密的缠绕在他苍白的身体上,那是比修罗场里幸存下来的杀手身上更残忍的记忆。鲜血从紧握的剑刃上渗过来,濡湿了双手,冰冷的体温,滚烫的血液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他腹部的巨大伤口不是幻觉,手中的长剑贯穿的也不是枯朽的树干。

“为什么……。”明明你可以避开,明明被杀死的应该是我,为什么你却要死在我手里,以这样的姿态……

“我累了,你拿走血泪后能把我交给汐王府的齐路么,我想回家了。”

我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在笑,如同每次站在花瓣缤纷的树下愉悦而忧伤的笑容。

“好。”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到你想回归的地方,我以我仅存的一切向你承诺。

夜还很长,灰原抱着奄奄一息的霓裳,表情比他杀人时还冷漠,他没有怪我,却也不再说话。血泪已经拿到,是该回复任务的时候了。然而我们一行却在将出漆州的时候遇到了前来截杀的人。

“王爷有令,命你二人交出血泪和那个人。”来人指着霓裳,手中持有的令牌确是九王爷的信物。

“如若不能呢。”

“抗命者,杀无赦。”

原来这就是他要给的自由。

我们没有死,因为龙芯寺的主持司涳师傅救了我们,他把我们带回寺院,挽回了霓裳的性命,同时告诉我们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霓裳中毒颇深,必须要集齐血泪、金蝉、紫琥珀三种奇物为药引方可全解,否则必定活不过二十岁,我们有五年的时间可以去寻找。

五年,原来以为这是个漫长的时间,然而一年年过去,金蝉和紫琥珀一直不可得,甚至连血泪都要时时面临被抢夺的危机,我们几乎走访了森罗及周边国家所有的名医,没有人能看出霓裳的病根在哪里,他也一直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肯提及他的任何事情。

渊栖二十年,霓裳的病奇迹的被他自己压制住了,连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虽只是暂时的,但我们还是松了一口气,那一年我们同时探知了金蝉的下落,它原来在九王爷手中。

渊栖二十一年,霓裳带我们回到了万象城,当天晚上他去见了当今皇上荣昊起,第二天便接到了封六王子为汐王的圣旨。

我们从跟随他的那天似乎就是追随了一只谜,他从不会告诉我们他要做什么,也不会要求我们做什么,七年来,只是每年要孤身去迷桂域拜祭某个人,然后那里小住一个月,从不例外,直到遇见一个神秘女子——冰轩。

在那里看到她的时候,好像回到了与王爷第一次相见的情景,脆弱而倔强,如果说夕鸢与霓裳是重叠的那种相似,冰轩就是与他截然相反的重合,他们眼神中蕴含同种近似于毁灭的热忱和对一无所有的执着。那一刻,我就想也许爷眼中熄灭的光芒会因为她的空洞重新燃起。

灰原说,哥哥,爷不会死的,小轩说她不会眼睁睁的让他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相信她。哥哥,你也相信吧?

是的,灰原,我相信。

冰轩在一家裁缝店铺前停住了脚步,摸出口袋里数额不明的花票子,很认真的点了点,还是不知道古代的钱币和现代的是怎么兑换的,唉……可是,低头再次查看了一番,她的装束不像男子么,为什么九王爷一眼就知道她是个女的,看来整一套正经装束是当下行动最首当其冲的紧要大事了,不男不女的更惹人遐想啊。

“咳,姑娘请进,想要点什么样式,敝店最新进了一批上等的丝绸,那可是美轮美奂的漂亮啊,若您需要,敝店还可提供缝纫,不满意不收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看看?”店铺老板很热情的一看她就迎了上来,她看起来很像大款么?还是一女的。眉毛都打结了。

“有比较低调的布料么?”

“低调的?嘿嘿,不知姑娘说的是哪种?”

“很平民百姓化的料子,看起来就让人没抢劫yu望的那种。越普通越好。”

“哦好嘞。”踢哩嗵咙一阵忙活之后,店老板终于从一大堆布料的最底层挖出了一堆颜的不明,很有混搭风味的东西。

哇嘞,可真是压轴货啊。冰轩寒了一把,还是很虔诚的接了过来,仔细研究了意一番:“恩,真是够久远的啊,老板我就要这些了。另外再给我几匹丝绸,对了,你这里有黑金丝线么?”

老板灰暗的脸的在听到后面的补充说明后又金光闪闪的灿烂了起来,冰轩有一种她刚刚做了一件救国救民的大事件的感觉。

“有,姑娘吩咐的老朽就是掘地三尺的也要给你找出来啊。”

“嘿嘿,老板你真可爱,样式我会画出来给你,你让裁缝照着做成不?”

“成!成!姑娘想怎么弄都成,只要姑娘喜欢就好。”

冰轩抽出一张钞票递给他:“这么多钱够么?”

店铺老板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跟千朵万朵ju花开似的:“够够,还有得找呢,姑娘您等等,我找钱给你。”

冰轩抱着一怀料子和样衣稿交给裁缝师迟师傅后,也搬来一只凳子坐在旁边观赏,时不时交代一下细节问题,一老一少就那么闲话家常了起来。

依然是被广大劳动人民说到滥的缺钙话题,有点炒冷菜的嫌疑,可是对百无聊赖的冰轩来说,已经是难得的消遣了。起码则安那一伙是不可能耐着性子跟她胡侃这些通俗易懂的琐碎事情。

从迟师傅的家庭聊到他的人生,从工作的点聊到终点,从人生价值观扯到社会价值观。冰轩最后口干舌燥的自我评断为:她要疯了!不过拿着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件正式的衣服,那感觉还是相当欣慰的,更可贵的是:这件衣服有她的劳动成果在内啊!这不朽的事实。。。。值得歌颂。

“迟爷爷,我走了啊,保重身体啊。”

“哎,小轩你路上小心啊,有空过来玩哦。”

“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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