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门口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是谢锋回来了。
沈砚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怀中的人,结束了这个绵长而深入的吻。
谢秋芝早已被亲得浑身发软,眼眸含水。
沈砚低头看她这副模样,眼底笑意更浓,故意压低了声音:
“还能自己走路么?若不能……我不介意抱你过去参加典礼。”
谢秋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是那眼神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
她小声嘀咕道:“……不要脸,谁要你抱。”
说着,便要推开他自己站稳,脚下却还是虚浮了一下。
沈砚轻笑,顺势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不要我抱,那便牵着。”
两人牵着手刚走到前院,便撞见谢锋好整以暇地靠在廊柱边。
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挑了挑眉,语带调侃:
“沈大人,您这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该不会就是为了‘欺负’我妹妹吧?”
沈砚面不改色,从容接道:
“大哥说笑了。我与芝芝久别重逢,自然要好好‘叙叙旧’。倒是大哥你……”
沈砚故意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谢锋,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弧度。
“可是在羡慕我和芝芝?莫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的就是你吧?”
谢锋被噎了一下,笑骂道:“呵,谁羡慕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葡萄’”
没深究哥哥的“葡萄”是什么意思,谢秋芝赶忙打断这没正经的对话:
“典礼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吧,别让大伙儿等。”
等三人赶到典礼现场,那里已是宾朋满座,人声鼎沸,一片欢腾热闹的景象。
李月兰眼尖,瞧见女儿,立刻从人群中挤过来,一把拉住谢秋芝的手,细细叮嘱等会儿上台的流程和注意事项。
沈砚在一旁看着,趁李月兰停顿的间隙,低声对谢秋芝道:
“典礼结束后,来我这边坐。”
谢秋芝点了点头,便被李月兰拉着去准备了。
此时,器械厂大门旁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谢里正清了清嗓子,站到了中央。
他先是敲响了手里那面铜锣,后对着台下四面拱手,这才朗声开口:
“各位乡亲,各位贵宾!
今日,碧霞元君节,也是咱们桃源村迎来三喜临门的大好日子!
这头一喜,便是咱们村的‘桃源器械厂’正式开业!
这厂子,是李大宸和李三煜自己筹谋、自己出资建起来的。
我作为桃源村的里正,很荣幸他们选择把厂子建在村子里。
这厂子有咱们最聪明的后生琢磨出来的新式农具、器械。
往后不光自己用,还要卖出去,让更多人用上咱器械厂的好家伙什儿!
现在,有请器械厂的东家——李大宸,上来跟大家说几句!”
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大宸在众人的瞩目下登上高台。
两人竟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与自豪。
李大宸作为代表,向前一步,声音洪亮:
“感谢谢里正,感谢各位乡亲,感谢所有远道而来的亲朋们,当然还要感谢朝廷的支持和拨款!
我们兄弟俩没别的本事,就爱捣鼓些铁木家伙。
承蒙村里信任,给了我们这个机会和场地!
我们在此承诺,‘桃源器械厂’出产的每一件物品,必是精心打造,结实耐用!
现在,我宣布——桃源大型器械厂,今日正式开业!”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谢里正不失时机地用力敲响了手中的老铜锣!
“哐!!!”
锣声悠长响亮,与此同时,早已准备好的李三煜伸手拽下了蒙在厂牌上的红绸。
“桃源器械厂”
五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噼里啪啦!!!”
早已悬挂好的长长鞭炮被点燃,震耳欲聋的炸响与弥漫的硝烟中。
是村民和宾客们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和兴奋的口哨声,气氛瞬间达到了第一个高潮。
器械厂完成了开业致辞和揭牌。
紧接着,李月兰作为月兰食品加工厂的东家也被请上了台。
她从容温婉而坚定:
“多谢各位的到来,咱们食品厂,就是想用好原料,做出干净、好吃、能存放的吃食。
让大家日子过得更便利,也让咱们村的好味道能传出去。
我宣布,月兰食品加工厂,今日正式开业!”
“哐!!!”
谢里正的铜锣再次配合着敲响。
这一次揭牌的人是谢锋和谢文两个东家之子。
依旧是鞭炮和掌声齐鸣。
月兰食品加工厂也完成了开业致辞和揭牌。
两喜已过,众人的目光不由都被吸引到了淮月楼侧后方。
那个被巨大红绸整个罩住的“神秘礼盒”上。
议论声、猜测声此起彼伏。
“那红绸下面到底是个啥样?搞得这么神秘!”
“广福可真疼闺女,这架势,我再投胎十回也遇不上!”
“里头到底啥样啊?可急死个人了!”
“就是,我天天上班路过,好奇死了,他们施工队的人还特别轴,一眼都不让看。”
“其实我觉得,也没啥吧,左右不过是一栋屋子,最多像淮月楼那般雅致。”
“对对对,淮月楼已经是极为雅致的了,难不成还能比淮月楼还要厉害。”
“哎呀,别猜了,马上就要知道了,你看,广福不是牵着秋芝要上台讲话了嘛。”
在众人好奇心被吊到最高点时,谢广福领着谢秋芝走上了高台。
春日和煦的阳光洒在谢秋芝身上,那身绯色缕金纱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身姿俏丽。
乌发绾成简洁雅致的样式,已悄然透出几分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明媚与即将绽放的风华。
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和无数好奇的目光,她定了定神。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从容:
“感谢各位长辈、各位朋友今天能来,说实话。
这个画室从打地基到建成,我爹就一直神神秘秘地捂着。
连我也没进去瞧过,所以这会儿,我的心情和大家一样,又期待,又好奇。”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谢广福接过话头,乐呵呵地说:
“知道大家都很期待,我也很期待。
大家都知道我家闺女喜欢画画。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想着给她一个最好、最舒坦的地方。
让她能安心作画,画出更多好作品来!
这画室,是我送给她的礼物,也是送给咱们桃源村的礼物。
愿天下的父母都能支持孩子们做他们喜欢且有意义的事。
而咱们桃源村,就该发扬这样的好风气!”
“说得好!”
“广福叔真是这个!”
台下不少人高声附和,纷纷竖起大拇指,脸上满是赞同与羡慕。
谢广福笑着,从谢里正手里郑重接过了那面老铜锣。
这面老铜锣还是从谢家村带过来的老物件,见证了他们从逃荒到安家立业的全过程。
台下的众人只见谢广福高高举起了锣锤。
“哐!!!”
苍劲洪亮的锣声冲天而起,悠长不绝,仿佛一个庄严的宣告。
而早已守在红绸四角的十几名施工队工人,听到锣响后齐齐用力一拉!
巨大的红绸如瀑布般倾泻滑落!